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战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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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须弥城之前，艾尔海森先带着卡维抵达了阿汉格尔的铁匠铺。
铁匠甚至顾不得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事请直说。”
艾尔海森：“来取我之前在这里预定的一把武器。”
铁匠抬头看了艾尔海森一眼，接过艾尔海森交给他的订单，简短地说了句“好”，然后就从身后捧出一把双手剑。
艾尔海森示意卡维接着，卡维近乎诚惶诚恐了起来：“这……这是给我的？”
艾尔海森：“不然呢？”
卡维在铁匠稍微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下双手接过大剑，大剑到手的时候，虽然沉，但是却比卡维想象的要轻盈得多。
“啊这……”卡维的目光在大剑上停留，惊讶地赞不绝口：“这把剑也太美了！看上去简直就像流水划过剑身一样，天呐，艾尔海森，你……你为什么……”
艾尔海森：“你今天可以在路上想想有多少事情是需要感谢我的，可以回去一起说。”
卡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把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剑身：“造价贵吗？”
“不贵，比起找到这把剑图纸的难度，原材料和铸造费已经不算什么了。”
卡维立刻看向艾尔海森：“连你都说难的话，那一定是真的很难，让我猜猜，这不会是从沙漠遗迹中获得的图纸吧？你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你猜的不错，的确是在沙漠得到的，”艾尔海森点了点头：“我在教令院的最后两年，与沙漠有关的课题比较多一些，因为跑了很多座遗迹，就收集齐了几把古代传说武器的图纸，我都留存了下来，你用双手剑，这把武器正适合你，它的来历很有意思，你想听吗？”
卡维立刻点了点头：“这把剑叫什么？”
“玛海菈的水色，”艾尔海森：“听这个名字，你能想起什么？”
卡维：“好熟悉的名字，你让我想想……”
艾尔海森：“给你一个提示，还记得赤王死后、沙漠诸国纷乱直至末代的那段历史吗？”
“我想起来了！是那位王后，是那位舞姬出身，不在意谁当王，只在意自己当王后的玛海菈，”卡维：“当初你去听因论派的课程，我还跟你一起去旁听过这段……”
曾经在教令院共同生活学习的记忆又一次闪现出来，卡维在这短短两天中早已经发觉，不论他和艾尔海森走到哪，总是能寻找到旧日回忆的影子。
就比如此刻，他对于玛海菈的全部记忆，就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同艾尔海森讨论起这位王后……
他们都不是因论派的学生，但是艾尔海森的祖母在世时为他申请了诸多其他学院课程的旁听资格，卡维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尽管他自己学的建筑设计已经课业十分繁重，但他也申请了一些艾尔海森正在听的课……
天呐，那都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他们那时候明明那么要好，后来怎么舍得大吵一架、分崩离析，到这么多年都不互相联系的地步呢？
“没错，”艾尔海森仿佛略带笑意的声音将卡维再次唤回眼前的场景：“我们讨论过，你的看法切入点奇特，你说过法拉玛兹一定真心爱过玛海菈，也很难相信他最后毒死了她。”
卡维注视着这把从历史中复现的大剑，感慨不已：“真想不到……你居然探寻到了数百年前的遗留之物，因论派想要和你合作的学者，估计能从须弥城排到化城郭吧。”
“是有人想和我合作课题，”艾尔海森：“但我之后再没有与人合作过，我后来想，如果仅仅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合作，没有其他人的话，说不定论文就写完了。”
卡维：“……”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回到过去那个课题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变得沉重。
但是卡维还听出了一些别的，他感觉艾尔海森在遗憾，卡维知道其实自己也是如此。
如果他们还能像学生时代那样一起去沙漠遗迹中探访呢？
“不过我关于古文字的研究成果被因论派的学者援引也是一样的，”艾尔海森接着说：“除了你手上这把玛海菈的水色，我还拿到了西福斯的月光的图纸、裁叶萃光的图纸，这两把剑我也常用。等会到了城外，我可以给你看看那两把剑。你想听听这其中的故事么？”
卡维马上点了点头。
于是一路上卡维都在听数百年前王朝更迭的故事，卡维早就感叹过玛海菈摆弄权力的手腕，此时还是听得入了迷，又在听到玛海菈、玛海菈曾经爱慕的西福斯，最终都死在法拉玛兹的手中，又不免唏嘘。
虽然这主要是个沙漠王朝更迭史，但传奇的主人公命运的交织纠缠实在过于惊心动魄，卡维感觉自己仿佛听艾尔海森讲了一个爱情故事，这感觉也很不可思议。
最后在空旷的野外，他看到艾尔海森亮出裁叶萃光和西福斯的月光这两把剑的时候，还是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最后挨个指着三把武器梳理总结说：“所以这三把剑的原主人的故事是她爱他、他爱她，最后他杀了她和他。”
艾尔海森：“……是的，要不你还是换一把剑吧。”
卡维：“为什么？你觉得不吉利吗？”
艾尔海森皱眉：“我忽然意识到是你说的这样。”
卡维：“没必要换，我觉得，这是按照图纸所打造的剑，并不是承载了原主经历的剑，我刚才只是感慨，它们的主人和自身都湮灭于千年前的风沙，形貌却还有机会因为遗留的图纸重现，我只是感觉很不可思议，就仿佛我手中握着的是历史本身，而我们见证了某种遗留千年的永恒……艾尔海森，曾经拿着这两把剑的主人是迷失在权力之中的怨侣，但是重现的剑到了我们手中，我们是好朋友，能让这两把剑以这样的方式凑在一起，你不觉得也是很奇妙的缘分吗？”
看得出来，卡维真的很喜欢这把剑，它对他来说相当趁手，而艾尔海森听到卡维说的“奇妙的缘分”，也就没有再坚持。
卡维拿着他的大剑，先是动用元素力与武器之间建立联系，然后在空旷处试着进行普通攻击，从左下至右上横斩，从右下至左上挑起，旋身横斩，第四段攻击向下竖劈，接着他又双手握剑，连续快速的斩击，在重击结束时，进行了一次相当有力的挥砍，收剑时剑身因为与元素力的感召，自动化作光点消失。
平心而论，在艾尔海森面前，卡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自觉今天这一整套动作已经做得相当流畅。于是他扬起脸，问：“怎么样？我还是比学生时代进步了一些吧？”
“是的，进步了很多，”艾尔海森点头：“不过你的力量一直不突出，用双手剑最大的问题也来自于此，四段攻击之间的间隔停顿有些长，不过双手剑带来的另一个好处是，覆盖范围足够，如果你能加快一点连击速度的话，能更好地保护你一些。这一点就是你之后需要练习的了，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考虑换单手剑吗？”
卡维知道艾尔海森说得很对，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微妙的不服气，他甩了甩刚才用大剑有点抻到的手，说：“我会想想办法提升力量的，不过艾尔海森，你能演示一下你的攻击方式吗？”
“当然可以。”艾尔海森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了一块一米多高的岩石上面。
“卡维，你站远一点。”
卡维按照艾尔海森的示意退后了数十步，直到艾尔海森表示这个距离已经可以了。
卡维心里不觉得在想：“这也太夸张了。”
艾尔海森远远地比了个手势，示意开始，卡维点了点头。
这是卡维第一次见到拥有神之眼后的艾尔海森施展战斗技巧，十秒钟后，艾尔海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相隔三步之距，他最后一个旋身站稳的时候，刀已经收了回去，表情轻轻松松。
卡维睁圆了眼睛，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情不自禁地召唤出大剑挡在身前，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防御姿势。
“吓到你了？”艾尔海森问。
“呼……”卡维长舒了一口气，将大剑收了回去，顺手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刚才不知道多少道的绚烂的绿光，让他感觉到了恐怖的压迫感，短短十秒种时间，元素力战技、下落攻击和肉眼几乎无法判断的多段攻击，直面这样的战斗能力，卡维内心得到的第一个结论就是，没有人会想要成为艾尔海森的对手。
接着，他不得不承认，在战斗技巧方面，自己的确无法与艾尔海森相比，他在进行了那么多攻击之后，整体还是如此的云淡风轻，毫不费力，卡维感觉自己在那些连招中恍惚间又注意到了艾尔海森的胳膊，难以想象他作为一个文职人员，究竟是如何练出了这样强壮的肌肉。
缓过一口气的卡维诚实地拍手，赞叹说：“太了不起了。你真的……很厉害。”
艾尔海森似乎在微笑：“谢谢夸奖。”
卡维：“那你能慢一点演示一下你的动作吗？……我好像连几段攻击都看不清楚。”
艾尔海森：“当然可以。”
这一次卡维终于看清楚了，第一段上步下砍，显露出的侧脸极其帅气，第二段，反手握刀向斜上方前刺，然后将刀旋身送左手，三段，左手中出现了元素力实体化的裁叶萃光，他持刀前刺，后提转身，这把元素力所化的刀在空中旋转后下落消失，四段，横挥一击，刀光惊人，五段，空中侧空翻踢元素刀，落地旋身。
他的动作太快，即使展示时刻意慢了一些，卡维还是很勉强才能看清楚他交刀换手的瞬间。
“啊，不是在教令院时候那个软乎乎的小学弟了。”卡维又一次在心中感慨：“但说真的，太帅了。”
“你有什么感想吗？”艾尔海森在卡维面前打了个响指，问。
卡维：“呃……特别了不起，我想我从中受到了很多启发，尤其是你用元素力化成的刀，我发现我对元素力使用的想象还是太匮乏了。还有，你刚才手上元素力化出的绿宝石是什么？”
艾尔海森伸出右手，手掌中浮现出三排滚动的文字，这文字虽是雨林文字写成，但是拼写已经不是现在通行的语言，而是某种古代文字，卡维在学生时代和艾尔海森一起学习过这种语言，尽管独立翻译还是很吃力，但他还是在转瞬即逝的时间中认出了这几个文字的意思。
TELOS HULE DUNAMIS
目的、基质、潜能。
了解艾尔海森，是从他钻研的文字开始，亦是从他推崇的理论开始，少年卡维在纸上摹写下那些词组，并思索其中的含义的时候，就已经深刻的感受到蕴藉其中的理性之美。
那一刻的感受予以他的记忆，如果用一个比喻来说，就像是在寻常幽径上行走，拨开藤蔓掩住的门扉，却得以仰观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参天巨木与高树。
于是年少的艾尔海森那稚嫩的外表也无法掩盖的沉静由何而来，卡维得以知晓其一。
E L M 三个符文亮了起来，形成三枚浮空的手掌般大小的璀璨绿宝石，不过比起绿宝石，也像是某种镜子。
“我给这种棱镜取名为琢光镜，是由元素力凝聚而成的，”艾尔海森解释说：“得到神之眼之后，我也尝试用神之眼做过研究，不过研究成果对于我的课题来说意义不大，重要的是我由此设计了一套非常成功的战斗机制，主要就是依靠琢光镜在时达成的草元素范围伤害。”
“我简直无法评价……”卡维的语气中充满了赞叹：“因为这超过我的想象太多，我大概能感觉到，这应该是非常精确地分配和使用元素力的典范，又与你的战斗技巧结合得如此完美……实话说，我是做不到这样，我感觉我的元素力没有你这么充沛。”
卡维在事实面前一向客观，这是学者的优良品质之一，接连受到如此评价的艾尔海森表情也很平静，但是如果卡维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神中隐有笑意。
卡维还在专心地思索他自己的神之眼应该如何发挥潜力，他自己的力量着实很有限，想要从自身素质方向突破绝非易事，但是，如果可以借用外力呢？
顺着这个思路，卡维马上想到自己出身妙论派，也精于机关建造，他是不是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想想，尝试改造一下自己的剑？
艾尔海森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卡维，你可以之后再研究如何提升你的战力，我们得赶在中午前抵达卡萨扎莱宫。”
卡维被艾尔海森提醒到了，马上说：“好的，确实耽搁了有一会了，我还想问问你的元素爆发是什么样的呢，看来只好先等等了。诶这样吧，从茸蕈窟走要绕很远的路，过了桥我们从下面走吧，我知道可以直接过去的地方，最多可能只是湿个鞋底。能省不少时间。”
艾尔海森点头：“可以，由你带路。”
作为经常跑野外勘察地形的卡维有着超乎寻常的方向感，更不必说当初为了建造卡萨扎莱宫，他在这附近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才找出了最适合的地理位置，所以这附件卡维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道旁清澈的流水，是须弥雨林从北至南一路流向奥摩斯港的长河的支流，一路上的水中湿地里都是月莲，这种美丽的花在晚上绽放，会散发出如同月色一样皎洁的光芒，尽管白天不开，但也够美的了。
“看，”艾尔海森忽然伸手遥遥指了一下远处高大花朵上的闪光点，问：“你尝试过使用四叶印吗？”
卡维也知道艾尔海森所说的这一点，但他还没有尝试过，某种程度上，能够使用元素力的人的确是提瓦特大陆上的宠儿，须弥到处都有这种形似四叶花的符印，但只有拥有元素力的人才能使用它的力量达到疾速移动的效果，学生时代的卡维每次跑到沙漠，看到黄沙中闪亮的光点时，难免在匠人灼烤得一丝力气也没有的热砂中幻想自己要是拥有一颗神之眼该有多好。
如今他的确是拥有了，但是困囿于负债，很多他早想尝试的事情，反而一直没有提起精神去尝试。
卡维摇了摇头。
艾尔海森于是说：“像这样，用你的元素力和四叶印进行联结，使用元素力，就可以飞过去，不过落地时要小心，我先给你演示一下。要注意的一点是，初次使用这种方式可能因为不习惯而带来的眩晕，我先过去，等你过来，放心，如果你没站稳，我会接住你。”
艾尔海森话音刚落，就使用元素力“嗖”得飞了出去，卡维看到他落在稳稳地落在巨木枝干上，然后转身看着自己。
不得不说，这个移动的速度真的很快，卡维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早已经非同往日，但还是在第一次尝试这种行动之前感受到了本能的担心。
艾尔海森在远处向他抬了抬手。
“他说他会接住我，”卡维深吸了一口气：“放轻松，没问题的。”
卡维试图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艾尔海森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并爆发出一声大喊：“卡维！躲开！”
卡维在这一瞬间的变故中来不及反应，他感受到了身后袭来的劲风——
“镜闪！”
“殊相缚境！”
比之艾尔海森刚才的游刃有余与轻松，卡维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何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那是能将敌人钉在原地的气势，他在对方强大的元素爆发力之下，几乎要忘却了本能的挥刀后斩——
下一刻，美轮美奂的绿色宫殿在他周围落地建成，这明明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瞬间，卡维却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凝停。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晦暗，唯有八棱柱支撑起的穹顶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每一条棱柱之上皆有文字，除了之前的那三个词组，卡维还看到了THEORIA 理论。
他来不及看到其他，一切便已经消失，蓬勃的元素力与水反应，水面上迅速绽放出数个巨大的草种子。
卡维还在发愣，他知道那些棱柱上的字可能还会有什么，那是构成一个极致理性的艾尔海森的哲学框架，是他自己可以发散向一切思考的基石。
接着，他在回头的时候就看清楚袭击自己的生物是什么了，不是魔物，只是一只凶狠的长鬓虎，它将自己当做猎物，试图从身后突袭。但在艾尔海森的刀光下，它只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哀鸣就倒地不起。
然后卡维被一只有力的手拽到了一边，动作之快、用力之巨令他趔趄了一下，与此同时，身边的草种子爆发开来。
卡维感觉自己被艾尔海森搂着腰抱着跳了出去，然后他们一起趴在地上，他感到艾尔海森用身体挡住了自己。
卡维甚至能感到艾尔海森身体的重量。
“艾尔海森？”等到草种子爆炸的声音消失，卡维趴在地上，忍不住询问。
艾尔海森站起来，然后将他拉起，表情是明显的紧张。
“你没事吧？”
卡维没事，他在艾尔海森向他的方向施展元素爆发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但是对方控制地异常精准，那些攻击的刀光没有一道落在他身上。
艾尔海森拿起他的手腕：“我看到草种子爆炸的时候似乎碰到你了，我的元素力很强，我还特意通过圣遗物提升过元素精通，这些草种子爆发造成的伤害会很可怕……看来是我看错了，总之，你没事就好。”
卡维很少看到艾尔海森这样心有余悸的表情，感受到了对方毫不掩饰的关心。
他有点感动，并以表达赞美来掩饰刚才身体接触的不自然，语速都快得仿佛要不经过大脑，但他告诉自己他还是镇定的：“呃，我没事的，其实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不会像普通人那么容易受伤啦……但总之，谢谢你……不过，你的元素爆发原来是这样的，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八边形构造很优美，这种创造领域式的范围攻击也很惊艳，你还想到用水草反应的草种子造成伤害，真是很棒的想法，你是做过什么特殊改造吗？”
艾尔海森一直在听他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等等，什么改造？我想你的意思应该不是指增加元素精通。”
“呃对，”卡维看着艾尔海森，自己也有点疑惑：“一般来说，草种子不是帮助治疗，回复身体受到伤害的程度吗？”
艾尔海森：“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战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