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冥王星教父

38、黑夜

　　一周后，坎伯利亚。

　　“早上坏，哈特蕾拉家的叛徒。”约瑟斯搂过洛兰，恶劣地拍了拍他臀部。

　　“早上坏，多塞西家的卧底。”洛兰对他比个中指，“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我让小崽子们去地盘逛一圈，遇到闹事的就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卖给该死的缅甸人，但你新官上任的姐姐更该死。”约瑟斯翻身起来，盯着睡眼惺忪的洛兰，“总之，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就跟十五岁刚学会撸一样简单。”

　　“那你应该没什么地方需要我这个刚从狗屎学校出来的人才。”

　　“当然有。”约瑟斯咬了下洛兰的鼻尖，“你把蓝鲸搞废了，现在你得负责固定资产账户的编辑、每月成本计算，还有股票预测分析、外汇变动，黑进芙伊尔财务的安保系统把我们那两千万拿回来。太多了洛兰，但你每天都他妈在睡觉，甚至连1+1这么弱智的数学题都要算26小时。”

　　“这些事到月底我就能完成。”洛兰翻了个身，推开约瑟斯往下伸的手，“把裤子穿上，两个男人对枪撸太基了。”

　　“可是在灰海的时候我们就这么基。”约瑟斯捏紧他的脸，“来嘛，昨天我还答应你去纹身了。”

　　洛兰推了他一下： “去你的，是你非要拉我去。”

　　“如果不是你说真男人会纹身我他妈会去？”约瑟斯不服气地反推回去。

　　“你怎么不去死。”洛兰掐着他喉咙，不料也被掐住了脖子。他们滚在床上互掐，手使不上力甚至开始蹬着对方，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突然，他们一齐松开手。

　　约瑟斯喘着粗气去摸洛兰的头，又给洛兰灌了一口酒：“这是我们第九次违反夫夫合约了。我跟你道歉。”

　　“我也跟你道歉。”洛兰说，“要是真有必要，我们得先乐捐1000美金才能动手。这次两个人都有错，下不为例。”

　　约瑟斯爬到了他身上，“那我们做一点免费运动？”

　　“你最近要太多了，你也进入了中年危机？”洛兰挨不住约瑟斯猛烈的亲吻，他妥协了，“好吧，尽快，我们下午还要去约会。”

　　约瑟斯扶起洛兰的背，倒了半杯白兰地，酒液淅淅沥沥在洛兰肩胛骨溅起水珠，他弯下腰，舌尖舔舐干净沿着肌肉线条滑下的酒珠。

　　“别动。”

　　酒香四溢，连带着洛兰身上的玫瑰香波气息，他撑起上半身，回头看着约瑟斯的眼睛，伸舌舔掉了溅到他肩头的酒滴，此时的他把自己包装成甜腻的糕点，那双幽蓝的瞳孔像是嵌入了钻石，光波流转，向约瑟斯表明他含蓄的期待。

　　不可否认，防范极低的约瑟斯被他刺激得情绪高昂，在洛兰握住，缓缓拉近时，他窃笑着解开腰间的浴袍带子。

　　“洛兰，我想要你摸我。”

　　洛兰摸上去，约瑟斯腹部有一片他亲手设计的刺青，是团在腰腹部位跳跃的火，他不知道约瑟斯喜不喜欢，反正他是喜欢极了。

　　他好像被这团火燎了似的一下子缩回了手，邪恶妖冶的势头就如同它的归属者约瑟斯一般，烫着他的手心。

　　“别看那，看我。”约瑟斯闷闷地说。

　　“唔。”洛兰闷哼一声，冰凉的酒和约瑟斯的喘息使他面色泛红，有些羞耻的把头埋进了枕头。

　　“你喜欢吗？”约瑟斯的呼吸声荡在耳际，“什么感觉？”

　　这感觉无法用言语传达。

　　洛兰从他怀里往前爬了一段，他又把洛兰给拽回来。他还什么都没做洛兰就要跑，裤子都不要了，他看着洛兰微微扬起，伸手抓住。

　　“什么味道好甜？是酒还是洛兰？”约瑟斯一寸一寸吸食洛兰身上的酒，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洛兰颤了颤后他抓住了爱人要跑的手，“不要逃。”

　　洛兰一点点往前躲，他摁住洛兰的手背，吻着他的发挺身。灰黑色床单被两只不安分的手揉成一团，带着疤痕的雪色肌肤被淋了酒仿佛更有滋味，约瑟斯的眼神分毫不想挪开，直到洛兰背部干涸。

　　洛兰的也闲不下来，被约瑟斯捂在手里把玩，那东西似乎也是甜腻的白兰地香气，洛兰意识恍惚中被手指撬开唇齿，尝到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约瑟斯见状要去，扣住洛兰的下牙，额头抵在他肩后，狭小空间内这极致的快感令他汗毛乍起。

　　“要看、要看着......脸......”

　　“看什么？听不清。”他贴着洛兰，凑近了却不碰过去，与他的双唇就保持着几寸距离。洛兰移前些他就往后靠，两道呼吸不远不近的交织在一起，眼神交叠打磨出爱/欲与渴求的火焰，两人的唇来来回回却接不到一起。

　　听到约瑟斯的笑声，洛兰意识到正被他逗着玩，猛地推开他向后躺，“不看了！”

　　“对不起，少爷。”约瑟斯撑起他的背，将他吻住，用力的像是要把他融进体内。

　　洛兰攥住他的手臂，轻而易举就将他掀翻跨坐上去。

　　约瑟斯握着他精瘦的腰身，沉浸在罕见的惬意当中。

　　“我爱你，洛兰。”

　　洛兰舔了舔他的下巴：“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每天都要说。”

　　约瑟斯把“我爱你”这句话说得太频繁，洛兰已经习惯把它当作一种情趣，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爱上这个身心都不健康的男人了，现在只想把约瑟斯一寸不留地吃掉，补偿被约瑟斯愚弄而分离的那段日子。

　　约瑟斯吻了下他手心：“又在想别的事，如果是在想那群死人，我会嫉妒，我讨厌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分心。”

　　“我只是在想怎么把你吃掉，多塞西阁下。”洛兰挺了挺腰捉弄这个善妒的搭档，当他发现约瑟斯的表情不对劲时，已经被摁在了身下。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对……”洛兰环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浩大而深邃的触碰，催人融解，交互摧折长久延续，当箭矢般射出，再一圈一圈地环绕着波光粼粼，洛兰早已沉没在那双难缠的眼瞳里。

　　他仰起头大口换气，细碎而湿哑的嗓音唤不醒搭档，光滑的吻在皮肤游走，最终停靠在他的腰腹。

　　“停……没有了……”他适时的求饶，却得不到赦免。

　　“你可以给我别的。”约瑟斯急匆匆地咬他舌头，“喜欢我这样吗？”

　　“洛兰？回答我。”

　　“坏掉了吗？”

　　约瑟斯这些羞于启齿的话比以往更多了，可想而知他该有多亢奋，洛兰费劲全力堵住了他的嘴，被异形体奋力挖掘的感觉让他的患处有些隐隐作痛。

　　那团火仿佛要顺着它烧进身体。

　　“我想下去……”洛兰微微挣扎起来，强烈的不适感令他害怕极了，就像尖细的羽毛刺了进去，奇怪又可怕，惶恐的要从约瑟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停下停下！”他惊叫起来。

　　“没关系，就在这。”约瑟斯舔掉他面颊的泪珠，他沉溺于餍足其中，然而，这对洛兰来说分外难熬。

　　就在洛兰忙于脱离之际，约瑟斯得寸进尺地扒开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甜腻的滋味在心头萦绕。起于欲的情感相当乏味，而具有爱的交涉更让人身心愉悦。即使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洛兰却还是学不会怎么享受它。

　　“我要睡了……”

　　“你想睡多久都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约瑟斯细声细语地哄着，又跟洛兰抱在一起。

　　“我讨厌你。”洛兰有气无力的把头搭在他手臂，过运动耗尽了精力，他没一会便窝在搭档怀里昏睡过去。

　　“对不起。”

　　约瑟斯放缓了呼吸，用力地抱他，要洛兰这根尖刺将他扎得血淋淋的，那样就再也分不开了。

　　偷吻是他最擅长的技能，即使洛兰就在他面前，他仍是把过于庞大感情化作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仿佛这样做洛兰就不会再一次拒绝他的爱意。

　　“我好爱你。”

　　·
　　“阁下，中尉已将多塞西家海岛全方位探测，只在多塞西夫人墓碑里查到一个没有防火墙的IP地址，经查验，是罗伯福特的建立地点。还有一个从坎伯利亚发来的匿名邮件。”随从打开电脑，系统弹出一封邮件，“尚未打开，等您查阅。”

　　芙伊尔按下Enter键，屏幕内电子信件翻开，跳出一张图片。

　　一个巨大的中指图标占满了屏幕。

　　“你们都是大傻逼，大傻逼，大傻逼，啦啦啦……”

　　邮件音频播放着被恶意篡改的儿童歌曲。

　　“……”随从观察了会芙伊尔的脸色，“我这就派人把小少爷接回来。”

　　“暂且不管。”芙伊尔扭头望向海的另一端，那是坎伯利亚的方向，“只希望他们两个事逼别再回来，随他们自生自灭。”

　　梅琳抱着文件袋刚来到门口，踌躇不前。

　　·
　　下午四点半，坎伯利亚大州银行。

　　“我们非要这样进去？”洛兰戴上墨镜，审视着约瑟斯，“你有没有开卫星定位，我们必须在警察来之前跑掉。”

　　“不用担心，亲爱的。”约瑟斯嘴里叼着根烟，透过车窗四处寻找摄像头位置，“不会有不要命的家伙来搞砸我们的约会，我用整座地窖的酒打赌，这绝对好玩。”

　　话刚说完，车子以迅雷之速撞进了银行大门，飘移一圈停在柜台，约瑟斯举枪打穿“禁止枪械”的标识牌，枪口指向了柜员：“抢劫。”

　　洛兰下车朝天花板开了一枪，顷刻间就让银行内尖叫声混乱，人群逃窜。

　　他拖着个超大垃圾袋走到柜台前，把轻飘飘的袋子甩上桌面：“填满这个行李箱，谢谢。”

　　几个青年赶到现场，手里同样提着装满美金的袋子，他们拿了把冲锋枪递给约瑟斯，迅速将钞票装车。

　　“下午好，各位。”约瑟斯手执枪，扬高声音，“为庆祝我和我丈夫金婚一周年，诚邀各位见证我们的婚礼。”

　　“少说废话。”洛兰扛起火箭筒，对准墙面的银行标志开轰。

　　眨眼间，巨大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燃烧的炽热气息扑面而来，势如野马般肆虐，仿佛刹那就将一切熔化。

　　一辆车冲出火幕，一根烟蒂被扔出车窗，焚灭于火中。与此同时，警笛声此起彼伏传来。

　　约瑟斯上膛蓄势待发，揉了把洛兰的脸：“他们来了。”

　　“我的小兄弟精疲力竭，最好在半小时内甩掉他们，我想回去睡觉。”洛兰说着就把油门踩到底。

　　约瑟斯盯着他笑得灿烂：“我爱你，洛兰。”

　　洛兰保持沉默。

　　“我爱你，你也要说你爱我。”约瑟斯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快说你爱我，并且永远不会离开我，不然我就回灰海监狱服从无期徒刑，让你孤独的活在世上。洛兰，你愿意让我嫁给你吗？或者说……你愿意余生只有我一个人吗？”

　　“可是我不是预言家，不知道我的余生有多长。”

　　“那么，我换个问法。”约瑟斯亲了下他的脸颊，“你愿意随我一同活在当下吗？你拒绝我的话……可怜的约瑟斯就无依无靠了，只能回到监狱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

　　“我……我愿意。”明明是真心话，洛兰却莫名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竟矫情又别扭，他愣了会，“我觉得自己好恶心。”

　　“没关系。”约瑟斯脸都要笑烂了，“我也爱你。”

　　“……你敢耍老子？”洛兰瞥见了他的笑容，正想一拳解决问题，想了想还是扯过他的领带恶狠狠地亲了口，“就这样，今晚别想啪了。”

　　约瑟斯及时扶住方向盘，听清他的话后哀嚎起来：“不——！”

　　“闭嘴。”洛兰捂紧他的嘴，“看见后面的条子没，你要是再进一次监狱，我们就算完了。”

　　“不准。”约瑟斯面色骤变，不停啄吻他的掌心，“我可是少爷的所有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油门踩到底，先撞前方左侧边的傻子，再打方向盘飘移去撞另一滩傻子。”

　　“为什么？这很麻烦。”

　　“但很好玩，飘移很酷。”

　　两只紧扣的手交付心意，那枚“奥本海默之蓝”是他们永不分离的誓言，他们互相伤害过，却也在痛苦中依赖着彼此，并深陷其中。

　　他们将陪伴彼此永远行走在黑夜。

　　——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