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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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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了?
这无疑是给陈溪当头一棒。
那他,他算什么?
杜玄一听知道这事肯定在陈溪面前提不了,赶忙拉着他就要走。
陈溪只是跟着。
骆颜安成亲了?
这句话在陈溪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出了街市,巷子里还是吵闹。
杜玄一边走一边问陈溪:“玉生,你今年回去吗?”
陈溪知道他说的是陈家,“我和他们早就没关系了。”
“那……到我家去?”杜玄试探性地问。
陈溪摇头,“算了。”
杜玄不会强留他,他一向尊重陈溪的选择。
他们在杜府门口就分手了。
夜里。
陈溪在街市一处歇了下来,大年三十所有的店铺在夜里就关了,整条街上异常的冷清。
北平不同于南方,江州一年四季都不曾冷过,夜里也是暖的;北平很冷,冬季的雪一直能积到开春。
陈溪蜷在角落,心说原来再回故土,也与刚到江州没有差别。
太冷了。
终是十年江南,物是人非,新欢胜旧颜。
陈溪淡淡地笑道。
夜里飘着雪,静得可怖。
一个人穿着大衣,围了围巾。
他走在雪地里,雪塌陷下去 “吱吱”作响。
陈溪警觉地站起身,一只手扶着墙,似乎站不住。
“陈玉生。”
是骆尚。
他的声音,陈溪忘不掉。
“骆先生?”
骆尚将陈溪猛地揽入怀里,把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嗯。”
“冷吗?”
“大年三十你为什么不回去啊……”
陈溪不回答他。
骆尚拉住了陈溪的手,粗糙的不同于十年前。
骆尚的心像是被揪了一把,“我们……回去过年。”
陈溪将围巾取了下来,摸索着给骆尚带了回去。
“骆家早十年前就和我没关系了,骆先生。”
骆尚听到这话,“有关系,你还是我媳妇儿。”
陈溪又坐回了墙角处,靠在冰冷的砖块上。
心里早就冷透了,
“骆先生,洞房花烛夜,还是回去吧。”
骆尚一时哑口无言。
他想告诉陈溪,自己拿到研究生学位后回国的那一年,他找遍了整个北平,找不到自己的爱人,他想告诉陈溪,自己在北平等了他十年。
可骆明舟告诉骆尚,骆毅死了。
骆家传宗接代的担子落到了骆尚肩上,他必须要娶一个女人进门,没有选择。
这时,他二十岁那一年的成亲恍然间就像个玩笑。
在他成亲当天,他偏偏见到了陈溪。
骆尚再如何跟陈溪解释都没有用了。
陈溪想着休息一会儿,骆尚自讨没趣肯定会走,却不料骆尚竟将他抱了起来。
“骆先生,松手。”
“不。“
“骆尚,放开我,”陈溪挣扎起来,“骆颜安!你放手!放开!”
骆尚将他抱得更紧了。
一会儿工夫,杜玄也找上来了。
他思来想去,不能让陈溪在这么冷的天宿在外面,万一旧病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都想好了,如果陈溪不回去他就陪他在外面,反正天寒地冻的,陈溪肯定心疼他会和他回去。
没想到找了一圈后,在这碰上陈溪和骆尚了。
“玉生!”
陈溪总感觉自己今天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他早应该跟杜玄走,也不至于会再遇见骆尚。
他不想见这个人。
明明给这个人写了信却不回,明明说非自己不娶,明明说要重新办婚礼的,明明……
陈溪越想越难受。
他那么喜欢骆尚,那么爱这个人,把未来的名誉,权力,财富把他作为嫡长子的一切都不计后果,拱手让人。
他却没从骆尚这讨到任何好处。
陈溪图什么啊?
他图的不就是骆颜安这个人,不就是想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他兜兜转转十年又为了什么?他为此双目失明,右腿落下终生残疾,还患上了时不时就发作的怪病。
每次疼得他抓破皮肤,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陈溪自始至终想的都是骆颜安。
可这个人和别人成亲,违背誓言,如今却要他回骆家。
……
陈溪猛地推了一把骆尚,骆尚一个踉跄,陈溪便从他怀里跌落下去,
陈溪浑身无力,北平的冬天真是冷得刺骨,他的身体近几年都受不得寒,杜玄一直照顾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想扶陈溪,一伸手却发现人抖得厉害。
“玉生,玉生!”杜玄将人抱起来,一边喊着他,便想往家里带。
骆尚并不知道陈溪会这样,还是无措,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他……怎么了?”
杜玄停住了脚步,“骆先生,虽然我们没打过交道,但我还是想说。”
“陈溪这十年吃尽了苦头,他总是十句话十句都不离你,他刚到江州时,给你写信,天天都写,他寄不起,就跑去赚钱。”
“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赚钱吗?”杜玄顿了顿,“他去舞厅!供那些有钱人赏玩!他曾经天之骄子的身份,在江州,他都不要了。”
“他打不起电话,写了信你也不回。后来他隔着几个月给你寄一封信,我在江州认识他的这两年,他只写过一封。”
“他一个月靠着那些钱,还要省吃俭用才能存下来。”
“他说他想回北平,说他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