《船中岛论剑会》珏业二草央

5、清归

　　“我……”问嗔和尚支支吾吾地。

　　“他可不是什么和尚——他爹可是当今户部侍郎！”黎闺尘大笑着，朝众人道。

　　“黎闺尘——你，你给我适可而止！别坏我好事！”问嗔忽然咬牙切齿地，朝黎闺尘道。

　　“哎呦——这还有什么好事可坏呀，不都是你自己搞砸的吗！”黎闺尘笑着，斜靠在椅背上。

　　“问嗔——师父……”宋止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僧人。一旁的何生巨捏着胡子，直摇头。

　　“那么问嗔，你不惜伪装成清归寺大弟子，前来参加船中岛宴席的目的是什么？”梁易苟抱手，抬了抬下巴，看着问嗔。

　　“梁兄啊，这并不是伪装，诚然我学艺不精，也是在清归寺修行过几年的——”问嗔连忙上前，向梁易苟解释道。

　　“修行几年？那不是你爹为了拉拢武林人士的手段么？这次来船中岛宴席不也是这样！”黎闺尘用手指拨弄着头发，得意地看着问嗔，“喂，你爹拉拢这么多人干什么呀——想做宰相吗？”

　　“黎闺尘你闭嘴，别编造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诬陷别人！”问嗔有些着急。

　　黎闺尘哈哈地笑着，后仰过身去。

　　“各位施主呀，我来船中岛本是仰慕各位英才，纵使占了清归寺大弟子的位置，也对各位毫无异心那！”问嗔忙向梁易苟作揖，就差跪下去。

　　“那真正的清归寺大弟子在哪？”梁易苟毫无感情地问着。

　　“在，那肯定在清归寺呀。那寺庙正是财务紧缺时候，我爹出点钱财，他们卖个名额，这不互惠互利吗！”问讪笑着，搓搓手里的念珠。

　　“是么，那么你也是个假名头。”梁易苟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是是是，”问嗔忙道，“名头是假，可心是真，毒理之类我是一概不通，对人下毒这事是干不出来的！”

　　“行吧行吧……我稍微静静，捋一捋思路。”梁易苟走至最角落的桃木椅，叹口气坐下。

　　“没想到这小小一船中岛之宴，背后竟如此藏污纳垢！”何生巨愤愤不平地高声道，走至对面，也找了条椅子坐下。

　　“我……我感觉有些闷，我出去走走。”苏瑾眉头紧锁地，低头走出正屋。

　　宋止凡则悲悯地看向自曝身份的两人，摇摇头，不再说话。

　　“哎呀各位，这凶手不是还没查出来么！怎么这么急着走呢！”黎闺尘双手撑着脸颊，趴在椅背上。

　　“黎姑娘，让大家都好想想吧。”一旁的宋止凡拦住她，“我们过会儿再议。”

　　黎闺尘不满地嘟嘟嘴，哼地别过头去。

　　众人沉默良久。偌大一屋内，唯有风吹纱帘的呜呜声。

　　思量片刻，梁易苟走向对坐的何生巨。

　　“何兄，借一步说话。”

　　何生巨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梁易苟。捏捏胡子，还是跟着梁易苟进了屏风后的侧屋。

　　屋内似乎是书房摆设，四壁均挂有墨画。飞龙彩凤，丹青山水，似是某位名家的手笔。

　　梁易苟在一副字画下站定，朝何生巨道，

　　“我想何兄恐怕有一些不方便在众人面前展示的秘密，于是打算私下问了。”

　　何生巨一挑眉，“私下问？你又怎能料定到我会说？”

　　梁易苟上前一作揖，“距我所测，何兄必定是清白的。只是受奸人陷害，蒙上了毒杀卜生的罪名。”

　　听到这话何生巨顿时舒展开了笑颜，“小兄弟眼力不错呀！”

　　“我早说了，毒杀这事与我无关，那群庸才却尽往我身上泼脏水！”何生巨凑近了一步，伸手比划着。

　　“那么何兄能否与我共享些情报呢？”梁易苟试探道。

　　“这……恐怕我还得再思考——”何生巨立马收了笑容。

　　“倘若何兄愿意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消息——待会我愿给何兄作证，证明何兄清白。”梁易苟再次拱手。

　　听到这何生巨思量了几分，捏了捏八字胡，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梁兄可当真？”

　　“当真。”

　　“那可就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梁易苟定不负何兄情谊！”

　　“那，那好！”何生巨仿佛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似地，语气也轻快起来，“你想知道什么，你问！”

　　而又补充说，“只是——这既是我们私下交流的，烦请梁兄保密，切莫外传！”

　　梁易苟点点头，“何兄莫担心，我自是知道的。”

　　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于是梁易苟开口，“那么——”

　　“何兄，你可知道这船中岛仙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