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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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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令子爵恐惧的事并没有传到很多人耳朵里
比起子爵府邸中的人心惶惶,加卡西琳在家中却镇定自若
在近一周后,王宫里才传出了消息,刊登于早报的头条,长公主的丈夫,巴萨坎耶格拉的王子,于皇家晚宴上意外离世。
这次的事件是一个噩耗,但从皇宫中放出来的消息极其模糊,有些令人生疑。
但加卡西琳与赫兰早早的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带着恐惧的情绪做事,相反,他们格外轻松
“如何?”
赫兰的头发被粉红色的丝带在发尾处扎起,白色的衬衫袖口做成了多重宽大的荷叶边缝上了蕾丝,胸前心口处是成对的棱形的红宝石胸针,裤子有些紧,封腰很高,有着两排对称的装饰性扣子,用昂贵的颜料涂成了蓝色和白色斑纹相间的样子,不显眼,但很漂亮。
“很好看———您也是—”
赫兰笑着看向加卡西琳。
她的裙子是钟形的,也是一种很浅的蓝色,露肩的一字领上缝了两朵绢绸做的蓝玫瑰,玫瑰底座上压着一簇蕾丝,薄纱沿着蕾丝垂落,像流水一样自然的垂到她腰间。
加卡西琳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和他,颇为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赫兰,我和你说,你还记得当时长公主丈夫的对外宣称的死因是什么吗?”
“好像就只说到了急病”
“很奇怪,倒也不至于让子爵一家上下这么战战兢兢————”
“子爵夫人没和您多说吗?”
“我也想听她多说————长公主丈夫的死过了好几天才从宫里传出来,明明长公主丈夫死的那天就是皇室家宴,这么大的消息说瞒就瞒,还瞒的密不透风,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不正常———”
原本加卡西琳在调整自己的头发
“赫兰,把杜伊弗罗兰公爵小姐举办的沙龙邀请函拿给我————”
那是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封口被拆开过,撒上过香水,气味清淡,却也雅致,赫兰看着良久,最后颇有些不舍的把邀请函递过去
“子爵说凯恩特劳奇少爷要和这位杜伊弗罗兰公爵小姐订婚的,因为皇家晚宴上的事情推迟了吗?”
“没错————近些日子不太平,大家都在避风头。不过有人愿意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是最好不过的,多和公爵小姐聊聊吧,或许她会对你感兴趣些。”
“嗯,那我要去和别人说说话吗,比如公爵小姐身边的朋友,一些画家什么的?”
“这是一定的,尤其是去看看为公爵小姐画人物肖像的画家,一般这种画家画的肖像都相当贵,你要是和他打好关系,那带来的好处肯定是相当多的,只不过这种人脾气都很古怪—————说到这个,子爵夫人昨天和我写信聊了聊,关于我们在首都的去留问题——”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
“好————让马车车夫先候着,再准备把伞,最近要入夏了,连着好几天天气都闷的人透不过气来,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一场雨”
“妈妈,刚才你说的事情要留到马车上说吗?”
“是的,快些下楼了———”
加卡西琳匆忙的敷衍两句,把邀请函放进新做的钴蓝色长条手拿包
等到她坐进马车的时候,赫兰才慢吞吞的跟上,从乡下驶入首都的路还是那么颠簸,而加卡西琳一直都以很放松而平静的看着赫兰
“子爵夫人和我联系过了,有关我们的去留问题,她说她确实可以帮助我们,不过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加卡西琳一直不紧不慢,似乎并不在意赫兰急不急
“她可以低价转让出一家珠宝店,我需要给他们分红,但住宅的话,就需要我们自己找了————”
赫兰的手被她牵起
“这比我设想的情况要好得多,赫兰,你不这么认为吗?”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但加卡西琳扣住他的手
“那家店铺的名字叫西琳兰伦,你胸前的那枚胸针就是他们家店铺做的,估计再过个几天就能办好转让手续了”
那枚胸针上的宝石成色上好,但不算稀罕
“…………”
赫兰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马车还是一如即往的颠簸着,空气湿热过头,马车内的壁纸都变得有些潮。外面的光暗淡无比,若不是确认了沙龙展开时间是下午一点整,而他们又提早了半个小时,怕是会有人以为现在是阴天的傍晚时分。
那是公爵在首都临时的住宅,却和他封地上的府邸一般豪华,尤其是在首都有这样大面积的占地,光是地皮就要花上不知多少的钱,更别提家具装修,和一点点补进空位的艺术品以及进口的名贵花卉
沙龙原本预定的地点本是室内,不知为何又转变成了室外,听说是水晶的吊灯放的宝石太多太重,从宴会厅的最高处落下来,砸的大理石的地面陷下了个坑。
杜伊弗罗兰公爵宅邸的前院上摆了许多张铺了白色桌布的木桌,精致的甜点和面包被有序的各自分放在盘子里,许多画架被摆放在桌子后方,斜对着入口,金色的大门上绑着垂下的丝绸,通向宅邸的石子路被翻新过。
“小姐,这幅画的颜料还没干透———”
“为什么不在几天之前晾干——明明早就在很久之前就找了希科夫公爵,对方也回信答应了!”
薇尔拉·杜伊弗罗兰攥着手里的帕子,皱着眉头。她的神经原本就紧绷,而现如今客人都快要到场的时候却才说出现问题了。
“希科夫公爵虽然近期因为皇家晚宴没有立刻离开,但是那副原画还在他的封地上,虽然不像侯爵大人们的封地一样远离首都但来往也要好几天——加上最近天一直不晴———”
“可以了———不用和我多说了,把这幅画放在后排能被遮住的画架上”
“是———”
她看着那个女仆顺从的退下,
大门口,马车的轮子在扬起一阵尘土后停下。
女仆男仆上前迎接,将加卡西琳手中的邀请函恭敬的拿走,赫兰跟着她望着偌大的庄园,连他们从门口走到宅子玄关楼梯前的喷泉都要很久。雪白的道路两旁是修剪成动物形状的灌木和高大的绿色迷宫,有着被藤蔓缠绕的漂亮的拱形入口,鲜花在草地上生长,但天气不好,已经有大片的花朵早早合拢。
野餐桌在右侧摆满,方形的池塘临着场地,中心有着反拿着水壶的女性雕塑,一块布勉强遮住了她婀娜丰满的身段,水流从壶中不间断的流下,拂过她由石头构成的身体,托着盛开的睡莲的水面也因此不断的泛起涟漪。
赫兰望了一眼池底,不知何故,丢进去的金币铺了满池
他再抬头,同薇尔拉对上,他发现对方愣住了,直勾勾看着他的面庞,但赫兰比谁都清楚,那可不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漂亮的脸
薇尔拉皱起了眉,但随即又扭头面向加卡西琳
“日安,加卡西琳女士”
他们确实来的很早,薇尔拉也有空闲亲自迎接,加卡西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看着公爵小姐,脸上挂笑
“日安,杜伊弗罗兰小姐,刚才您还在忙收尾工作吧,真是辛苦———”
“哪里哪里———场地也不大,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自从上次加卡西琳少爷在摩斯塔罗子爵的舞会上亮相之后,家父就特地嘱咐我要邀请你们”
“真是劳烦您费心了————”
赫兰自然的接了一句话,跟在加卡西琳身边,看着薇尔拉领着他们绕过桌子,走近了其中一幅画
“不敢当————你看,这幅《春光》”
那是一幅挂画,颜色多为浅绿的植株和背景的水蓝色天空,画面中的人物同一根大理石柱被放在右侧,那是一个女子,比较高大,白色的长裙拖到地上,浅金色的头发高高盘起,裙摆大部分被新生的植被遮盖,她脸部向左侧,嗅着一朵摘下的花
“它是由国王殿下年少时的宫廷画家所画的一幅油画,而现在看见的这幅是那会儿其他画家的临摹,真品已经在许多年前遗失了,所以这一幅也有些年头了”
又是一辆马车驶来
“加卡西琳女士,再看这边————这位是先王的第一任妻子,瓦沙里公爵小姐——”
那是一个有些富态的女人,暗红色的衣服和披挂在她身前用金线缝上雪貂的毛领斗篷,即便板着个脸也看不出威严感
有其他贵族陆续的入场
“这不是公爵小姐和加卡西琳夫人吗—————”
那是索菲亚·法朗,她的头发上别着许多花朵样式的珠钗,衣服样式复杂,图案惹眼又张扬,正提着裙摆走过草坪
“说是沙龙,其实公爵小姐看上去都快把我们其他人忘了———也是,毕竟加卡西琳夫人在这边,谁能不卖她面子呢?”
“这不是法朗小姐么,没想到您也会这”
加卡西琳似乎十分惊喜
“我还以为您不会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她看向了薇尔拉,又看向了索菲亚,笑而不语
“法朗小姐,不知您懂不懂画—————”
索菲亚连一丝正眼都没给过他
“略知一二”
“那太好了,法朗小姐———不知您在这些画中最中意哪幅呢?”
“连画都没看全,哪谈的上什么喜不喜欢”
“那公爵小姐一定不介意为法朗小姐介绍一下吧————”
赫兰看向加卡西琳,二人间的眼神交汇了一瞬,加卡西琳便在一旁的餐桌上拿起了一个盘子,这时候,薇尔拉便知道他们在借故离开了
“好啊————”
她们二人就这样被赫兰推在了一起,他朝着加卡西琳所在的餐桌走过去,也拿了一个盘子
院子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但薇尔拉和索菲亚却明显没有真正的在看画,她们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说着什么,聊的高兴了,便开始移步至庭中,远离了画架。
“怎么样?”
加卡西琳看着走到自己身旁,装作用夹子拿起淋了糖浆的面包的赫兰,他的头发因为被扎起,所以没有粘上食物
赫兰的动作顿了一下,直起身子,贴近她
“—————公爵小姐她不懂画——”
加卡西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笑一声后抬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进门的人
“赫兰,我去那看看,你如果愿意,自己找人聊聊,四处走走”
“嗯”
再说起那几幅画
如果赫兰没有记错,《春光》是国王的弟弟,曾经的三皇子所作。
他在许多年前便被处决,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艺术造诣并不逊色于专业的画师,更何况是在他被公爵亲自行刑之后,几乎就成了一个不能被提到的存在。
若公爵小姐真有意展示,是绝对不会放那样一幅画的,弄的不好,就不仅仅是落人口实,还会被别人盯上,连带着公爵都可能被参一本。
而老国王的第一任妻子瓦沙里公爵小姐,她生不出孩子,很多次刚怀孕便流产,不知多少次后因老臣的提议,老国王同她离婚。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可要是公爵小姐让画家临摹这幅画的事传出去了,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麻烦。
赫兰绕到画架后方,有意的扫视着
“………”
有一幅画被遮挡在后方,色调阴冷,画中人斜坐在王座上,身披着一层泛着银光的盔甲,沾染着大批血液,男人的面庞上也有着污渍和划痕,一头象牙白色的长发在后脑勺低低的扎起,神情淡漠,透着傲慢。一手放在画前,拿着一把已经出鞘的,镶嵌了一颗红宝石的长剑,另一只手被垂落的帷幕下摆突兀的遮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另一只手里抓着什么。
他定在原地,赫兰看见了那一双金色的眸子,眼神锐利的仿佛连画外人都能刺穿
赫兰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而公爵小姐挑画的眼光令他头痛。
画的颜色和他印象中的相比有些加深,似乎是回潮了,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抹了一下画中人的眼睛,颜料粘在了他指尖,人的眼睛糊了
“在做什么?”
“!”
他的反应太大以至于直接从那人身边弹开,撞翻了画架,画整个覆在了草地上,赫兰迅速的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他才弯下身子把画捡起,把画架扶回去,甚至都不敢去叫女仆过来帮忙。
他再抬头的时候,那个与自己年龄相近的男人还站在原地,是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衣服华丽大气,也有格调,他看不出对方是谁,对方也只是带着玩味的笑看向他
“您好,不知您是—————”
“你觉得呢?”
赫兰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他没见过这人,加卡西琳在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性格的高阶贵族。那个男人的头发是棕红色的,脸上有些斑,长的不算高,和赫兰差不多。
再扫一眼对方衣服胸口的纹章,因为离得不是很近,所以没有看清,隐约能看见两株小麦在盾形的徽章上交叠,非常显眼
“抱歉,我并不知道。我是阿赫兰格德尔·加卡西琳———所以您究竟是—?”
“听说加卡西琳祖上曾世袭过公爵爵位是吗?”
赫兰愣了一下,似乎也被对方过于直白的问话问住了
“啊,是这样的,因为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所以我不太清楚,您如果真的想知道,或许可以问一下我的母亲”
男人没有应声,赫兰知道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我是西斯艾伯特·凯恩特劳奇”
“是凯恩特劳奇少爷啊,我没想到今天您也会来”
赫兰当然想不到了,正常情况下,订婚的男女双方都不会互相见面,即使如今流程被打断。
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对画感兴趣吗,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一位少女抱着一条棕色的卷毛狗走过来,她甩了甩暗红色的长发,裙子是雏菊般的白色,蓬蓬袖的袖口满是珍珠和细密蕾丝,一双绿葡萄一样的眼睛看向赫兰。她的到来刚好缓解了气氛,艾伯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玛蒂亚娜,克莱尔他人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来了,不过他说他要和杜伊弗罗兰公爵一起去宅子里谈事情,让我们自己聊,你看,他就在那边,公爵也刚到—”
顺着玛蒂亚娜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带着帽子的背影有些苍老的男性,一只脚坡着,身旁的少年和艾伯特一样,也是棕红色的短发,他似乎和公爵相谈甚欢,渐渐走远
“您是凯恩特劳奇小姐?您的小狗真可爱”
“啊,谢谢,它叫糖糖,我还有一条小狗叫露露。它其实很活泼的,我们那边有很大的一块平原,这边有点小所以没想着让它下来”
她像抱一个小婴儿一样抱着那条小狗,狗脑袋上还扎着一个小蝴蝶结,毛发也很干净
“不好意思,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叫阿赫兰格德尔·加卡西琳”
“哦,我记得这个姓氏,你们祖上好像收复过卡比伦的一部分失地,当时就把那块地封给你们了,还很大的来着”
玛蒂亚娜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哥哥,你不会真的对油画感兴趣吧”
“我对这些艺术品向来不感兴趣,只不过有幅画的颜料花了,我要去和薇尔拉说”
“怎么可能——”
“真的啊,不信你看————”
艾伯特看见赫兰的神情背对着玛蒂亚娜时有些变化,身体有些紧绷的向后挪了挪
“是回潮了吧,室外保存的不好就会这样,都要下雨了。你也知道的薇尔拉她本来就不喜欢画,是克莱尔喜欢她才弄的。你看,这幅肖像颜色都变了”
“所以啊,我正要去和公爵小姐说,不然你去说?”
“可是就快要下雨了——”
“没事,我去吧,凯恩特劳奇小姐”
赫兰先对方一步上前,他巴不得直接走,这两个人的氛围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妙
“那就麻烦你了”
她扭头看向艾伯特,又注意了一眼赫兰,看着他已经走远,才将怀中的小狗放在地上,小狗很安静的站在她裙摆旁,见没人搭理它,便乖巧的趴在了草地上舔着鼻子
“你认识他?”
艾伯特摇头
“你应该离他远点,还记得之前的那次事吗,你出生前的事情了”
“记得,那也是你出生前的事了,但你确定又要开始提了吗?你应该找克莱尔,他可能更喜欢聊这方面的。”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有点像———”
“我觉得不像”
玛蒂亚娜突然贴近艾伯特
“难不成你怕了啊?”
“啧—”
艾伯特朝不耐烦的咂嘴,后退了一步,玛蒂亚娜咯咯的笑着,俯身抱起小狗,随后看向他
“真是的,就说两句而已………我要去找索菲亚问她能不能带个八岁的孩子进马场———早知道就让加卡西琳把这个话也帮忙带一下了,你去吗?”
“怎么,你要把玛格丽特带进去吗?父亲会高兴吗”
“他能不能来都不一定,我只确定母亲很希望我们这么做,反正你和克莱尔都蛮喜欢她的不是吗?”
“我真的不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算了,你去问吧,但最好快点,要下雨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
法朗小姐似乎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赫兰以及薇尔拉,玛蒂亚娜走近的时候,薇尔拉的表情看上去很焦虑
“—是的,那副画确实是回潮了,真抱歉——有什么事吗玛蒂亚娜小姐”
她有些急躁,似乎很想找人把那幅画撤下去,因此频频张望
“您看见法朗小姐了吗?”
“她去后花园了,葛克多兰尔小姐和摩斯塔罗小姐带着她在那,她们喝了点酒,法朗小姐说不舒服就想去吹吹风……还有其他事吗加卡西琳先生?”
“没有,并没有,而且我刚好也想去找摩斯塔罗小姐”
“嗯,回见了————”
薇尔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汗顺着她的妆面滑落,现在真的是又闷又热,她就不应该把场地换成露天的花园
附近的气压低的没人敢找她说话,这样也好,不然她会痛骂任何一个找上来的人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朱莉!”
那个放画的女仆才匆匆忙忙的将落叶堆成小堆在角落,便被薇尔拉叫过来
“你真的是有够让我吃惊的,那副画回潮了,而你是当没看见,对吗?”
她的声音有些甜,但这正是公爵小姐想要用语言伤人的表现
她说的话锐利的好像要把面前的人撕开一个口子,若不是要维持自己贵族间的面子,她怕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帮我把奥斯找过来”
“…是——”
薇尔拉在对方走后深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头顺畅了许多
而这时候,才有人找上她
“葛克多兰尔夫人———”
那是一名满脸都是麻子的胖女人,散发淡香的香水气很普通,只要是有点小钱的贵族都能用得起
“公爵小姐,我刚才看见…您也在为那些女仆头疼呢?”
“是啊,难不成您也是吗?弄不好事情,弄坏了东西什么的?”
“这我哪能请那么多仆人………不过您的情况还算好的了,有些的更糟…”
“怎么?”
“比如………有几个姿色不错的,把男主人的魂都勾了去……”
薇尔拉冷哼一声
“也就只有没钱找风尘女的贵族才会这样不挑……不过您和我说这话不合适吧,您也知道的,葛克多兰尔夫人,我们同为女人,更何况是…我已经是待嫁的年纪了,名声经不起折腾”
她们二人在餐桌边你来我往的聊着,葛克多兰尔夫人明显有些急,她本来就是热衷于八卦的性子,就愁没人听她说或没人说给她听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想您很快就能找到您的如意郎君了。对了,方才和您聊天的那个少爷是………”
“加卡西琳,加卡西琳你知道吧”
薇尔拉皱着眉头,看见对方有些激动起来,她自己却有些不想聊这个话题。随即语锋一转,又回到了上件事
“不过你说到女仆,我还真想到一位,我邀请的一个人里面,就有个父亲找了女仆的,对方有了孩子,还把孩子塞在他婚生子身边”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那正室的女儿也都是迟钝到傻的,那么久了都没有看出来”
“那个人是———”
“你要听?可别说出去了”
薇尔拉用扇子遮住了她的嘴和对方的右耳,贴近芙罗拉·葛克多兰尔的脸,缓缓说出了那个人名。薇尔拉满意的看着对方瞪大了眼睛,无意中感觉到了寻乐子的好处。
“这真是………让人没想到”
芙罗拉的惊喜展现在了脸上,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或许就会被疯传或是石沉,不论哪个结果,当事人的女儿在薇尔拉的预料中都应该是不知情的,毕竟她真的如薇尔拉所说的那样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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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维多利亚此时正躲在后花园旁,回廊的石柱后,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蹲坐在石柱根,湿润的草叶沾湿了她的裙摆,而石柱前,索菲亚和克莱尔正在那做一些事,一些不适合让她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