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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家 ...

  •   陈溪猛地咳了几声,嘴角便流出黑红色的血液,他见杜玄抱着他,“杜子林,你放我下来吧。”
      杜玄轻声问他,有没有事?
      “不要紧。”
      骆尚站在一旁,想上前却不敢,他不能想象陈溪离开北平后都遭遇了什么,陈溪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骆颜安。”
      “你能不能十年前一样,再带我走啊……”
      骆尚用大衣裹住他,一遍又一遍回答着:“能,能……”
      杜玄看了骆尚一眼,他知道,他终究比不上旧颜。
      陈溪又咳了几声,过了十年,他还是想在骆尚怀里,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
      “我们回家。”

      骆尚是背着陈溪回的骆府,陈溪的怪病一旦发作,右腿便会疼得没了知觉。
      陈溪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犹豫了,“我就……不进去了,大年三十的,实在不想……”
      骆尚直接将他背进了自己的房间,陈溪坐到了床上,摸到了被褥,心说这便是骆颜安和妻子的婚房吧。
      他进来的确不合适。
      “骆……”不等陈溪开口,骆尚就压了上来。
      他一边摸着陈溪的右腿,一边问道:“还成亲吗?”
      却听陈溪道:“不成了。”
      “不想成了。”
      “这是你和别人的婚房。”
      骆尚听出来了,陈溪不高兴。
      他低头吻了吻陈溪的眼睛,哄道:“谁说和别人的婚房。”
      “我和我媳妇儿都没洞房呢,轮不到外人。”
      陈溪笑了。
      他早就病入膏肓,怎么可能和骆尚白头偕老。
      他深知自己时日不多,在他见到骆尚的那一刻,丢盔弃甲,不剩一分一毫。
      陈溪还是想疯。
      他陪骆尚疯过一次,结局惨痛。
      死性不改,还想重蹈覆辙。
      陈溪笑什么?笑自己太过轻贱,为了个孩子放弃一切,竟然还想再来一次。
      他笑自己还有几个十年。
      ***
      陈溪环抱着骆尚的脖子接受他的进入。
      病痛折磨他多年,他早就不会喊一个“疼”字了。
      可骆尚进去是真的疼,让他有那么一丝丝起死回生,真真切切的感觉。
      “骆颜安……”
      “疼……”
      他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和骆尚躺在同一张床上了,他就是不甘心,他要骆尚爱他。
      骆尚吻着他细长的脖子,留下一个又一个鲜艳的吻_痕。
      “玉生,我好想你。”
      你为什么要走?等等我很难吗?我明明……
      骆尚越想越气,他始终不理解,为什么陈溪无故离开。
      身下的动作愈发地快,陈溪看不见,反而感觉得更明显。
      “骆颜安……”
      “停下……好……不好……”
      骆尚偏不。
      因为陈玉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
      初一。
      清晨,家里就闹得鸡飞狗跳。
      因为骆尚带陈溪回来,在昨晚他的妻子回房休息时见到了睡在骆尚怀里的陈溪。
      她终于知道,自己丈夫心心念念的爱人原来是个男人。
      她是北平舒家的三小姐,叫舒晚。
      舒晚这几年一直住在骆府,两家订了婚,舒家早些年生意不好,便开始把女儿嫁给有钱人家,舒晚也就理所应当地住进了骆府。
      骆尚平时不会在家中陪她,他自己到处忙生意,偶尔会和舒晚见见面,说说话。
      骆府家中总是收到信,骆老爷出去陪自己的老相好,骆老夫人不会管这些繁琐的事,骆家二小姐也早就出嫁,偌大的骆府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每次帮骆尚收信,时间长了就发现是同一个人寄的。
      后来她试探性地和骆尚问起,骆尚说那是他曾经的爱人。
      如今,她见到了。
      她终于知道,那是个男人。
      她是舒家最得宠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委屈。
      她原本是不愿意嫁给骆尚的,但是这个少爷帅气温柔多金,符合她从小对伴侣的所有幻想,她以为他们可以白头偕老,恩恩爱爱。
      舒晚受了打击,执意要上吊。
      大年初一就闹得骆家不得安宁。

      骆尚刚醒,就听得外面哭哭喊喊的。
      他害怕吵到陈溪,不料怀里的人早就是醒的了。
      “骆颜安,外面……”
      “我去看看,你睡着吧。”骆尚穿了衣服,又在陈溪的额头上吻了吻。
      陈溪本就睡眠浅,想来也没睡好,又躺下了。
      外面舒晚闹着要上吊。
      她只是哭,扯着嗓子哭。
      院里有棵桃树,她便拿了成亲时装饰用的红布,挂了下来,踩着板凳。
      骆老夫人在一旁看着,骆明舟冷落她和骆尚冷落舒晚是一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让老夫人看不下去了。
      她走进房里,骆明舟刚好出来。
      他正打算去给陈得渊拜个年,见儿媳妇要上吊连忙把她扶下来了。
      “晚儿你这是干什么?!”
      “大年初一的闹什么闹?!”
      昨晚上骆尚出去也不知道回没回来,怎么就闹得要寻死了。
      舒晚跪倒在地上哭,抽抽噎噎地说道:“颜安……昨夜出去带回来了个……男人……”
      骆明舟心说原来是这个原因。

      “爸。”骆尚出门叫了一声。
      骆明舟见骆尚醒了,头也不回就出门了。
      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解决。
      “舒晚,大年初一你闹什么?”
      “我闹什么……骆颜安!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舒晚扑上去抓住了骆尚,“我是你的夫人!新婚之夜,你和一个男人……他!”
      舒晚实在说不出口。
      骆尚声音冷冷的,又似是警告她一般,“娶了你,你们舒家照样半死不活。”
      舒晚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眼睛早就哭得红肿。
      她拽着骆尚,笑了,“骆颜安,你还不知道吧,睡在屋里的那个男人,这十年给你写了好多信。”
      骆尚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说什么?!”
      舒晚又不说了。
      “告诉我!信在哪?!”骆尚几乎疯狂,他一想到十年里陈溪给他写过的信被这个女人全部拿走,他差点信了陈溪失联遭遇不测的消息。
      舒晚还是不说。
      骆尚一把抓起舒晚,掐住了她的脖子。
      舒晚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一个大男人对峙。
      她最终还是服软了。

      当她在骆尚的房里找出一箱信的时候,不只骆尚吓了一跳,陈溪摸着那厚重的箱子,他都不记得自己给骆尚写过这么多信。
      “骆颜安,算了吧。”陈溪起床后就坐在桌前喝茶,骆尚坐了过来。
      当他再面对那些信的时候,彻彻底底,释怀了。
      他再也不用心心念念骆尚有没有收到信,为什么没有回信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陈溪喝茶想压压喉咙中的血,茶却抵不住来势汹涌的血液,从喉咙里往外冲。
      骆尚赶忙将信放下,拍了拍陈溪的背,“怎么又咳血了?”
      那奇怪的病又发作了。
      陈溪倒在骆尚怀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还有最后一个夙愿。
      “骆颜安……我想去见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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