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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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的与路灯的光线交织一路，木头靠在肩头睡得毫无知觉，领口被蛮力扯的松松垮垮，露出小片肌肤。
陆洋收回视线，抖开车里的毛毯给她披上，顺势遮住。
“老板到了，是停在这里吗？”代驾的声音引得陆洋抬眸，环顾了一圈周围确认位置没有问题。
“嗯，谢谢。”掏出手机结了账，告别代驾。
木头因为陆洋的动作，拧眉清醒了几分，带着水雾的眼眸半睁，发出几声被吵醒不满的音节，柔软娇嗔。
“到家了，我们先下车好不好。”陆洋微微垂头，温热的气息夹杂着酒香喷洒在发间。
木头闭上眼迟钝了片刻，点了点头，随着陆洋一块儿下车，只觉得腿发软，每一步都踩不稳，好似支撑双腿的不是骨头而是软趴趴的面条，头脑越发昏沉难忍，她停住了脚步拽了拽陆洋牵着自己的手。
“抱。”木头张开双手做了一个孩子气索要拥抱的动作，嗓音似孩童撒娇，音节拖得很长。
陆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神。
“明明之前也抱过的...”木头没有得到陆洋的回应，嗓音又委屈又可怜，活像陆洋是个辜负人心的渣女。
之前？陆洋一瞬回想起来那个夜晚，那个氛围暧昧的夜晚。
“嗯，我抱不动怎么办啊？”她走近两步，嘴上说着开玩笑的话，双臂听话的拥住眼前人。
木头听闻，似又清醒了几分，眼眸睁大内里泛滥的水雾越发浓郁，化作一颗颗泪珠滚落。
这下轮到陆洋慌张了，动作手忙脚乱的抹着眼泪，指尖擦拭的动作带着几分没轻没重的急促，在皮肤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抱得动的，不哭好不好，逗你呢。”
醉酒的木头一切全凭本能，才不管这些，她抿了抿唇，双臂环住陆洋的脖颈，用力一跳，双腿缠绕在腰间，动作迅速又任性。
陆洋被木头突如其来的力道，后退半步稳住身形，手下意识托住怀里不断下滑的身子。
“抱。”木头把脑袋埋在陆洋颈窝里，温热的气息带着湿润的触感一同落在皮肤上带来几分痒意，声音听起来闷沉越发可怜，活像是被嫌弃的猫儿，撒着娇躲到怀里索要着好处。
“好好好，抱着呢。”陆洋向上托了托木头，沿着回家的路迈开脚步，嗓音带着温和的宠溺之意。
“我一点都不胖！”木头猛然直起身子，向后的力道惊的陆洋没防备险些把怀里人摔在地上，心跳声都被吓的快了几分。
“你说啊！”木头有点不满陆洋没有回应，垂下头，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双眸直直望进那瞳孔深处，嗓音带着几分骄纵。
两人之间极近，呼吸都相融在一起，陆洋甚至可以看清木头一根根黑长的睫毛，以及那双弥漫着水雾微红的眼眸。
“不重的。”陆洋迅速转移视线，怕她不信，向上掂了掂怀中人，猛然的失重感促使木头收紧双臂整个人死死贴在身上，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总算安分下来。
一直到进门回到卧室都没有半分反应，微微侧眸才注意到人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莫名的笑意爬升至唇角，眸光柔和下来，微微俯身松开力道把人一点点放倒在床上。
“木头，到家了，可以松开啦。”陆洋拍了拍后颈环绕不松的双臂，嗓音轻柔。
身下人似是不满，越发收紧力道，一下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洋的呼吸开始凌乱，她的唇受力道影响，一瞬轻轻擦过木头长长的睫毛，痒意的触感不断扩大蔓延成滚烫的温度遍布全身。
许是因为痒意，木头松开双臂揉了揉眼睛，陆洋立马起身，扯过被子把木头塞进被窝里，离开的脚步比呼吸声还要凌乱，腿骨结实磕在床角也没注意。
房门紧闭的轻响声，隔绝出一个安静的空间。
扑通，扑通...
心跳声混合着沉重杂乱的呼吸声，陆洋的身影停在紧闭的房门口，只是个巧合而已，她这么告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下情绪，她觉得对着毫无防备信任自己的人的产生欲望是一种很失礼又掉价的行为。
她不确定这份感情是否应该告知木头，也犹豫是否应该继续这样跟木头相处，一向无所畏惧的陆洋胆怯起来，她惶恐木头的拒绝，害怕木头异样的眼光，更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才展露笑容的木头因为自己重回黑暗，陆洋不敢赌，木头就像是一个充满裂缝的玻璃娃娃，好不容易拼凑完整，好不容易焕发生命的活力。
陆洋向来平静的神情陷入昏暗，直起的脊背弯曲逐渐缩成一团，藏匿在无光之地。
“木头...”全然失了以往的温和之意，迷茫的嗓音似曾相识。
夜色渐深，明月的光亮被云层遮掩，万物失了色彩只余沉寂的墨色。
陆洋躺在客卧覆着薄膜的床垫上辗转反侧。
主卧里的木头侧身抱着被子，大半张脸陷入软枕中，似是梦到了喜事，唇边的笑意微扬。
或许一切并不需要一个清晰的选择，可是陆洋在继续与放弃之间难以抉择，直至天明。
初光乍现，透过阴暗的云层，洒下几分朦胧的晨光。
陆洋穿着昨夜的衣服，绕着小区跑了第五圈，汗水顺着额角下落，堆积在睫毛上坠着，随着眨眼的动作，一同没入眼眸中，视线的模糊伴随着难忍的酸涩感，不知停歇的步伐终于慢下来。
抹了一把汗水，不适感减轻，内心的情绪却像是糟乱的线团，缠绕成一个有一个麻烦的结，如同一张网铺天盖地笼罩住一切。
陆洋该是想要逃避的，她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谈何容易。
天色逐渐明亮，厚重的云层依旧没有散去半分的意思，今天是一个阴沉的天气，带着风雨欲来的征兆。
撩起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陆洋面无表情迈步向家走去。
木头应该快要醒了。
陆洋担心木头醒来看出端倪，从头到尾收拾了自己一遍，顺手把衣服也丢进洗衣机，看着时间稍早，又熬了一锅粥，靠在桌沿盯着燃气灶上的砂锅。
神色凝重下来的她，眉眼之间带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感，一双眼眸深邃黝黑透不出半分温度。
木头按昏沉的太阳穴，口干舌燥的想要来厨房接水喝，视线之中是看起来陌生的如同第一天认识的陆洋，她停住了脚步，甚至生出几分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醒了？”陆洋察觉到木头存在的一瞬，神情放松眉眼恢复往日里的柔和，唇边挂着木头熟悉的笑意，嗓音平和低沉带着几分哑意。
“嗯。”木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些许时间才做出回应。
“先喝口热的，马上就好。”木头接过温暖的水杯，眼眸里虽带着几分困惑，干裂的嗓子急需补充水分，她没有过多思考宛如错觉的异样，仰头喝光入口温度合适的蜜水，蜂蜜的甜味缓解了沉重的不适。
放下水杯，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一身酒臭味，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在欢喜之人面前如此不堪，让她情绪慌乱起来，迈着迫切的步伐直奔浴室，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陆洋的视线，如同被网住的困兽，筋疲力竭也无法挣脱困境。
木头毫无知觉，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连带头发丝都搓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一点酒味，才放心出来。
厨房里漫出的香气勾的味蕾不断分泌唾液，胃适时的发出声音。
餐桌上摆好了餐具和粥。
“慢点吃，小心烫。”陆洋等木头落座，叮嘱了一句。
木头饿的饥肠辘辘，刚坐下就想往嘴里塞的动作一顿，就听到陆洋的叮嘱，轻应了一声，用瓷勺搅拌散热，蒸腾的热气向上，小小一碗粥里料很多，有肉、香菇、胡萝卜、虾仁、干贝...
随着搅动的动作，藏匿的食材一一展现身姿。
入口鲜香的味道让木头把先前疑惑忘的一干二净，随着胃部被温暖填满，身体上的无力感也逐渐消退。
饭后，两人一块儿收拾了屋子，晒了被子开窗透了屋内的酒味，不过活都是陆洋包揽下来的，木头不好意思闲坐着，帮她递东西打下手，时间在忙碌里过的飞快。
回到自己杂乱的卧室时，木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就连大吵那夜都有些模糊不清，回过神来，自己坐在稍硬的床垫上，脑海里全是与陆洋这些日子的回忆，每一帧都泛着柔和的光芒。
虽然木头心底默默暗恋着陆洋，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份感情，但是日子总归还是要继续的，木头又恢复了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陆洋好像又忙碌起来了，每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一开始木头以为是因为被自己耽搁的事情太多，所以才这么忙碌，心怀愧疚的选择没有过多的打扰陆洋。
这样诡异的平静持续了一周，之前的陆洋就算是在忙碌，都会跟主动跟自己聊天的。木头紧紧咬住下唇，现在她甚至都不会主动与自己搭话了。
木头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目光恨不得穿透手里的屏幕，落到自己想见之人身上。
“是太忙了吗？”举着的双手无力垂下，手机不知落到哪里，视线茫然的落在天花板上。
她自欺欺人的替陆洋找借口开脱，不让自己落入过多繁杂的胡思乱想里。
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对，这不是陆洋一贯的风格，陆洋她明明...
木头的神情一瞬空白起来，她想起来那天早上陆洋露出的不一样的表情，跟以往温和的神情截然不同，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陆洋。
再联想到那个断片的夜晚，木头捂住脸，咬住唇，该不会是吐露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陆洋听见了，所以才会这样。
要是这样的话，木头翻过身，视线融入窗外的夜色。
“是拒绝的意思吗？”木头唇边的笑意难看又沉重，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出来情绪。
陆洋毫无疑问是温和的人，连拒绝的方式都这么委婉，鼻子越想越酸，眼眶里的热意没入枕面晕开一片洇湿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