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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陆洋开着摩托的身影在马路上飞驰,她刚刚在酒吧里喝了几口酒,并没有开的很快,头脑也在冷风下逐渐清醒,脑海里不知不觉全是木头脆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这个笨蛋,生病了还藏着掖着不说。
      陆洋不由的觉得莫名心疼几分,她心底有一分冲动,她要去告诉木头,生病了要诚实的说出来了,受伤了也可以喊疼,不会没有人愿意听的。
      陆洋将车停在车库,摘下头盔,眼神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
      常有人说,陆洋是一个热心肠又活泼的好人,陆洋从小到大看到困于苦难的都会施以援手,小到救助流浪小猫小狗大到抗震救灾,就是路边臭烘烘的乞丐,陆洋也会施以金钱援助,或许有人会觉得她傻又或者是劝说陆洋没必要,因为最终的结果可能不会如意料中那么美好。
      但是陆洋的父母从未否定过,他们只是在陆洋犹豫的时候,告诉她,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不用计较结果。
      陆洋也是这么做的,她凭着本能救下像猫儿一样的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许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放弃自己大好的年华永远沉眠,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陆洋明白了。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求救,但是在自己之前没有人愿意去解读,更没有人有那个耐心去救。
      “陆洋,你不用在意别人的评价,人生是你自己的,就去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结局有的时候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父母的教诲历历在目,陆洋越走越快,在廊道上奔跑起来,她不讨厌木头,一心求死的木头,小心翼翼的木头,口是心非的木头,她选择了救木头,那么不论结局如何,她都会护着木头。
      木头是一个很好的人,陆洋想要木头好好的。这就是陆洋自己的选择。
      木头靠在病床上听到开门声,抬眸,双目对视,陆洋只觉得木头的眸子里像是多了点什么,不再是初见时那般的麻木。
      陆洋有一种自己精心呵护的花朵,由一开始濒死枯萎的状态,到现在焕发了一线生机,是好事,喜悦的情绪让陆洋快步上前,拥抱住木头。
      突如其来的拥抱,鼻尖是陆洋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一股醇厚的酒味,夹杂着几分烟草的味道,不过是深吸几口,木头像是也醉了一样,头脑晕乎乎的,将头埋进颈窝,张开双手回应着陆洋的拥抱。
      手背因为过大的动作牵扯到针头,刺痛感引得浑身一僵。
      陆洋察觉到,放开她,这才注意到木头还吊着盐水,针管里面已经有些许回血,
      “疼不疼啊,我去给你叫护士!”
      木头注视着有几分慌张自责的陆洋,眉眼间都是笑意,伸手拉住她。
      “不碍事的,你别去,床头有呼叫铃的。”
      陆洋按响铃,红灯微微闪烁,木头的手背极轻的力道牵起,陆洋掌心的温度很高,将木头因挂水冰凉的手,一点点染上她的温度。
      一直到护士前来重新扎好针都没有放开,木头有些不好意思了,抽了抽手。
      “忍一忍,暖一暖药水挂进去就不会很难受了。”陆洋端详着自己握住的手,手指细长,青色的血管细的看不真切,回想起刚刚扎针的时候护士都找不到血管的样子,陆洋心疼极了。
      “疼不疼?”陆洋注视着木头的双眸。
      陆洋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心疼,看的木头心头一颤,下意识到唇边的那句不疼,已然散去
      “疼。”只有被疼爱的孩子才会喊疼,木头一直明白这个道理,父母自从有了弟弟以后,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重要了,木头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默默忍耐了。
      在学校里被老师怀疑作弊的委屈,与同学之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关系,在职场上被故意刁难的疲倦...
      木头早就学会了故作坚强的表示自己很好,任由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带来的负面情绪淹没自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木头脸上的笑容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那样委屈,陆洋就像是温水,隔绝了自己和所有的负面情绪,整个人乃至于灵魂都只感觉到了温暖...
      陆洋轻轻搓了搓木头的手,她说:
      “我在呢,没事了。”
      木头觉得陆洋一定是有魔力,不过只是一句话,就可以牵动自己所有的情绪,这一刻,她不愿意放手,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勾住陆洋的拇指。
      陆洋,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来一片片的捡起我,谢谢你有足够的耐心和温柔,谢谢你在我需要的时候不远千里来到我身边。眼眶中的酸涩越来越烫,脸颊上已然带了几分湿意。
      这是陆洋第一次见到木头哭,像是要宣泄什么,泪珠大颗大颗滚落,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满足。
      “木头,哭吧。”陆洋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木头湿润微凉的脸颊,烫的像是烙铁,在木头心里烙下陆洋两个字,那样的刻骨铭心,木头或许只能这么比喻,她想要狠狠的在皮肉在内心甚至于灵魂上,都烙下陆洋的名字,好像这样,她就是陆洋的了,只要陆洋不放弃她,她就永远属于陆洋。
      木头又不自信了起来,她很笨,长得也普通,陆洋就算是不要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陆洋从来没有嫌弃过半分,只会轻轻的笑着,然后安静包容的注视着自己,木头甚至可以透过陆洋的眼眸,清晰看到自己哭泣的难堪摸样,一点都不好看,丑极了,但是陆洋没有一点点不耐烦,不厌其烦的擦拭着泪水。
      陆洋温柔的注视着木头不断变换的神情,并没有打断这场发泄似得哭泣,都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的,不要再露出这么卑微难过的眼神了,木头...
      陆洋在心底默念木头的名字,
      “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木头”陆洋避开木头挂针的手,动作间阵阵酒香扑面而来,化作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与以往的拥抱不同,那是一个轻柔到不可思议的拥抱,带着满满珍视意味。
      “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好吗?”属于陆洋温度带着几分酒的醇香喷洒在脸侧,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在念咒语一样管用,木头的泪就这样神奇的止住了,乱糟糟的想法也被酒香带偏,
      陆洋身上的酒味有点好闻。木头如同被引诱了
      是什么酒这么好闻,木头想不明白,她只喝过啤酒,苦涩得很一点都不好喝,但是陆洋身上的味道,闻起来醇厚绵长,像是陷入了香甜蓬松的云朵中,木头感觉自己如同醉了一般晕乎乎的。
      “陆洋,你喝的是什么酒?”这么吸引人,让她也想尝尝。
      大哭过后低哑的嗓音,隐隐带着情绪激动后喘息的颤抖,像是撒娇一样软绵绵的声音。
      “等你病好了,我们去喝。”陆洋垂眸拿着纸巾一点点将泪痕擦拭干净,像是对待上好的瓷器一般,动作间皆是不易察觉的珍视。
      木头莫名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一样对待,一时之间没出息的红了脸,胡乱点点头。
      等到木头挂完盐水,已是深夜,木头不舍得陆洋离开迟迟没有开口,陆洋像是读懂了木头眸子里的请求
      “护士说你都夜间可能还会高烧,不能没有守夜的。”一边说一边关掉灯光。
      “睡吧,我陪着你。”灯光熄灭病房里陷入黑暗,但是随着陆洋的声音,木头只觉得有什么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明知道这样可能会很麻烦陆洋,但是想要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心底一遍又一遍念着陆洋的名字,那样满足又高兴。
      “陆洋,要不要上来,一起。”夜色中,木头第一次主动邀请着。
      陆洋站在墙边,望了一眼床上的木头,像是看穿木头眼神中的情绪,小心翼翼的从自己壳中探出身,邀请着自己进入。
      “好”陆洋听到自己回答,她对于木头的请求总是有很多的包容,或许从第一眼开始,两人之间的缘分就已经,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了。
      夜色沉寂浓重,病房里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两个身影在月色映衬下,挤在狭窄的病床上,相拥而眠。一个乖巧的缩着身子,脸上是满足的笑意;一个低垂眸注视着怀中人,眉眼之间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怀里抱着的人是多么贵重易碎的宝贝。
      “睡吧”陆洋放轻嗓音,抬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木头背后柔顺的长发。
      木头确实累了,在医院被弟弟吵了大半天没休息好,她睁着惺忪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陆洋,像是要把这一刻的陆洋深刻的记在脑中。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陆洋揉了揉木头的头发,长发的手感很好,陆洋没忍住又摸了摸。
      “晚安,陆洋。”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晚安,却透着几分暧昧的味道,好像说的不是晚安而是,自己心底不可言说的情愫。
      木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几分逃避的闭上眼,祈祷着陆洋没有察觉出来异常。
      陆洋心底被猫儿一样的人,落下了一根异样的情绪,在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时候已然牢牢扎根在深处。
      “晚安,木头。”陆洋并没有察觉出来木头的异样,她替木头仔细掖了掖被角也闭上眼。
      陷入沉睡的陆洋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收留了一只黑色的猫,一起在温度适宜的庭院里,空气中弥漫着清晰的柚香,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身上带来说不出的惬意感,抬眸望去不远处是一片宛如镜面的湖泊,风过,拨动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微波,柚子的香味越发浓郁。
      晨光穿过半透明的窗帘落在两人交错的发丝上,一个微微泛棕一个是深黑色,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仿若融为一体...
      陆洋醒来表情十分餍足,因为挤在狭窄的床上,腰背的酸痛都没有影响分毫她的好心情,好像做了一个美梦,不过想不起来是什么了,只觉得身心都很惬意。
      侧头便可窥见木头的睡颜,刘海凌乱落在脸侧,露出光洁的额头。用手背探了探温度,好像有一点点烫?她有几分不确信的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是有一点烫,翻身下床去寻护士,临走前不忘给木头掖好被角。
      木头是被护士喊醒的,她坐起来配合的含住温度计测温,身侧空荡荡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挪动指尖,还能触及几分余温,失落感悄然无踪,是陪了自己一夜啊...
      木头用尖牙磨了磨口中的温度计,嘴角微扬。
      今天给自己扎针的是一个准头不怎样的护士,找了很久的血管,针头在皮肉里翻找的滋味,多少有点不好受,木头的笑容却诡异的一直挂在脸上,惹得护士都不经多看了几眼。
      陆洋拎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木头傻乐的脸,很有感染力,陆洋也不经笑了起来。
      “挂盐水还这么开心,做什么美梦了?”陆洋一边把插了吸管的粥递到木头手里,一边自然的将她贴着胶布微凉的手放在掌心里温着。
      木头吸了一口温热的甜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直直的盯着陆洋,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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