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卡卡西本质上不想助攻》墨污

94、番外A.中

　　三言两语就把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同时吓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千手柱间，在众人眼中的形象立刻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千手扉间就算了，虽说在场人基本上是他的后辈，习惯了千手扉间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样子，但千手柱间那是他哥，天然的血脉压制，跑了也不丢人。

　　但宇智波斑，刚刚还在耀武扬威，一个人包围了他们所有人，现在被千手柱间一句话吓跑，怎么说呢，就很让人风中凌乱。

　　就在万籁俱寂时，卡卡西偷偷藏在宇智波带土身后的举动，显得格外打眼。

　　“卡卡西。”千手柱间这时缓缓开口，他冲卡卡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语气却显得阴森恐怖：“回去以后再找你和带土算账。”

　　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同时一抖，后者很快又支棱起来，他跟千手柱间非亲非故的，这家伙还能管到他头上去吗？

　　可话虽如此，宇智波带土还是跟卡卡西一样，乖乖低头站着，安静如鸡，就跟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似的。

　　漩涡鸣人挠了挠头，忍不住吐槽道：“这一幕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白痴，卡卡西训你的时候，你也是这副表情。”宇智波佐助精准吐槽道。

　　漩涡鸣人听完却一愣，他惊喜地看着宇智波佐助，说：“佐助，原来那么久之前的事，你都还记得。”

　　宇智波佐助被这与众不同的关注点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黑着脸别过头去，道：“白痴。”

　　话音刚落，就撞上千手柱间一脸慈爱的目光。

　　想当年，宇智波斑也是这么说他的。

　　看出千手柱间潜台词的宇智波佐助，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漩涡鸣人却视若无睹，他一把抱住宇智波佐助的手臂，说：“佐助，你跟我们回木叶吧？”

　　话虽是请求，但漩涡鸣人的力气却大到他的手指都在发颤，显然是不打算听宇智波佐助拒绝的回答。

　　宇智波佐助的确开口就是让漩涡鸣人放开，但双目对视，看着漩涡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害怕得而复失的恐慌，宇智波佐助也不禁一时话语凝固。

　　眼下已经没了战斗的必要，纵使他很想和漩涡鸣人战上一场，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去了异世界后会经历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若还要与宇智波斑战斗，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将会是这场战斗的主力。

　　既然是主力，就必须养精蓄锐，严阵以待宇智波斑的回归，哪怕宇智波佐助一意孤行想要和漩涡鸣人战斗，后者也只怕因瞻前顾后，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可若不战，他现在又该如何？

　　宇智波佐助难得升起几分迷茫，就好像一团被猫咪玩弄得杂乱无章的毛线球，让人乍看去只觉无从下手。

　　既然如此，宇智波佐助就不算理了，他一甩手，强行从漩涡鸣人的怀里挣脱出来，说：“我自有安排。”

　　那么这个安排肯定和木叶无关。

　　漩涡鸣人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

　　“佐助，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木叶吧。”卡卡西这时候也跟着开口劝说道。

　　宇智波佐助目光调转，落到这位来自未来的师长身上。

　　要说好奇肯定是有的，但宇智波佐助从来就不能算作尊师敬道，一句轻飘飘的劝说，宇智波佐助半个字都不会听从。

　　可现在的卡卡西已经打了无数次口水战，早就不是当年嘴笨的师长了，他循循善诱道：“现在只是暂时休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起来，但斑哥哥和扉间哥哥把绝带回来后，肯定是要回木叶的，因此，下一个战场，就是在木叶了。”

　　“可那时候，留在木叶防守的只有带土和鸣人，若你不能及时赶回来的话……”卡卡西适时地止住话头，幽幽地说道，“你也不想鸣人没办法尽情地和你战斗吧？”

　　“……”

　　宇智波佐助下意识看了眼漩涡鸣人，松动的眉头足以说明，他被拿捏了。

　　但宇智波佐助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谁知道宇智波斑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千手柱间肯定地回答道。

　　那毕竟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对付一个绝肯定手到擒来，真正让他俩不想面对的，就是坐镇后方的千手柱间，但等他们接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血淋淋的现实后，就会乖乖地返回了。

　　估计也就等他们这一行人回到木叶之后。

　　千手柱间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

　　其他人看着卡卡西脸上乖巧的笑容，隐隐还有一种上课希望上课老师提问不要点名到他的卑微感，一时也不是很想猜测千手柱间这么笃定的原因。

　　宇智波佐助在嘴硬几句后，还是一脸别扭的跟上了返回木叶的队伍，但除了他以外，这只队伍里还有个更出乎意料的人物。

　　“大蛇丸，你怎么也在这？”宇智波佐助点名道。

　　“是异世界的初代目大人让我过来的。”大蛇丸故意用那个拗口的称呼回答说。

　　于是众人的视线再度集中在千手柱间身上。

　　“我们并非来自黄泉的死者，在我们的世界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而且这个世界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相处得恐怕没有我们……融洽，万一让泉奈为难，斑会生气的。”千手柱间回答道。

　　“可这跟大蛇丸有什么关系？”宇智波佐助却还是不依不挠。

　　“我们出现的时机不巧，所以，我一直还没来得及思考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想来，扉间，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

　　说到自己弟弟的名字时，千手柱间像是磨了磨牙，显然对千手扉间背着自己搞研究的事情极为不爽，他接着说：“为了能让扉间乖、乖听话，不给我惹什么麻烦，我需要一个深谙此道的邪恶研究员辅助。”

　　大蛇丸得意且矜持：“多谢初代目大人信任。”

　　“……”众人顿时沉默。

　　邪恶研究员什么的……千手柱间这是将千手扉间和大蛇丸相提并论了？难道他要用魔法打败魔法不成？

　　正如千手柱间所想的那样，在他们回到木叶后不一会儿，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就带着被封印术五花大绑的绝回来了。

　　诸位影和他们的副手，都不禁打量着这个古怪的人类。

　　这是六道仙人“钦点”的罪魁祸首，他的下场如何毋庸置疑，但重点却是那一层罪名所带来的歧义。

　　——无论六道仙人有没有替宇智波一族开脱的意思，这点肯定会被木叶的人用来大做文章，至少，也会利用这点保下宇智波带土。

　　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十尾人柱力，谁不想把他掌握在自己的村子里。

　　但现在看来，这种力量归属于木叶。

　　宇智波带土跟在卡卡西的背后，卑睨天下的傲气收敛于身，面对这些想要审判他的人，只露出一个极尽挑衅的笑，不过在惹得其他村子的影们怒目而视，让卡卡西转头时，宇智波带土又乖得跟只大型犬似的，只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

　　宇智波带土觉得愧疚后悔，那也是对卡卡西，别人，关他什么事？

　　但其余人却不见得会这么想，雷影艾冷漠地看着卡卡西，说：“纲手姬呢？”

　　纲手，才是名正言顺的木叶五代目火影，就算不是她来，往上数一二三四代目火影，都还没有解除秽土转生，哪轮到眼前的这三人。

　　军师奈良鹿久，异世界来客卡卡西、以及四战罪魁祸首之一，宇智波带土。

　　对此，卡卡西只露出不卑不亢的笑：“纲手大人让我全权负责。”

　　纲手虽是五代目火影，但熟悉她秉性的人都知道，她接任这个火影有多么不情不愿，职责所在让她鞠躬尽瘁，但若有更合适的继任者，纲手姬同样甩手的很快。

　　这个人就是卡卡西。

　　进是莫名其妙成为她爷爷的弟弟的“长辈”，退也是优秀的木叶后辈，被她所依赖信任的优秀下属。

　　聪明人从不需要说太多，纲手与卡卡西对视一眼，便似明白了什么未来：“六代目？”

　　卡卡西露出一丝浅笑：“不负您的信任。”

　　这个回答无疑是肯定的，纲手干脆利落地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说：“交给你了。”

　　卡卡西只好哭笑不得地点头道：“必不辱使命。”

　　说到底，帮纲手，也就是帮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以及他自己。

　　曾经因为这场战争，卡卡西错过了与宇智波带土有限的年岁，幸好他们能在过去重逢，而现在四战戛然而止，宇智波带土拥有了无上的力量，如果没有他、木叶的拖累，他可以拥有无比自在的生活。

　　——曾经的旗木卡卡西，肯定会这么想。

　　但现在的卡卡西，却想为自己——过去的自己争取一下，因为他很清楚，自愿回到木叶的宇智波带土，远比他嘴上说得更想留在旗木卡卡西身边。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艰难万险，卡卡西不过才起了个头，艾就讥讽道：“这么说，木叶的意思是要包庇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佐助？”

　　卡卡西对宇智波带土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明知故问般地说道：“请问诸位，宇智波佐助做了什么呢？”

　　“谋害八尾人柱力、破坏五影会谈，还用说出来吗？”艾冷笑道。

　　“没错，这的确是宇智波佐助的所作所为，”卡卡西话锋一转，说：“不过，这恐怕没办法说明，宇智波佐助就是宇智波带土的同谋吧？”

　　话音刚落，数道目光落到卡卡西身上，惊疑、震怒，还有奈良鹿久明白后，惊叹的眼神。

　　暴脾气的雷影却没想那么多，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什么？”

　　“破坏五影会谈并非宇智波佐助的本意，只不过因为志村团藏、那个杀害宇智波一族的凶手在那。”

　　卡卡西毫不犹豫地揭开木叶的那层遮羞布，有些事情腌臜得心知肚明，纵使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也指不定被人嘲笑揣测成什么样，因此，将至坦诚公布放在台面上，反而能成为堵住外人口舌的秘密武器。

　　“诸位也知宇智波一族，在十多年前惨遭灭族，很遗憾，这是木叶内一场可悲的惨剧，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志村团藏，宇智波佐助骤然知道那个消息后，突然出现在五影会谈，不过是想为家族报仇而已。”卡卡西面不改色地往死人身上推锅道。

　　只是这样一来，宇智波佐助的行为性质，可就完全变了样，从意图毁灭忍界的疯子，变成为家族报仇的冲动少年。

　　这种鬼话其他人哪忍得了，大野木忍不住开口道：“那宇智波佐助谋害八尾，这件事你又能如何狡辩？”

　　“那也并非是宇智波佐助的本意，只是有人利用了他的复仇心切，来完成自己的计划而已。”卡卡西倒是没在这件事上狡辩，但同样把锅推了出去。

　　接锅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艾却厉声点明道：“那不就是你背后的宇智波带土吗？”

　　宇智波带土寒眉一竖，正想怼一句是又如何，却听卡卡西说道：“宇智波带土是四战的发动者不假，但也并非所有一切都与他有关，不过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宇智波佐助，关于宇智波带土，不如稍后再说？”

　　“好啊，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艾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只是胜券在握般的一笑，读过他记忆的宇智波带土从那个笑容中，似乎看到了过去那些败在卡卡西言语之间的遍地的尸骸。

　　“雷影大人说笑了，您不是也认同了我的说法吗？”卡卡西道，“宇智波佐助并非什么罪人，他不过是一个被人骗了的复仇者而已，所针对的也不是忍者，而是木叶。”

　　“你在胡说些什么？”艾再度拍案而起。

　　承认这点，那么如何处置宇智波佐助便是木叶的私事，可木叶中有个不惜下跪也要维护他的漩涡鸣人，而那金发少年现在实力绝对可堪称一个极字，木叶岂会不卖漩涡鸣人几分薄面？

　　但这种惩罚，在场的人又如何能接受？

　　“那么除去这两件事，宇智波佐助可还做过其他的？”卡卡西处变不惊地反问道。

　　“的确，”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爱罗开口道，“与之相反的，让药师兜陷入伊邪那美，破解了宇智波带土的秽土转生大军，以及转生出木叶的历代火影作为战场的支援，即使后面意外横生，但如果没有四位已故的火影支援，我们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

　　这话从卡卡西嘴里说出来，还可以当做是狡辩，但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代表着，五影当中，认可宇智波佐助并非罪人的，还有他人。

　　“风影大人，你这是何意？”艾调转矛头道。

　　我爱罗同样不卑不亢：“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宇智波佐助是敌人，但他却是漩涡鸣人斩不断的羁绊，拼命也要维护的存在。我爱罗为卡卡西帮腔，说白了，也不过是想帮漩涡鸣人而已。

　　“如此看来，宇智波佐助还是这场四战的功臣，不是吗？”卡卡西也得寸进尺地说了一句，道：“宇智波佐助从来不是忍界的敌人，如今志村团藏已死，于他而言是大仇得报，他在四战上所作所为，不也证明了这点？”

　　“莫忘了，宇智波佐助在战场上，可是对宇智波斑和宇智波佐助刀剑相向的。”

　　“谁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阴谋诡计？”艾脱口而出。

　　“用得着吗？”宇智波带土终于还是没忍住，鄙夷地开口道。

　　“咳咳。”卡卡西连忙咳了两声。

　　这话他来说就行，宇智波带土的身份是敌人、犯人，这么说就太拉仇恨了。

　　尽管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要实现所谓的无限月读，宇智波斑一个人，看上去就能把他们全杀了。

　　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个宇智波带土，这同样是个让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还有几位火影联手才能打得有来有回的怪物。

　　如此一来，倒像是让人明白了卡卡西的底气在哪。

　　“怎么，难道木叶想要一家独大不成？”大野木轻蔑地打量着卡卡西，说：“可现在留在木叶的，不过是一群死者，虚假的强大而已，可忍术终有解除的一天，你们也会回到该去的地方，届时只怕木叶是独木难支啊。”

　　“我们并非原身，而是灵魂来到这个世界，若我们回去，就是那个与世界为敌的宇智波斑过来，诸位可想好了，要如何对付宇智波斑了吗？他现在可是不死的秽土之身。”

　　卡卡西不禁冷笑一声，他冷眼环顾四周，说：“还是诸位觉得，在被当成囚犯之后，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带土还会乖乖地为忍者效力，与宇智波斑为敌？”

　　而这，才是这个世界和“未来”最大的不同。

　　卡卡西的底气来源可不是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而是，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态度不明的宇智波斑。

　　那个宇智波斑就像是悬挂在这个世界上的达摩克斯之剑，他回归之时便是斩落之时，若非宇智波斑放下屠刀，那么能阻止他的人，亦或者说主力，就是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宇智波带土。

　　眼下处置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带土，给他们上一点所谓的保险措施，这些人就真不怕他俩会心怀芥蒂，不愿付诸全力，甚至临阵倒戈？

　　再者，看到宇智波一族的二位的下场之后，其他投诚者——说的就是大蛇丸，他又会如何作想？

　　谁又能保证他会做出众人能够接受的决定？

　　万一再让宇智波斑拉出来一个死者大军，这可得咋整。

　　立场完全不同的三位影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迟疑，卡卡西见此，立刻乘胜追击道：“所以，赦免宇智波佐助所谓的‘四战共犯之一’身份，对眼下的局面百利而无一害，几位觉得如何？”

　　“只是这样，也显得我们太好欺负了。”照美冥算是小小的退了一步。

　　“不过赦免了宇智波佐助那一层身份而已，他依旧是木叶的叛忍。”卡卡西晃了晃手指，语气冷静地让人胆寒，“对付叛忍，不光是木叶，各位应该也都有一套完整的处理办法吧？”

　　“……”

　　万籁俱寂之下，艾将目光移到宇智波带土身上，只听他寒声道：“那么，宇智波带土呢？”

　　“……”

　　“……你变了很多呢，卡卡西。”

　　散过会后，奈良鹿久终于忍不住感慨，可他话音还没落下，拉着宇智波佐助的漩涡鸣人，像只小狐狸一样地从拐角处窜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波风水门。

　　不等卡卡西向老师打招呼，漩涡鸣人就焦急地问道：“卡卡西老师，结果如何结果如何？”

　　“身份不变，佐助依旧是木叶的叛忍。”卡卡西看了眼状似不在意，疯狂用眼神杀死破坏他酷哥形象的宇智波佐助，慢悠悠地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漩涡鸣人抱头惨叫，“明明佐助也帮忙了啊……”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鸣人。”波风水门却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他来不及给满头问号的儿子解释，只担忧地看了眼卡卡西：“他们给了什么条件？”

　　从世界之敌到一个忍村的私事，这样巨大的身份转变，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人精似的影者接受。

　　结果卡卡西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任何条件。”

　　这才是最让人惊叹的地方，利用宇智波斑的敌意，为己方争取最大的利益，的确这样的置换只是一时的，待一切重归安宁后甚至可能迎来更大的反噬，但这于当下而言，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未来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卡卡西勾起唇角，又看向奈良鹿久道：“之后的事，就要麻烦鹿久前辈了。”

　　奈良鹿久同样胸有成竹，说：“放心。”

　　在旁观看了那么久，奈良鹿久哪还不懂卡卡西的做法？

　　不过地位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自然也不同，卡卡西经历过忍者联军，再参与组织过后来的忍者联盟，所处的高度并不单单是忍者的“影”而已，再加上后来在过去世界里的经历，那份手段已很难用简单的老谋深算四个字来形容。

　　而奈良鹿久聪明绝顶，当卡卡西将他的所学浓缩摊开在刚才的那场会议上，奈良鹿久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也必然会找到更适合这个世界的木叶的方案。

　　卡卡西在过去待久了，早就习惯了身后有兄长们和宇智波的撑腰，行事不可谓不强硬，但用在这个世界的木叶，却并不合适。

　　“不过关于这件事，我还得向纲手大人汇报，就先失陪了。”

　　奈良鹿久并不打算久留，木叶的未来终究属于活人，他得将死者回到黄泉之前的时间里，争分夺秒地利用起来。

　　待他一走，某个人迟迟不肯露面的事实就更加遮挡不住，宇智波佐助嗤笑一声，道：“还有个胆小鬼呢？”

　　“带土还在害羞呢。”卡卡西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谁害羞了！”

　　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房门后面传出，意识到自己装死不在的假象被戳破，宇智波带土只能从门后走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水、水门老师。”

　　正所谓骂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说的就是现在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和波风水门对上视线的宇智波带土了。

　　波风水门倒是不甚在意地跟宇智波带土打了个招呼，漩涡鸣人则还颇有敌意地看着宇智波带土，不情不愿地打听道：“那这个家伙呢？怎么处理？”

　　“由我押/送到大哥和斑哥哥身边，贴身看管。”卡卡西回答道。

　　……？

　　明明听上去合情合理，但是为什么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私心呢？

　　其他影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很快就被卡卡西说服了。

　　宇智波带土的神威可以将战场锁定在另一个空间，从而减少宇智波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以后者的实力，只有靠偷袭才能保证成功率，因此，宇智波带土最好能呆在宇智波斑附近，方便他能随时出手。

　　只不过，现在的宇智波斑来自异世界，他会乐意这个世界的人，以防备“另一个宇智波斑”的名义，对他实施监控吗？

　　宇智波斑乐不乐意不知道，但没人想去问倒是真的。

　　这种时候，一口一个斑哥哥的卡卡西，不就成了最佳的沟通桥梁？

　　听完卡卡西的一番解释，漩涡鸣人简直目瞪口呆。

　　其他人虽说没在听，但声音却总会传入听力极佳的忍者们的耳朵，跟个大爷似的坐在一旁茶几上的宇智波斑，不禁偏头嘲笑道：“果然还是卡卡西的话对你有用。”

　　“卡卡西的话好听我愿意听不行吗？”宇智波带土心不在焉地敷衍道，他愤愤不平地看着挡住自己视线的漩涡鸣人，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个小鬼……凭什么！”

　　宇智波斑更乐了：“当然是凭卡卡西喜欢。”

　　“……”

　　和宇智波佐助不同，宇智波带土是纯粹的敌人，一朝立场对转，漩涡鸣人却还没能那么快地调整好心态，接纳这个曾经应该成为他哥哥的人。

　　但奈何卡卡西喜欢。

　　总在某个无人意识到的时候，就和宇智波带土狗狗祟祟地凑到了一起。

　　因此，七班的三位少年，看卡卡西的眼神格外得恨铁不成钢，就像是老父亲看自己恋爱脑上头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某个计划也因此孕育而生。

　　名为卡卡西老师解救计划。

　　制定人：春野樱。

　　执行人：漩涡鸣人。

　　友（被）情（迫）参与人：宇智波佐助。

　　唯一宗旨就是让卡卡西老师认识到宇智波带土的真面目，为此春野樱和漩涡鸣人集思广益，想了无数办法，只是或死于卡卡西的四两拨千斤，或在某宇智波冷冰冰的注视之下，被迫终止。

　　被死亡凝视过后，连宇智波佐助都被激起了斗志。

　　可惜，依旧以失败收场。

　　路过——指不知道看了多久笑话的宇智波斑，宛如真神下凡般登场，轻飘飘地为三位少年指点了迷津。

　　随时会回到过去的卡卡西，难道不会更加纵容他那可能无缘再见的学生们吗？

　　这个宇智波带土，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那位。

　　宇智波斑早就被这两个小孩秀烦了，现在有个报复回来的机会，不管是报复谁，宇智波斑都不可能放弃。

　　至少，现在的宇智波斑看着表面和内心都不平静的宇智波带土，心情格外的愉悦。

　　同样让人愉悦的，还有一旁在长兄监视下进行实验的千手扉间。

　　这对千手扉间来说并不是第一次。

　　当年意识到次弟在实验室内的危险性后，千手柱间就这样盯过很长一段时间，因此千手扉间早就习惯了，现在除了一张心如死灰的面瘫脸外，几乎看不出他对此的抗拒。

　　同样抗拒的其实还有大蛇丸。

　　千手扉间是弟弟，再危险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大蛇丸，以及他的属下药师兜，可是货真价实地用自己的研究做过恶，千手柱间怎么可能不防，他只是想早点回去而已，可不是想给这个世界增加阻碍。

　　千手柱间虽不像千手扉间那样善于研究，但兄弟基因毕竟摆在那，至少也不会像听天书一样让他手足无措，而被弟弟多年的毒打，让他也很快分清楚这场研究的利与弊，直觉星人在这种时候，就是格外有用。

　　于是，实验室内几乎被分做三个区域，一片和谐的师生们，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还有阴云密布被监工的研究人。

　　最先忍不了的是宇智波带土。

　　但他才刚刚起身，就听到几个少年人哇了一声。

　　实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吸引人眼球的，对这些半大不大的少年们来说，更是忍不住好奇，他们很快被千手扉间整出的小蘑菇云吸引了目光，但更让春野樱在意的，还是千手柱间那白骨生肉般的医疗忍术。

　　小小的蘑菇云威力却远超常人想象，纵使千手扉间这样的人物，手也来不及收回去，就被那一个小小的失误炸成了两截，然而更让人忍不住瞪眼的，是千手柱间不过轻飘飘地弹指，千手扉间的手便立刻恢复如初，只剩下碎裂的烧瓶，印证刚才并非幻觉。

　　“不愧是柱间大人！”

　　跟随纲手研习医疗忍术的春野樱，更懂这看似随意的弹指间，到底蕴含了多么高深的力量，就连大蛇丸也不禁偏头感慨：“的确，如果能有这种能力，实验中也能减去不少麻烦。”

　　实验中读作自残写作意外的事故可不少，尤其对于忍者的研究来说，没点医疗忍术的基础只怕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大蛇丸在此领域上的研究同样深远，既然摆脱不了千手柱间的视线，那不如干脆把他利用起来。

　　“不知初代目大人可否赐教？”大蛇丸索性向千手柱间讨教起来。

　　千手柱间偏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到这个后辈多少帮了他，于是干脆地点了点头，说：“等今天的研究结束之后。”

　　话音刚落，千手柱间似乎察觉到了另一边的动静，他视线似有若无的偏移，似乎和宇智波斑在空中错开，旋即，落在了那三个少年身上。

　　“这个忍术并不难，卡卡西也会。”

　　第一道视线落在卡卡西身上。

　　“不光是这个，千手也好，漩涡也好，这些忍术，卡卡西都是一学就会。”

　　第二道视线落在卡卡西身上。

　　“就连斑，好像也教了他不少宇智波一族的忍术。”

　　第三道视线落在卡卡西身上。

　　“所以你们想学的话，可以先向卡卡西请教。”千手柱间末了不忘提议道。

　　“卡卡西老师！”

　　于是视线最终化成了求知欲旺盛的请求，两双闪着星星眼的眼睛、还有宇智波佐助时不时投来的别扭目光，卡卡西飞快地缴械投降：“好好好，一个一个来。”

　　“好耶！”

　　少年少年同时欢呼，宇智波佐助虽然不耻，但撺掇着卡卡西赶紧出门的人却属他最活跃，四个人走出去后，站起来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宇智波带土，显得格外小丑。

　　“坐下。”宇智波斑悠然道。

　　“……”

　　宇智波带土贼心不死。

　　宇智波带土试图挣扎。

　　宇智波带土生无可恋地坐了回去。

　　“给我倒茶。”宇智波斑高高在上地吩咐道。

　　端茶倒水，捏腰捶背。

　　再被宇智波斑使唤着去上菜后，宇智波带土终于爆发了：“滚！”

　　这一声铿锵有力，震得那边的研究小队都忍不住往这边望了一眼，宇智波带土却浑然不顾，他壮胆似的大声道：“我要去找卡卡西！”

　　“随你。”

　　“老头，你别想……你刚刚说什么？”

　　“答应看管你的是卡卡西，不是我。”宇智波斑悠然道，“那小鬼又没拜托我看着你。”

　　“……那你喊我坐下……”

　　“谁知道你这么乖呢。”宇智波斑理直气壮地摆了摆手。

　　“……”

　　宇智波带土无可奈何，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告辞！”

　　“回来。”宇智波斑这时又命令道。

　　宇智波带土的身体不争气地停下，他没好气地说道：“做什么！”

　　“上了菜再走。”

　　“你一个尸体吃什么东西？”

　　“我乐意。”

　　“……”

　　宇智波带土黑着脸走了出去。

　　逗完小孩的宇智波斑满意起身，大爷似的踱步到千手柱间身边，说：“如何？”

　　“这就得问扉间了。”千手柱间拍了拍次弟的肩膀，说：“是吧？千手扉间。”

　　连名带姓的称呼听得千手扉间不自觉一抖，偏偏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大蛇丸舔了舔唇，眼中露出几分狂热：“扉间大人不愧是天纵奇才，这份奇思妙想，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宇智波斑顿时来了兴致：“你做了什么？”

　　“……”

　　千手柱间找来大蛇丸，就是为了给千手扉间拆台，纵使时与空不是大蛇丸擅长的领域，但对方追问下，也足以让千手扉间露出破绽，无法自圆其说，最终被自己兄长一击必杀。

　　现在，知情人不过又要多个宇智波斑而已。

　　已经和盘托出的千手扉间放弃挣扎，木着脸把自己的实验又解释了一下。

　　“玩弄时空？这可真是太令人……”宇智波斑同样兴奋不已，但在千手柱间瞥过来的视线之下，迅速改了口：“这可真是胆大妄为啊，扉间。”

　　“不过是痴人说梦。”千手柱间冷哼道。

　　自知理亏的千手扉间安静如鸡，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他们穿越时空来到另一个世界的“未来”，似乎可以佐证千手扉间的实验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只可惜，狂热的研究分子还没来得及为此兴奋，就被长兄呲牙咧嘴地凶了。

　　千手扉间顿时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下去。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再展现出丝毫的苗头，千手柱间绝对会让他体会到什么叫深入骨髓的恐惧。

　　扰乱时空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拉着所有人万劫不复，这不应该是在和平年代展开的实验，千手柱间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成为毁灭世界的罪人。

　　但危机往往也预示着与之相配的机遇，大蛇丸不由啧啧称奇：“但扉间大人却能将这天方夜谭化作现实，如今你们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几乎能称作是奇迹。”

　　摆弄时空，却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只是将他们送到了这个抱有几分好奇的“未来”，除了奇迹二字，几乎再无词组能与之匹配。

　　可千手柱间警告般地看着大蛇丸，说：“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您高估我了，柱间大人。”大蛇丸面露遗憾，说：“时空并非我擅长的领域，要达成扉间大人这样的高度，还是有些困难的。”

　　大蛇丸研究长生，时空对他而言几乎全然陌生，他就是再有兴趣，没有千手扉间的指导，看着眼前的这些实验材料，也颇有几分无从下手的感觉。

　　可惜现在千手扉间只想把谨言慎行四个字刻在脸上，一句话都不敢多接，生怕又被兄长发现了什么，于是再惹祸上身。

　　只是千手扉间已然成了罪魁祸首，想要回去就得找他，千手扉间想要保持沉默几乎是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让白毛老二再施展一次他研究出来的忍术，我们不就能回去了？”宇智波斑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管是什么忍术，只要宇智波斑写轮眼一开，几乎就能被宇智波斑原封不动的占为己有，他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让千手扉间展现一下。

　　“你自己说。”结果千手柱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使道。

　　“……光是我的忍术还不够，还需要秽土转生。”千手扉间说。

　　他们不是普通的身体转移，而是灵魂互换，牵涉其中的忍术不止时与空，还包括了魂灵，至少要满足这三个条件，才有可能送他们回去。

　　但麻烦的是，千手扉间也不知道稳定实施的条件，因为对他来说，整件事，就是个意外。

　　“我是在进行测算时发生的意外，从理论而言，两个时空同时施展忍术，是最有可能换回来的。”千手扉间小声解释道，“只不过，没办法进行实验。”

　　且不说秽土转生本是禁术，去往那边的千手扉间能不能破解“自己”留下的难题，都得打个问号，当然他相信自己，可就算这样，也没有进行实验的条件。

　　穿梭时空、黄泉，无论哪个环节出岔子，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千手柱间就是再气自己弟弟胆大包天，也不会说出让他自己负责这样的话来。

　　“不光是实验对象，还有时机。”大蛇丸说，“我们要如何才能跟过去时空的‘你们’，商量好使用忍术的时机呢？”

　　“……”

　　这种难度怕是不亚于送他们回去。

　　“扉间啊。”宇智波斑由衷感慨道，“当年你说我们宇智波危险，现在看来，还是你更胜一筹。”

　　……什么来自宇智波斑的最高评价。

　　但闹归闹，实验室里的这些人，可都不是习惯坐以待毙的庸者。

　　要想给另一个时空的人传递消息，首先想到的是空间传送。

　　宇智波带土的神威是指望不上了，千手扉间在他的允许下，几乎把那片漫无边际的荒芜空间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特殊之处，而宇智波带土的神威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其他特殊的地方了。

　　被评价为平平无奇的宇智波带土，不管哪个世界的都在愤愤不平，但奈何身边都是些怪物，他的确没了区别于他们的地方。

　　好在除了他以外，还有人拥有穿梭空间的能力。

　　可听到千手扉间的描述，宇智波佐助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说：“我做不到。”

　　“我最多只能穿梭于不同的空间，而无法穿越时间。”宇智波佐助说。

　　“嗯……”千手扉间沉吟一声，脸上却没多少意外之色。

　　时与空是极为难得的力量，而他们都已是站在世间顶端的忍者，却仍是极少见到与时间有关的力量，可想而知，那是更为稀罕的存在。

　　千手扉间一个意外整出了这些事端，再想收拾烂摊子时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宇智波斑不禁敲了敲桌子，心情恶劣地说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千手扉间？”

　　谁都没想到最先爆发的人是宇智波斑，但这也是可以预见的。

　　谁让留在原先世界的，只有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带土当然也算数，但宇智波斑知道“自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而已，就算将他咬伤，宇智波斑也不会有半点波动，最多夸一句青出于蓝。

　　可宇智波泉奈是不一样的，就连宇智波斑也想象不出，若弟弟早逝却又再度重逢，他会做出怎样冲动的决定。

　　至少，哪怕现在让宇智波斑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泉奈之间选择，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宇智波泉奈，因为，那是他最亲密的弟弟。

　　所以，宇智波斑无法想象，在直面自己没有保护好宇智波泉奈、又在之后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后，他会做些有什么……又会不会对宇智波泉奈动手。

　　宇智波斑知道，“自己”或许会因此而有几分犹豫，却绝对不会将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泉奈，当做是亲弟弟的。

　　如此一来，宇智波斑会对另一个世界做什么，几乎无法想象。

　　宇智波斑又怎敢让宇智波泉奈一个人在那边久留？

　　时间越长，他便越焦躁。

　　尤其在事情超乎想象得麻烦之后。

　　千手扉间嗫嚅了一下，心里难得升起几丝悔意。

　　若只是他自己遭了殃，那也就罢了，可偏偏牵连到了其他人，千手扉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若千手柱间、卡卡西、宇智波斑，哪怕是那边的宇智波泉奈以及木叶，任何一方出了事受了伤，千手扉间都无法接受那个后果，而他在这场事故发生之后，将千手柱间放在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这些千手扉间的确应该心知肚明，可笑他顺风顺水地惯了之后，竟连最基本的危机意识都忘了。

　　但现在沉默无益，道歉只会让宇智波斑的怒火更甚，千手扉间要做的，就是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如果空间传送不行的话，就只有……以灵魂传递了。”千手扉间说。

　　“灵魂？”众人皆是一愣，就连大蛇丸也没明白千手扉间的意思。

　　还是卡卡西最先明白过来，说：“扉间哥哥莫不是想……借助黄泉？”

　　黄泉，死后灵魂所回归之处，以常识而言，那应该是亘古不变的永恒之处，事实上应该也是如此，曾经的卡卡西，就和死去多年的父亲有过对话。

　　“不愧是扉间大人，连黄泉都敢利用。”大蛇丸舔了舔唇角，脸色却说不上有多好看：“可那是死人呆的地方，扉间大人却活的有滋有味的，怕是不知道生者踏入黄泉之中，会有什么后果吧？”

　　当年被猿飞日斩以尸鬼封尽封印手臂，后来又被宇智波佐助杀了一次，那种经历对大蛇丸这样惜命的人来说，绝不会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被质疑的千手扉间也只是抿唇，用沉默表示他的确不知。

　　灵魂并非千手扉间擅长的方向，他虽感兴趣，也有过秽土转生的构思，却并没有真正深入的研究。

　　原因也很简单，和平之后，没有那么多尸体供千手扉间进行实验，世俗也会允许木叶的领头人中，有个这样危险的人物。

　　千手扉间可以闷头独自研究时与空，但生与死，却需要研究材料。

　　如果说时空置换导致意外横生尚且还在千手扉间的容忍范围，但阴阳倒转被外人察觉后致使身边人一同身败名裂，就绝不是千手扉间想看到的局面。

　　这毕竟是两种性质。

　　可千手扉间在忍术研究上的天赋超乎想象，他虽未曾深入灵魂的研究中，但在在场人之间，除了大蛇丸以外，千手扉间仍然是最了解的那个。

　　千手柱间不禁看了眼大蛇丸，说：“没有别的办法了？”

　　且不说大蛇丸是个外人，让他以身犯险也说不过去，光说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信用度都得打个大大的问号，但让千手扉间去，把大蛇丸留下来，同样……让人没法安心。

　　“大哥你不能去，斑也是一样。”千手扉间猜得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打算，想也不想地先否认道，“这还只是猜想，能不能行也是未知数，不能拿你们两个来冒险。”

　　况且，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忍术的研究上，并不能算是天赋异禀。

　　但这话这种时候说出来，怕不是讨打，千手扉间现在咽了回去。

　　“那我去吧。”卡卡西开口，他在千手扉间反对之前，又轻飘飘地补充道：“我曾经死过一次，在这种事上，也算是有经验？”

　　众人顿时一愣，大蛇丸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是那个时候啊。”

　　宇智波带土脸上血色褪去，漩涡鸣人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亦是不太好看。

　　那虽然是佩恩的所作所为，但宇智波带土，也难逃干系。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握住宇智波带土的手，说：“没关系的，正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再去看看我的……父亲。”

　　卡卡西聪明，时常出入千手扉间的实验室，对忍术研究也有不俗的天赋，甚至还有进入过黄泉的经验，以及……想要见到的人。

　　综合看来，卡卡西的确是最合适的人。

　　宇智波带土这时候才注意到，卡卡西一直在行一场告别仪式。

　　告别过去的学生、过去的友人、过去的……逝者。

　　这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无妄之灾，可对卡卡西这样聪慧的人来说肯定明白，这如天赐般的一别后，便是永隔，再度相见，也是物是人非。

　　可宇智波带土却不一样，有另一个他，可以陪着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上前。

　　在卡卡西说出那个理由后，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再提出反对，千手扉间对时与空研究颇深，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卡卡西的帮助，因此并没有强留他，而千手柱间要盯梢，宇智波斑对这个仇视他的世界也没什么兴趣，索性留在了那，唯独卡卡西说，想再去祭拜一下旗木朔茂。

　　这种父子间的悄悄话，本不应该带上外人，可宇智波带土跟着卡卡西跟得太习惯，于是漩涡鸣人也防贼似的拉着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陵墓出发。

　　失去二人世界被迫多人运动的宇智波带土愤愤不平，可在卡卡西多买了几盒他爱吃的糕点后，宇智波带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卡卡西想要祭奠的人里……还有曾经刻在慰灵碑上的他。

　　可他的名字已经被划掉了啊！

　　宇智波带土后知后觉地感到焦躁。

　　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无所谓，可卡卡西……

　　卡卡西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

　　宇智波带土蓦然怔住。

　　脱离卡卡西、脱离漩涡鸣人后，宇智波带土忽然意识到，其他人看他的目光，竟是那般厌恶。

　　一些辛密的过往跟高层之间传播也就罢了，却是万万不能让普通群众知道真相的，所以在寻常人眼里，宇智波带土就是那个要毁灭世界的罪人，可他却能不受束缚、自由的行动。

　　并且，还有个宇智波佐助。

　　这一切多亏了卡卡西。

　　为了不辱漩涡鸣人的名声，卡卡西将这件事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于是，木叶人看卡卡西的眼神，竟比看宇智波带土还要怨毒。

　　为什么要放罪人自由？

　　一句句无声的质问，仿佛无数柄扎向卡卡西的刀，可他却以泰然自若的表情尽数接下。

　　宇智波带土这才意识到，卡卡西急切地要将他和宇智波佐助摘出来，也是为了他自己……旗木卡卡西。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可能是现在，也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可每多待一秒，就能让普通群众多习惯宇智波的存在，也能，多替旗木卡卡西挡下一分谩骂。

　　不知不觉间，卡卡西竟为他们，考虑了那么多。

　　而他还在止步不前，和一群小孩子吃醋。

　　宇智波带土不禁感到几分焦躁。

　　可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吗？

　　宇智波带土终于开始审视他至此以来的经历。

　　短暂的停顿几乎被卡卡西立即捕捉，他转过身，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带土，怎么了？”

　　原来，卡卡西也并不是不在意。

　　看着卡卡西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宇智波带土突然就释然了。

　　都是卡卡西，他又怎舍得让这一位，独自承担。

　　“我……”宇智波带土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就不陪你了，卡卡西，我想先去找水门……老师。”

　　“……”漩涡鸣人眉头耸动，却意外地没说什么。

　　于是卡卡西点了点头，说：“好。”

　　宇智波带土挥了挥手，转身走得倒是干脆，反倒是漩涡鸣人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离开。

　　“怎么了？”春野樱看着漩涡鸣人的表情，想起他对宇智波带土一贯的排斥，不禁说道：“我以为你会反对。”

　　“早就该这样了，那个笨蛋。”漩涡鸣人却只是嘟囔道，“天天黏在卡卡西老师身边，算怎么一回事嘛。”

　　波风水门倒是悠闲。

　　与他相熟的面孔已大多不在人世，而他虽是四代目火影，可上有一、二、三代目，都是长辈，下有现任五代目火影纲手姬，也是长辈，怎么样都轮不到波风水门来对木叶珩加干涉，于是，他便以人死灯灭为由，拒绝了火影楼的差事，安心在家给儿子当个家庭煮夫。

　　不过厨艺并不在波风水门的技能树上。

　　任务期间的野炊倒也罢，波风水门当时也是天才忍者，在众人心中，也该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一心扑在忍道上的忍者，因此，让波风水门普通的做饭，可以，但是给一向饮食不规律还挑食的儿子搞营养餐，难。

　　鼎鼎大名的黄色闪光败在了食谱和营养搭配上，初为人父便要以死者之躯，面对已经经历过人世间悲欢离合的叛逆期儿子，放谁身上都得发愁。

　　更何况，他还有个同样需要担心的学生，宇智波带土。

　　都已经死去多年，波风水门也不愿为难误入歧途现在想改邪归正的学生，可那仅仅是对他而言的，也只能对他个人而言。

　　若站在曾经四代目火影的身份上，波风水门没办法替自己的儿子，替那些死在宇智波带土手下的忍者、平民，说出半个原谅的字。

　　九尾之乱，伤了他和漩涡玖辛奈，伤了漩涡鸣人，也伤了太多无辜的普通人。

　　战乱之下无人无辜，可又何其无辜。

　　波风水门有自己的立场，却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当然希望漩涡鸣人能放下心中仇恨，和宇智波带土好好相处，只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在宇智波带土和卡卡西纠缠不休，倒是可以让波风水门当一当鸵鸟。

　　死者终究是死者，早该回归黄泉的弥留之人，还是不要干扰生者的想法了吧。

　　波风水门到底，还是希望漩涡鸣人能遵循本心地活下去。

　　所以，波风水门不曾踏入研究室的门，也不曾，主动找过宇智波带土。

　　可今日，漩涡鸣人家的房门，终究被人主动敲响了。

　　波风水门大体能感知到来人是谁，可看到屋外只有宇智波带土那张写满踌躇的脸时，还是不禁深感意外。

　　“水门……老师。”宇智波带土局促地说道，“我能和你聊聊吗？”

　　波风水门看了看除了宇智波带土以外空无一人的走廊，终是欣慰一笑：“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