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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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用原木搭建出来的小屋，平整而干净，没有一丝突兀。小屋旁堆着柴火堆，远远看过去，它透过窗户在湿冷的草地上散发出温暖的光，赫兰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了，但他离那所小房子的门还有几步路的时候，索菲亚拦住了他，把他挡在了门口
“你…你最好把沙龙上的事都给我忘干净！”
赫兰没有立刻回应，他沉默着正对向索菲亚，没有恼怒也没有恐惧，他似乎只是在思索如何应对，随后，挤出他自己都感到虚伪的笑容
“哦？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他用力推开了索菲亚，对方踉跄了几步，他却没有停下，伸手拧开了木屋的门走向了木屋的另一端，索菲亚挤了进来，带上了门，仍然充满戒备的看着站在壁炉旁的赫兰。
房间里到处都是动物的头部标本，一只公鹿被明晃晃的挂在壁炉上方，烈火熊熊燃烧，熏的公鹿的下方毛发发黑
“你别在那装模作样！沙龙上那天你去找维多利亚那家伙的时候看见了不是吗，难不成你瞎了！”
她站在门口，怒目圆睁，一张桌子横在他们之间。索菲亚似乎也有些害怕和他当面对峙，害怕他可能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于是手伸在背后，死死摁着门把手
“哦———您说这个啊…………原来，您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没有动手，也没有拉近他和索菲亚之间的距离，他只是站在壁炉旁边，周身都暖洋洋的，但却没有笑，表情淡漠，甚至有一丝厌恶
“不过如果您只是这样，几句话搬来就让我不要说出去，我不就显得很亏了？您也许也知道，杜伊弗罗兰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坏，要是让她知道了………”
“你威胁我？！”
“究竟是谁在威胁谁？”
赫兰的火气渐渐冒上来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索菲亚，自私狂妄，为所欲为，他的乖顺似乎让对方错认为，赫兰是一个弱者，能用强硬的手段使他低头，但往日的时刻里，他都只是听从加卡西琳的话在压抑和忍耐，而现在，他无法忍耐了
“您以为，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其他人，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还是说，您完全不怕？我倒是认为葛克多兰尔小姐她不介意同其他人多说什么，您觉得她介意吗？”
他的音量提高了些许，随后上前了一步
索菲亚朝角落里靠了靠，一双眼睛凶狠的盯着赫兰，显然，她仍然不甘心，但赫兰却先一步恢复了理智，他深呼吸着退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静下来的他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老女人也知道了是吗，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她有些歇斯底里，反观赫兰，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阶级好像被调转过了一样
“我妈妈？我妈妈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您最好认清自己的定位，我也不想弄的太难看…………”
一时间，小屋里没人说话，他很满意索菲亚终于稍微闭上了点嘴，于是又恢复了那张笑面
“我听说您的家父，从这片首都附近的马场里捞了不少油水，我想他也不介意分您一点，去买件衣服首饰什么吧————”
赫兰在她眼中捏住了她的把柄，在索菲亚看来，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你这个渣滓…”
她紧紧揪住自己的裙摆，背靠着门，失魂落魄的几乎要站不稳，眼底的不甘心就要溢出来
“说，你要多少………你要多少才可以把你嘴巴封起来”
对方妥协了，赫兰有一丝庆幸，庆幸于自己如今正在面对的人还这么容易被人恐吓，即便对方如此的不情愿，他也还是做到了
“您如果去找，或许可以在首都找到一家名为西琳兰伦的珠宝店，您或许并不知道开一家珠宝店究竟会多么困难，以至于连那家店原本的所有人都赔了不少，而我们如今的钱财，在珠宝店规划中的花费，只能付大概四分之一………至于剩下的我们缺少的那些金额的具体数目，您或许会在加卡西琳的家仆转交给您的信件中找到答案————————”
壁炉中的木柴烧的噼啪作响，那炽热的火光映在赫兰眼眸中，他的话到此为止，索菲亚没有再正面回应，而赫兰也因此默认他的计划已经成功，这是不为伊文娜所知的，第一次由他自己决定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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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块绸缎吗吗？”
那是一匹红色的上等布料，那刺目的红，即便没有阳光也会泛着光泽，维多利亚伸手抚摸着，颇有些爱不释手，张扬明媚，放在平日里，她都不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这是盖在马背上的，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再二次加工，边缘加上珍珠宝石和流苏，中央缝上定制的图案，每一匹马的都不一样，都是高档设计师手工定制的”
“那打猎的猎枪呢？我听说过双管枪，但每一把也都要专门定制，并且因为结构的缘故，造价也很昂贵，但是和其他枪比起来性能也更优良”
“是啊，摩斯塔罗小姐您真是知书达理呢，在家里没少看书吧—————”
“是…让您见笑了………”
周围的仆人开始准备基础的布置，他们可能要花很久的时间，从挑选合作的店铺到最终的结果
“唉，索菲亚怎么还没回来，那个谁，去叫叫她和加卡西琳少爷过来”
伯爵夫人懒洋洋的对着一个女仆随手一指，对方就顺从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小屋走过去
“我听说，最近有些人，地位和身份不高，但胆量挺大，他们已经连平民出生的女仆都不放过了………”
“这种情况在确实不鲜，但伯爵夫人，摩斯塔罗小姐还在这里，您提到这些也多少有些不合适”
加卡西琳护着维多利亚，而艾丝瑞拉·法朗却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屋，她女儿同赫兰一前一后的走出来，索菲亚走的尤其快，她被打理好盘起的头发都有些乱，被风随意的吹起。
“你看，他们来了”
索菲亚被瑞拉亲昵的拉过来，情绪有些低落，赫兰则是贴近了伊文娜，她替赫兰扯了一下被折起的衣服领口，独自一人的维多利亚显得很尴尬，她原本就极其敏感，而现在则有些局促不安
“我们需要去订制衣服上蕾丝的，摩斯塔罗小姐要一起吗？”
索菲亚没有闲心嘲讽她，但瑞拉却先她了一步
“…啊…蕾丝还可以定制吗……”
瑞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
“哎呀您真可爱，蕾丝当然可以定制了，只不过要更昂贵一点，子爵他们可能都只是买现成的吧，毕竟蕾丝制品的东西都不便宜”
“…啊、是吗…………”
“之前啊，凯恩特劳奇侯爵亲自帮希科夫公爵订了一片场地，他预备的排场也是大的，蕾丝甚至只是用来放在盘子里垫食物的餐垫，桌布都是天鹅绒悬挂了珍珠串起来的流苏，但是场地准备到一半，会面就取消了，说是希科夫公爵还没有离开他的封地，本人也不打算再过来——————”
远处，一辆五匹没有杂毛的高大白马拉着一辆马车，踏着草地缓缓跑过来
“摩斯塔罗小姐和索菲亚坐同一辆马车吧————我刚好想和加卡西琳女士叙叙旧，她十几年前可是一名著名的淑女，如果不是现在，我估计都没法和她搭上话”
维多利亚不想，她完全不愿意面对索菲亚，她求助似的望向赫兰，但对方却视而不见，等来的只有索菲亚的一句：
“我正好也想和维多利亚坐同一辆马车”
她快要吐出来了，手帕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沙龙上索菲亚和克莱尔间的事在她脑海中浮现，脸色苍白，大家都在看着她，而她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最近天气真不好啊—————”
“是啊，每年到了这个月份雨就会多起来，没事，过了这几个月，天气就会好起来的”
维多利亚无暇顾及老女人间的客套，匆忙的行了个礼
“抱歉，我不太舒服，今天可能不方便再同夫人您一起出远门了，我回家就好………失陪———”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抬腿爬上了大敞着的马车，手帕仍然捂着自己的口鼻，头重脚轻，她深吸着气，原本平复下去的反胃感此时又要升了起来，马车里有一股皮革的异味，伴着索菲亚上车时身上浓郁的香粉味，充满了整个车厢，而索菲亚好像也没有忘记沙龙上的事，恶狠狠的盯着她
车帘一拉，马车里一时间陷入了黑暗
“摩斯塔罗小姐”
当马车开始摇摇晃晃的上路时，索菲亚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胆子可比我想象中的还大啊——————”
“您在说…您在说什么……我、我听不太明白”
外面的风声和她来时一样响，吹打着马车
“呵”
索菲亚冷笑了一声，看着维多利亚紧张的坐在在角落，那瑟缩的样子令索菲亚没来由的火气大
“你觉得，就你这种家伙，能骗得过我吗？如果你敢把那件事到处说，我会让你后悔的，明白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无力的否认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会把事情到处说的……”
“哈，多好笑的笑话，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表面上和善，背地里反咬一口的家伙，你和你的赫兰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做那档子事吧！毕竟你们可是同为两面三刀的那种人啊”
“我没有！！”
维多利亚的底气明显不足，但她却实实在在的因为对方话语而感到愤怒
“明明……你自己先做的那种事………你别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我说了不会说就是不会说…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她说完话，心里才平衡一会，却突然被扑上来的索菲亚揪住了头发
她的帽子歪到一边，丝带挂在她脖子上，漂亮的蝴蝶结散开，帽子上其中比另一朵更脆弱的纯白色山茶花掉在了地上，沾上了灰尘，被索菲亚狠狠踩在脚下，如果她这时挪开脚，山茶花上就会留下肮脏的鞋印
“啊！！！！—————”
“你还说没有！！你还说没有，你这个贱人！！！”
索菲亚想起了赫兰，无处发泄的怒火盛满了她的胸腔，她想起自己刚才被威胁的模样，她的自尊在她脑中被名为赫兰的男人狠狠打碎，索菲亚控制不了自己行动的打着她的脸，维多利亚用手臂捂着，她们在狭小的车厢里莫名扭打在一起，维多利亚痛苦的尖叫，被索菲亚晃着身体撞到了头，她不顾一切的挣扎，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的手胡乱的挥动着，想把索菲亚推开，但双手却软绵绵的，头发被索菲亚揪下了来。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早就想这样做了对不对，你和你那个相好的加卡西琳少爷一起用这事威胁我！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没有！！！！”
她挣扎的过程中奋力起身，推开了索菲亚
“你这个疯子！你去死！！！！！”
索菲亚的头撞上了马车车门，她吃痛的捂着后脑勺，但她们的缠斗还没停止，维多利亚揉着脑袋，却见索菲亚又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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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她们身后跟着的那辆马车车厢里传出了些声音，伴随着风声和渐渐落下的雨声和车轮吱呀作响的声音，听的不甚清晰
“所以您现在还————”
法朗夫人的话再一次被打断，那辆马车里传出无法忽视的碰撞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听不清楚的尖叫声，她终于耐不住性子，撩起马车的帘子
“索菲亚！要玩闹也有个度————”
“没事的，夫人，不要紧的，等到事办完，您回去再说教也不迟啊，在这里说教，不光彩”
瑞拉叹了口气
“也是……这些年，洛兰卡把她惯坏了————她有什么想要的都给她，所以啊，她就有个坏毛病，就是爱抢别人的东西，就算有时候那些东西她本来不喜欢，她也会那样做”
“法朗小姐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别人的总是更好的念头比她年长的人都会有，不过不多加管教，总有天要出问题”
“这道理我也明白………我刚刚说到您现在…是不是还住在乡下……………”
“法朗夫人，虽然…现在是，但以后说不定呢？”
赫兰被加卡西琳一只手绕到背后，将他有些挡眼睛的头发撩的起
“那就提前祝贺你们了———”
瑞拉微微一笑，偏过头，那背后吵闹的声音减弱了，雨声大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细密的像针一样
“这雨下的真不凑巧……看来只能改日再去了”
“没事，反正是送维多利亚小姐到子爵在首都的府邸上————摩斯塔罗子爵，因为宫里的事急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法离开首都”
“你也听说了？宫里的事，弄的上下乱哄哄的，公爵侯爵还好，能打仗的哪个没本事，倒是我们，夹在中间，急也不是静也不是的……你呢，加卡西琳女士，你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和你的儿子做什么呢？”
“我们没您丈夫那么忙，也没您认识那么多人，抽空参加些沙龙，可能是运气不好吧，沙龙上总出岔子”
“这样……等到时候啊，风头过去了，我就操办场晚宴，您一定要来啊”
“当然当然，伯爵夫人的邀请，我怎么会推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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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与索菲亚之间的“玩闹”终于结束了，她们二人分开坐在离对方最远的斜角，维多利亚脱下手套，手背擦着眼泪，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帽子被扯烂踩脏了了，另一朵花的花瓣七零八落。索菲亚捂着被撞到的手肘，现在她的小拇指还有一阵麻和痛，衣服的下摆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烂了，缝上去的蕾丝花边垂下了一截，快要拖在地上
“呵…没想到你细胳膊细腿的，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刚才那样子你要让别人看见了，不得吓得连和你说话都不敢…”
她深呼吸着，摁了一下脑袋后微微鼓起的包，吃痛的倒吸冷气
“您这样…也没见有人不和您说话的………还是说，您的眼睛是只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吗？”
她小声抱怨，却看着索菲亚又目露凶光，心头还有一些恐惧，只不过比刚才少了些。
维多利亚和索菲亚打起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肯定是打不过对方的，不过现在想来，这个念头倒也挺蠢的。丢下了礼义廉耻，教养规矩，她们二人好像如同市井小民一样撕在一起。打架，这是多么野蛮的泄愤方式。如果是其他贵族，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会以此为耻，但索菲亚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对于她的所思所想没有知道一分一毫
“你平日里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还是说，见这边没人，你也不装了？连想让我去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是有多恶毒，我都不会这样”
维多利亚不知为何，她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快要流下来
“你别在这里跟我装哭扮可怜样，没用，你最好趁早收起来你那幅样子”
维多利亚没有多说，过了会，她才平静了下来。她原本低着头，但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索菲亚，被发现后，紧张的伸手去抚平自己打结的头发。
她吸了吸鼻子，想说什么，但似乎怕索菲亚再次用言语让自己崩溃，她直到临近了家都没有再开口。
雨点落在她的头发上，她一个人从大门门口走回去的，门口没有人迎接她，她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所以一不会等，天气灰蒙蒙的，雨滴落在她头发上，她想调整一下…………等一下，她的帽子好像已经烂了。
在马车上的时候她曾几次用目光扫过一地的狼藉，但身体的伤痛与精神的恍惚让她忽视了一切
她突然就想哭，想要忍住泪水，于是全身都在发抖，最后却还是鼻子一酸。她没敢大声哭出来，而是用手背堵着自己的嘴。她向来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本性，连哭的时候都没法痛快。
她的身体弯下去，眼泪落到地面，五官皱成一团，眼前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单手撑着地面，充血的手掌挤压着路面上的灰尘和石子沙砾，另一只手放下来的时候，被咬红了的一圈沾着口水的牙印清晰可见。
面前不远处的宅邸门被人推开，维多利亚慌张的爬起来，在裙子上迅速拍了拍自己的手心，把另一只手藏在裙子后面
“维多利亚！！”
那是南希，她出来倒炉灰的时候，看见维多利亚在那，显然是惊喜的，她提着裙子小跑着冲下台阶
“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南希看见对方用衣袖猛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便知道了不对，牵起维多利亚的手，拽着她向大门走去
“老爷说他有事，让我等你回来，我烤了饼干啊……”
“……你慢点，我跟不上………”
维多利亚眼眶里还有些泪水，看着南希有些逾越的举动，没有任何不满。她已经没有力气感到不满了，灰暗色的低落情绪压的她有些透不过气
“没事，我慢一点好了”
“嗯……”
那是一句微不可闻的回应，南希似乎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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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兰以为自己和索菲亚坦白以后，对方就会稍微消停一段时间，但也确实是消停的仅仅一段时间。
再看到法朗小姐已经是赫兰三周后的事了，他正清理着桌子上滴落的墨水。他在母亲陪同下赴邀了查尔顿侯爵和洛特坎贝侯爵的两场小型舞会，也算是稍稍给他铺了些路，但珠宝店的事，伊文娜还没有着落，赫兰不准备告诉母亲，她现在出了门，不告诉自己要去干什么，也没说打算几点回来。
所以当索菲亚擅自推开女仆闯进门的时候，他站在楼梯上方，格外诧异。
“您是准备……………”
他皱着眉头缓缓走下楼梯，一点待客的意思也没有
“没想到这么夫人养了你这么些年，连点贵族间招待客人应该有的礼数都没教吗？还是说你和她，都穷的连点气节都没有了”
“我也没想到，您会以客人自居，怎么，硬闯进门的您不是来做生意的吗？架子摆的那么足，真是屈尊您和我这个下等人做生意了”
索菲亚没有说话，她只是露着一丝令赫兰不适的笑，随后缓缓走近。她看着赫兰挥手示意无措的女仆退下，拢了拢棉麻纸出来的棕色披肩，端庄的站在原地。
当赫兰觉得对方终于有一刻像个人样了的时候，一个钴蓝色的手拿包狠狠扇上了赫兰的脸，他被这一下袭击弄的措手不及，退后几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索菲亚，以及那个包，眼熟的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是想要钱吗？好啊，我给你钱，至于加卡西琳夫人她能不能受得起这钱，你可要看她造化了—————”
赫兰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索菲亚也并未多言，果断的将手拿包里折起的信倒了出来，自己也不准备去捡，而那意思很明显了。
“朱莉，你去把那封信捡起来，再拿一杯漱口用的水给我”
他单手撑在沙发上，嘴里一股弥漫的铁锈味，手摁着手帕吃痛压在自己嘴边被金属边缘划破的伤口。
那封信被递给赫兰，他颇有些不慌不忙的接过水壶漱口，擦干嘴角的水渍，再抬头看向索菲亚时，对方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您比我想象中还要野蛮”
他拆开信封，一张比信纸还薄的单子被他抖开。
还没来得及细看，他的家门被不知何人再次捶响，声音沉闷却急切，仿佛就要直接破门而入，但门外人基础的礼仪还是有的，等到朱莉徐步走上前去打开门时，却见一名身上沾血的男人站在门口
“加卡西琳少爷在吗！”
对方似乎也想直接冲进来，却被朱莉拦住，赫兰将纸条重新塞回信封中
“加卡西琳夫人在树林中遇袭了！”
赫兰的眼睛猛然瞪大，他快步走上去
“你是谁？”
透过门的缝隙，他看见门口的马车上血迹斑斑，混杂着污浊的泥土以及枯叶，朱莉突然惊呼了一声
“夫人！”
随即便推开大门冲了出去
加卡西琳被马夫扶着，俨然已经昏厥，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血迹在她的腰腹间蔓延，面色苍白，头发散乱
“快，抬夫人到楼上去！”
赫兰也意识到了问题，他已经顾不得身旁来人是谁了。加卡西琳的身体隔着衣服都让他感到沉重，他想回头看一眼陌生男人，却见索菲亚安然的站在门口的阶梯上，那一丝笑，赫兰终于知道它代表着什么了
“现在的这个情况…………加卡西琳先生似乎不方便同我多说”
索菲亚的行动太明显了，倒不如说她要的就是这份明显
“那就先允许我回去了，希望加卡西琳夫人能早日康复—————”
赫兰没有空闲去理会她，甚至都没有听清对方说的话，伊文娜的身体还在流血，陌生男人担忧的看着她被佣人们手忙脚乱的抬进门，随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