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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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卡西琳少爷，您是说………加卡西琳夫人因为一周前发高热，所以不能亲自参加舞会？”
赫兰坐在马车里愣神，玛蒂亚娜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才惊觉
“啊…抱歉，我在想事情，所以就……是的，凯恩特劳奇小姐，家母确实因病卧床不起…………”
他露出了一幅略显忧愁的表情，在他人看来，赫兰的表情是在担忧伊文娜的身体健康的问题，但其实不全是。
伊文娜是被刺伤的，她的腹部被刺中了两刀，值钱的财物被全部抢走。
结合索菲亚临走时的行为来看，这是一群雇佣兵，却装成了劫财的强盗
那天的那个陌生男人，是一名叫做所达里的医生，赫兰认为那个男人同样是索菲亚的手笔，她不希望伊文娜死，或许因为她还没有胆量真的杀掉一个人。
所达里似乎比赫兰想象中的要更无知一些—————这不是讽刺，而是他好像并不清楚伤害了伊文娜的人究竟是谁
遇袭的事，伊文娜已经吩咐了赫兰，不要上报。
他清楚为什么，伊文娜也清楚，索菲亚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她肯定会动用伯爵的人脉压下此事，所以，至少目前，赫兰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的避开对方，而索菲亚估计要得意好些日子，只希望她至少收敛点，别像上次一样被不止一个人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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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吩咐我说不能够推辞侯爵大人和公爵大人的好意，所以把我从她床前赶过来参加舞会了”
赫兰看向靠着玛蒂亚娜坐着的艾伯特，对方正帮一只趴在他怀里的长毛狗梳毛，狗的脑袋上扎的一个蝴蝶结是蓝色的
“这就是露露吗，她看上去真漂亮”
“是的，露露她不像糖糖，糖糖很活泼，她就很安静，不喜欢乱跑”
公爵小姐和侯爵家公子订婚的消息仍然没有着落，但坐落在法朗伯爵家马场的盛大舞会照旧进行，只不过换了一个名义。所以当赫兰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那是一封墨绿色的信封，别着两根小麦，封口处满是干花和鲜红的果实，散发着一股麦香。
而这封邀请函，此时正夹在赫兰华丽的淡棕色外衣的内衬里，他的上衣袖口缝上了长长的白色蕾丝，袖扣是铜做的，身上喷了些香水，清淡的气息和车内其他二人的香水味混在了一起
“说起来，克莱尔少爷他最近似乎很忙？”
“啊，对，他之前都在和公爵聊宫里的事情，巴萨坎耶格拉的使者据说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宫里的人都很着急。”
“但这些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艾伯特，我们只需要享受舞会，品味美酒佳肴，再和朋友们举办几场沙龙就行了，舞会上的所有少爷小姐都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玛蒂亚娜抱过了露露
“而且希科夫公爵据说也要来”
“什么？”
赫兰有些意外
“希科夫公爵不是打算回封地上吗？”
“他似乎因为外交相关的问题又多留了几天，这次如果来了，也估计是为了找杜伊弗罗兰公爵和贝勒公爵，他们的封地都临近巴萨坎，我们父亲也是，但他会不会真的来还不清楚，毕竟他的性格向来以古怪著称。但最近真的太平的有些不正常，按理说，巴萨坎的王子死了，使者应该会立刻动身，想办法把公主的两个孩子从瓦塞拉墨戈尔接走，巴萨坎的老国王身体不好，他已经五十多了，撑不了几年了”
玛蒂亚娜似乎对这方面的谈论格外提不起兴趣，她拧了一下艾伯特的胳膊
“你先别提了，等下了马车再说这些事”
“玛蒂亚娜小姐不喜欢政治方面的话题吗？”
“是啊，我不喜欢，克莱尔和艾伯特他们两个成天开口闭口就是这个，我都快郁闷死了”
她睨了没再说话的艾伯特一眼，把狗往他怀里一放
“照我说你们这种人就是太闲了”
赫兰微微一笑，却又岔开了话题
“听说凯恩特劳奇侯爵的封地上有着大片的草原，和边境的沙漠接壤？”
“对，我骑马的时候总喜欢到沙漠和草原的交界处，但是沙漠再往西走就是巴萨坎的领地了，我有时候感觉走过头了就会往回，顺着交界的地方走”
“想您这样喜欢骑着马到处跑的小姐可真是不多见————”
“像维多利亚那样，爱看些没意义的书的小姐也不多见啊”
她面无表情，好像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摩斯塔罗子爵知道这样有多微妙吗，毕竟贵族小姐拖到快二十了可不好嫁啊，维多利亚她………十七岁了吧，首都里大把大把的年轻女孩呢————你说呢，阿赫兰？”
那一声“阿赫兰”叫的他一激灵，原本放松的神经，又莫名紧绷了起来。
赫兰真的很头疼于应付这种类型的人，满口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似是亲昵却出言揶揄讽刺，一句连着一句，他回都不好回
“或许吧，可能子爵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揣测，您认为呢？”
艾伯特在一旁没法克制的笑出了声，他带着嘲弄的看向玛蒂亚娜，随后饶有兴趣的又将注意力放在赫兰身上
“你见过玛格丽特吗？那是我们最小的小妹妹”
“艾伯特——————”
她带着些许责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玛格丽特吗？她来找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羽毛扇子拿去逗狗了？”
玛蒂亚娜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把狗朝艾伯特怀里塞
“是啊，我是很喜欢，只不过我还在和赫兰聊天呢，你别打岔”
兄妹间的气氛诡异的赫兰有些发毛，玛蒂亚娜对自己的称呼又变的更亲密了。他们谈论到自己家中小妹妹时明明埋怨的内容却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好像不是在抱怨，只是在描述
“唉，赫兰，你第一次见我们的小妹妹对不对”
“……………”
“不如这样吧，刚好，玛格丽特她也在，你帮我们看着她，如何？如果她吵了闹了就去找索菲亚或者克莱尔”
“玛格丽特小姐如果十分年幼又容易乱跑的话………应该有自己的保姆吧”
赫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父亲他啊，挑保姆的眼光可差了，玛格丽特不喜欢那人，她才八岁。如果要保姆管，我妹妹没一会就跑没影了，你第一次见她，她有新鲜感还会黏着你呢”
玛蒂亚娜低着头，伸手抚摸着艾伯特怀里的狗，脸上露出些许笑
马车的晃动幅度和速度开始减缓，原本平缓的路也变得颠簸，他们从首都的乡下一直坐到了首都西部郊区
“就这么说定了，你等到了那我再把她介绍给你，她可好应付了，只是保姆的问题，带着她到处走走就好了”
“好啊，不过玛格丽特小姐应该也喜欢您，您也应当是疼她的，羽毛扇子都能给她逗狗”
“怎么不是—————只要是母亲下令，别说是扇子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们三个都得给她摘下来的”
“是啦，玛格丽特小姐毕竟和您一样，同为凯恩特劳奇侯爵和侯爵夫人的掌上明珠嘛”
玛蒂亚娜没再回话了，她在昏暗的马车里直勾勾的看着赫兰，眼神中不带丝毫感情，她原本放松下去紧贴在靠背上的身体也直了起来，二人的距离拉近。
艾伯特的手搭上了她的肩，似乎在用力想把她压回去，玛蒂亚娜感受到了，有些颓然的重重向后一倒，后脑勺压到了饰品和装饰用的花朵
“阿赫兰，你这人也真是的，不想和玛格丽特认识直说嘛”
“怎么会呢，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又来了，客套话，我讨厌你说客套话”
那只小狗像玩具一样被玛蒂亚娜抱来抱去，现在正从艾伯特怀里被她扯出来
“等到时候见到她，你就不会感激了”
他们的马车车门被侍从打开，玛蒂亚娜是先下车的，那条狗跳了下来，跟在她脚边。她提着自己雪白的裙摆，将艾伯特手中的邀请函递给侍从。随后是艾伯特，他直接跳下了马车，连垫脚的软凳都没踩。赫兰则平稳的像走楼梯一样走下来，微笑着将自己的邀请函递过去
阳光时不时被翻涌的乌云遮盖，偶尔有丝丝光亮从缝隙处直射而下。大门上缠着浅紫和浅蓝色的丝带，扎成蝴蝶结再挂上鲜花，形成一个拱门，草坪上干干净净，杂草在此期间肯定又被拔除过了，草叶透着鲜嫩的绿色。
两张长桌横着铺在一起，洁白的桌布，放着几簇的被扎起的香槟色玫瑰，紧靠着桌脚摆放的花瓶用薰衣草、百合以及满天星配合着绿叶插满，花瓶的瓶身是镂空的，临近镂空的部分涂上了一圈浅金，华贵而绚烂，令人有些挪不开眼。
餐桌上三层的奶油蛋糕被金色的托盘高高抬起，珍珠在最底层围成一圈，鲜艳的红色玫瑰花瓣点缀在最上层，注了奶油的新鲜泡芙像小山一样堆叠
紧挨着的才是主食，烤雉鸡，鹿肉和新鲜的兔肉，还有鱼汤和新鲜的淋了酱汁的蔬菜沙拉
许多男仆的餐盘上端着倒好的香槟或是葡萄酒，手臂上披着一块印有伯爵家徽的手帕，在贵族间匆匆穿梭
贵族少女们衣着光鲜，或是臂弯间打着铜柄的阳伞，或是带着一层面纱和蕾丝的遮阳帽，在餐桌间发出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在那些少女之间，有人看见了被迎入场的艾伯特和玛蒂亚娜，而赫兰在他们身后，俨然不被人关注。
“玛蒂———午安”
一个面生的女孩，收起了阳伞，挂在手腕上，长的拖地的衣裙是鹅黄色的，帽子两边翻折起，像是一艘战船，两根巨大的白色羽毛看上去柔软细腻，被绑在她的帽子上，随着她的脚步晃动。
她和玛蒂亚娜显然非常熟络，见面就抓起了对方的手，露出甜美的笑容
“爱莉，你也在啊，我都没想到”
“对啊———我是跟我母亲一起来的”
爱莉微笑着，下意识往旁边撇了一眼，正对上站在艾伯特身旁的赫兰。
她的笑僵了一下，再回过头看向玛蒂亚娜，目光中带了几丝疑惑和紧张
“对了，还没跟你介绍呢，这位是阿赫兰格德尔·加卡西琳”
那原本紧绷的眉头在她脸上舒展开来
“是加卡西琳吗？这个姓氏，我听我父亲在查尔顿侯爵的宴会上提到过，我是爱莉安娜·德森”
“日安，德森小姐”
赫兰看了眼艾伯特
“侯爵是在马场的草地那吗？”
“或许吧，我们可以去找他—————失陪了德森小姐”
“不要紧的”
爱莉好奇的看着他们，扭过头牵着玛蒂亚娜走向餐桌旁，远离了过道
二人谈笑间顶着一旁少女们炽热而好奇的目光，走向远处空旷的草坪连着打猎用的林地，那是贵族老爷和公子们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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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亚娜，我还以为你和你哥哥是陪公爵一起来的呢————”
葛克多兰尔挽着一个穿着桃红色裙子的少女的胳膊，贴近了她们
“这位是————”
“啊，失礼了，我是伊弗缪洛丝·查尔顿”
那个少女带着垂有面纱的桃红色阳帽，看起来极其惹眼，只不过现在她倒是把面纱向后翻了上去，露出她漂亮的脸蛋，草绿色的眼睛水灵灵的，浅棕色的头发垂在她耳畔
“我身后的这位是特娜伊·法夫纳斯小姐，她父亲是法夫纳斯伯爵”
缪洛丝见身后年龄比她们都小的少女有些羞涩，便主动将她向前拉了一把
“凯恩特劳奇小姐好，葛克多兰尔小姐好”
她比其他人都矮一头，气色却很好，脸上有些雀斑，粉都遮不太掉，头发垂落在她肩头，新鲜的紫罗兰固定在她的头发上。她的衣服不算华丽，勉强看的过去，唯一贵一些的应该就是在她肩膀上穿过，连至胸前打了个结的蕾丝坎肩。
特娜伊被介绍过来了之后就更放的开些了，她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法夫纳斯小姐，之前都没见过你呢”
“我之前年龄还小，加上还有个姐姐没有出嫁，所以就—————”
“年龄小？是多少岁啊”
“十二………”
缪洛丝的眼神中多了分怜爱，她看向玛蒂亚娜
“玛蒂，你家里也有个妹妹对吧————”
“是啊，不过，她有我母亲疼着呢，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可没法夫纳斯小姐那么安静”
玛蒂亚娜对她妹妹避之不及
“得了吧，你肯定也疼她，我刚才还看见她拿着你的扇子，头上扎着个红色的蝴蝶结，跑的可快了，保姆都追不上”
缪洛丝明媚的笑着靠近特娜伊，手挽着洛茵，她们贴在一起。玛蒂亚娜双手抱胸站在原地，有些无话可说。
“唉，玛蒂亚娜，你说杜伊弗罗兰小姐她的订婚，是不是吹了？”
洛茵上前一步，手从缪洛丝臂弯里抽出
“谁知道呢—————”
“谁不知道啊，公爵小姐————她可看上你哥哥克莱尔了”
玛蒂亚娜冷哼了一声，爱莉连忙打圆场
“洛茵，这可不好说，杜伊弗罗兰小姐贵为公爵之女，大把大把门当户对优秀的青年才俊上赶着要追求她呢”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爱莉啊，只怕是有些人脸皮厚的没个边，和公爵小姐对着干一样，明里暗里的抢人，还想摆在台面上炫耀，这要被人知道，可就不怎么光彩了”
“洛茵———别这样——背后议论人家不好”
缪洛丝皱着眉头拉住了洛茵的手臂，她这才止住了话头，调转了方向，伸手指向入口处的两个人
“唉，缪洛丝，你看那边那个人是谁？”
一个行色匆匆的妇人颇为急促的带着一个面容不算出众的少女从石子路上经过，那个少女偷偷看了她们聚集在一块的地方，却发现她们早就顺着洛茵的视线而注视着她，因此慌忙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时不时被裙子遮住的鞋尖向前走，险些撞到另一个女孩
那个差点被撞到的女孩有些疑惑，她扭头看了眼那对母女的背影，朝缪洛丝走来
“她是谁————”
“好像是维多利亚·摩斯塔罗小姐，她父亲是子爵”
“子爵的女儿也来？”
那个女孩显得很疑惑
“你少说几句吧”
葛克多兰尔皱着眉头，双手叉腰，对她的到来不甚欢迎
那人一副无奈的样子，伸手去捞爱莉手上的酒杯，却被她躲开了，她也并不气恼，笑盈盈的看着特娜伊
“你又是谁？看上去还不到出入舞会的年纪”
“啊、我是特娜伊·法夫纳斯”
“这样————我是克里斯提·奥西姆多罗里”
她的衣服极其修身，内搭的一件收腰的奶油色裙子，上身罩着一件橘色的长袖外套，下摆只到她肋骨，头发被高高扎起，卷卷的辫子扎开，短的刚过她的耳畔。
“玛蒂亚娜，你妹妹在找你，你妈妈也是”
“你让加卡西琳去陪她”
“谁？”
玛蒂亚娜深吸了一口气
“你可以去问问我哥哥”
“哪个？”
“哪个都行”
“行，失陪了”
克里斯提一转身，差点又撞上端着酒杯侍从，她伸手从托盘上拿了一杯酒，脑袋后的辫子一甩一甩的
“她————”
特娜伊看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克里斯提就这样，天天和男孩子还有薇尔拉厮混，我们都习惯了”
缪洛丝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认识薇尔拉吗？就是杜伊弗罗兰公爵小姐，下次去见见她怎么样？”
“好………”
特娜伊害羞的笑着
“那…摩斯塔罗小姐呢？我第一次看见她，都没来得及说上话”
“以后有的是时间的，没关系”
少女们欢声笑语，但天色仍旧变幻无常，时不时落下几滴雨滴，打在她们鼻尖，但不多时下雨的劲头便又止住了，天气开始放晴，可远处将要飘来的云朵仍然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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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的边缘，赫兰站在树荫下，远远看着一个刚及赫兰腰的孩子正抓着他的衣袖，怎么扯都扯不开。孩子手里长长的羽毛扇已经脏掉了，正被她用来上下甩动，一个带了些皱纹的妇人低伏着身子，劝着那个女孩
“玛格？玛格听话…松松手………”
保姆抬头看了一眼赫兰
“真是对不住您了………”
“没事”
赫兰反而笑了起来
“玛格———要我带你去骑马玩吗？”
他俯下身，垂下的头发被那个孩子一把抓住
“！”
保姆伸手想把玛格丽特的手掰开来，少女却像把赫兰的头发当绳子一样，想办法收起腿吊在上面荡秋千
“啊！等一下先松开————”
赫兰耳朵上的头皮像是快要被那个孩子扯掉了，他痛的想把头发从那孩子手里面拽出来，但他的头发却被对方扯了下来
他因为惯性退了几步，那个孩子也跌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抓着那几缕断发，五官皱在一起哭了起来，尖锐又响亮
赫兰揉着自己的头皮，脑袋针扎似的疼，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手里也缠着团被扯断的头发。
直到那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吸引来了远处的一个贵妇，她着急忙慌的踩着高跟鞋走近，把保姆推开，伸手架着孩子的胳膊抱起来
“玛格，乖—别哭————她怎么了，是我没有让你好好看着她吗？”
赫兰看着凯恩特劳奇侯爵夫人皱着眉头，对那个保姆颇为不满
“夫人，是我的问题，和保姆无关，您消消气————”
“啊———别这么说，我女儿被我惯坏了，给你添麻烦了”
她看向赫兰，表情有些许缓和，温柔的拍着玛格丽特的背，但玛格丽特却不领情，在她背上挣扎，直到她妈妈实在控制不了了才把她放下，但还是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乱跑，但任由玛格丽特挥舞着脏兮兮的羽毛扇。
“你是———赫兰吧，我听克莱尔提到过你，他本来打算给你写信的，但是太忙了，你知道的，公爵那边的宫里的事情…不好处理”
“妈妈—————”
玛蒂亚娜从赫兰身后走来
“别说什么添不添麻烦的了，他可喜欢玛格丽特了，还打算带着她去逛逛呢，你说是吧？”
“………您说的对”
赫兰揉着头发的手放了下来，慈眉善目的再次俯下身子，只不过这次他把垂下的头发都撩了上去。
他替凯恩特劳奇夫人俯下身牵着玛格丽特的手，正要带着她离开
“等下”
玛蒂亚娜跨步挡在玛格丽特旁边，伸手把那个湿淋淋的脏扇子抓了出来
“扇子给我”
眼见对方又要哭的样子，凯恩特劳奇夫人伸手拉住了要走的玛蒂亚娜
“玛蒂亚娜，你大了，懂事一点，扇子已经脏了，你让她玩一下”
“赫兰说不定要带她去骑马，你觉得带着把脏扇子到处挥合适吗？”
她厉声的说着，不给凯恩特劳奇夫人一个正眼。玛蒂亚娜把扇子拍进被忽视的保姆怀里，她也没出声，只是接扇子的手有些慌乱
“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你帮我把扇子处理掉之后，拿钱走人吧”
玛蒂亚娜转过身，大步的走着，背对着几人逐渐远去
“唉…真是的……你也下去吧”
保姆被凯恩特劳奇夫人挥退了，她转过头笑着看向了赫兰
“还没介绍呢，我是卢芙兰·凯恩特劳奇，刚才玛蒂亚娜说……你想带玛格一起走走？”
“您女儿这么可爱，谁不想带着她走走呢？”
“真是感谢，我家那位……说起来真不好意思，他不怎么会用人，所以你也看到了，那个保姆有些笨手笨脚的，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放心了，艾伯特他在家里也和我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卢芙兰揉了一下玛格丽特的头，她女儿因为没有了扇子，有些急着想追已经看不见的玛蒂亚娜，动静没有刚才大，但赫兰想要拉着她的手让玛格丽特站在原地还是有些吃力。
“对了，加卡西琳夫人今日怎么没有来，她当初可是和我保证了肯定会来参加”
“啊，家母她因为生病，所以卧床不起，医生说需要静养。但她不想失约，所以要求我一定要过来”
“好孩子，真是孝顺……难为你了，玛格其实很好照顾的，她就是好动了点，让她找个感兴趣的东西玩玩就行，去吧”
卢芙兰推了赫兰的背一下，他就带着玛格丽特朝前面走去。
草坪上方飘过来的乌云再次遮住了阳光，贵族的老爷和公子不像小姐们挤在一起，而是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几位马夫正在为不同爵位的贵族介绍着马。有些少爷却已经骑了上去，在场地上飞驰。
玛格丽特挣脱开了赫兰的手，在草地上跌跌撞撞的跑着。
一匹漆黑的骏马在年幼的女孩面前奔腾而过，尘土和草叶飞扬，他连忙把玛格丽特从背后架住，学着卢芙兰的样子把她抱了起来。
“哟，看来小玛格找到了新保姆啊”
赫兰抬头看向马上的人，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女，但她像男人一样坐在马背上，马鞍紫色的垫布衬的马匹漆黑的毛发细腻光滑。
她那船舰似的帽子被扯下，扔给并排在她右边刚拉住马的一个青年怀里，抬手朝他打了两个响指
“亚诗，拜托帮忙放回去了”
“我不是你男仆—————”
但那个男人还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掉转了马头
“我是克里斯提·奥西姆多罗里”
她的名字赫兰听说过，她是奥西姆多罗公爵的女儿
“我是来—————”
“砰—————————”
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和尖锐的马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