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世界从回合制开始[废土]》千山归一

14、第14章

　　“妈妈，你还记得格瑞塔吗？”

　　言昭抱着那只一直监视着格瑞塔的乌鸦，看向被吞噬了一半的年轻女人，眼中泪珠晶莹，语调可怜至极。

　　“我也被爸爸制成祭品了，妈妈，妈妈，你看看我啊……”
　　泪珠滴滴滑下，落入脚下泥土中，很快渗了进去。

　　乌鸦和榕树上的女人都在轻轻颤抖。

　　“妈妈，妈妈，格瑞塔不想死啊，妈妈……”

　　一阵剧烈的震颤，他们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格瑞塔，到妈妈这来，我会保护你。”
　　榕树上的女人双眸带泪，张开了双臂，想给久违的女儿一个真正的拥抱。

　　“逃！逃！快逃！格瑞塔快逃啊！！！”
　　乌鸦嘶哑大叫，疯狂挣扎着，它的爪子反复在言昭手臂上划过，留下一条条血痕，翅膀也无序狂乱挥舞。

　　“果然。”
　　言昭低头似是擦去眼泪，实则用隐藏在袖口中的镰刀刀尖观察身后的情况。

　　几条颜色气息不同的气生根正在慢慢降落。

　　“妈妈，格瑞塔好想你。”
　　言昭朝着女人怀中飞扑而去，同时将不住挣扎的乌鸦朝着身后狠狠甩去。

　　“我的乖宝宝，快让妈妈，啊！”
　　女人因兴奋狂热开始泛红的脸瞬间苍白，她惨叫着看向胸口，狰狞的伤口里几条骨鱼还在翻腾。

　　“你？！”

　　“爸爸，你疼吗，害怕吗？”
　　言昭从旁边爬起，拍拍小裙子，歪歪头笑得一脸天真。

　　“唔！”
　　女人又是一声闷哼，胸口翻腾的骨鱼被狠狠拽出，一捧鲜血再次飞溅。

　　“啪”
　　言昭身后，那只乌鸦被偷袭的气生根洞穿了身体，刷摔落在地，奄奄一息。

　　“爸爸想问我，怎么认出你的吗？”
　　言昭笑眯眯看向那张铁青的脸。

　　“这可太多了。男人扮演女人，如果不是先天性格原因，总能透出一种难言的油腻。”
　　“爸爸你的油腻可是个中翘楚呢。”

　　“哈哈哈哈哈。”
　　树上的女人只是暴怒了片刻，很快她的头就变成男人模样。
　　“不愧是我的女儿，还以为你一直是个废物，原来比你妈妈还会隐藏。”

　　“可惜这么聪明的你，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逃生？”

　　一条条气生根从大榕树上垂下，它们纷纷抬起头，对准着中心的小女孩。

　　榕树树皮下游走的怪物钻入了女人身体，洞穿的胸口再次愈合。

　　“当然是先分析分析爸爸的计划呀。”
　　言昭毫无惧色，自信发言。

　　“说来听听？”

　　“我的身上流着妈妈的血，妈妈能控制草木，影响大榕树。爸爸先污染了妈妈，又进行邪典祭祀，但还是差了一点。”
　　“你想到了我，用妈妈的血催化污染的我，再把我作为祭品，就能彻底成功了。”

　　男人头随着她的发言，脸上满足赞许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不错，若是你妈妈再争气一点，等我得到它，再吃了你，就一定能进议会圆桌议事十三位。实在可惜。”

　　“它是什么？大榕树的核心？”
　　言昭料定格瑞塔的父亲不会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

　　“真是聪明，看在你们都要死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

　　“乖孩子，你知道大灾变的真正起源吗。传说创世之源在漫长岁月中生出了一个真正的核。可惜贪婪的人类窃取了核心的部分力量，反手将它打碎。”

　　“它身上就有一小片核的碎片。”

　　言昭忍不住看向大榕树。

　　创世之源的核。
　　世界之心的碎片。

　　原来真正的“迷雾”权柄是它，计划中的意外之喜。

　　人头还在得意洋洋，继续炫耀。

　　“我起初发现时，也想过好好保护它，只可惜人心总是贪婪，守护者总是不如占有者，你说对吗，不听话的小宝贝？”

　　“是啊，爸爸。”
　　言昭赞许点头。
　　“现在我也想要这个核心碎片了呢，所以，爸爸，你能去死吗？”

　　话音未落，她抓起赤色骨鱼对着手腕狠狠一拉，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另一条骨鱼将身后将死的乌鸦彻底碾成肉泥。

　　“血脉相连，妈妈！”

　　坠落的鲜血就像有了指引的方向，汇聚成一条细细的血线，朝着榕树上的女人飞去。

　　“你！”

　　男人的头颅一阵扭曲，半边脸瞬间融化，又变回了先前成沉睡的年轻女人。
　　紧接着，她睁开了这只眼。

　　“锵！”
　　一把巨大镰刀自阴影中悄然闪现，刀光飞舞，挡住了变异气生根们的攻击。

　　“你是谁？”
　　男人剩余半张脸也在同女人的争斗中逐渐融化，很快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仇恨，愤怒，不甘，困惑种种心情糅杂的血色眼睛。

　　“我当然是格瑞塔呀，爸爸，你老糊涂了吗？”
　　言昭挥舞着镰刀在无数攻击中游刃有余。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那本邪典是有主人的，爸爸你窃取祂的力量又背叛了祂，死后会被召回吗？”

　　即便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格瑞塔的噩梦，里面的人怕是早就死在了遥远的过往，也不妨碍言昭嘴贱说些辣鸡话。

　　“不！”
　　最后的眼睛也彻底湮灭了。
　　暴动的大榕树同一时间停止所有攻击。

　　榕树上的女人已经完全苏醒，她神色温柔，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关心。

　　“妈妈。”
　　言昭试探着叫了一声，她也不能确定这位传承着古老血脉的森林女巫是否看穿了格瑞塔皮下的真实身份。

　　“格瑞塔。”
　　女巫认真端详片刻，叹息一声，示意她上前几步。

　　被发现了，真心疼爱孩子的母亲怎么会认不出真正的女儿呢。
　　言昭迟疑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女巫将手轻轻放在她头上，下一息，言昭的视野迅速拔高，她又变回了原本的身高。

　　“格瑞塔，你长大了，已经变得这么迷人。”
　　女巫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言昭明显看到女巫眼中的人影果然是噩梦舞会里的格瑞塔。

　　“都是妈妈的错，当初不该再信他，我该杀了他，格瑞塔，妈妈对不起你。”
　　她被紧紧拥在怀中，一滴滴炙热的泪水滴落在脖颈处。

　　在这一刻，言昭又感觉无法控制当前身体。
　　真正的格瑞塔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格瑞塔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默地感受着母亲的拥抱。

　　许久，言昭感觉又能控制身体，她揣摩着方才真正格瑞塔的心情和举止，说道，“格瑞塔从来都不恨妈妈，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的，格瑞塔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一直在看着她。”

　　森林女巫放开她，美丽的容颜半是怀念半是依恋，她向后倒下，和大榕树贴在一起。

　　“谢谢你，让我有了真正复仇的机会，我的另一个小宝贝。”
　　她的身躯逐渐和榕树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一人高的浅绿色通道。

　　“小宝贝，男人的话不可信。如果动心，杀了他，或者完全变成你的狗。”

　　动心？

　　言昭觉得她或许很难对谁动心，爱和倾慕，她天生就不懂。
　　不过若是真有这一天，女巫的建议确实非常棒。

　　顺着女巫用残躯打开的通道，言昭来到了榕树的核心。

　　出乎意料的内部世界。

　　正是初入时那一条条山洞，此时透过表象，才发现这些山洞都是被污染腐蚀的树干内部。

　　树干上漂浮上一段段快要褪色的片段，这都是老榕树千万年的所有岁月。

　　它在晦明历出生，大灾变得到世界之心的碎片，小心翼翼地艰难生长。
　　后来遇到了森林女巫，他们成为了朋友。
　　再后来，为了救助森林女巫难以承载力量将死的女儿，它使用了世界之心的力量。
　　再之后，就是言昭看到的故事。

　　她慢慢走到老榕树的最中央。

　　同样被强行腐蚀出的树洞中漂浮着一颗云遮烟幕，凝碧环绕的古树之心。
　　它就像人类的心脏一张一翕，脉动间吞吐着云光水色。
　　而在心脏最中心的位置，镶嵌着一块很小的快被完全染黑，只余留一点七彩萦绕的碎片。

　　这就是世界之心的碎片。
　　大榕树所有的污染都汇聚于此。

　　“你想要什么？”

　　过了许久，古树之心才慢慢出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来不该是这样。”
　　虽然生存了千万年时间，它的声音意外却是个小孩子，清脆，稚嫩。

　　言昭思考一会，换了一种方式询问，“你召唤我到格瑞塔的噩梦，是为了什么？我也只是一个想夺取世界之心碎片的人类。”

　　这次古树之心回答的速度很快，“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光，改变的希望。”

　　言昭：？
　　萌新菜鸡谢谢您的双标高看。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哪怕1级萌新也有梦想。

　　“我要怎么做？”

　　“握住我的核心，将碎片引到你身上，然后听从内心的真实，作出选择就好。”

　　这么简单？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真的吗我不信的弹幕快冲破了言昭脑海，她也还是按照老榕树的引导，上前握住了来自旧日的核心。

　　小小的碎片闪了闪，立刻出现在她掌心，然后钻了进去。

　　！

　　来自数亿年的岁月瞬间击穿了言昭的记忆。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意义，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庞大的信息冲散了所有神经元。
　　蛮横的力量在身体里来回游荡，骨头被碾成粉末，肌肤完全碎裂。

　　言昭的身体在完全崩溃和迅速重建之间反复徘徊。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有虚无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像是透过无数层屏障，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恭喜玩家获得被污染的世界之心碎片！奖励两千积分！】

　　言昭终于在信息洪流的冲击中想起了自己是谁。

　　【兑换净化之心！设置后台自动！】

　　又不知技能运行了多久，言昭终于感觉好受一点，起码她能勉强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