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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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王城外，有一辆马车正行驶在分隔了乡村的森林中，马车车轮吱呀作响，微冷的风吹过轻薄的车帘
那辆马场时不时会被石头硌一下，溅起水花，车轮缝隙里沾满了草叶，一个女人撩开了透光的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随后又放下，一时间，她和车内的少年都没有出声
“怕吗？”
那个女人的面容带了些皱纹，但五官精致，细看下风华依旧，花白色的长发盘起，夹杂着些金色的发丝。衣裙却有些朴素，一字领和裙摆上妆点的宝石细碎。这似乎是她个人的喜好，因为项链、耳坠上的珍珠色泽倒是漂亮的。但她背靠着坐在马车里，不断的瞄向被车帘挡住的窗外，透进马车的光暗淡，现在正是傍晚。
正对着她坐着的少年沉默不语，摇摇头，抿着唇，垂眸看着自己搭在一起的手指，他母亲为他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为他准备的衣服朴素，却衬的少年的容颜让人挪不开眼，白色的长发打着卷，柔顺的的垂在他肩上，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纯粹的望着女人。
随后，少年笑了笑，情绪转变的如此快，似乎是为了安慰她。
“我不怕的，妈妈。”
他的头又低了下去，笑意也不复刚才。马车里又回归寂静，车轮碾过尘土飞扬的路面，那个女人再次抬头望了眼帘外，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只从行为上看出焦虑。
一声马啸，随后马蹄在停下后原地踢踏了两声，他们在主城大门前，有两个守门士兵走近，一个停下，似乎站在了马车车夫那边询问，交谈的声音听不太清，另一个，则是撩开帘子检查，因为被头盔包裹，少年看不清那个士兵阴影下的眼睛。
帘子又被放下了，马蹄声伴着车轮滚动，行驶过主城的石板路。
他的母亲，也没有再向外多看
“还记得我在家里和你说的话吧……”
少年没有抬起头
“记得，妈妈”
女人没有再说话，马车还在行驶。
傍晚的夕阳映入车窗的光时不时被遮挡，
直到吱呀作响的马车车轮再一次停下
“夫人，地方到了 。”
赫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车门被打开，他的母亲被侍从先一步扶下，而后才是他自己踩着小凳下来。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古宅，金色的双开铁门大敞着，白色的围栏上垂下蔷薇的藤蔓，从外面就能一眼望到内部富丽堂皇的场景，有几个人在二人不远处，他们踩着长毯，走入宅邸正门。
赫兰看着远处明亮的宴会大厅，余光撇见前院修剪出的灌木和被精心打理的名贵花草，同女人行至台阶前，被一名男仆拦下。
“夫人，请您出示邀请函。”
男仆站在正门的台阶前，身旁被放在架子上的金托盘里，花哨的粉红色邀请函堆叠在托盘里，多的快掉出来。赫兰看向她，她从手拿包中抽出拆开过的邀请函，上面撒了香粉，蹭的手拿包内衬满是呛人的香气。
男仆将邀请函的内容翻看了一下，随即将邀请函丢进了金托盘
“有请尊贵的加卡西琳女士和加卡西琳少爷入场————”
伊文娜·加卡西琳带着赫兰提前选择了一个人最多的时间参加了这场聚会。大厅的气氛被烘托的正好，有常在舞会中周旋的贵族纨绔，也有初次亮相的新秀。但他们还是注意到了二人。贵族打量的目光毫无保留的落在了她和赫兰身上，尤其是赫兰。
他带着一个古老的姓氏站在那，面容精致，像个人偶娃娃，任由他们审视，不论好坏。
令加卡西琳女士感到庆幸的是，赫兰并没有一入场就四处张望，在接下了侍从托盘上的一杯酒之后，他从容的正视着前方，没有出丝毫差错，但也没有主动离开她身边，擅自的加入任何一场其他贵族的谈话，因为他们此行前来，并非没有目的的，一时间，也没有人来主动找他们搭话。
而聚会的主人，此刻却有些脱不开身。雷欧·摩斯塔罗子爵，此时正被些贵族老爷们围的水泄不通，他在宴会厅另一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子爵夫人则满脸是笑的端着酒杯走近，她有些矮胖，但衣着光鲜，皮肤看上去便是精心保养过的。她像加卡西琳女士的老朋友一样示意他们移步到一旁，子爵夫人的手搭在一旁的餐桌上，端起了一杯葡萄酒。
“日安，加卡西琳夫人”
“日安，摩斯塔罗子爵夫人。来，赫兰，和子爵夫人打个招呼”
“向您问好，夫人——”
伊文娜将身旁的赫兰向前推了一下，他微笑着行了礼，而后不动声色的又退到伊文娜身边，看着她们熟络的攀谈，识趣的没有说话。
“令公子真是讨人喜欢，刚巧我家也有一位小姐，年龄也和您家那位差不多————”
子爵夫人扭过头，朝被餐桌上成山的食物遮挡的角落招了招手
“—维多利亚，过来————”
一个灰色头发的女孩绕过餐桌和其他人，低垂着头，慢吞吞的提着裙子走过来，她的衣服很厚重，精心设计过的宝石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但她的脸远远称不上漂亮，只能说是耐看，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披散着，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盘起来。
“……夫人好……”
她怯生生的应了一句，随即便躲在母亲身侧，紧张的望着赫兰，被对方发现后再次低下了头。
“我们家维多利亚比起其他贵族小姐，更喜欢看书呢，在舞会上的时候也是，光是这一点就和别人很不一样了———”
在外人面前，子爵夫人的右手在背后推着维多利亚的肩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摩斯塔罗夫人————”
贵族少女间走出了一位小姐，她打扮的甚至要比这场宴会举办人的夫人还要夺目，精雕细琢的珍珠贝母折扇搭在她脸上，从容的走近几人。
“日安啊，加卡西琳夫人，加卡西琳少爷”
她看向赫兰以及维多利亚的眼神中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轻蔑，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她好像就要笑出声来了。
子爵夫人先是一愣，一瞬间眼神里满是疑惑，而后又绽开笑容，没有丝毫破绽。
“呀——这不是法朗伯爵家的小姐吗，幸会幸会，不过刚才的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不知道小姐您能否为我们解释一二”
“这很简单啊，您看，说是摩斯塔罗子爵的庆功宴，实际上您也精心的为摩斯塔罗小姐布展过吧，不然哪轮得着我们这些小辈站在这儿————”
这样说着，法朗小姐又带着嘲讽的笑看向躲在一边的维多利亚
“只不过摩斯塔罗小姐一直待在角落看书，怕是辜负了夫人您的一片苦心————不如这样吧，我刚好带着摩斯塔罗小姐和我的那些朋友打个招呼，如何？”
顺着法朗小姐的眼神看去，几个穿着华丽的少女打着折扇，容貌出众，聚拢着站在一起，不约而同的瞟向这边，那投来的目光似乎像在看戏
子爵夫人弯着嘴角，扭头又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身旁的维多利亚，似乎是在思索
“可加卡西琳少爷，正好想邀请维多利亚跳舞——对吧，维多利亚？刚才法朗小姐听的时候，可能没听全？”
“啊？啊…是………是的……是这样的”
维多利亚支支吾吾的应声，却被赫兰打断了
“是的，法朗小姐，真不好意思，摩斯塔罗小姐只能先谢绝您的好意了。”
法郎看着赫兰的脸，他那一双水色的眸子眼含笑意，再看向已经自然的挽上赫兰胳膊的维多利亚，她也没再有为难的意思，只是再一次上下打量着赫兰
“没事，我也不着急，不过我的那些朋友倒挺想和摩斯塔罗小姐说上两句话的。”
她看着维多利亚被拉到舞池那边，转过身对着两位妇人慵懒的行了个礼
“那我就先告退了，子爵夫人，加卡西琳女士———”
“替我们向您父亲问个好，下次啊，我丈夫想去您父亲那，替凯恩特劳奇侯爵包个场，您应该不会拒绝帮我们传个话吧————您知道的，您父亲最近向来‘很忙’啊———您和凯恩特劳奇家的大少爷，关系又那么好——”
子爵夫人自顾自的拉起了对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法郎小姐有些笑不出来了，看向子爵夫人的眼神也变的提防起来
“是啊，我一定好好的和我父亲转告这件事———那就先允许我告退吧———”
子爵夫人的目的达到了，她松开了伯爵小姐的手，对方几乎是逃一样的转身快步走向大门。而子爵夫人回过头，同加卡西琳相视片刻，她笑了。
“子爵夫人，听说您院子里有您精心打理出来的蔷薇，不知您是否能赏个光同我去介绍一下？”
“是啊，如果加卡西琳夫人想看，我不介意带您去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们二人自然而然的，在他人眼中亲密的走向了外面的后花园，有说有笑
而维多利亚那边就有些慌乱了，二人面对面屈膝行礼，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
她被赫兰拉着手，在明亮的舞池中心，被赫兰带动着跳华尔兹，音乐悠长舒缓，他们一圈一圈的旋转，裙子总拌住她的腿，让她看不清落脚的地方，有好几次她差点跌倒，但总是被对方无意间扯回来。
“！”
最终，她的鞋跟还是重重的踩上了赫兰的脚尖，她明显注意到对方的面色僵了下去。
她的脸变得滚烫，没有时间去留意有没有人看见就又被带着在舞池中周旋。她越紧张，步伐就越发的混乱，又是好几次，她堪堪错开对方的脚，没有直接踩上去。
他们继续跳着舞，但接下去的每一刻对维多利亚来说都是煎熬。
一曲舞毕，她再次行礼时屈起的腿一直在发抖，差点要瘫软下来，再次站起身，对方却没有多责问，维多利亚脚步虚浮的被赫兰带向了她父亲那边。
“日安，摩斯塔罗子爵————”
赫兰同正在和另一位贵族老爷攀谈的子爵打了个照面，那个老爷也是识趣，和对方碰了杯，便挽着夫人的手不动声色的远离了子爵。
“啊，日安，你就是加卡西琳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啊，不愧是加卡西琳的孩子————”
“过奖了”
维多利亚感觉自己又被向前推，她还是低着头
“晚安，父亲————”
“嗯，你妈妈还有加卡西琳女士呢？”
“她们似乎向后花园那边走了，或许是想看看您夫人养的蔷薇吧————”
赫兰替维多利亚回了话，子爵一副了然的样子，晃着酒杯，再看向赫兰。
“这样，实不相瞒，再过个两三天，凯恩特劳奇侯爵家的长子，就要订婚了————”
子爵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因为她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好多说什么
“维多利亚，你的女仆南希呢？”
“啊、啊———她说她有些累————”
“你去找她，叫她把你的头发弄漂亮点，披散着像什么样———总之，你回来的时候，头发一定要盘起来弄好，知道了吗——”
“是———”
维多利亚看着赫兰向自己，有些不情愿的行了个礼，迈着步子走向角落的小门。
“凯恩特劳奇侯爵家要订婚的那位，娶的是公爵女儿，等你母亲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和她说说，让她带封信给我”
“好的，摩斯塔罗子爵。”
子爵笑出了声，拍了拍赫兰的肩
“好啊，加卡西琳家的少爷就是有礼数———你也看到了，维多利亚是什么样子——我也要麻烦你领着点她——我帮侯爵订了法朗伯爵家马场的场地，最大的一块，好让他和亲家热络一下，到时候也拉上你和你母亲，一起来做个见证，如何？”
“感谢您的好意，我和我母亲一定会去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子爵眉开眼笑的，又唤来仆从将赫兰手中的酒杯倒满。
“好了，年轻人就应该多和其他贵族小姐多聊聊，对吧，我也不多说了，去吧———”
赫兰点头示意，缓步走向那些时不时望向他的少女。
“南希，南希？醒醒——————”
在宅子二楼的深处，维多利亚在房间里摇晃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女孩，她满是困意的抬头，和维多利亚一样有着深灰色的眼睛，赤色的头发卷卷的，比维多利亚高一点。
“你怎么趴在这边睡着了啊，我父亲叫我把头发梳起来，你来帮帮我————”
“维多利亚，你这样的头发很好看啊，为什么又叫梳起来了。”
南希慢吞吞的拿起梳子，让维多利亚坐下来
“弄那些珠宝首饰到你头上要费好长时间的————”
“没办法啊———毕竟是我父亲要求的，我也不好忤逆对吧——”
她坐在梳妆镜前，笑着看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这么高兴，老爷都不让我下去———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你还是愁眉苦脸的”
南希捏了下她耳朵，帮她头发梳了起来，高高的盘起，留了几丝碎发下来，她用手指拨到了前面修饰了一下
“嗯………有人请我跳舞。”
“哎真的啊，谁啊，长得怎么样？”
南希似乎没少关注舞会上的事情，因此维多利亚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还……行吧，就是不知道家里头衔也是子爵…还是男爵什么的——长得还蛮可爱的，斯斯文文的”
她毫无保留的说着，声音渐渐因为害羞而小了起来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有魅力———”
南希捏了捏她的脸，再帮她把带有珍珠的发带绑在头上，系了一个蝴蝶结，两根别上了羽毛的珠钗别进了她盘起的头发里
说实在的，维多利亚有些圆的脸和长直的头发其实并不适合现在的这个发型，显的她的脸圆的更明显了
“你就别笑我了———”
维多利亚起身，自己整了整裙摆，被南希挥着手送出房门，下楼的时候，维多利亚的情绪比刚才好的不止一点。
但当她下楼的时候，许多宾客都出门了，和她打着招呼，更有些甚至都视若无睹，急匆匆的向外走去，有的人面色凝重，用帕子擦试着额头的汗，有的和别人走在一起生怕落单。
推开门，内厅剩的人也不多了，只有一些子爵的老熟人还在同对方告辞，摩斯塔罗见维多利亚回来，却没有高兴，只是艰难的撑着笑容，让仆人领着客人离开。
天气变得阴沉沉的，加卡西琳女士还没和子爵夫人从花园里回来，赫兰去找她们了，而宴会厅残余的食物，明亮的烛火，酒水，桌布，花瓶花朵以及被拿进来的装饰，此时都被仆人们迅速的收拾起来，彩色玻璃的落地窗外，黑色的夜幕被窗帘遮住。大厅冷清的让人不敢相信十几分钟前，这里还是热闹非凡的。
“怎么了———”
子爵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却带着些尴尬和不安的别过目光，看向一旁的仆人
“送小姐回房间”
“父亲，等一下，到底怎么了”
维多利亚又上前了一步
“父亲，你说啊，出什么事情了———”
“抱歉小姐，请先回房间吧”
一个女仆挡着她，推着她向后退去，维多利亚皱着眉头，扭头看向子爵，对方没有表态，默许女仆的行为。
她出来了不到十分钟，又被强制性送了回去，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南希也不在房间，而是回到了她离维多利亚一墙之隔的小卧室，门关着，打不开。维多利亚头一次对这种事情感到恼火，她用力的拧着门把手，拧不开，她有些用力的拍着门。
南希这才带着倦意开了门
“帮我去放水。”
“你才刚出去多久啊就回来了————”
南希舒展了一下身体，打了个哈欠
“我实在困的要命———”
维多利亚没有和她多说什么，而是看着她走向另一扇门后的浴室，南希似乎真的困到了，也没有注意到维多利亚的心情。
她迈着步子，走近自己的床，动手把层层叠叠的衬裙脱下，只剩最里面和最外面的一层，她坐在床边，裙子拉起，高跟鞋脱下。一双脚的脚后跟和关节处被磨的通红，摁一下红肿的地方，还有点疼。
她按照父亲的要求刚梳妆好便又被遣了回来，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冷静下来时，那些令她感到羞耻的场景又浮现在她眼前，她内心在无声的尖叫。
维多利亚解开鞋上的绑带，抓着脱下的鞋子砸向了地面，地面上的毛毯接住了鞋子，也因此没有发出巨大的声响，她拽掉了自己剩下的一只鞋。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委屈，更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怒意，她只是坐在床上，一阵一阵的吸着气。
她感觉自己今天的表现糟透了，不敢和别人说话，一个人躲在角落看书，和别人跳舞，却踩了舞伴的脚，还有什么会比这样更令人尴尬。
她感觉自己像个笑料。
维多利亚攥着被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知想到了什么，赤脚踩在地面上，她敲了敲浴室关着的门，努力平复心情
“南希，南希？我出去一下—————”
“什么？”
浴室里的水声很大
但南希再没听见回音，维多利亚先自作主张的一步离开了她的房间。
比想象中还要黑，她感觉自己真是傻，情绪失控，脑子一热，本来第二天让女仆拿来就好了的，但她没有这么做。
本应该照常明亮的走廊，现在只有几点幽幽的烛光，根本找不到守夜的女仆，她摘下墙上的烛台握在手中照明，维多利亚压下心中一点点的恐惧，想起自己大厅角落的那本书，希望门还没上锁。
细碎的声音传来，其实本来应该很大声的，因为离的很远，维多利亚听不太清，不知是什么驱使她在夜里走出房门，偏离的原本的初衷，向着声源走去。
在这栋宅子里发出这么大声音的人也只会是她父母了，他们在二楼她父亲的书房里，似乎吵起来了。
维多利亚吹灭了蜡烛，把烛台挤进了另一个烛台架上，蹑手蹑脚的走近。那扇门之后，传来了陶瓷碎裂的声音。
………………
“你总是在别人眼低下露出那幅表情，这不都让人知道我们心里面怕吗！不等客人走光你就把事情告诉她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说我要怎么办！是啊，那是你说的，加卡西琳女士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和她说了！”
她母亲歇斯底里的喊着
“谁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公主现在说不定就已经被盯上了，你觉得我们好过的了吗！但凡她要是倒台，我们全要完！怎么可能还有空去资助、去帮助加卡西琳———”
“那我说的那些话怎么办，你也答应了的对吧———”
子爵夫人带着歇斯底里的喊着
“你给我声音放轻点！现在的情形对我们来说都可以是进退两难的地步了，我们本来就人微言轻，你就不应该夸下海口！”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做的就很对了吗，要是那些年你说了实话，按照公爵的处事方式，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
“你以为他们死了，他们的人，他们的那些残党就一起死绝了吗？我没傻到那个程度，从伯爵手下脱离出来，在首都立足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这也是为你们好啊！”
“难到我就不是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倚着靠山活下去，说什么为我好，怕是要牵连我们！”
“你！你有资格指责我吗，你管好维多利亚才是真的，她没有任何点受人欢迎，你看看她在舞会上怎么表现的，看书？这样她以后怎么嫁人，加卡西琳的那个少爷比她还小一岁，他都比她知礼数，如果她能早点嫁出去，说不定我们还有指望！”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找的到，他们如果知道了皇室晚宴上的事，估计自己都顾不上自己！”
门那头的子爵夫人喘着气，似乎在原地踱步，而子爵也没有说什么，他认同对方的话，二人都处于一个极慌乱的情绪下，根本没有空去在意对方怎样。半晌，子爵夫人才再次开口又问了一句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这样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吗，雷欧？”
“我会写信、我想办法，写信给伯爵，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但是我们一定是要去订亲宴前的那次聚会的，虽然现在，不知道婚约还能不能订成，如果，如果没有偏离预期的话，那在法朗家马场的时候，我会找伯爵谈———你如果愿意，知会一下加卡西琳女士，她没有爵位的话，也很难在这边留下，你得想个由头打发她。”
子爵似乎终于妥协了
“那加卡西琳他们————”
“你不不明白吗，我们应该瞒着，当年那档子事，如果被抖出来，我们——————”
维多利亚听着他父亲突然停顿，似乎说到了不能轻易说出口的部分，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回房间再说—————”
维多利亚无声的倒吸一口冷气，后背贴上了墙。书房大门被打开，她本就瘦小，挤在敞开的门后的三角形死角，听着她父母急促的脚步，门缓缓回弹，尖锐的吱呀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父母连头都没有回。维多利亚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无声的倒抽冷气。当子爵同子爵夫人在一个转角走过时，她跌坐在地板上，攥着自己的裙子，耳旁只剩下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