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冥王星教父

39、番外

　　坎伯利亚，北区。

　　一批新势力仅用三年招兵买马便迅速崛起，他们的手段极其残忍，见血封喉，刨心刨肺。他们在码头和海上几个岛屿建立了十几个据点，偷渡客或是罪犯都成了他们的成员，如同莽兽盘踞在北区四个角落。

　　据说其中一位不容小觑的灰海重犯便是如今的老大，而端坐在他身侧的参谋同样来头不小。尽管人们深知与之相处十分危险，仍不乏寻求刺激的青年向往加入。

　　因为这个恐怖的存在，坎伯利亚公民将北区称为“暗区”。

　　“先生，到了。”

　　比利柯在随从的带领下来到了沿海别墅，房屋通体乌黑，死气沉沉，充斥着一种生锈的冷兵器上挂着的血腥味，胜在规模宏大，说是一座中世纪城堡也很贴切。

　　大门向两侧敞开，比利柯示意手下保持警惕，他则定在原地观察。不多时，他听见手杖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比利柯先生，欢迎您的到来。”管家德拉文侧身让开一条道，“阁下已恭候多时。”

　　手下们正要跟随，德拉文头也不回地说：“阁下厌倦人多，请让他们在外等候。如果您害怕，可以下次再来。”

　　比利柯向他们比了个手势，便孤身跟着德拉文进了大门。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一个倒挂黄金狮子头的门前，德拉文叩了三下，才对他说：“请进。”

　　等他走进雾气弥漫的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紧张地握紧手里的枪，壮着胆子往前走。

　　“何事？”

　　就在他提心吊胆这一刻，一道声音打破了沉寂，比利柯不由有些吃惊，那道声音听上去不像是混迹黑恶势力的罪犯，更像个养尊处优的贵族，总之与他想象中的声线完全不同。

　　昏暗的光影里走出一位长相貌美的女子......或许是青年，比利柯无法用言语描述他的容貌，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都透露着冷冽的寒芒，尤其是那双与众不同的蓝瞳，暗藏的肃杀之气令他头皮发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暗区头目的样貌，虽然对头目尚且年轻的传闻略有猜忌，此刻所见所闻都坐实了那些飘扬的风声。

　　比利柯依照规矩，垂头凝视地面，恭敬道：“我替巴尔德里克家主为阁下献上贺礼，祝贺阁下拿到坎伯利亚最大贸易点。”

　　“在政府势力鞭长莫及的坎伯利亚，做个买卖那不是轻而易举。”洛兰系紧衣带，这才抬眼瞧着他，“要是需要我帮你们捞几个人，不必做这些殷勤，我喜欢直白的。”

　　比利柯当即上前，朝洛兰鞠了一躬：“巴尔德里克确实需要阁下帮助，只要您愿意出手，多少钱我们都能谈。”

　　“我只有一个条件。”洛兰倚着椅背，支着下巴盯了他的喉咙一眼，“这是我们多塞西家的定金。”

　　比利柯即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锐利的杀气，不禁打了个寒颤，“巴尔德里克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
　　庞大的黄金笼子锁着一只气势汹汹的雄狮，它撕咬着脚掌底下的人类皮肉，将几颗头颅翻来覆去玩得不亦乐乎。

　　约瑟斯从后拥紧洛兰，亲昵地在他耳边调情：“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洛兰？快说。”

　　“一般。”洛兰兴致缺缺，看了看指节上的七枚戒指。

　　“它是我百里挑一的小宝贝，我想要你看见它就会想起我。”约瑟斯吻住洛兰的唇，“你已经整整四个小时没有陪我了，实在太忙，就放下那些事让他们去做。”

　　“我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有罪。”洛兰看着黑暗中金笼里的凶兽，那一定是巴尔德里克家的贺礼，也一定是约瑟斯的提议，“我们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了，约瑟斯。”

　　比利柯的肢体被狮子衔在獠牙，他没打算向巴尔德里克伸出援手。

　　“好恶心。”

　　约瑟斯听他抱怨，猛地拔枪，连开几枪打向被抛弃的狮子。

　　濒临死亡的哀嚎在周身回响，洛兰心如止水，他身边已经有如此嚣张的动物了。

　　“人都是有罪的，有的人为了掩盖事实撒谎，有的人为了逃避武装内心，更有甚者为了情欲把自己变作下贱的种狗。不同于圣经，只要你是人类，你就必定怀有恶鬼之心。”

　　“但只要你有高于众人的实力，你就能受万人追捧，享万人仰目。”约瑟斯掰过他的脸，让他瞧着狮子在血色中挣扎，“就连如今位高权重的哈特蕾拉家，都要忌惮我们的存在。‘我们’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恶习，我们便不再是受制于人的怅鬼，如今我们就是罪本身。”

　　有罪必有罚，这是天父创立的准则，他们的罪孽无法洗清，只需要等待一场能令他们彻底泯灭的惩罚。至于刑罚在何时，在哪，是什么，都不是洛兰想考虑的问题，他抛下所有思绪，转身抱住了伴侣。

　　“就算要死，我也要先得到更多。”洛兰说，“我不止要你，我要巴尔德里克的全部财产，政府不曾体会过的恐惧，最好让他们离我远远的，别再打扰我清净。”

　　“随你高兴，阁下，你希望我们下一步做什么？”约瑟斯眉毛微扬，爱人的表现越来越令他上瘾，就像他从沼泽里发现了宝石，经过长达八年的打磨，洛兰已经与他相近无几。

　　“先睡两小时再说。”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约瑟斯把他抱起来，“你总是让我独自一人守在房间里度过什么结婚冷静期，你再不娶我的话我冷静不下来。”

　　洛兰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样就听不到你问了，我喜欢听你说这些话。”

　　“可我每天都说，却没听你说过，很不公平。”约瑟斯凑近了些，“你说吧，说给我听，说你爱我，说你离不开我，说你会永远让我待在你身边。”

　　洛兰捧起他的脸，轻声告诉他：“你想听的话，那好吧。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如果你做不到永远爱我就去死吧。”

　　“啊……”约瑟斯目光赤诚，就像在看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一样，“原来我不是洛兰先生的狗吗？”

　　“那我的狗今天打算去哪里惹事？”

　　“走到哪惹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