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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沙漠之行2 ...

  •   艾尔海森注视着卡维熟睡中的脸,手指轻轻触碰他黄金色的头发,脑海中涌现出一种美妙的幻想,如果这里不是在危机四伏、充满尘沙的沙漠,而是在他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卡维会陷在厚厚的舒适的被子里,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安静地睡去。
      彼时在进入梦乡之前,他的红色眼瞳中会写满了眷恋和依赖的情绪,会用他那清脆好听的声音对他说:“晚安,艾尔海森。”

      如果这场景是真实的,那将是一种何等的快乐与满足呢?
      那会是理想中的平静生活,全身心地浸泡在爱与被爱之中。
      毫无疑问,卡维也一样对他有爱的情感,只是此时他暂时还无法确定,这种爱是友谊之爱,是卡维的博爱,是对智识与理解的知己之爱,是向共同经历投射的珍惜之爱,还是能够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是专属于他的……爱情。
      艾尔海森的语言体系仿佛也受到了今天阅读的古代铭文的影响,他在半寐半醒之间,在心中喟叹:“请予我回应,我不祈求永恒如蜜的酣甜,唯求共同陪伴的百味,我亲爱的,卡维。”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他们选址很好,没有沙虫、毒蝎、魔物的搅扰,也没有心怀不轨的沙漠部落,篝火一直被精心照看,得益于神之眼对身体素质的提升,夜晚沙漠的寒冷并没有对他们构成威胁。
      后半夜卡维醒来守夜,同样也在风沙的低语中注视他学弟的脸,一想到艾尔海森这些天来为他所做的一切,就陷入到充盈的感动情绪之中。而有艾尔海森陪伴着的沙漠夜晚,很奇异的是,也不再像是一个随时准备吞噬生命的怪兽,而在旷远的天地之间,他也没有感到自身的渺小与孤独。

      第二天他们继续向北前进,经过风蚀沙虫的所在地,艾尔海森向卡维介绍,当初他就是在这里找到沙脂蛹和苍砾蕊羽的,卡维问艾尔海森沙虫好解决吗?艾尔海森说:“一般吧。”

      走到这一地带,不时就有藏于地下的沙虫忽然跳出来对他们予以攻击,艾尔海森对此的应对策略是,牵着驮兽不停地走。卡维觉得沙虫的确是挺难缠的,驮兽有点惊慌失措,挨上一下子可了不得。

      “我们从这里一直向北走,”艾尔海森指着地图上标示的路径:“尽量不要撞上塔尼特部族的人。”
      “塔尼特部族?”
      “是沙漠中三大信仰花神的部族之一,”艾尔海森解释说:“当初我来这里寻找沙脂蛹的时候,跟这里的人动过手,他们对所有途经此地的人抱有怀疑和敌意,担心有人打永恒绿洲的主意,这群人不择手段,相当阴狠,自称猎手,但是心思狠毒犹如蛇蝎,被缠上了就要做好战斗的觉悟,必要情况下,对战手段可以极端。”

      “很少听到你这样的评价,”卡维听出了“极端”的含义,又有点担心地看着艾尔海森:“你在他们手里吃过亏吗?”
      “还不至于,”艾尔海森:“我打倒过他们的女首领。只是为了避免进一步激化教令院和沙漠的冲突,我留了一手,否则以塔尼特部族的手段,值得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怎么总感觉他们和你的过节很深的样子,你真的没事吧?”
      “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艾尔海森:“当然没事。”
      卡维怀疑地看了艾尔海森一眼,又问:“话说回来,你找到过永恒绿洲吗?”
      “当然没有了。”艾尔海森指向达马山的方向:“你看那片风沙,越靠近达马山,风沙越大,是站在两步远的距离都没办法看清楚彼此存在的程度,根据因论派、诸多秘境、历史读物遗留的资料来看,永恒绿洲的位置应当在达马山内部,但还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一点——包括世代精锐驻守在这里的塔尼特部族,如果我猜得没错,以种种迹象来看,他们正在尝试找到永恒绿洲。”
      “找到的目的呢?”
      “还不清楚。”艾尔海森:“但身为信仰花神的部族,寻找传说中的花神陵寝,也很正常。要注意的是,这个沙漠部族的人,会通过猎杀圣骸兽获取元素力,要当心这种力量。”

      一路上,艾尔海森都在向卡维介绍沿途碰到的沙漠魔物,以及应对这些魔物的方式,卡维感觉艾尔海森对此简直如数家珍。

      “准备毕业的时候,”艾尔海森解释说:“我得到了神之眼,我需要的材料都在沙漠,而正好我对古文字的研究又到了沙漠诸国割据的那段历史,所以我将这周围能抵达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确实得到了许多宝贵的研究资料,很可惜,对居尔城遗址进行研究的时候,遭遇了塔尼特部族,那就是非常不愉快的回忆了,不过我也没有吃亏就是了。”
      卡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到你毕业的那段时间,在须弥城中总是见不到你。”

      艾尔海森临近毕业的时候,卡维正在须弥城中接项目忙得昏天黑地,他曾经常常独自在夜晚回到学生时代他们经常一起去的寂静园凉亭,他知道艾尔海森除了智慧宫的图书馆就最喜欢到这个地方来,他心里还留存有隐约的期待,所以每次完成自己的任务、得以稍稍喘息,他都会来这里散步,只不过一次都没有再遇到过艾尔海森。

      卡维在宁静的月夜,在被疲惫和孤独侵袭的时刻,也曾经感慨过,其实人与人的缘分是这样的脆弱。

      “你去找过我?”卡维刚说完这句话,艾尔海森就发问了。
      卡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有些慌乱地解释:“呃……当然没有,只不过我在须弥城做项目,跟着学院里的老师和同学,总是经常要回教令院的嘛,教令院就那么大……”
      “哦。”艾尔海森说,听出任何情绪。
      卡维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其实……其实我能再遇到你很开心,现在能和你一起到沙漠来找材料也很开心,我很感谢。”
      艾尔海森:“嗯。”
      又是一阵沉默。
      卡维:“……其实我有觉得后悔……我承认我在学生时代有点太过理想主义,也太天真,其实当时的境况……我不该对你说绝交这样的话,艾尔海森,我向你道歉,我们,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吧?”

      卡维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他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犹如卸下心中的一块重石,他有点不敢看艾尔海森,却期待着他的回答。
      起初艾尔海森还是没有说话,于是卡维侧头,撞上了艾尔海森的目光。
      艾尔海森目不转睛地看着卡维的眼睛,卡维有那么一瞬间沉浸在对方的眼神中无法离开。
      “当然,”艾尔海森最后说:“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该说对不起的人也有我,那时候我太年少气盛。”
      卡维的脸上瞬间就扬起明亮的笑容,在阳光下简直熠熠生辉。
      他太快乐了,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但是没有一次奢望这情景能真正发生。

      在艾尔海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卡维像一只鸟一样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艾尔海森条件反射一样地伸手,在卡维的双手搭上他肩膀的时候,搂着对方的腰将他悬空抱了起来。

      卡维:“……”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把卡维放下来的时候卡维尴尬的满脸通红,说:“你干嘛?我只是觉得该有一个庆祝宝贵友谊恢复的拥抱。”
      艾尔海森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好轻啊。”
      卡维:“咳……才没有!我是举得起大剑的大建筑师,你看我的肌肉!”
      “别激动,”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卡维向他弓起的胳膊:“我没说过你文弱。”

      当初去沙漠做课题的时候,卡维是被质疑得最厉害的那个,因为他的身材相较于别的同年龄段的男生来说更纤细得多,被很多老师怀疑过武力值,所以他最后才逆反一样地选了大剑。而后来一提到“体重”、“身材”、“纤细”、“你居然用大剑?”之类的话,他都会有点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应激。

      卡维看着艾尔海森敷衍的表情,对比了一下对方的胳膊,叹了口气,没再坚持说什么。

      艾尔海森却知道,他现在很高兴,又像个大号的快乐孩子,他一高兴的时候,那双上扬的大眼睛里就是藏都藏不住的得意。
      “他马上就要打响指了,三、二、一。”
      艾尔海森在心里数完“一”的同时,卡维果然伸出左手,扬起小猫一样的脸,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快乐的响指。

      艾尔海森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去揉他的头发和下巴,心想:“他什么都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点过于可爱了。”

      他们和驮兽行进的速度很快,艾尔海森又十分熟悉这一带区域,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在北方大片沙漠中穿行了数日,直到最后抵达荒石荒漠,两人又发现了一处遗迹。
      艾尔海森介绍说:“这是沙漠古国的边塞之地,我觉得里面遗留的圣遗物很适合你。”
      卡维:“你来过?”
      艾尔海森点头:“但凡能找到的遗迹中的古文字,有机会研究的话我当然不会错过。”
      卡维:“那这里的圣遗物铭文镌刻的又是哪位神明的故事?花神?”
      “是,也有大慈树王和枫丹的前代水神,”艾尔海森将驮兽牵在路边的古木上,说:“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进入熔铁的孤塞之后,杀死徘徊于此间的魔物,便从中很幸运地凑齐了一整套圣遗物。
      关于秘境的由来,在目前提瓦特已知的记载中并没有达成共识的描述,大家所知道的,就是这些秘境的空间范围和时间流转似乎并不遵循客观的规则,秘境中也不存在能量与动量守恒,从其中可以获得珍贵的材料,记载着远古时代的诸多传说,不过这些材料也没有实体。

      整个提瓦特的大陆上,充满了秘密与神造之力,而在探寻这些神奇时,还有前人以血泪的经验摸索出的六宗根源之罪作为获取知识的界限。

      来不及感慨秘境的神奇,卡维在看到名为花海甘露之光的圣遗物铭文时,又一次被上面所描绘的神明故事所震撼。

      “你感觉如何?”艾尔海森给卡维翻译完铭文,询问。
      卡维深吸一口气:“花神,拥有预言的权能,她在消陨之前就预言了她自己、赤王的死亡,还有五百年前漆黑兽潮的大灾厄,预言了大慈树王和前代水神的死亡……她分离了自身的灵光,大慈树王为之塑造神鸟的神形,而神鸟西摩格与前代水神陨灭后化作的甘露之海融合,碎裂神形,以自己的牺牲涤除污秽。是这样吗?”

      艾尔海森点头:“总结得很全面。”
      卡维摸着自己的额头:“天哪,我有一点浑身发冷的感觉,我记得教令院书籍《遐叶论经》中所记载的大慈树王在大灾厄之年的形迹,里面也是提到了漆黑的兽潮,大慈树王消陨于此次灾厄,而这就是花神所预言的黑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都是发生在五百年前……”

      艾尔海森:“没错。”
      “还有你此行要调查的焚真之天象,也是五百年前!”卡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教令院之所以将铁穆山所在的一带列做禁区,就是因为五百年前这里和地下的荼诃古国相接,这么说来,也许上一次的焚真之天象和雨林的兽潮都是由荼诃古国引发,而上一次的焚真之天象,极有可能就是神鸟西摩格牺牲自身解决的?”

      艾尔海森:“我也是这样想的,接下来就是前往确认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卡维皱起了眉头:“需要由三位神明塑造的造物牺牲自我来解决的灾厄,以凡人的力量,又该如何解决呢?”

      “我相信以大慈树王的智慧,”艾尔海森说:“一定也还有遗留的后手。”
      卡维:“……这真是个了不得的任务……”
      艾尔海森:“所以多加小心是没错的,但我对我们此行还是抱有乐观的心态,因为达马山以北,现在并不是无人驻守的区域,矫论团离开教令院,也是在五百年以前,他们留在这里,说不定深谙其中的秘密。”

      卡维:“这可真是太复杂了……还有一点,我记得在乐园遗失之花里提到过,花神为赤王指引了通往天空与深渊一切知识的密道,而在饰金之梦中又提到赤王光明的梦想为其悲愿所扭曲,其抉择导致其陨落,赤王的抉择究竟是什么,即使当年我们在大量研究赤王有关文献的时候也没得出一个合适的结论,但就在刚才,我忽然有个想法——他的抉择是不是与‘天空与深渊一切知识’有关?”
      艾尔海森:“连接触和了解都需要一位神明为之付出生命的知识,打个比方来说,我会将之类比为教令院的‘六宗根源之罪’,是不适合也不应当被研究知晓的。”
      卡维皱起了眉头:“我也是这样想。但我又觉得,荼诃古国的事情,是不是也和这些有关?”
      艾尔海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花神,”卡维:“她的预言给我一种奇妙的感觉,比起预言,我觉得更像是某种引导……”
      艾尔海森:“!”

      卡维看着艾尔海森瞬间睁大的眼睛,立刻感到了一种从心底蔓生而出的恐惧,他很少看到对方如此惊讶,他紧张地问:“……怎么了吗?”

      下一刻艾尔海森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问:“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的确像是一种可能性,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卡维:“因为这样,假使我是花神,如果预言到了挚友的死亡,我应该会竭尽全力避免这种情况,而非促成,以花神对赤王的影响,她应该可以慢慢断绝对方挑战高天正法的狂想,可是她的死亡,发生得仿佛不假思索,以至于赤王的陨落,仿佛与此事件给他的打击深有关联……还是说,另有一种可能,花神挑选了她所能预见的未来里结局最好的那一个?”
      艾尔海森轻轻拍了拍卡维的肩膀,制止了他的思索:“神明远古的秘密,不要多想了。”
      卡维垂下了头:“嗯。”

      从遗迹中离开,艾尔海森向着远处的方向指了指,说:“看。”
      站在附近的尘沙之上,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天空上的异象,仿佛是一个天漏的巨大窟窿,正在从里面源源不绝地倾倒紫黑色淤泥般的污秽之物,令人感到不安。

      “前面的路,我之前没有走过,”艾尔海森说:“我们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
      他们在此休息,又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夜晚,第二天做好准备前往铁穆山,但是走了没多远,就被一名皮肤黝黑的沙漠人从路边的帐篷里冲出来拦住了去路。

      在卡维反应过来之前,艾尔海森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看了艾尔海森一眼:“教令院的吗?”
      卡维马上扯住艾尔海森的披风:“矫论团?”
      对方立刻惊讶起来:“能一眼判断出我是矫论团的人,你们果然是教令院的!”
      艾尔海森语调平静而不动声色地向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误会了,我是一名佣兵。正在履行任务,这是我护送的……前往朝圣之路的旅人。”
      卡维马上点头附和。

      但矫论团成员对此投以怀疑的目光:“佣兵会穿成这样?你们不会是教令院来刺探情报的吧?”
      “这是现在流行的高级佣兵的款式,”艾尔海森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代表沙漠和雨林的生意我都擅长的意思,你们很久没有接触外部,不知道也很正常。”

      矫论团成员将信将疑:“真的吗?”
      但他很快就接着大手一挥:“但没有用,不管你们是教令院的人也好,佣兵和旅人也罢,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们不会放任何人从这里通行,在我动用武力之前,赶紧原路返回吧!”

      卡维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是什么让这位先生产生对艾尔海森进行武力劝退的想法呢?

      艾尔海森:“你说的紧要关头,是指应对那边的奇异天象吗?”
      “你居然猜到了?!”矫论团成员更加吃惊了起来。
      艾尔海森:“那边的天象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难道你们竟然有应对的方法?我看还是向教令院报告比较好一些,毕竟教令院中聚集了须弥最智慧的头脑们。”

      卡维一听就明白艾尔海森是在从这位矫论团成员身上套话,对方似乎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嘴上不设防,很容易就在三言两语之间暴露重要信息。
      果然,他被这一句反击瞬间激怒了:“我们伟大的识主那伽朱那大人曾经与神鸟的后嗣一同对抗魔物、通过离渡之仪获得神力,镇服灾厄的时候,教令院的人在哪里?”

      “神鸟西摩格的后嗣,那是指什么?”是那个在秘境中看到名字,卡维忍不住询问。
      矫论团的成员立刻亮出了弯刀:“果然你们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一定是教令院派来刺探情报的,一般人怎么会知道神鸟西摩格大人的名讳!”
      “倒不如说是你们隔绝世事,学者们记录在史书中、普通人口口相传的历史,你们都以为别人不知道罢了,”艾尔海森一脸淡然:“这些知识,由因论派的学者考据出来,须弥人都可以通过须弥终端申请阅读。”

      矫论团成员脸上又露出困惑的表情:“那你们怎么会不知道神鸟大人的后嗣是花灵?”
      艾尔海森摊开手:“我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是他,你看他黄金色的头发,他是枫丹人,只来须弥旅游而已。”
      卡维:“嗯嗯对,我从书上看到过朝圣之路,对此一直很感兴趣,所以来须弥旅游,特意找佣兵来走一遍。我听说朝圣之路上开满了那些有悼念先灵含义的悼灵花?”
      矫论团成员:“那边的水泽里面都是……呃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些?!不管教令院知不知道我们矫论团驻守在此五百年来的付出与传承,你们都不能从这里通过!快走,别逼我动手!”

      艾尔海森:“好的,我们这就离开。”
      在矫论团成员暴怒之前,艾尔海森和卡维牵着驮兽原路返回,直到那位矫论团成员看不见的地方,艾尔海森将物资都放在了这里,只往包里放了两人一天所需要的食物和水。

      艾尔海森:“走吧,我们从那边的山绕过去,去他说的水泽里面先采到悼灵花。”

      绕过右侧的山体,依靠风之翼降落在水泽中,很快就从水泽中看到诸多鲜红的悼灵花,这是卡维所需的重要材料之一,他们很快采集完,甚至还捡到两张弃置在此地的佣兵笔记,里面记录了一对学者夫妻沿着朝圣之路而来却不幸罹难的事情,他们的女儿因此流落于沙漠,记录中写道这对夫妻给他们未出世的女儿起名为芭别尔。

      “芭别尔……”艾尔海森看完关于那对学者夫妇的笔记,说:“塔尼特部族的那名主母,名字就叫做芭别尔,且不同于沙漠民,她拥有很白皙的皮肤。”

      卡维:“所以这对夫妻是她的父母?那我们要把这笔记拿给她看吗?”
      艾尔海森闻言揉了揉卡维的头,叹道:“别对他们善良。”
      卡维没来得及躲开,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心想:“他为什么又摸我的头! ”
      艾尔海森已经接着说:“笔记放在原地吧,按理说这是早该埋没于风沙的东西,但既然能留存,也许不知道和谁有未知的缘分。”

      他们一路向前,穿过一个洞穴,然后在巨大的山洞中看到一座用木头搭起来的营地。两人都马上反应过来:“这看起来似乎是矫论团的地盘。”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点这里一个矫论团的人都没有,山洞之中空荡荡的,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既然如此,”卡维率先建议:“我们再走走看一眼吧,说不定能得到一些与焚真之天象有关的线索。”
      “好。”

      沿着木头阶梯一路往上,出来之后他们都感受到了附近不同寻常的气息,而追随着这气息而去,他们很快抵达了一处营地,并在其中找到了一卷矫论团的教谕。
      上面除了为了保证仪式与计划,严查出入者的记录之外,还提到了对深渊教团的调查暂缓。

      “艾尔海森,你看!”卡维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惊慌,这瞬间吸引了艾尔海森的注意,他匆忙跟过去,确认卡维没遇到什么危险。
      然后他顺着卡维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灰色的巨大晶石如同斜指向天际的利刃,而它们中间下方的地面上,深紫色污秽的淤泥盘旋,那样子像极了来时路上看到的天象。
      “我感觉仅仅只是站在这里,靠近这种气息,好像有点让人头脑发晕……”卡维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这似乎是神之眼都无法抵抗的力量……”

      不远处传来人声,艾尔海森立刻揽住卡维的腰,向旁边一跃,躲到了从这里视线投注不到的死角上。

      “封印镇压黑渊魔物的巨木,现在已经被污秽侵蚀成了这个样子,下一步应当如何,斯露莎大人,我还需要研究一下遗留的文献,现在部族之中,已经没有人知道离渡之仪究竟该如何进行了。”
      这应该是一名矫论团学者的声音。
      “唉,那先朱那,你必须尽快找到办法才行,你们的先人与吾等花灵的先辈订立了契约,本应世代在此举行仪式清除污秽,但是由于你们的懈怠,竟然连仪式如何举行都忘记了。就算吾辈花灵抱有光荣的牺牲之志向,也不可能毫无头绪地乱撞,时间紧迫。”
      这是很好听,很像孩子的女声。
      那先朱那:“真的不能从先祖祖尔宛那里寻求有价值的信息吗?”
      斯露莎:“祖尔宛大人认为倘若你们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寻找到最基本的东西,那么封印更无从说起,这是对你们能力的考验。”
      那先朱那:“唉,我们再去看看荼泥黑渊吧,只有依靠您这能够对抗黑渊力量的花灵之光,我也才只是能走近调查而以……凭我现在的研究,只能知道焚真之天象正如水面一样映照着这里,想要熄灭天象,就要解决这里的黑渊,除此之外……”
      声音渐行渐远。

      “原来如此,”艾尔海森与卡维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解决焚真之天象的方法。”
      站在营地木楼之上,他们能看到远去的一个绿色人影,以及人影身边漂浮的粉色花灵。
      卡维:“所以黑渊就是五百年前涌出兽潮的地方,你感觉到了吗?刚才那个花灵来到这里的时候,黑渊污秽带来的气息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艾尔海森:“刚才那只花灵也这样讲过。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
      卡维:“回去?你不再继续调查了吗?”
      “我觉得调查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相当有用的突破了,”艾尔海森:“污秽的力量,凭借我们无法抵抗,再凑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既然这里有驻守在此数百年的矫论团坐镇,他们有文献、花灵的帮助,比我们这些外人强得多。”
      卡维:“话虽如此,难道我们……”
      艾尔海森:“相信我的判断,回去吧。”

      卡维和艾尔海森一路返回,直到找到他们的行李和驮兽,一切都还是相当顺利,但卡维忍不住问了一句:“艾尔海森,你不会是打算等我回去以后再独自来探索这里吧?”
      艾尔海森:“怎么会呢?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卡维:“没有就好。”
      艾尔海森:“你是在担心我吗,卡维?”
      卡维将行李收拾好,牵着驮兽边走边说:“不担心才奇怪吧,平心而论,我觉得这里比赤王陵都危险得多。”
      “你放心,”艾尔海森:“我不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崇拜者,相反,是很注重自身安危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倾向于认为,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卡维:“嘶……怎么听起来这样奇怪,不像是好话?”
      “比起这些,我倒是对那先朱那更好奇,你不觉得他身上那身衣服,很有教令院的风格吗?”
      “确实如此。”
      两人一路谈论着有关的信息,一边回程,这一次的沙漠之行,显然是在相对轻松的情况下取得了相对完美的情报。
      而一切正如艾尔海森对卡维所说的那样,所见一切,皆是预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沙漠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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