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卡卡西本质上不想助攻》墨污

93、番外B.中

　　千手柱间不得不庆幸宇智波带土跟了过来。

　　至少在怼小孩这点上，他和宇智波斑还不至于无话可说。

　　无往不利的神威，在怪物一样的宇智波斑面前失了效，才刚刚探出头确认是否追上那二人的宇智波带土，就被他像拔萝卜一样从空间的缝隙中拔了出来。

　　末了，这位老祖宗还不忘看着自己的手，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原来如此。”

　　“怎么了？”千手柱间不禁好奇。

　　“……”痛得抱头吸气的宇智波带土却不是很想搭话。

　　宇智波斑果然不管哪个世界都相当恐怖，那位强大的忍者将忍术镌刻为身体的本能，而另一个宇智波斑只在那短暂的出手间，就能勘破奥秘，明白刚才将宇智波带土从神威空间里拽出来的那一下，用了什么忍术。

　　——宇智波斑想学的忍术，千手扉间不敢不教，宇智波带土也不敢阻拦。

　　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学了也就学了，顶多就是宇智波带土多了一种打不过宇智波斑的方式而已，但这个宇智波斑学会了，就意味着克制他的办法又少了一种，这可就大事不妙了。

　　宇智波斑望着宇智波带土那副挫败的模样，唇角反倒是好心情地勾起了几个像素点，他望向一旁的千手柱间，说：“接你的人来了。”

　　“是泉奈担心你吧？”千手柱间却看得明白。

　　且不说千手扉间会飞雷神，就算这个世界的他不会飞雷神，千手扉间也该是自己来找他，而非拜托宇智波带土，毕竟他们化敌为友还没一天的时间。

　　况且千手柱间精神稳定，怎么看都是刚刚爆发过的宇智波斑，更值得人担忧。

　　宇智波斑唇线顿时一抿，刚才的好心情像是消失殆尽，但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已经很少有人关心他的心情，而那个人恰好是“宇智波泉奈”。

　　挚友、弟弟、后辈。

　　如此一看，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顺利得让他竟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弟弟早已去世，与挚友之间像是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壁，而后辈……后辈待他倒是变得亲近了不少：“你和柱间打算去哪呢？”

　　要是这俩人只打算漫无目的地闲逛，宇智波带土绝对不要当个电灯泡，他宁愿回去陪旗木卡卡西。

　　那可是“旗木”卡卡西，还没变成日后老——小狐狸的旗木卡卡西，是被他错过的旗木卡卡西。

　　至于过去的自己会因此少了什么体验，那关宇智波带土什么事，比起曾经的他来说，那个宇智波带土已经多了很多与旗木卡卡西的时光了。

　　宇智波带土正美滋滋地打算着，那边千手柱间也不禁在问：“斑，你想去哪？”

　　宇智波斑偏头看了眼这一大一小，倒也不隐瞒，语气寻常地回答道：“抓尾兽。”

　　“哦，抓尾兽啊，那有你们俩就……”宇智波带土一时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话到一半才猛然睁圆了眼睛，“臭老头，你刚刚说你要干什么？”

　　“抓尾兽。”宇智波斑重复道。

　　“斑，那是绝的阴谋。”千手柱间皱着眉，似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阴谋？呵，那的确是阴谋。”宇智波斑脸上露出一丝极尽疯狂的笑：“但十尾人柱力是真的、神树，也是真的。”

　　“……”

　　宇智波带土这下懂了，他不禁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该不会……想在这个世界掀起一场无限月读吧？”

　　结果，宇智波斑返给宇智波带土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在这个木叶当了那么久的高层，怎么就不见你有所长进呢？”

　　被鄙视的宇智波带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千手柱间解释道：“无限月读是假的不错，但那份力量，却是真的。”

　　力量。

　　宇智波带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说：“你要力量做什么？那个世界你已经无人能敌了吧？”

　　至少单对单，宇智波带土实在想象不出，还有谁能给宇智波斑造成困扰。

　　“只是一种必要的威慑手段罢了。”宇智波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智波带土，说：“在认识到无限月读是阴谋之后，带土，连你都会成为我的阻力吧？”

　　虽说是疑问句，但宇智波斑的语气却格外笃定，听得宇智波带土顿时一缩头。

　　虽然过去的宇智波带土还没进行到背叛宇智波斑的那一步，但现在的这个，确实临阵倒戈了。

　　宇智波带土的态度完全印证了那个“未来”，宇智波斑不禁冷哼一声，末了才向千手柱间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千手柱间只是沉默。

　　“怎么？难道你又要阻止我？”宇智波斑先是摇了摇头，最后，终于忍不住放肆大笑。

　　倒是宇智波带土忍不住了，说：“你就不能想点温和的方式吗？”

　　宇智波斑切换自如，看白痴的眼神一如刚才：“怎么？我做的，就和你们的做法，不一样了？”

　　“……”宇智波带土也给干沉默了。

　　无论宇智波带土愿不愿意承认，在这个世界所建设起来的一切框架，的确，都是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武力震慑为基础的。

　　就连千手柱间，他所期望的那份和平，至始至终，也都建立在以他自己的武力之上。

　　相同的利益、相同的敌人。二者满足其一，才可能让不同的人联合在一起。

　　宇智波带土曾被那份同仇敌忾的决心所打动，但宇智波斑更经历过失去相同敌人后的分崩离析，而千手柱间所谓的“和谈”，也在他身死以后，很快化成千手扉间苦苦支撑的一片泡影。

　　所谓的和平，到底该如何呢？

　　忍者的惯性思维，让宇智波斑终究走上了极端，但现在，他似乎看到了另一种方式。

　　以利益为网，将各个势力绑缚在一起，终究有一天可以淡化武力的震慑，变为能够独立运行的成熟体系。

　　这是卡卡西的做法。

　　尽管谁都无法预估，这套体系会不会随着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逝去而瞬间瓦解，因此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地补足漏洞，那一份份几乎把人埋没了的文件，就足以证明他们并没有找到办法。

　　但宇智波斑不一样，他可以简单粗暴的，将底色，即武力震慑的时间，拉成无限期。

　　——活着的绝世高手，比死而复生的世界之敌，缺的就是这点骇人听闻的传言，谁又能保证再度失去生命体征的宇智波斑，是真的“死亡”了。

　　这听上去骇人听闻，可细想下来，却又和他们的做法没什么不同，但宇智波带土听了，却又下意识地提出反对。

　　总不能，是因为说出这个方案的人，是宇智波斑吧？

　　不自然的沉默似乎都默认了某个答案。

　　但千手柱间很快否认道：“如果这是你的的话，斑，我不会阻止你的。不过……”

　　“哦？”

　　“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分享你的成功。”千手柱间自顾自地说道，“如此伟大的一件事，没有听众，未免也太可惜了。”

　　“……”意识到某个事实，宇智波斑烦躁地沉下嘴角。

　　“毕竟我已经身处黄泉，只能拜托你主动一点了。”

　　千手柱间语气随意，眼神清澈，丝丝眷念就像已经替宇智波斑勾勒出那副美好的蓝图，但最终，化作当下的现实。

　　“可如果，斑，你要是破坏这个世界的平静，拿这个世界……做试验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阻止你。”千手柱间毋庸置疑地说道。

　　“……”

　　“多事。”

　　宇智波斑冷哼一声，大步向前。

　　最后还是变成了宇智波带土带着俩老头闲逛。

　　山水虽美，但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更想见的，还是他们未曾共同见证过的繁华与安宁。

　　这个世界虽然还没有完全终结战争，但随意挑选的普通城镇，都能看到来自不同国家的平民与忍者相谈甚欢，如同梦境绘卷一般，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面前铺开。

　　寻常人或许认不出这二位，但身为忍者，哪能不知道他俩的大名，一道道尊敬崇拜的目光落到二人身上，千手柱间倒是习以为常，可宇智波斑却是头一次，不被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

　　这种感觉几乎可以用新奇来形容，宇智波斑冷若冰霜的表情似有几分松动，可在注意到千手柱间偷偷看来的视线后，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模样。

　　对宇智波斑这样骄傲的人来说，占据他人身体获得的成就，和偷来的又有什么差别？

　　眼见这阴晴不定的老祖宗寒下脸，囫囵将枣泥糖吞下的宇智波带土连忙提议道：“要是不想被其他人注意到的话，不如，换个模样试试？”

　　换个模样，以普通人的身份行走于世间。

　　这是那二人从未尝试过的事。

　　千手柱间或许想过，但他是新时代的开创者，木叶的支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供他任性，千手柱间几乎只能以“木叶初代目”的身份见证他的成果，但威名赫赫之下，必然有细末被掩盖，只是大局之中与他的眼线所传来的一致，千手柱间也只能狠心舍弃。

　　而微服私访这四个字，天生就与宇智波斑毫不相干，他纵使隐姓埋名，那也是卧薪尝胆，时刻为心中信念而准备着，当然，也不会在意世间的俗事。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对于天生的领导者来说，看不到那些如蝼蚁般的小人物，似乎也成了可以忽略的小毛病。只是他们现在漫无目的，倒不妨进入那不曾了解的生活。

　　宇智波斑倦懒地点了头，说：“难得见你的建议有用。”

　　“我也是忍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好吧。”宇智波带土愤愤不平。

　　“区区一个小鬼。”宇智波斑不屑地摆了摆手，在他面前谈名气，不是班门弄斧吗？

　　倒是宇智波带土听到小鬼二字不禁怔愣，在这个世界里，虽说卡卡西以末子的身份混得风生水起，但其实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的那二人，都从未将他当成什么孩童来看，长此以往，宇智波带土都要将他们当成了同辈，现在宇智波斑陡然提及年龄的差距，他才意识到，面前这具壳子里装着的，是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他不会真像旗木卡卡西说的那样，是来听老人说那过去的事情的吧？

　　想到这点的宇智波带土，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怎么？”已经变身完毕的千手柱间，奇怪地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宇智波带土。

　　“抽风了而已，别管他。”也伪装成普通人的宇智波斑随口答道。

　　“谁……”宇智波带土恼火地开口，可才吐出一个字，就在面前两张陌生的面孔下，戛然而止。

　　不愧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变身术施展得精妙绝伦，若非他知道这是那二人的伪装，现在只怕会以为这是两个毫无破绽的陌生人。

　　可宇智波带土看着二人并肩而站的模样，脑子突然一抽，说：“臭老头，你不是不想和柱间同行的吗，怎么又……”

　　话音未落，宇智波带土就惊恐地捂住了嘴。

　　这简直是半夜两点惊醒时都想扇自己一巴掌问为什么这么多嘴的程度。

　　被戳破的宇智波斑黑着脸冷哼一声，赫然离去。

　　千手柱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智波带土，说：“做得不错，希望你之后也能维持着这个动作。”

　　“……”

　　宇智波带土泪流满面。

　　不同于宇智波带土这边的人祸，木叶那边动静大得，倒像是天灾降临一样。

　　木叶人对此其实习以为常，事少的时候千手扉间就喜欢呆在实验室，旋即，总会传来一声一声爆炸的轰鸣。

　　木叶人在一开始还觉得心惊肉跳，后来对此引以为荣，可时间再久之后，却又觉得耳朵疼，以至于最终，不知道哪个胆大妄为的狂徒，居然去举报了千手扉间扰民。

　　最后的最后，狂徒获胜，千手扉间布下隔音结界，从此归于平静，现在乍一听，倒还让人有几分怀念。

　　不过实验室的几人显然没心思感怀伤秋，宇智波泉奈和旗木卡卡西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爆炸中心的一片狼藉。

　　“扉间……你还活着吧？”宇智波泉奈的语气里都不禁透着一丝担忧。

　　这次爆炸的威力在千手扉间的历次实验中也能排得上号，更关键的是，这个千手扉间并非原装的那个。

　　千手扉间本就是使用空间忍术的一把好手，他的身边也有宇智波带土这样的本身就具备空间能力的人，在大把空闲的时间里，他早就研究出了如何在实验失败前就将后果转移到空无一人的荒芜之地，祸害无辜的花草树木的邪恶忍术，这也是身处木叶的人没再听到爆炸声的主要原因。

　　但这个千手扉间……

　　这个千手扉间悄然无声地落到宇智波泉奈身侧：“我没事。”

　　“……”

　　宇智波泉奈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

　　这毕竟也是千手扉间，躲过爆炸没那么不可思议，但他刚刚施展的忍术，却不像宇智波泉奈熟知的瞬身术，他直觉般地认为，这是某种更加高级的空间忍术。

　　“飞雷神。”千手扉间也不藏私，爽快地回答道。

　　“‘他’也会？”宇智波泉奈不禁疑惑。

　　空间忍术毕竟特殊，如果这具壳子不会的话，那么置换过来的灵魂到底能不能施展空间忍术，又会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千手扉间略一掂量，回答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如此取名，但从查克拉的运转来看，他是会的。”

　　“……”宇智波泉奈顿时咬牙：“那死白毛到底背着我们研究了什么！”

　　虽说忍者相互藏私是常识，就连兄弟之间也未必清楚对方的底牌，但想到千手扉间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依旧有无数他们不知道的忍术，这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宇智波泉奈这才明白，为什么千手柱间每次听到千手扉间进了实验室，就跟家里进了贼一样如临大敌。

　　对此，千手扉间表示沉默。

　　尽管就目前来看，他并不觉得这个自己的实验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但也只是对他而言。

　　乱世之下，道德标准也是灵活多变的，纵使千手柱间不喜欢他摆弄骸骨，但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个世界却有千手和宇智波的并肩，单论落在千手扉间个人身上的担子，其实已经很少，不需要他再进行那些会予人口实的危险实验，因此，家中长兄的态度，从宇智波泉奈的表现来看，就可见一斑。

　　因此，千手扉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自己”制造麻烦了，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般地说道：“通过刚刚的实验，我似乎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嗯？罪魁祸首果然是你啊！”宇智波泉奈先是抓错一波重点，然后才发问道：“你看出来了什么？”

　　“空间、时间，以此交汇而来的词句……时空，即是‘我’所研究的最终目的。”千手扉间道。

　　宇智波泉奈熟稔地回答道：“给我说结论。”

　　“时空，就是结论。”千手扉间说完，见宇智波泉奈面上怒意更显，只好详细说明道：“将某个时间、某个空间的某个人、某个事件带到‘今人’面前，即是这项研究的目的。”

　　宇智波泉奈面无表情：“说人话。”

　　“好吧……”千手扉间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孺子不可教也，但在宇智波泉奈发作之前，他就开口道：“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让一个没开起写轮眼的宇智波，传送到另一个空间里的即将出事的亲友身边，他受到刺激后开启写轮眼，再将他传送回来，这就是这个实验最直观的目的。”

　　“……”

　　“说得奇怪一点，可以将某个时空的故事当做一块夹心面包，拿刚才二代目大人的例子来举例，把出事之前的时间点当做一层面包片，出事之后的时间点当做面包片，那个即将经历此事宇智波，则可以看做夹心，二代目大人的操作就像是，把面包原先的夹心抽出来，换成另一种。”埋头翻阅资料的旗木卡卡西低声解释道。

　　“……”宇智波泉奈眼角一抽，“我听懂了，但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吗？”

　　随意玩弄时间与空间？千手扉间就不怕被吞噬殆尽吗？

　　“有理论可行性，大概，至少对于这个世界的二代目大人来说是的。”旗木卡卡西想了想，说：“我曾听水门老师说过，飞雷神的理论基础之一，似乎来源于对空间的某种计算之法，刚才二代目大人将空间和时间一概而论，则能说明，在时间上也有一套可计算的法则，这未尝不能同时利用。”

　　“……我不是真想讨论这个。”

　　千手扉间意外地打量着旗木卡卡西：“你也会飞雷神？”

　　旗木卡卡西遗憾地摇了摇头，说：“只是听水门老师提过，却无缘学习。”

　　飞雷神如果能学，旗木卡卡西当然想学，可当年年轻气盛，心思更在自己研发的千鸟之上，再加上空间忍术对孩童来说负荷太大，于是，旗木卡卡西便想着以后再学，可谁知，没有那个以后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教你。”千手扉间随口说道。

　　“多谢二代目大人美意。”旗木卡卡西脸上不经闪过一丝惊喜。

　　“教学的事过会再说。”宇智波泉奈敲了敲桌子，示意面前的两人还有正事，他说：“所以，千手扉间成功了？”

　　“当然……”千手扉间笃定地回答道：“不可能，也没有可能。”

　　计算空间、计算时间，听上去就已经是匪夷所思，何况对二者的同时利用，仅凭人类的大脑，是做不到的。

　　“不过，有理论上的可行性，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对研究者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诱惑。”千手扉间笃定道。

　　永远不要揣测一个上头的研究者能做出什么事来，哪怕那个人再如何成熟理性，何况千手扉间也很清楚，某种程度上被长兄纵容着的自己，其实也没外人想象得那么理智。

　　“我猜，是他在实验某个计算的时候，正巧与大蛇丸的秽土转生产生了某种共鸣，于是，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千手扉间说。

　　秽土转生，将死者从黄泉中拉入现世，亦能说成是时与空的交互，千手扉间某个时空的计算，与这个忍术产生共鸣，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想要把你们送回去，得找到那个计算，以及，施展一次什么秽土转生？”宇智波泉奈挑出重点道。

　　“暂且可以这么说吧，具体的我还要更进一步确认，不过这之中需要的计算量可不少，卡卡西，恐怕这些天都要麻烦你了。”千手扉间道。

　　“遵命，二代目大人。”旗木卡卡西说。

　　“我也会帮忙的。”宇智波泉奈说着，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等白毛老二回来，我会让他原原本本地向柱间报告他的实验。”

　　那一天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了。

　　宇智波泉奈看着算得两眼昏花的两人，不禁感慨道：“有这么难算吗？”

　　千手扉间只平静地扫视了他一眼：“可惜你不会。”

　　“……”

　　绝杀。

　　这两天宇智波泉奈不是不想帮忙，但奈何，他的确看不懂。

　　千手扉间留下来的资料对宇智波泉奈来说几乎跟天书一样，再加上木叶的事如今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也确实分身乏术，能每天抽时间过来关心一下进度，都要宇智波泉奈绞尽脑汁。

　　这点时间也几乎成了千手扉间和旗木卡卡西唯一休息的机会，千手扉间打了个响指，将还在进行实验的影分身收回，叠加起来的疲惫让他都不禁以手撑住桌子，才得以站稳。

　　“你也休息一下吧。”千手扉间按了按太阳穴，对旗木卡卡西说，“之后，我们要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宇智波泉奈惊奇地说道，“你破解了扉间的忍术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打算再继续实验的旗木卡卡西手上顿时停住，疲惫的语气里都听出来一丝兴奋：“真的吗？扉间大人。”

　　“还没有。”千手扉间只遗憾地摇了摇头，说：“只是换种方式……我打算进入黄泉。”

　　黄泉，时与空的交汇之处。

　　实验时间度秒如年，旗木卡卡西几乎瞬间跟上了千手扉间的思路，他皱了皱眉，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也敢直接提出反对意见：“可二代目大人您已是死者，若回归黄泉后无法返回……”

　　“那是最坏的可能。”千手扉间平静地辩解道，“但如果要和那边联系上，黄泉，或许是唯一的途径。”

　　“可……”

　　“可你们得先跟我解释清楚，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宇智波泉奈敲了敲桌子，打断两个人的加密通话，说：“万一灵魂去了黄泉，扉间的身体也成为了死亡状态，这可怎么办？”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千手扉间保证道，他顿了顿，又说：“这只是我的推断，我们恐怕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扉间的实验，与我们那边的秽土转生共鸣，才会引起双方的置换，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必要的条件，却是无法印证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想办法联系上另一个世界，让空间转移和秽土转生，同时进行。”

　　“所以，你想利用黄泉进行交流？”宇智波泉奈眼睛一亮，“若顺利的话，是不是可以由那边来空间转移，你们就不用这么泡在实验室了？”

　　关心这两人的精神状态还是其次，主要是能分出来一个人帮他处理公事，用影分身办公的可不只千手扉间，还有宇智波泉奈，再这样下去，他不累死，也得发疯。

　　“这恐怕不行。”可千手扉间残忍地摇了摇头，说：“使用秽土转生，需要献祭活人。”

　　“……”宇智波泉奈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虽不至于说出什么千手扉间灭绝人性之类的话来，但也清楚，他们的确用不了秽土转生了。

　　木叶，可容不下献祭活人这样的污点。

　　“可万一你回不来了怎么办？”宇智波泉奈终于懂了旗木卡卡西刚才想说什么，让他去岂不是更好？

　　旗木卡卡西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千手扉间依旧摇头，说：“回不来只是最坏的结果，但你可以安抚宇智波带土，而我只会挑起斑的怒火。”

　　宇智波斑对这个宇智波泉奈无感，是因为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旗木卡卡西却来自过去，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宇智波用情至深且又专一，当年宇智波泉奈因他而死，就能让宇智波斑抛弃梦想执着复仇，千手扉间可不敢去想，万一旗木卡卡西因为实验而出事，宇智波带土会不会跟着一起发疯。

　　这种“过来人”般的考虑实际上很难解释，好在对面的都是聪明人，宇智波泉奈很清楚“卡卡西”这三个字对宇智波带土有多大的影响力，某种程度上当年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能容忍这个来历不明的宇智波骚扰自己幼弟，也是因为这点，面对一个疯狂的宇智波，总比两个好。

　　宇智波泉奈虽然不想这么形容宇智波斑，即使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他也明白千手扉间的想法，因为就对宇智波泉奈自己而言，他会敬重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却唯独无法将他当做“兄长”，若那人敢污他兄长的名字，宇智波泉奈绝对会第一个出手。

　　“但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万一你回不来了怎么办。”宇智波泉奈重复问道，“时空忍术并没完成，如果没有你的话……”

　　就只有旗木卡卡西才懂了。

　　“我……”旗木卡卡西顿时犹豫。

　　宇智波带土揭下面具，挖开他无能的那面，这个世界又是如此惊艳绝伦，另一个他……更是让人望尘莫及，现在千手扉间却将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真的可以吗？

　　“若将这次实验当成一次教学，卡卡西，你已经是值得我骄傲的学生了。”千手扉间看得出旗木卡卡西在担忧什么，他却并没有宽慰什么，只是如同陈述事实一般，平淡无奇地说道：“我选择现在开启下一步计划，当然是因为我相信剩下的时间，已经足够你破解这个忍术，而你现在，只要告诉我能与不能。”

　　“……”

　　“我明白了，扉间大人。”旗木卡卡西深吸一口气，说：“不会让您失望的。”

　　千手扉间满意地点了点头，生死之事是他曾经的研究方向，何况他已是黄泉中人，寻找出进入黄泉的办法，可不用像破解时空忍术那么绞尽脑汁，几乎随时可以行动，但宇智波泉奈新奇的眼神，还是让千手扉间不自觉顿住了手指。

　　“怎么？”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但千手扉间其实仍然不习惯与曾经的宿敌和平共处这件事。

　　“没什么，”宇智波泉奈摇了摇头，由衷地感慨道，“你可比他靠谱多了。”

　　不靠谱这几个字似乎从来和千手扉间无缘，因为有个更跳脱的千手柱间在上面顶着，于是便显得他成熟稳重，可那个二代目著有禁术大全，这个千手扉间的实验室让亲哥都谈之色变，二人肆意妄为得不显山露水，反倒更加危险。

　　但至少，孤身一人担起二代目之责的千手扉间，可比那个年轻的他考虑得更周全一些。

　　只是听到夸奖的千手扉间尚有些不适应，他难为情地别开脸去。

　　千手扉间从不解释他对宇智波的态度，首先那是事实，其次，那些对宇智波的敌意仿佛深耕固抵，每个千手从出生那刻开始，就在被教育如何杀死一个宇智波，哪怕他知道结盟之后理应抛弃仇恨，他也试图努力，可在外人的眼里、以及最终的结局，足以说明千手扉间并没有成功。

　　这份失败千手扉间痛快承认，只是无人知道，在难得的闲暇之余，看到这个世界千手与宇智波别扭却和平的相处，他也会去想象当年的如果。

　　明明知道这种思考无用，却还是忍不住畅想那份可能，这倒是比活着的自己，还要不如了。

　　千手扉间苦笑一声，他从未为过去的事懊恼后悔过，即使死后也一样，可见过另一种可能后，纵使他也不经心生感触，人前尚且可以装作从容镇定，唯独在这空无一人的黄泉当中，却似被荒芜撕开了假面，那些无处安放的思绪仿若野草般生长，让千手扉间难以适从。

　　可漫长的几乎静止的时间，足够千手扉间整理好情绪，待那个已足够熟悉的面孔终于出现在千手扉间面前时，他已从容地让人看不出破绽。

　　千手扉间平静地望着黄泉之中那股异样的波纹，说：“久仰大名，卡卡西。”

　　“……”

　　卡卡西差点一个踉跄，他和“千手柱间”、“千手扉间”的确已亲密无间，但他们到底还是在撰写历史的年轻人，而不是刻在历史上的长辈，如今陡然让历史上的本尊这么一说，卡卡西顿时只觉不敢当。

　　“让您见笑了，二代目大人。”

　　卡卡西心中的尊敬同样发自肺腑，他在过去能有那般建设，前辈们的付出功不可没，同样也只有经历过从零到无，才更知那份千难万险，何况没有千手兄长们无条件的支持，卡卡西也不可能做到那些，怎会将之占为己有。

　　但此时见到千手扉间，卡卡西也并不觉得惊讶，这位曾经为后辈断后的火影，又岂会让过去的他冒险进入黄泉？

　　他的那个兄长，到底比二代目火影要自负许多。

　　但他的天赋与能力，同样是千手扉间自负的资本。

　　千手扉间切入正题，直言不讳地问道：“另一个我，想必已经有了联系方法了吧。”

　　跨越时与空的联系，本应如天方夜谭，但千手扉间却笃定另一个自己可以做到。

　　而他的确可以。

　　卡卡西也不犹疑，将来之前次兄的方案一说，还未等他再详细解释，就见千手扉间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对千手扉间而言，似乎只要简略的说明，就已足够。

　　不光如此，千手扉间似乎还能看透另一个自己的，其他打算：“他倒是大胆，真不愧是我。”

　　“……”

　　卡卡西感觉自己脑袋上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

　　“穿越时间、跨越空间，这段经历，足够‘我’证明很多猜想了。”千手扉间点到即止地解释道。

　　卡卡西顿时反应过来，千手扉间在研究上，真有种不顾自己死活的美。

　　可惜千手柱间在乎，卡卡西只能替自己次兄遗憾道：“等我们这次回去，大哥他不会放过扉间哥哥的。”

　　“所以，我替自己留了一份礼物，届时麻烦你告诉他了。”

　　千手扉间语出惊人，他冲卡卡西眨了眨眼，倒露出几分对兄长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记得向大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