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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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扬腾出手把江桦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拍下去，顺便摸了摸被捏得有些犯疼的地方，纳闷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了？”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袭击她。
江桦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脑子比手快，做出这种不得体的举动，立即立刻收敛身体，不动声色问：“没事，就是有点惊讶……这都是你闻到的？你居然能闻到这么多东西？”
简直太……方便了，江桦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惊喜。
穆扬：“对啊，不过我只是闻到很多味道，然后根据这些味道进行推断、判断而已，所以推论其实不一定正确。”
这就像一个自己跟自己玩的小游戏，穆扬习惯了这样猜测一个人的身份，并喜欢进行这种推理，有机会深入了解的话她还会询问、验证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不对。
江桦听到她的回答眸色逐渐发深，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噢……”有点意思。
“比如说呢，你是怎么猜测他们两个家里人的工作的？”他问。
江桦这个问题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问，穆扬跟他解释：“其实是根据两种或者两种以上味道判断的，还能相互印证。比如报社的味道不止是油墨味，还有烟味，纸张、墨水等复合在一起的味，而且多数会集中在手部、面部。而这人身上有这样的味道但不深，十有八九就是他家里人在报社工作咯。”
“而且，”穆扬有些得意地抬抬下巴，“我还会根据烟味沾染的程度来判断一个人吸不吸烟，判断他身边大约多少人吸烟，甚至根据烟味浓度不同可以猜出一个人是在办公室工作还是工厂工作。”
毕竟坐办公室的人是真的很能抽烟。
“医院也是一样的，消毒水味，香皂的味道，药味等等来源都能说明。”
江桦越发难以克制自己的心跳。
其实这种推理的过程相对粗浅，对他们这种情报人员来说很好理解，但，理解并不意味着可以做到。闻到浮于表面的浓郁味道自然谁都做得到，可是这种细微的、经过清洗后极不明显的味道还会被捕捉到，再被解析出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了。
之前他虽然猜测过这种能力可能是特异功能，但道听途说和亲眼所见是两码事，只有现场见识过她的嗅觉才会意识到这种能力多难得。
江桦几乎要赞叹出声。
他克制地问：“如果我把他们俩共同接触的那个外国人找出来，你能闻出是不是他们接触过的那个吗？”
穆扬不怎么在意地点头，“可以啊，这种香水混合体味的味道很难撞到一样的。”
“那就先拜托你了。”江桦的语气一如既往轻佻，眼神却亮得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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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穆扬跳完一支舞，江桦好像有了多的保证，信心十足地又去和那两个人嘀咕叨咕。
穆扬没有凑过去，反而自己一个人去了歌舞厅二层，坐在无人的位置听歌。
她点了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自饮自酌，坐的角度正在楼梯旁边，纵览全局，因此一低头就见肖勇不知何时站在下面，正抬头看自己。
虽然开了这么大个歌舞厅，但肖勇看起来并不追求附庸风雅，没有打扮得跟暴发户似的衣冠楚楚，还是穿着跟其他胡同青年没什么区别的白衬衫，军绿色长裤。只是大概性格所致，哪怕穿白衬衫也不规矩，领口开得极大，洒脱不羁，与众不同。
穆扬冲他扬扬酒，问：“怎么不上来？”
肖勇见她看过来一愣，但还是大跨步迈了上来，一来就不客气地撞进旁边柔软的沙发里，招呼人给他上瓶酒。
“今天怎么没在下面？”穆扬问。
地下一层才是肖勇待着最舒服的地方。
肖勇听到问话也没急着回答她，而是先左右看看，“你一个人？”
穆扬摇头：“和朋友一起来的，在上面。”
肖勇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朋友？”
他像是忍了忍却没忍住，看着穆扬阴阳怪气：“上次特地来跟我打听的朋友？”
说到这肖勇心里那叫一个火烧火燎，酸气冲天。之前穆扬跟他打听什么保得利贸易公司的时候他只当穆扬想打听这个公司，才特地问什么总经理是谁之类的话。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总经理跟穆扬唱歌时邀请上台跳舞的男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当时俩人在台上唱歌跳舞，肖勇还只是稍微有点酸，觉得穆扬可能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请他上台。谁知之后顺便、特地打听了一下这人是谁，一打听，知道了这个江桦就是穆扬之前问过的人。
这下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分明是穆扬看上了这个人，特地来跟他打听！还迫不及待下手，唱歌的时候邀请人家上台伴舞，一下场俩人就一起没影，现在搂搂抱抱一起出现在他的店里……
守在前台的小弟刚才犹犹豫豫跟他这么一说，肖勇当即气得要死。
他知道自己跟穆扬不是一路人，他也知道穆扬可能根本看不上他这个胡同串子，哪怕混出头了，胡同串子依旧是胡同串子，人北大高材生凭啥看上你啊。
可他不行，那什么江桦就行了？军区大院出身，有背景，就是人未免太蠢了点，开了那么一家公司，迟早要给人搞进监狱去。答应她跳舞邀请答应那么利索，长得人模狗样，分明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只会招蜂引蝶的顽主！还特地来他这嘚瑟！
肖勇神色不善，咬牙切齿但一副苦心孤诣没有半点私心的模样：“你跟那姓江的什么关系啊？你们这进展也太快了，你说你一大学生，前途光明，何苦跟这么一个人？”
穆扬眨眨眼，心知肖勇十有八九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嗯，其实也不完全是误会，毕竟她和江桦都领证了——不过，她和江桦的事跟肖勇也没太大关系，他倒是怪热心的。
于是穆扬采用了江桦的说法，“他还在追我呢。”
“还在追啊？”
肖勇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要我说你跟这种人耍耍对象还行，千万别陷进去了。他们这种人家，一出手那就是冲着掐死人去的，你看这江桦那么嘚瑟，领个总经理的位置生怕别人看不见他，那不擎等着枪打出头鸟吗？你可别被他连累了！”
这话说的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说算得上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穆扬心里领他的情，却也知道江桦这人估计没那么简单。
外国人、两个吸//毒的毒虫，放在一起怎么想怎么不妙。穆扬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在南方也只见过几个有钱暴发户染上这种瘾头——有的是被骗的，有的是听说某些人有货非要尝尝，穆扬因此得以闻到这东西是什么味道。
刺鼻，臭得要死，吸上以后连身体本身的味道都被毒味浸透了。
所以江桦带那两个人见她，闻到这种味道以后，穆扬才意识到，这样两个人显然不可能是江桦的同事，也不太可能是什么正经公司的，所以她十有八九已经陷进某个陷阱里脱不开身了。
穆扬深深叹口气，有些许惆怅，“谢谢你提醒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从江桦那个眼神来看，自己估计是逃不过了。这协议签的，幸好保证了人身安全，不然这会她都想跳车保平安了。
“来不及？！”
肖勇惊愕地脱口而出，见她面露忧愁显然不像在说假话。那是什么来不及，什么叫来不及啊？难道他俩已经睡一块了？那，那也不至于说来不及吧，还是什么意思……肖勇一时脑子混乱，不知道想了多少种严重的情形，青筋暴起，像是做好随时抢人的准备。
正打算仔细问个清楚，楼梯这边，江桦已经含笑带着两人下楼了。
看到穆扬坐着招招手，“走了穆小姐，送你回去。”
长得果然是一副招蜂引蝶的公子哥儿模样，肖勇起身，高大健硕的身材存在感极高，身高比江桦稍低气势却不落下风。
江桦这才看见隐隐挡在穆扬面前的男人，眼神甫一对视，便从里面读出浓浓的警告之意，江桦挑眉，轻而易举便猜到——这人对穆扬有意思。
他直起身，充分利用自己高出来的那点身高，一手松松自己的领带，一手朝来穆扬，含情蜜意地问：“这是哪位，你朋友？是我打扰你们聊天了。”
没等穆扬走近介绍，肖勇便自顾自上前，摆出握手的架势，“久仰大名，江总，我是小扬朋友，肖勇。”
江桦笑容更盛，伸手握上他的，“客气客气，肖先生。”
两人进行一番友好的握手仪式，久久不肯松开。
穆扬上前进行迟来的介绍，“肖勇还是这家店的老板呢，我们随便坐着聊了聊。”
江桦一顿，恰如其分收回手来，“原来是肖老板，我听过你的名号，大名鼎鼎嘛。”
京城也有手上不清不白起家的人，这肖勇就是其中一个，十七八岁就带着一帮胡同出来的兄弟们走南闯北，跑运输、倒卖货物、走私……跟江桦关系不大，所以他也只是有所耳闻，没想到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没想到，穆扬会跟这人认识。
他伸手把泛着青白的手潇洒地收进裤兜，偏头好声好气地问穆扬：“怎么样，您二位还有话没说完？不着急，你们继续。”
穆扬没看见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把交握后捏出印子的手收回藏起，只摇摇头，“我们没聊什么，这就走吧。”
“那行，肖老板回见。”
江桦揽着穆扬进行一番热情友好但十分有距离感的寒暄，“回头有空我们请您吃饭啊！穆小姐都没跟我说起过您，早知道这是您的店我早就带朋友过来消费了，您这店，那是这个！”
他笑着竖了个虚伪的大拇指。
肖勇后牙槽都咬紧了，连带那道疤越发凶戾，脸上挂着狞笑：“哪儿的话，我还担心江总这样的人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店呢！也甭跟我客气，我跟小扬那是老交情了，以后来店里都记账上，算我的！”
“嗐，占您便宜这哪行！”
“我说能行就能行，甭客气！”
穆扬站在后面百无聊赖看他们寒暄。心道这两个都不愧是生意人，表面情做的也忒足，你请我我请你的，推来推去，呛呛得青筋都起来了。
厉害。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