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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验招 ...

  •   “我跟卜生确实是旧交,但我断然不会做出毒杀他这样的事。”宋止凡上前辩白道,“卜生兄固然性格有些恶劣,但也罪不至死。更何况此地高手云集,我为何要在这里行凶!”

      “可你有——行凶时间!”黎闺尘坚持道。

      “可我并没有!罢了,也无旁人给我作证,这样说不清也道不明。”宋止凡烦闷地揉着太阳穴,棕褐的卷发从耳旁垂下来,“不如我们来查查何兄说的冒名顶替之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倘若查不出来,你们出去报官抓我便是!”

      “哟,这下信我啦?”何巨生左瞅瞅右瞅瞅宋止凡,怪笑着。

      宋止凡别过头去,没有理睬他。

      “行吧……那我们便来查查吧。”苏瑾揉揉头发,抱胸道。

      “哎好!早就说各位应该听我的!”何生巨立马神色飞扬了起来,“首先——拿出各位的金笺!”何生巨吆喝道,“死人身上的,就找个目前清白的,你!梁易苟,你去找!”

      梁易苟有些无奈,却瞧见一旁的问嗔和尚朝自己行了个礼,于是便不得不来到尸体面前,蹲下一一翻找着。

      他拉开卜生深蓝的道袍,在里衣内摸索着。这卜生浑身肥肉,没有一处是实的,打开红色绣金锦囊,内部也只有两张普通符箓和几颗寻常可见的丹药。这也是卦玄宗的得意弟子?梁易苟有些纳闷。却摸着摸着,拉出一张金笺来——金笺上印着几个字“卦玄宗卜生”。

      七张金笺在拼起来的桃木椅上一一摆开,何生巨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走过一张张金笺。

      “依我的神通眼所见,所有的金笺——皆是真品!”何生巨直起身,捏着胡须道,“那么,只好一人一人验了!”

      “你打算怎么验?”宋止凡问道。

      “各位既然都是各派的高手,不妨给大家露一露,探探虚实。”何生巨拱手。

      “哎老头,各门各派的功法可是独传绝技,哪是说看就能看的!”黎闺尘不满地上前,花辫飞舞地,争执道。

      “小姑娘,这可是万分危急时刻,哪顾得了这么多的。”何生巨说教般地指了指黎闺尘,“你瞅着,我是不怕的,我这就来以身作则给你们露两手。”何生巨于是拎剑便上前。

      “何兄,这般麻烦,为何不直接比试比试,更能探清深浅。”梁易苟拦住何生巨,拱手道。

      “不行不行,梁兄你这太心急,”何生巨摇头,“歹人擅长用毒,难免使用花招,若是比试,则更易中其奸计!须得是我们一人一人展示才好。这样众人盯着,歹人也无计可施!”

      “是,也是。何兄考虑得周到,是我冒犯了。”梁易苟退了回去,望向何生巨的目光却有些迟疑。

      于是众人走出宴厅,来到院前空地处。

      院内花草芬芳,丛丛牡丹争奇斗艳,群群彩蝶振翅番飞。暗香扑鼻,玉兰悄落石砖之上;鱼游浅动,红影缓绕翠莲之巅。本是一副仙境好景色。

      何生巨拔剑起舞,舞的是道和派太玄剑法。剑气呲呲,直劈空历;身随影动,势若矫鹤;招招具现,阴阳道和孕育其中。众人皆啧啧称奇。

      梁易苟抿唇直看,不发一言。

      “何施主好剑法,不愧为道和派掌门人。”问嗔和尚上前道,“接下来贫僧斗胆上前一试,给各位施主献丑。”于是一作揖。

      清归寺以杖法闻名。问嗔和尚提杖前行,杖铃响动,只闻咻咻几声,四周似悄无动静。而正当众人寻望时,空中竟凭空落下一片树叶,当即裂为八半。

      众人皆折服,何生巨连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梁易苟摸着下颌,思量着问嗔刚刚的杖法。却被黎闺尘扯扯衣摆,弯下身来。

      “那个和尚……头顶的戒疤有些新呀——”黎闺尘小声附耳道。

      梁易苟一惊,抬头细看。确实如此,问嗔和尚头顶的戒疤不似出家数十年的僧人——反倒似十几天前才剃度过的小和尚!

      这僧人不简单。梁易苟点点头,谢过黎闺尘,暗自留心。

      黎闺尘得意地努努嘴,嘿嘿地笑着,转过身去。粉红的发绳晃了晃,沿着发髻垂下。

      “那黎姑娘要来露两手春水剑法吗?”何生巨瞅见两人的私语,忽然挑衅道。

      “嘿!长幼有别,要先也是你们先的!怎会忽然轮到我!”黎闺尘不满道。何生巨哼地别过身去,不再理会。

      “何兄,我来罢。”梁易苟拱手向前。

      身着青绿染墨氅衣,头系薄绿发巾的少年一面握住身后的剑柄,一面默默环顾众人神情。

      “麓谷门,青云诀。”白色的剑光闪过,梁易苟仍打算有所保留。

      咻咻——二十招剑法之后他收回长剑,回站到众人之间。这样算是应付过去了,他瞥眼众人神色,仍似对前两人那般赞赏有加。

      而后宋止凡排出斗转星移阵,千变万化俱在阵法之中;苏瑾甩出梅花镖,幽芳一掠花影便无声落下……众人皆称奇,认同彼此俱是真物。

      而当五人皆展露完毕,在场只剩下年岁最小的黎闺尘。

      她一手握着金丝短刀,一手捏着裙摆,紧闭嘴唇,一动不动。

      “本、本家功夫不许外传……”黎闺尘声音有些颤抖地。

      “哎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也都一一展露身手,无所谓大家看去了。你这般冥顽不灵,反倒加重自己嫌疑呀。”何生巨指指点点地。

      “可是我——我……”黎闺尘有些哆嗦地,看向一旁的梁易苟。

      “黎姑娘无妨,只不过浅露几招,”梁易苟上前安慰道。

      “可是梁哥哥,我不想……”黎闺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能不能帮我说说他们——”黎闺尘小声地,轻轻拉着梁易苟的衣袖。

      梁易苟默默地望的黎闺尘,沉默半晌,俯身附耳小声说道,“黎姑娘若是不会,直接说出来便是。”

      “!”黎闺尘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梁易苟。

      “哪怕黎姑娘不通半点武艺,我想黎姑娘也并不是混入我们其中的人。”梁易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梁易苟逐渐走远的背影。

      “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她喃喃道。

      在片刻的沉默后,她忽然冷笑着,抬头。

      “好啊,那我告诉你们。”她看着众人,露出轻蔑的微笑。

      “什么左护法右护法,都是爹爹给我镀的金。包括今天也是,都是爹爹让我来玩我才来的。”一朵娇艳的红花忽地在庭中破碎了。

      “怎么?招待状向来是可以买的,不是么?我家有钱,那有什么办法?”她一挑眉,向众人嘲讽地。

      大家纷纷瞪大了眼睛。

      梁易苟神情冷漠地,不发一言。

      “各位,别装假清高行么?”沉默了几许,黎闺尘又笑道,“你们当真觉得,只有我一人的招待名额来之不公?”

      “你们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她笑着,捋了捋发梢。

      “而我呢,我就算是买的名额,也总比杀人越货,抢来的好,更比——暗中下毒,致人死地的要好!!!”她朝众人大吼道。

      “喂,问嗔,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我爹商议好过来保护我的么?!!”黎闺尘忽然扭头,目光尖厉地瞪着问嗔。

      “施主请勿口出狂言,贫僧与施主素未相识。”问嗔和尚一作揖,语气仍是不紧不慢地。

      “你!!你就给我装吧!!还有你们,你们又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等我出去之后,叫我爹爹来收拾你们!!!”黎闺尘歇斯底里地,发髻已散了半边。众人围站一旁,不敢出半句话。

      梁易苟目睹着眼前这一形状,无言地,只感到目眩。他当初见这丫头,便觉得不似寻常习武之人,反倒似娇生惯养的千金,未尝想到这竟是真。

      而目眩之中却又忽然感到后颈有什么地方隐隐作痛,耳鸣和目眩也愈发强烈——

      这是怎么了。梁易苟皱眉,伸手向后颈摸去。

      指尖忽然感到一丝尖锐的冰凉。没入后颈的竟是一枚银针!

      究竟是什么时候——

      还未来得及想,梁易苟就重重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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