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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遗鸥 ...

  •   芙伊尔下班后抽空回家清理掉所有有关洛兰的相片和物件,不收拾不知道,洛兰竟有五大箱子玩具枪、鱼雷、仿真刀具......几乎全是儿童版的暴力玩具。

      “谁给他玩这么暴力的东西,我怎么没印象?”芙伊尔略带质疑地说。

      搬家公司人员分几趟把箱子搬出门口,“您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太少了,当然不记得。”其中一人指着洛兰房间的装饰说:“那些要处理掉吗?”

      “收拾干净。”芙伊尔说,看着洛兰存在过的证明被搬走她又有些不舍,“那架钢琴留下,搬到房间,其他处理掉。”

      芙伊尔抱着手臂倚在门框,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们来来回回清理房间,“我竟不知道他房间比垃圾场乱,还藏了这么多情绪小纸条……靠,他还藏了这么多钱。我简直是个负分家人。”

      “家庭跟事业总要放弃一个。”一个男人回答,“很多时候这两样是不能兼顾的,生活如此。如果你选择家庭,就没法在事业上取得成功;选择事业,就不能拥有一个自己期望中的家庭,尽管专家用一大堆狗屁方法教我们两者兼得,但现实会给我们一巴掌。”

      另一个男人说:“为什么专家会成为专家,因为他们只会放屁,从没有亲自示范。而且我们很清楚我们不会是两者兼得的那一部分人。”

      芙伊尔赞同地说:“我想起他不想睡觉的时候,我数三个数他就会马上躺下并盖好被子,按专家说的去哄根本不管用。到底是我以前太冷淡了,要是我对他多上心,或者给他买个父亲回来,会不会不一样。”

      正在摘除窗帘的女人说:“拜托,你已经在事业上取得成功了,小崽子也有人照顾,男人就是个屁。你还很年轻,该放下无法挽回的旧事,你往后的成就能让你拥有更多。”

      “有理。”芙伊尔由衷地说。

      “人生就这么扯淡。”女人说,“活着总要经历不同程度的损失,但是你必须得抓住时机,别费时间去想那些没用的事,不如想想怎么统治世界。”

      芙伊尔点头:“地球不爆炸我寝食难安。”

      芙伊尔回到洛兰卧室,只剩一架破旧钢琴,在光鲜亮丽的芙伊尔身侧越发显得可悲,她扶起琴盖,变调而沉重的琴声将洛兰对她尚未说出口的责怪公之于众。

      没有人能听懂琴声在讲诉哈特蕾拉养子那段不光彩的来历,也没人知道芙伊尔在弹奏哈特蕾拉家有一桩杀手丑闻,他们只会喋喋不休地宣传芙伊尔的“平等政策”对底层群众有多大影响。

      芙伊尔伏在琴键上,听着在房间里回荡的琴音愣了许久。

      ·
      次日下午,洛兰还睡着,约瑟斯盯着他们整夜交握着的手,摸了摸洛兰没有血色的脸,他的爱人在睡着时就会变成温顺的小动物,怎么摸怎么惹都不会炸毛,约瑟斯特别享受这一刻。

      “我爱你,洛兰。”约瑟斯悄声说。

      洛兰好像在睡梦中听见了他极轻的呼唤,语调含糊地回了句“嗯”。

      约瑟斯灵机一动,翻找出录音笔,用同样极轻的声音说:“约瑟斯可以当你爹吗?”

      洛兰没反应了。

      “老大也可以。”

      “呃......”洛兰伸个懒腰,转身又睡着了。

      “操......”期待落空,约瑟斯郁闷地捏捏洛兰的指尖,又揉揉洛兰的脸,没忍住亲了下洛兰发顶,这才起身离开。

      关门声传来,洛兰疑惑地抬头瞄一眼,盖好被子,换个姿势继续睡。

      ·
      “组织有规定,我绝不会透露病人的任何信息。”文森一本正经道,“除非你和病人有正当的亲属关系,就算你再揍我一次也不会,对你这种——有爱崽之心的男人我乐意效劳。”他清点着约瑟斯甩来的一叠钞票,然后放进衣兜里朝约瑟斯微微一笑。

      “所以王子殿下的天鹅颈怎样?”约瑟斯倚着墙,语气不善,“如果你糊弄我,桌上那瓶硫酸将是你今天的晚餐。”

      文森戴上手套,捻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递到他面前:“看,这是手术时在洛兰体内发现的,里面会不定期分泌毒素,检验为由蛇毒研制的克痛宁,在疼痛这一块有很好的疗效,通常用于代替吗/啡治疗癌症晚期的疼痛。洛兰对痛感反应时稳时弱,就是它搞鬼,同时,它自带定位功能,引爆不知道,我并不是信息专业人员。”

      约瑟斯神色晦暗下来:“上次手术时你怎么没发现?”

      “上次你差点把我打死在手术台上,那个状态能给洛兰动刀还把他治好,真是医学奇迹。找找你自己的原因。”文森暗示地指了指自己眼睛。

      约瑟斯的耳朵自动过滤掉文森的埋怨,自顾自说着:“难怪搞他的时候一会爽一会痛。谁最有可能害他?罗格萨夫?芙伊尔?”他看向了文森,“你?”

      “有我什么事。”文森说,“有没有可能是你,但你选择性失忆了,控制狂。”

      约瑟斯:“我想杀他还不简单,一根屌足矣。”

      “够了。”文森整理桌面时顺手将硫酸锁进柜子,“尽快滚回你那烂窝,万一雇佣兵冲进来抓你们,我要遭殃。”

      “我们不打算这么快走,我们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神经病。”

      “你大白天收拾东西干毛?”约瑟斯看着他把药瓶一个个放到箱子里,“你也被通缉了?”

      文森边收拾边说:“必然的,要是你这小坏蛋没在卡尔的研究报告上描我的脸。我倒不用跑这么快。不过按照政府0成本清除罪犯的说法,雇佣兵可能是在你们圈子招聘的,你猜猜是谁的主意?”

      “芙伊尔?”

      “快准备带你的天鹅颈王子跑路吧。”文森指着柜子上一个纯黑长方形盒子,“你要求改造的进阶般‘王的葬礼’。高温可以破坏蛇毒的蛋白质结构,可能失去毒性,我加入了0.1克白磷,人一旦注入0.1克白磷便会中毒死亡,而且白磷在没有空气的条件下,加热到250度就会转变为红磷,红磷的毒性很小,但因其含有 1%左右的白磷,也能引起中毒。记得提醒洛兰,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拿这个玩自杀,保证死得透透的。”

      约瑟斯打开盒子,原先猩红的液体换成了透明的有机溶剂,他收好针管,再回头去看,文森已经提着箱子走入紧急避难隧道,他赶紧追上去:“洛兰具体什么时候回到灰海的?”

      “第四件事了,要加钱。”

      约瑟斯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数了五张票子,插进文森的大褂兜里。

      文森扭头朝他微微一笑:“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在跟鹰眼回来当教官,及罗格萨夫接管罗伯佛特的同一年,洛兰回来就成了鹰眼的首徒。洛兰是个好孩子,他死后洛兰经常去看望,直到某天他的坟不翼而飞。”

      “估计是哪个‘摸金校尉’,不稀奇。”约瑟斯毫不心虚地说,“那么,韦德是罗格萨夫的跟随者,洛兰又是他的学生,而洛兰选择潜伏在我身边当大爷,约等于罗格萨夫既是洛兰的长期委托人,也是提出把洛兰喂到我嘴里的人?”

      “没错。”

      “那他有什么理由杀洛兰?”约瑟斯说,“他都不知道洛兰把间谍工作做得有多好,准备直接开口跟我要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的恩怨,我只知道帮你取出芯片,罗格萨夫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那洛兰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脑袋会不会宕机,到处乱跑发出怪叫,变成真正的傻子。”

      文森耸耸肩:“不会,记得按时吃药、尽量避免剧烈运动,控制一下下半身,包括互相用手。”

      “药?他不爱吃。”

      “不是他吃,你吃。”文森转动隧道尽头的把手,却突然松了手,“带枪了吗?”

      “随身携带。”约瑟斯察觉到不对劲,退后的同时拔出手.枪预备。

      两人一齐屏息凝神,隐约能听到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蠢货!”约瑟斯拽回加密门锁的文森,前后三道铁门自外开始层层爆炸,火兽扑到二人身上,险些将他们吞噬。

      约瑟斯揪着文森衣领往回跑,到一处通风管道刹住脚步,扯开拼接铁杆的锁链,“你回去带洛兰到老地方汇合,记得暗号。”不给文森拒绝的时间便将他踹了进去,自己则暴露在雇佣兵的视野中吸引火力。

      “就地处决。”

      数道红线带着枪火穿过烟雾,直奔约瑟斯而来。

      雇佣兵举枪追着约瑟斯扫射,面对层层防护的雇佣兵,约瑟斯的手.枪起不了作用,他干脆丢掉这把累赘,凭借对隧道地形的熟悉跟他们兜圈子。

      约瑟斯在途中手掌贴着墙,摸到机关格并打开,略略往里扫了眼,里面本该挂满枪械的暗门内却空无一物,闻到了烟雾弹的刺鼻气味飘来,他爬进底部凹槽寻找另一道机关暗格。

      红线进入余光范围那一瞬,墙面朝两侧敞开,后面却也是一片雾色,可见度极低。

      ·
      另一支雇佣兵小队正走向医疗区,无差别射杀。他们撞开病房门,对着床就是一通枪火,领头上前掀开被单,五彩缤纷的糖纸混着棉絮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啪——”
      一颗子弹破空飞来,正中一人太阳穴。

      为首的指挥者率先破门:“找到他。”

      躲在屋顶排气口内的洛兰透过扇叶缝隙观察屋内他们的行动,手中为AWM换弹的动作快且稳,他摸向一旁的冲锋枪,又放下,抄起AWM等待时机。

      就在他瞄准了距离最近的雇佣兵,面前扇叶开始缓慢转动。

      “?”洛兰来不及调整位置就被巨大的风力向后退,他抬起AWM枪柄钩住冲锋枪,以爬伏的姿势顺着铁管一路下滑。

      这根管道底下的约瑟斯正把一位雇佣兵的头往操作台撞,无意把一排通风开关全部开启,他掀开雇佣兵面罩,一拳打断对方鼻骨,探了会鼻息后顺走枪支。

      砰咚——
      一把冲锋枪从管道缺口而降,正巧掉落在约瑟斯脚边,他仰头去看,只能见一片雾在眼前飘浮,他便本能地认为这是雇佣兵某种障眼法。

      他将冲锋枪踢远,手持步枪朝四面八方开火。

      洛兰抱着AWM从管道缺口平稳落地,脊背贴着墙面一动不敢动,他将这位战意昂扬的人认定为大脑缺根筋的雇佣兵,洛兰不想打搅他的兴致,匍匐前进着寻找冲锋枪。

      烟雾漫进了眼和肺,洛兰硬是将口鼻里漫出来的瘙痒憋下去,等他爬出这条走廊,里面人的战火也停歇了。洛兰单膝跪地,举枪朝那根红线右侧盲狙一发。

      后坐力震得他肩膀生疼,洛兰重新趴下看了眼伤势,但他瞧见烟雾里的红线开始晃动,立即滑到消防栓后方,逃过一轮扫射。

      子弹钉入铁皮的声音惊动了戴着防毒面罩——正往雇佣兵扔毒药瓶的文森。

      文森摁着一个浑身溃烂的雇佣兵,把瓶子里剩下的溶液搅拌均匀,灌入他喉咙,雇佣兵倒在地上抽搐了会,数分钟后便开始呕吐。

      “还有谁要尝尝我的特别调配,‘蓝精灵溶溶水’。”文森望向一旁数个因中毒而身体溃烂的雇佣兵,“举手报名。”

      折磨够了雇佣兵,文森拎着毒气罐到处喷,对着每个没死透的雇佣兵的脸多喷几下。

      “十分钟后撤退,”文森打开微型耳机,“前往汇合地点。”

      ·
      “我这边有麻烦。”约瑟斯靠在墙后,查看弹夹余量,“洛兰在哪?”

      “不在我这,大概率被雇佣兵爆头了,毕竟他的手不能大幅度活动,连滚带爬都不一定逃得掉。”

      一轮枪火突袭而至,约瑟斯滑到另一侧柱子后,观察着周围:“你不是科学家吗,想办法复活洛兰,我杀了这边的小贼就过去。”

      “法老,科技还没发达到这种程度。”

      这边约瑟斯与洛兰正式交战,两方的枪火持续不休,因着两人都处于单枪匹马的局势,他们已经跟雇佣兵一般无差别进攻,杀的是同事还是雇佣兵都不重要,他们只当遇上了难缠的对手,皆是高度紧张的状态。

      约瑟斯发现敌方对基地的了解不在他之下,雇佣兵里或许真有同基地的杀手,对方的灵活程度完全可以躲过他的追踪,甚至能反追踪,约瑟斯对此更加担忧洛兰的安危,不断扔枪换枪,只为将对方尽快射杀。

      自战鼓打响开始,洛兰带着敌方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绕进了隧道,在这里洛兰根本不担心失利,他记得并能利用机关墙藏身,可惜大部分都被敌方投掷来的手.榴弹炸毁了,洛兰只能跟对方绕着中间一堵石墙互扫。

      咚咙——
      洛兰看见一颗手榴弹从侧方滚来,抄起枪管把手.榴弹打了回去。

      手.榴弹在半空中爆炸,冲来的硝烟呛喉,洛兰扛着冲锋枪缓步绕过石墙,可马上他就被吓到了——墙面挂了一颗15秒倒计时炸弹。

      洛兰转身跑到管道底下,攀着梯子爬上通风口,在炸弹爆炸的瞬间捂紧双耳,尽管如此,依然躲不掉耳鸣带来的刺激。洛兰揉揉耳朵,见烟雾越来越浓便翻身跳下,打算找通往外界的机关门。

      约瑟斯从石墙凹槽里出来,摸索着墙面的暗格,他的视线全放在墙上,全然没注意面前有道模糊影子在靠近。

      二人的距离缩短,影子逐渐清晰却无人动作。洛兰手向后一挥,身后的一片黑影很快隐没在浓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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