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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回了使馆之后,萨罗巴将那个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的孩子小心的放进保姆手里

      “别把她吵醒了。”
      雅汀才勉强睡下,整张脸都是刺目的抓痕,萨罗巴叹了口气,两人便各自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走过幽黑的长廊,他已经能感受到些许夏日的气息,尽管过去的日子,天空仍阴沉了许久,但夜里终于能听见些虫鸣了
      他在月光的映照下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拧开了门把手
      那一瞬间他屏住了呼吸,看向屋子里时,他正巧对上两抹伏在他床边的眼白,就当他扭头寻找本该在此时站岗的士兵时,贾桑拉走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无声的走出来,将萨罗巴的房间门反手关上,就好像萨罗巴才进了房间

      接着他立刻一把拉开隔壁的门,门被用力砸在墙上,贾桑拉就在房间内的人的惊呼声中闯了进去,两人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掐了起来
      但几乎可以说是贾桑拉提起对方衣领后的单方面殴打,他拽着男人的手臂将其拖出门,差点把这个人的胳膊拧下来
      面容陌生又因为负伤变得扭曲的脸,令贾桑拉气愤的呼哧带喘,他把侍从打扮的人往萨罗巴面前一压,让侍从跪在地上
      “先生,这个人鬼鬼祟祟的藏在谢伊勒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杂碎!”

      “不,贾桑拉,冷静点。”
      萨罗巴挥着手,让处于亢奋和高度紧张状态下的贾桑拉退了几步
      “你是希科夫公爵殿下的人吧?”

      那个侍从连忙点头,被打破的嘴角开始有鲜血流下

      “真是对不住了,也刚好,你帮我带封信,去跟公爵殿下解释解释吧,我希望最好能当面交给他,越快越好,毕竟这事可拖不得。”
      萨罗巴面对这个陌生人狼狈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

      “先生!”

      “贾桑拉————”
      萨罗巴面对他的不依不饶,仍态度一如往常,言语间却不容反驳
      “他只是在作为一个仆人在例行打扫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
      他平静的转向那个侍从
      “跟我进来吧。”
      但他随后却指向贾桑拉
      “回你房间,直到你冷静下来了再出来。”

      .

      情形有些失控
      瑞格玛在舞会上突然感觉自己的手痒了起来,她背着胳膊,抓了几下皮肤,把手抬起来,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在她手上浮起,她慌忙把手遮住不让特娜伊看见,隔着人群远远望向谢伊勒
      他的脖子上也起了几乎相同的红疹,正在无法控制的不断抓挠,同时却还要想办法不引起人的注意

      瑞格玛拉着特娜伊就想去求助,但特娜伊扯着她的裙子,不让她走
      “特娜伊————”
      那个年幼的姑娘在原地站定,脚下像生了根。她害怕的看着那个憔悴的男人,说什么也不肯过去

      “我们去找母亲吧,好吗?”
      她这才点点头,瑞格玛在往来的人群中寻找,手是一点不敢碰到特娜伊裸露在外的皮肤,只是轻轻搭着她的背,把她推向了那个被人簇拥着的美艳妇人

      梅丽尔站在爱德华和他妹妹沃莉身边,衬托起来显得是那样可亲又迷人
      她正在跟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贝勒家的男爵,以及另一个不知哪个家族出身的商人聊天
      聊的是关于老奥斯和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士兵当了寡妇,另一个则壮硕的像头牛

      梅丽尔只需要适当的在男人们谈话的间隙笑一笑,就能引得对方停顿片刻,只为了欣赏她近乎完美的笑颜。连爱德华都得注意及时搂住她的腰,以防止她被其他酒喝上头的男人找借口拉走

      如果不是特娜伊的打扰,她怕又是要引来了两个为她而倾心的爱慕者,但那个逐渐长开的孩子,最后还是往梅丽尔身边一站,不得不开口叫她妈妈

      场面一度面临无可挽回的尴尬地步。此时梅丽尔对上瑞格玛的眼睛,那一瞬间两人火药味十足,谁也感受不出这两个人是母女,但特娜伊夹在她们中间,梅丽尔顺势弯了些腰
      “先生们,为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女儿——特娜伊。”

      那个留着胡子的贵族商人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恭维的笑着
      “令千金真是和您一样动人。”

      “说笑了,还是我女儿年轻些,我已经比不过那些小姑娘了,不过您家那位夫人,以前可被誉为是歌剧美人————比我要动人上不知道多少倍。”

      贵族商人因为喝多了酒而红润的脸色变的轻蔑
      “甭提她了——”
      接着他就开始当着爱德华的面,大谈特谈起了她妻子的缺点

      瑞格玛被排挤在外,只感到她母亲的遥远和对梅丽尔不顾家的埋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怨恨情绪
      因为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她被抓到几乎破皮的双手

      她躲过重重的人群,扑面而来混杂发热的气味,但只有靠近使臣的地方,四周就算再拥挤,人们也不想落单,沦落到和他们站在一块

      见瑞格玛试探的走过来,那些坐在边上的巴萨坎侍从没有一个人有反应,但她的行为绝对是显眼的

      瑞格玛提着裙子,在出声的谢伊勒身前站定,面对着她,头垂下,眼神落在自己发红的手背上,引着他一同低下头
      当她听到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便立刻开口
      “我叫瑞格玛·法夫纳斯。”

      “我叫谢伊勒·斯凯瑞尔德——”

      “先生,有件事我希望能和您单独谈谈——”
      瑞格玛焦急的想要找借口同谢伊勒离开

      “谢伊勒!”
      麦吉希却相当敏锐的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形,他呵斥了谢伊勒一声,
      “小姐,您犯不着和一个下等种说话,在我们那里,贵族和身份低微的人说话是明令禁止的。”
      接着,麦吉希又转向对面那个局促的男人,目光落在他布满颗粒状凸起物,被他抓挠的几乎渗血的脖子上,刚想开口,便被打断

      “但我们这里可是瓦塞拉啊,我们亲爱的朋友,你在这里提巴萨坎,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潘斯顿喝着酒,一转身,脱离了人群,搭上了瑞格玛的肩膀,不知是不是源自因爱德华而变得格外恶劣的心情,他一开口,扑面而来的敌意就触及了麦吉希的逆鳞,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啊,我懂了,你们是想说,我们瓦塞拉的人,只能沦落到和你口中的下等种说话了是不是?”

      “我认识你吗,现在在这里说出的话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可笑吗?”

      “哈,我倒觉得你才应该站过来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笑话!”

      “潘斯顿公爵殿下!”
      瑞格玛往他身前一侧,拦住了他
      “够了,这里是舞会,不是贫民窟的酒馆,还请二位不要这样——”

      “不识好歹……”
      麦吉希骂了一声,没好气的让谢伊勒跟上自己,面对潘斯顿挑衅的神情视若无睹,这反而让潘斯顿显得气急败坏

      他看向瑞格玛
      “你可坏了我一桩好事。”
      潘斯顿仰头喝空了酒杯,就在瑞格玛尚感到无措的时候,一只手有力的掐着她的腰,把她带进了热闹的人群,而其他姑娘见他已经有了伴,都扫兴的转过身去,和女伴发出失望的抱怨声
      “别和那群巴萨坎男人走太近。”
      潘斯顿咂了咂嘴,思索了片刻
      “他们就是群恶棍,谁知道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是不是还像野人那样保留着食人的恶习,你应该庆幸我把你从野人堆里救出来,而不是替那些恶棍说话,小姑娘。”
      他醉的很彻底,但还好走的不算踉跄,只是酒味重的人发晕

      “还有,告诉你的小妈妈,瑞格玛,告诉她,别和杜伊弗罗兰那个混球走的太近,用流行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想想卢芙兰吧,发了疯被遣回老家,这就是他过去最爱的那个女人的下场。记住,杜伊夫罗兰从始至终就是个高傲的混蛋,哈,还得加一个不择手段————”
      什么时候潘斯顿把瑞格玛放开,瑞格玛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在她走之后,又毫不在意的转身,双臂一把搂上葛克多兰尔家那对迟来的双胞胎姐妹

      “好啊好啊,我们的绝代双娇居然来晚了,不得喝杯酒赔个礼吗,两位美人?”
      但他到了最后,反而成了那个毫无顾忌的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瓶红酒的人

      .

      兜兜转转,她最后还是回到了梅丽尔这个女人的附近,但她并不打算走过去加入他们,因为维多利亚正挤在那,她倒才像是梅丽尔的亲生女儿,只是梅丽尔说出来的话绝对算不上友好
      “再说一遍,你会说什么话呀,维多利亚小姐?”

      “巴萨坎语…………”

      “哎呀,真是不得了——”
      梅丽尔连连赞叹般的惊呼,周围人诧异的神情落在她眼中,但她笑的更明朗了
      “你是怎么学会的啊,真厉害——”

      “也没有啦……就是请的老师另外教的……”
      维多利亚有些招架不住梅丽尔在众人面前热情的夸赞,她也微笑着,脸上有些不住的发烫
      其实这么一说,倒让她想起那个已经过世的老家庭教师来。平常人家,断断是不会请一个巴萨坎人进门当老师的,她也不是没感到过疑惑,只是多年来,唯一能解释的通的理由,就是那个家庭教师,原本受雇于加卡西琳
      这样想来就不奇怪了,毕竟她父亲多少是加卡西琳的属从

      “真不愧是摩斯塔罗家的女儿,连这些小课程都学上了。”
      维多利亚注意到了对方的讽刺,但对这莫名的恶意,她却更愿意说服自己只是想多了,因为她脑海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于是不得不把这句话抛在脑后

      “你是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呀?”

      “父亲叫我过来,这里离陛下近一些,我好献诗。”
      维多利亚很喜欢梅丽尔哄小孩子一样尖声尖气的声音,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没长大过
      “是和您手里的那本一样的——”
      她低声说着,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诗集,熟悉的墨绿色封面,熟悉的烫金花体字和相同的署名,只不过这本绿色的诗集一定被翻过多次,因为它的边角都被严重磨损,有些装订的书页岌岌可危

      “你是想用巴萨坎语读这些诗吗?”
      被这么一问,维多利亚愣住了,周围人好像找到了乐趣的苗头,都开始配合着梅丽尔,连爱德华都默许般贴近了她

      “我记得您是和鲁道夫·杜伊弗罗兰先生跳过舞的那位小姐吧,真难得——”

      那是谁?

      维多利亚一阵茫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爱德华,但又立刻回过神的低下头

      “人也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要是站在大厅中央,指不定哪家少爷就要为您倾倒了。”
      贵妇们笑着怂恿,老爷们端着酒杯看戏,看他们的妻子或情人,对这个年轻的姑娘展显难以捉摸的微小恶意,并非因为她表现的不自信和懦弱,而是这个姑娘青春的模样仍旧如常,她们却即将步入衰老
      “而且啊,我们也相当期待您这样美妙的嗓音呢。”

      “对啊,维多利亚小姐,您可不能让我们失望了。”

      梅丽尔笑着阻止了她们
      “好了,别为难她了,维多利亚小姐如果对巴萨坎语不熟练,即使不使用也没关系,只是我会有些可惜罢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是、是啊————那我就先去边上再看几遍,免得出了什么差池,失陪了。”
      维多利亚艰难的露出笑容,捧着书本逃离了梅丽尔和她身边密集的人群
      她现在急需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来整理思绪

      梅丽尔对她的期待好像是真的,但这只是这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仅仅是换一种语言,那些投来的目光,说不定就会来自她想要的人

      维多利亚四周环视了一圈,却并没有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刻把头压下,免得被人察觉出她在干什么
      她在纠结,心都为此沸腾,疯狂的在她胸腔里跳动,血液涌上她的脸颊,让她的面部像往常一样显得通红
      但时间确实在过去,她看到约合正在点评杜伊夫罗兰家托仆人送上的一副肖像画,献礼的队伍临近末尾,赶忙再次低下头,慌忙的翻开了书页
      映入她眼帘的诗句,和约合在嘈杂的人声中传来的点评同时灌进她的脑海:

      万物肆意生长

      “啊,可以看出来,力道很重,不过颜色很鲜艳,可以说是奥斯这一姓氏在绘画上的特色了。”

      连石头都要生出火红的花来

      “这是杜伊弗罗兰夫人准备的吧,爱德华可没有这么好的眼光。”

      我垂着枝条,看着你在我身下吹笛

      “就像是加卡西琳家的人擅长写诗一样,杜伊弗罗兰家的人不擅长艺术,我也更喜欢他们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

      从你蹒跚的第一步,到如今,你的脸上阳光满地

      “不过,战争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我们都希望和平能够长远些。”

      现在我仍在生长,而你无声的倒在我身下

      “毕竟谁都想要像这样真正好的舞会能够多举办几场。”

      我的枝条缠绕着你,万物肆意生长,我仍在生长

      我会变得更加繁茂,一切都会变得繁茂,它们都在裹挟着你

      从你坠地,再到你死去

      万物仍在不变的烈阳下肆意生长

      维多利亚小声的用巴萨坎语念着,最后猛的合上书,塞进了自己裙子上缝的口袋

      她胃放松下去,但紧接着里面一阵翻腾,退缩和上前两种想法简直将她撕裂,她拿不准注意要不要踏步
      而脑海里还仍想着诗句,约合说逐渐模糊和远去的话,还有赫兰在月色下用酒精清洗伤口的景象。她原以为已经忘却的东西又占据了她的脑海,越来越清晰

      但现在要退缩已经来不及了,扶着画框的人已经退下,再犹豫就已经来不及了,维多利亚试图借此说服自己
      梅丽尔朝向自己的期待的话语,以及赫兰可能会出现的赞许的目光,最终还是像海浪一样压倒性的淹没了她的大脑和胸腔

      维多利亚提着裙子走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在约合身前行了屈膝礼
      “陛下————”

      当维多利亚在为自己头一次完美无瑕的行礼姿势内心雀跃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此刻大厅里像是传染了一种名为寂静的疾病,从维多利亚这头,无声的播散到临近大门的那端
      人们都停下交谈,好奇的张望这个使人缄默的源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唯一特别的地方是她作为舞会主办方女儿的这一身份
      那个灰发的姑娘起先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待在她父母身边,如果没人来找她,她也永远不会去搭话,但如今维多利亚却站在约合不远处,艰难的望着对方,心中警铃大作
      “我…我是来为伊丽莎白公主殿下献诗的…………祝伊丽莎白公主——能……路途平安。”

      “这样……”
      约合有些苦恼,一旁负责报幕的仆人出声提醒

      “陛下,这个时候按理应该是接收贝勒公爵殿下的献礼才对,献诗的环节已经过了。”

      “好了,别扫人兴致,就当是摩斯塔罗子爵附带的赠礼好了,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话几乎就是把责任全推到了摩斯塔罗子爵身上,他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懊恼
      “没有什么疑问的话就请开始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维多利亚顿了顿,双手攥紧了裙子,无法控制的想要低下头,因为约合一直在注视着她
      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当维多利亚嘴里说出异国的语言惊人的流利,她能感受到这并不源于她自己的熟练,而是一种被危险驱赶着向前奔跑的本能,像出逃的奴隶在躲避旧主手下一条忠犬的追赶

      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完美的将这首诗献给约合,因为从一开始,她说出巴萨坎拗口又难以理解的官方语言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摒除了杂念后,维多利亚反而松了一口气,全神贯注的脱稿诵读下了这段不算长的诗篇

      没人有资格要求她脱稿朗诵时像危奥古多拉伯爵那样多么的有富有感情,这个姑娘仅仅只是在父母吩咐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草草看了几遍原诗就冲上来了,仅此而已

      “…………”
      她把最后一个字念完,随后闭口不言,紧张到连呼吸都被屏住,接着便耗尽了所有勇气,像被打回原形的低下头

      四周一片沉默,她焦虑的在灯打下来的自己的阴影里,不住搓自己的手,那些投来的目光简直炽热的要把她烧穿,就像往常一样
      她已经开始幻像自己往后因为这个可笑的行为而声名狼藉,闭门不出的生活
      约合也好像玩弄够了维多利亚的情绪,他开口
      “维多利亚·摩斯塔罗小姐的表现,我很满意,也让我很惊奇。那么,你说呢,伊丽莎白?”

      她点点头,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不错。”

      人们便开始为维多利亚鼓掌喝彩,仿佛他们坐在座位上说出的不是一句评价,而是一个口号,一个绝对的命令
      末了,维多利亚被约合兴致盎然的多问了几句话,连仆人提醒环节继续的请求都晾在一旁
      “摩斯塔罗子爵可养出来了一个好女儿。”
      他这样赞叹着,思索了片刻
      “把摩斯塔罗子爵的名字加进交接仪式上游行队伍的随行者名单里————这是你应得的。”

      维多利亚的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这么一句话,约合轻描淡写的语气反复在她耳畔播放,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失真

      迎着喝彩的鼓掌声,她母亲欣喜若狂的把她拉到一边,摸着她的头夸她是个好孩子,说没白养她这么大。她父亲结结巴巴的,上前鞠躬,不断谄媚的讨好
      “您、我、我无法用语言来表示我的激动,太感激您了,您的慷慨我将毕生难忘!”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加一个名字而已……会有人通知你们——”

      维多利亚能感觉出约合随意的就像在评价那幅画,因此她并没有体会到任何过多的喜悦情绪,相反,她有些不解周围喜悦的源头,因此在失神中克服了恐惧,直勾勾的盯着约合,他正在品鉴摩斯塔罗子爵为了庆祝而一瓶新开的上等葡萄酒
      “妈妈……”

      对上她母亲喜笑颜开的脸,她把疑问憋了回去
      “好了,去找你的朋友聊聊天,妈妈还有正事。”
      这样说着,她便转向了贺喜的人群,连连点头回礼,无瑕顾及维多利亚

      但事实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感觉自己被送进了一个用粉笔画出的圆圈里
      别人都不走近她,都只是看着她,当她走来的时候,虽然不躲,但都不主动和她搭话
      起先维多利亚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当她心事重重的拿起一个高脚杯的时候,她看到托盘下卡着一把小折扇,上面刻着露丝·维埃奇的名字
      她扭过头,发现那个和她聊过几句的姑娘正陪着她的好友
      “露丝————”

      那个姑娘转过头,注意到她的时候,神色僵了一下,接过扇子的手也慢了半拍
      “啊……谢谢……”
      两人相对着说不出什么话,维多利亚也差距到了这怪异的氛围
      还是她的好友出言调解
      “扇子可能是刚好卡进去了,谢谢您,我们得去找我们父母了,回见。”

      “嗯…回见……”
      没等她话说完,那两个姑娘就走了,走的相当匆忙
      维多利亚心里腾起不安,但这不安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信使所带来的更大的恐惧淹没了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一个没人注意的陌生人脚步匆忙,在厅内行走的人们被他逐个绕开,直奔约合所在的另一头,他相当焦急,从维多利亚面前走过,扇起一阵入夜的暖风
      “陛下!”
      约合看见他时,他立刻单膝跪在约合脚边

      “什么事。”

      “希科夫公爵殿下的信,请您亲自过目。”

      原本迟疑于接信的手立刻将抬起的信封从对方手里抽出来,连拆信刀都差点赶不上这位国王的急切,那张信纸在他眼底浏览
      没人知道其中的内容,只知道约合读完最后的一行文字和落款,他便立刻下令给了摩斯塔罗
      “结束这场舞会————”

      周围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感到不解,摩斯塔罗端着酒杯,僵在半空,但约合已经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我不会和你们多说什么,但这场舞会,必须结束了,摩斯塔罗。”

      “可……”
      约合瞥了摩斯塔罗一眼,对方就连忙应下
      “是——各位!”
      使臣走过来想要讨个说法,但被约合派人拦住,让他们专心听摩斯塔罗的讲话,但阿依金侬还是强硬的探出头
      “陛下————”
      “今天我们在这里相聚,是为了庆祝伊丽莎白公主走上回巴萨坎的路,但很遗憾的通知各位,这场舞会,不得不就此结束。”
      面对着神情板硬显露不满的人群,摩斯塔罗这样回答
      “我感到十分无奈,但这是我们高尚的陛下所做的决定,让我们最后敬他一杯酒,以示尊敬,致陛下!”

      “致陛下!”
      人们整齐划一的喝完杯中最后的一口酒,空杯子放的到处都是,他们提起自己的裙摆要走,而约合直接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被人引向通往那辆纯金马车的侧门,阿依金侬和其他人仍然被阻拦着,直到约合完全消失

      维多利亚无意观赏这些纷乱的争端,她只在人们不安的涌向出口时,往花园入口的方向艰难前进
      “赫兰…”
      她小声喊着,因为那个足以让她窒息的男人正靠着墙,他在等玛蒂亚娜,维多利亚刚才所做的事,他却无知无觉,维多利亚委屈的简直要哭出来
      但当对方照常展露笑颜,她又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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