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冠冕[原神知妙 海维]》兰雀蓝

40、四人组的酒馆夜谈（二）

　　艾尔海森心中一动，在不经意间习惯性地看向卡维的方向，正好看到对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中担忧和紧张的情绪如潮水退去般敛藏，同时他晃了晃手中的黄铜酒杯，然后状似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艾尔海森极少看到卡维这样深沉内敛的模样，他内心一怔，面容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教令院在小吉祥草王的带领下，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走上正轨，这是不需要质疑的事情，”艾尔海森表情平淡地说：“至于我，我的确没有什么多余的野心，我只希望我的生活能够平静，之前想办法拯救须弥，动机在于，我不希望我的生活状态受到一群危险分子的破坏。此外，我不想当大贤者的主要原因，是这样会带给我很多琐碎的工作，影响我自己的生活。”

　　赛诺：“竟然是这样？”
　　“赞美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回归，”提纳里接着说：“你的话听起来也很符合你展示出来的性格。”
　　艾尔海森摊了摊手，很轻松地说：“不然呢？”

　　“听起来好像某种高智商冷血人格，”卡维低声嘀咕了一句：“轻描淡写到就好像你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顺手颠覆一个国家高层一样。”
　　艾尔海森侧目看卡维：“你对此感到不满？”

　　卡维凝视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赛诺和提纳里，说：“这家伙远远没有他自己说的这么冷淡，他所奉行的理念之一，是希望所有人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现有秩序与规则的框架之下，而且这种希望的目的是，这样就可以不用处理别人带给我的一堆麻烦了，”艾尔海森也看了卡维一眼：“我当然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热血。”

　　提纳里及时地微笑说：“这样说来，我已经足够理解。”
　　赛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露出一脸“我懂了”的表情，随即以很郑重的语气说道：“我们都有自己的誓言，和坚守至今的原则。”
　　其他三人的目光各自朝赛诺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一种“果然这是赛诺会说出来的话”的感觉。

　　“咳咳……”短暂的静默之后，卡维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亲自询问艾尔海森刚才回避的问题，但他是看着赛诺说的：“赛诺，我刚才听你说，艾尔海森承担了不少风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行动中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能否详细解释一下这句话？”

　　“我受到了来自阿扎尔的针对。”在赛诺开口之前，艾尔海森率先开始解释，卡维的目光也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艾尔海森的语气相当轻松。
　　“……看来是问题不大。”尽管知道艾尔海森现在平安无事、毫发无伤，卡维还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赛诺和提纳里的兴趣同时被勾了起来：“哦？为什么这么说？”
　　艾尔海森说：“在这件事情里，所有人都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尤其是拉赫曼他们那伙沙漠人，为了能够顺利进入到须弥城内，几乎是提前做好了以生命为代价的准备，包括赛诺，你离开教令院，也是背负了与教令院为敌的决心。”

　　赛诺和提纳里同时点了点头。

　　“所以我承担的也只是有限的风险，而那些风险，我之前也已经知悉。”艾尔海森接着说：“在我知道神明罐装知识会使人疯狂的时候，我就知道阿扎尔会有很大概率采用这种方法对付我。所以谨慎他提出的一切诱惑，预防所有他可能想到的陷阱，就是有效的应对之法。他的方法第一是许诺我调查旅行者以换取神明知识，第二是当我回到教令院之后直接以我是空的同谋，强制输入神明罐装知识后流放，都被我有效地预见和避免了。

　　“所以这种程度的风险并不算什么，”艾尔海森看了赛诺和提纳里一眼：“还比不上提纳里直面博士多托雷，和被伪神雷电灼伤的时候。”

　　赛诺的表情里带上了一点愤怒，他隐忍地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又侧头看提纳里。
　　卡维彻底放下了心，同时关切提纳里的情况：“你现在好些了吗？”
　　提纳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臂，微笑着说：“感谢你们的关心，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之前还研究了有效祛除疤痕的精油，伤口处甚至没留下什么痕迹。”
　　卡维点了点头：“那就好。”

　　“很精彩的回答，”赛诺的目光从提纳里身上转过来，于此时身体前倾，看向艾尔海森：“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说起来，你在教令院面对阿扎尔时是怎么做到模拟出疯狂状态的？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是真的使用了那个神明罐装知识，而据空说，你当时连眼睛的颜色都变成了红色，看起来就像是真正受到了污染，变得疯狂。”

　　艾尔海森对这个问题笑了笑，他之前就发现赛诺和迪希雅对此很好奇，而有一次前往净善宫面见小吉祥草王，路上遇到的妮露则是直接询问他如何从神明罐装知识的污染中脱身，而现在，终于轮到赛诺提问了。

　　艾尔海森坦然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确不可能使用，那只是假象，源于一点小小的技术改造，是通过修改虚空显示状态实现的，而且我还通过改造，使得袭向我后脑那一棍的力量最终落在了虚空终端的展示屏障上，我本人自始至终都毫发无伤。”
　　赛诺顿时露出了“还可以这样？”的表情，而一旁的卡维则是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艾尔海森瞄了一眼卡维，很少见地对赛诺开了个玩笑：“你说眼睛变红，让我想起当时要是你或者卡维去，那就甚至都不用改造虚空终端制造这种效果了。”
　　赛诺的红瞳亮了亮：“但是那样疯狂的表现还不足以让别人觉得可信。”

　　“的确，”艾尔海森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悠然拿起放在自己左手边、卡维右手边的一个黄铜酒杯，非常自然地喝了一口，接着说：“而且只有看到发疯的人是我，阿扎尔才会得意到停止分析，他对见到我疯狂这件事情充满了执着和期待。”

　　卡维皱起了眉，终于忍不住问：“之前没听你说过你和阿扎尔的矛盾，他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

　　赛诺这时候在旁边补了一句：“的确，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在我后来和提纳里复盘所有的计划和行动的时候，提纳里还指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我们在识藏日要对阿扎尔举动和反应进行足够准确的预判，这必须要建立在对阿扎尔的了解之上，艾尔海森，似乎只有你抓准了他的本质。以我之前和阿扎尔的接触，我认为他虽然对于规则和学者的底线非常蔑视和傲慢，但仍旧算得上是一个很聪明谨慎、不好对付的人。”

　　“傲慢之人的谨慎，往往只是某种伪装，”艾尔海森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阿扎尔或许有一点小聪明，但是在所有重大事项的作为上，都在彰显着他的愚蠢。他很自负，某种程度上却又很自卑，须弥面对的困难曾经几乎压倒了他，而他的能力不足以匹配他的野心。”

　　提纳里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觉得我现在很赞同你的看法。”
　　卡维：“那他之前就一直针对你，是因为嫉妒你的才能吗？”
　　卡维毫无掩饰对艾尔海森的赞赏和认同，这个问题，让艾尔海森都在考虑直接回答是否会显得太狂傲，于是艾尔海森换了一种意义相近的说法：
　　“因为我之前表现过几次与他的分歧，而后来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正确，就是这样。”

　　提纳里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所以你认为在他‘解决’你之后，会被胜利的果实冲昏头脑，得意忘形，不再去检查已经发布在虚空终端的命令，才有了转移守卫教令院力量的机会。”

　　提纳里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的洞察力让艾尔海森于内心感慨了一下他的敏锐，他给出了解答：“我过去观察过很多次，以阿扎尔为首的高层在这项工程开始之后，就很少主动佩戴虚空终端，那些实验者也会害怕自身的精神被虚空收割。而阿扎尔通常会对录入虚空终端前的内容做一次检查，等到发布之后，就有很大概率不再去关注，除非他是在等待民众的反应。”

　　“此外，即使他第一时间知悉‘艺术禁令’被替换成‘小吉祥草王已经逃离净善宫’，他也必定会前往净善宫探查小吉祥草王的情况。他是个很多疑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非常怀疑是身边的亲信背叛了他。他有很大概率会选择独自、或者带着最信任的少数人前往净善宫，我相信这些人加起来都不会是埋伏在那里的大风纪官的对手。”

　　赛诺面容镇定，没有表情，但红眸中流露的光彩已经说明他对此非常有自信。
　　提纳里若有所思，最后再次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所以计划的关键，其实还是让阿扎尔前往净善宫，只要他出现在那里，赛诺就可以逼迫他动用自身的权限，打开囚禁神明的装置。”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

　　今夜刚刚得知来自赛诺和提纳里角度的事件详情的卡维，没有机会对计划中的很多细节进行仔细地思考，但是逐渐从各方渠道拼凑出当初事件原貌之后，他也更加明白，这群拯救了草神、拯救了须弥的人，说是当时在刀尖起舞也不为过。

　　而他不像提纳里，他完全没有想到要去质疑艾尔海森的计划，直到听到提纳里将这些关乎成败的关键指出、艾尔海森一一作答，他才更加感受到其中每个环节的经过了多少考量和博弈。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不善于思考，只是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潜意识里，他对于艾尔海森的控局能力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他甚至相信着艾尔海森是凡有思，必成行。

　　“真是非常成功的计划。”提纳里赞叹说。
　　“的确。”赛诺以认真的表情予以肯定。
　　“这家伙在这些方面一向非常聪明，”卡维被艾尔海森看了一眼之后说：“准备计划、实施计划、洞察关键，不管是手段方法也好，还是布局的眼光，都很厉害，所以我才会说他不是好惹的。喂，明白这句话是夸你的意思了吧？”
　　艾尔海森眼睛里有一点笑意：“还是不觉得。”
　　卡维：“……”

　　接着提纳里和赛诺又礼貌地向艾尔海森询问思考计划和执行的经验，艾尔海森于是对他的理论推演法稍作解释，点了一些藏于联系之中的关键节点，最后很轻描淡写地说：“比起思考，执行只需要一眨眼而已，挺好理解的吧？”
　　这个说法乍听之下简直太像是在炫耀智商了。

　　这算是知论派的逻辑学专业范畴，而提纳里和赛诺因为这个口吻，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小声说了句：“……不觉得。”
　　卡维则是扶额叹气：“就不该问你这些……”
　　……还好这些都是有着天才之称的朋友，不然肯定会被别人说没情商。

　　“我给出的答案很精彩啊。”艾尔海森难得有些困惑，不过他并不纠结，他口干舌燥，知道卡维杯子里剩下一个浅浅的底，于是转头向老板要了一杯酒。

　　“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艾尔海森喝了一口酒之后，又补充说：“这次的执行非常顺利，也是因为大家的合作很完美。一致的立场，就是我们行动最大的保障。”

　　赛诺举杯：“赞美小吉祥草王。”
　　卡维在这方面的意识不如其他人，但他同样也喜爱并感谢着小吉祥草王，他们为此碰了一杯酒。

　　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些小吉祥草王和现在须弥的情况。
　　“她是一位贤明的神，却在过去遭受了太多不公正的对待，而她却用仁慈宽恕了那些渎神者的愚行。”
　　赛诺的红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提纳里接过话来：“之前因为死域的事情，我得以在净善宫见到这位神明，她很关心民众们，非常温柔。”
　　“同时也很谦逊，”艾尔海森说：“许多教令院曾经的问题都得到了有效的解决，而且须弥也能够从神明层面上和其他国家重新建立联系了。”

　　“是啊，我上周去沙漠处理工程问题，发现在沙漠，大家对于小吉祥草王伸出援助之手的举措非常感激，即使不是信仰草神，也都发自内心地爱戴她，”卡维露出了向往的表情：“我很期待能见到小吉祥草王。”
　　“这也很容易，”艾尔海森说：“之后教令院的工程，你都有可能有机会见到她。”

　　“只是我觉得那位大人似乎将往事都遗忘了，”提纳里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他的大耳朵动了动：“她给我的感觉，还是更加像是纯真的孩童。我有些难以将她现在的形象和典籍中所记载的形象结合起来，嗯……这样说是不是不对？”

　　经常面见纳西妲，并听到纳西妲亲口解释说“过去的记忆犹如画面，很多限于知道，而缺乏体验的感情”的赛诺和艾尔海森对视了一眼，明白对方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们都没有多做解释，因为即使纳西妲没有要求保密，这也是关于她自身状态的事情，只能由她亲口告知。

　　不明真相的卡维却在此时开口：“我之前听过一位朋友的说法，她说记忆、经验、情感对于一些非凡生物来说，会相当于可以献祭的力量，吉祥草王曾经在灾厄面前为民众自我牺牲过，一起丢失的是成人的身形和记忆，我猜测这些记忆不会因为被想起就完全复苏，也许需要足够的时间，让她重新成长。但她的本质不曾改变过。”

　　卡维说的朋友是伊迪娅，蜃境中的小水珠们对情绪就有不同于普通人的敏锐感觉，那也是它们的一种力量。

　　……其实已经说得相当准确了，艾尔海森不由得为卡维的推测感到诧异，赛诺也微微偏过头看着他。
　　提纳里赞许地说：“很有道理。”

　　卡维在这时露出笑容：“那么现在的小吉祥草王大人从心灵层面上来说，也许更靠近一个可爱的孩子，有充满童趣的一面。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年一定要为回归的她举办一场盛大的花神诞祭啊，有巡游花车、花神之舞、花之骑士、雅尔达糖，还有满街欢快的小孩子们的盛大节日！”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就得到了其他三人的认同，艾尔海森说：“作为书记官，我会记得提前提出过节申请的，卡维，到时候你可以亲自设计场地。”
　　他看着卡维，眼带笑意：“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小吉祥草王大人，也许能和她聊得来。”

　　说到这里，卡维露出了有点遗憾的表情，他没说什么，但是艾尔海森察觉到这是他因为没能参加拯救小草神行动而惋惜。

　　接着，卡维又问了问赛诺和提纳里当初是如何察觉异常的，而在感受到赛诺和提纳里应对整件事情的默契时，卡维忍不住频频看向艾尔海森，差点没能维持住他自己设定的“损友”人设。

　　艾尔海森却在听到中间的时候，故意说：“你们不愧是多年好友。”
　　“……是啊，”卡维凉飕飕地补充说：“虽然我和这家伙也认识了很多年，但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艾尔海森瞥了卡维一眼。
　　提纳里：“……”
　　赛诺：“？”

　　“好了，”提纳里最后说：“关于你们行动的事情，我没有别的想问了，卡维，你呢？”
　　卡维也摇了摇头。
　　提纳里就看向艾尔海森：“其实今天邀请你来，我们还有一个请求……”
　　赛诺兴致勃勃地翻了一下手里的牌：“打几局七圣召唤？”
　　“……邀请你帮助辅导科莱的第一期学习计划，”提纳里装作没听到赛诺的话：“那天卡维辅导过科莱之后，我觉得非常有用，让那孩子接触一下来自不同学院的思维，对她的学习很有好处。我知道可能有些冒昧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卡维语气轻快地接上了话：“我会拽着他一起来的，你们也可以到我们家做客，艾尔海森的书房里全是各种书……呃，好像对科莱来说有点困难。”

　　赛诺的眼睛倏然亮了一下：“科莱莱？”
　　卡维：“啊？”
　　“没什么。”赶在赛诺想到一个新的冷笑话之前，提纳里迅速望向艾尔海森，想要接续刚才的话题，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艾尔海森对上了卡维隐含“胁迫”之意的目光，然后他转向提纳里，说：“可以。”
　　卡维顿时笑了起来。
　　赛诺礼貌地说：“谢谢。”
　　提纳里微笑：“太感谢了，到时候请你们吃我和科莱做的菜，我们都有很擅长的方向。”
　　卡维：“太好了，我早就劝过他要多交一些朋友，和你们聚会很愉快。”

　　接着，在赛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打了几局牌，同时喝了点酒，一向吵着要喝酒的卡维醉得最快——艾尔海森和提纳里都比他能喝，赛诺因为职业原因，平时很少喝酒，此时也本能地比较克制。

　　卡维的思维有点混乱，提纳里表示自己不想再动脑，赛诺只能和艾尔海森打牌，互有胜负了几局之后，艾尔海森看了卡维一眼，说：“他们两个的参与感不够，可以再换个别的游戏。”

　　赛诺也看了看提纳里，稍微收敛了一些兴奋。
　　于是在艾尔海森“分享最近看的书”“真心话大冒险”、卡维“分享理财经验和打折购物经验”、提纳里“科普须弥植物”、赛诺“进行冷笑话大赛”的提议被否定过一轮之后，赛诺忽然灵光一现：“我们来‘找不同’怎么样？”

　　“简单来说，这个游戏规则就是找出在座四个人中，谁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质，找出来的人就记一分，算作是赢。”
　　赛诺介绍完最简单的规则，提纳里马上补充说：“这是一个发现大家身上共同点和不同点的地方，很适合建立亲密的友谊。巡林队欢迎新来的成员的时候，就会玩这个游戏，当然前提是大家不能太冒犯，主要集中在对兴趣喜好、不算隐私的事情上面。

　　“比如喜欢甜还是咸，通常玩过一轮游戏之后，就会发现每个人和群体既有共同之处，也有独属于自己的特质，会很有意思。”

　　赛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正好我们还有点时间和酒，每轮赢了的人喝一口酒。等到喝完，游戏结束。怎么样？”
　　艾尔海森：“等一……”
　　卡维的眼睛亮了亮，先于他一步接话说：“听起来很有趣，可以尝试一下。”

　　艾尔海森侧头看了他一眼：“卡维，你不会是想借机多喝点酒吧？”
　　但卡维其实是被这个游戏里涵盖的群体与个体的概念吸引了，他忽然觉得这个游戏非常适合艾尔海森，这时候听到艾尔海森这么问，就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酒还有不少，”提纳里看了桌子一眼：“不如有相同特质的人喝酒，被找出不同的人算是输，不许喝酒，这样游戏的进度也会快一些。”
　　收到卡维眼神的艾尔海森有些无奈：“……好吧，赞同。”

　　赛诺：“好吧。怎么样，那输的人不能喝酒，卡维，你觉得呢？”
　　卡维：“赞同，呃，为什么问我？”
　　赛诺：“因为只有你还没有认同新规则……”
　　艾尔海森笑了笑：“你可以选择直接认输。”
　　卡维：“……谁说我一定会输的，来吧，开始！我先说，这里只有赛诺是雷元素。”
　　他们此时都换上了很小的酒杯，提纳里这时候干脆地拿起酒杯：“干杯。”
　　艾尔海森、卡维碰了酒杯一下，各自饮下一杯酒。

　　游戏就此正式开始，赛诺马上说：“除了卡维，其他所有人都在教令院任职。”
　　卡维：“……”
　　其他三人纷纷给自己从酒壶里倒了一小杯酒，喝完。

　　艾尔海森：“我们这里只有提纳里有狐狸耳朵。”
　　提纳里摊了摊手，微笑着说：“补充一下，只有我有狐狸耳朵和尾巴，这个只占一次。”

　　轮到提纳里，他想了想，没想到，将目光转向赛诺。
　　赛诺接连饮下两小杯酒，加上之前的，终于有点发晕，他直接接话说：“很好想啊，提纳里，这里只有卡维没有参加过拯救小草神的计划。”
　　提纳里在桌下轻轻碰了赛诺的腿一下，赛诺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他立刻说：“我换一个，这里只有卡维有债务。”

　　卡维：“……”
　　提纳里：“……唉。”
　　艾尔海森：“哼。”
　　艾尔海森是在掩饰他的轻笑，卡维对此很不满：“艾尔海森，你不许笑。”
　　艾尔海森：“好的。”

　　赛诺又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呃，抱歉。”
　　卡维知道赛诺平时经常面对犯人，职业习惯就是陈述事实和冒犯他人，对这些并不敏感，于是卡维也不介意：“……咳，反正赛诺说的都是事实了，大家喝吧。”
　　于是除了卡维，每个人又倒了两杯。

　　赛诺接着问：“还有人有想到什么吗？”
　　卡维：“嗯……有了，除了提纳里的晋升材料是在雨林之外，我们的晋升材料都是在沙漠。”
　　提纳里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赛诺：“说到沙漠和雨林，你们居然没发现吗？这里只有我出身沙漠。”
　　艾尔海森和卡维对视一眼。
　　提纳里：“嗯，不过如果说到出身沙漠的话，我也可以算是‘沙漠的大狗’一族。”
　　这根本难不倒赛诺：“那就是这里只有我是黑皮肤。”
　　卡维笑了起来：“赛诺，我发现你原来是为了玩游戏连自己都会说的那种类型。”
　　赛诺扬起脸：“那是当然，有什么不可以吗？玩游戏一定要认真。”
　　于是除了赛诺，其他人又都喝了一杯。

　　艾尔海森放下酒杯，环视周围一圈，说：“我觉得差不多了，卡维和赛诺都已经要醉了。”
　　卡维脸色很红：“我才没有醉。”
　　“醉了哦，赛诺平时喝得少，”提纳里动了动耳朵：“但卡维你不一样，从你的声音语调来看，你应该是醉了。其实刚才我就发现了，原来最喜欢说喝酒的你是酒量这么浅的吗？”
　　艾尔海森：“是这样的，恭喜你发现了这个事实。”
　　卡维：“……艾尔海森……”

　　赛诺这时候晃了晃酒壶里剩下的最后的酒，说：“再来一个，嗯，我发现今天有人话最少，说得最少，而且在一直喝酒。”
　　提纳里和卡维都看艾尔海森。
　　卡维推了艾尔海森一把，自己反而有些向后仰：“你不会是不想和我们好好玩这个游戏吧？”
　　艾尔海森伸手拉了他一下：“怎么会呢？我觉得很有意思，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和大家的共同点这么多。”
　　卡维恍然：“是啊！”

　　赛诺在这时眼睛一亮，询问：“那没有人要说了吗？”
　　大家都摇头。
　　赛诺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那我来说，最后一个，听好了，是一道题目。现在我们有四个人，分三朵花，分别是一朵月莲、一枝须弥蔷薇，一朵劫波莲，请问是谁没有被分到？”
　　卡维困惑：“这是找不同吗？”
　　赛诺一脸笃定：“没有被分到的人就是不同。”
　　卡维：“……还可以这样……不会是我吧？”
　　赛诺红眸闪烁，带着笑意说：“恭喜你答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卡维：“对啊，为什么？”
　　赛诺认真且严肃地说：“因为卡维没有须弥职务。”
　　卡维：“……”
　　提纳里：“……”
　　艾尔海森笑：“哼。”
　　赛诺接着认真说：“听不懂吗？那我来解释一下，因为巡林官、风纪官和书记官都是须弥特有的职务，但建筑师不是，所以这是一个谐音，须弥职务和须弥植物的谐音。”
　　卡维：“……艾尔海森，我忽然觉得有点冷。”
　　艾尔海森：“需要披风吗？”
　　卡维想了想：“呃不用了谢谢。”
　　提纳里一手扶额：“对不起，他从刚才开始就喝得有点醉。”
　　赛诺：“不好笑吗？”
　　提纳里和卡维异口同声：“不好笑。”
　　赛诺一脸不肯相信的样子。

　　艾尔海森端起酒杯：“现在我补充一点作为结束，因为须弥职务这个相当于是之前说过的了，所以换一个新的，我们之中，只有赛诺会讲冷笑话。”
　　卡维：“对啊！”
　　提纳里：“我赞同。”
　　赛诺：“……好吧，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个冷笑话很有意思。”

　　提纳里喝完最后一口酒，说：“很冷是真的，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该回去了。”
　　卡维关切问：“你们还好吗？喝了这么多酒再回化城郭？要么在艾尔海森家里住一晚上？”
　　提纳里站起来：“没关系，我暂时住在赛诺在城里的住址。离这里也不远。”
　　卡维点了点头，也站起来，却因为头晕一个趔趄。
　　艾尔海森在他身后及时地伸手扶住了他。

　　星星已在不知不觉间点缀上了夜幕，离开酒馆的时候赛诺和提纳里跟他们挥手道别，赛诺已经走远了，又回头喊着说：“下次一起玩七圣召唤，记得带上你们最厉害的卡组！”
　　卡维：“好——的——！”
　　卡维的声音散在轻柔的风里，艾尔海森也在一旁默默点头，他看着赛诺和提纳里远去的背影、扶着卡维，忽然感到内心有种不同于往常的快乐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