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周一的上午，排球部的成员一起集合，入畑和沟口站在熙熙攘攘的队员面前，公布名单。每个位置都是要争夺的，哪怕作为替补都需要竭尽全力。青叶城西作为县内一直领先四强的学校，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涌入。
当然，一直让他暗恨的就是更优秀的天才都前仆后继冲向那个大多数人心中绝对的王牌——白鸟泽！
青叶城西作为挑战者，不断重复着失败，沦为县内万年老二。入畑叹气，他也是有野心的，不想一直屈居人下，但是他同时清楚的明白，目前的白鸟泽，没有绝对的武器是无法战胜的。
想到这里就更心塞，昨天之前，他一直以为他终于找到这个武器了，结果是镜花水月啊。
排球部员都屏息等待着，心中无比期望能念出自己的名字。
“首先是正选：温田兼生（主攻手）、岩泉一（主攻手）、及川彻（二传手）、松川一静（副攻手）......”
“接下来是替补：花卷贵太（主攻手）、京谷贤太郎（主攻手）......”
......
“最后，渡久地郁谷，担任救场发球员，以上。”念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沟口强忍内心不断涌现的复杂情感，但语气仍然压不住遗憾。
不约而同的，大家内心都浮现出一个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渡久地是担任救场发球员？
训练赛能让队伍赢下一局，充分展现出他高超的发球实力，大家对他的认可是毋庸置疑的。第三局，他还打得非常韧劲，一度差点追平及川队伍的比分，尤其是他的扣球和拦网让比赛变得有悬念。如果不是意外，大家都认为B队是有可能追上比分的。
仅仅当一个救场发球员？
有人甚至在心中感慨：替补的那个二年级副攻，感觉还没有渡久地拦得好啊！还有那个京谷，昨天的扣球不是基本被拦住了吗，渡久地反而拿了更多分数，这样也不值得一个主攻的替补吗？
教练到底在想什么啊？
郁谷平静的接收这个结果，在昨天坦白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这个结局。青城不是无人可用，为什么要加大风险呢？作为救场发球员的自己，已经能实现很大价值了。
所以，毫不意外的选择。
日常训练还没结束，入畑教练面前就冒出一个人。
“教练——”
入畑和沟口都不由地汗颜。
“昨天还要求我好好教导学弟哦，说是会让他成为队伍的底牌——”
明明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这后背不断攀升的寒意是怎么回事......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及川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啊...这个...就是说，”入畑背过身偷偷擦汗， “我是说......”
沟口！遮住脸是什么意思，就让我去解释吗！入畑暗恨！
及川语带威胁： “嗯？——”
“唉......”入畑叹气， “这件事我不好说，具体的原因，你可以去问问渡久地愿意告诉你吗？”
及川若有所思： “呐！我去继续训练了，教练。”
入畑扶额，这小子这时候总表现得那么乖巧。
但是及川没想到，询问的最大困难居然是根本找不到渡久地。明明只是被女生围住了一会，人就不见了！
“混蛋川，你到底要耽误多久，今天不是跟我说有事要做？怎么还不走？”岩泉疑惑。
及川委屈道： “小岩，你有看到渡酱吗？我本来今天准备找他的。”
岩泉回想了一下，记得训练一结束渡久地就马上离开了，他奇怪道： “他早就走了，你找他干什么？”
“嘛嘛，是位置的事啊。”
岩泉明白他指的是渡久地只担任救场发球员的事，诧异说： “你以前好像不在意这些，就算是前辈和学弟中途退出排球社都无所谓。”
“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吗？”岩泉看着他， “你从不会勉强别人，虽然也会帮助队友训练，但是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吧。”
“不一样，小岩，”及川停下脚步，眼神坚定， “看见他，我感觉自己离那个舞台前所未有的接近，要打败白鸟泽进军全国，需要组建最好的队伍。”
“加上他，队伍的实力就是没有上限，”及川郑重道， “超过340以上的摸高，全国的高中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渡久地他在场上能看得很清楚，不管什么扣球、发球，他都像是能预知般看到，非常广阔的视野还有冷静理智的头脑，以及能根据对手而制定的灵性扣球技术。”
“你说过吧，六人强才是真的强，渡久地能让队伍真正的成长。”及川彻发誓要进军全国，现在他终于找到能支撑队伍的绝佳支点。
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想去那里的心，这也是我坚持不懈的目标。
岩泉也曾在无数个梦里见到自己和挚友终于登上全国舞台的样子，可惜醒过来面对的是昏暗的房间和一次次资格赛就失败的悔恨与不甘的泪水。
“那你下次就不要一被女生围住就得意忘形了。”
及川突然嘚瑟： “小岩是嫉妒我吧，无论如何那些女生都不会关注你哦~”
找死。
及川果不其然又被痛扁了。
揉着自己青痛的脸，及川控诉： “别总是打我脸啊！小岩嫉妒的样子真是可怕！”
慌忙躲过岩泉的拳头，及川大喊： “抱歉！抱歉！对不起！小岩！”
忽然他眼睛一亮。
一个人正从道路的拐角出来，那黑色及肩的头发，冷漠的面容，生人勿进的气场，正是他抱怨找不到的人。
郁谷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正撞见鸡飞狗跳的两人。一个眨眼，某人就已经躲到他的身后，大口喘气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面对紧跟着某人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岩泉，郁谷选择不留痕迹地露出背后的及川。
看到是渡久地，岩泉还是收敛怒气停下步子打声招呼，他还是想给自己学弟留下靠谱的印象的。用不满地瞪视正讨好他的及川，岩泉无奈地对郁谷道： “渡久地，这家伙正找你。”
闻言郁谷看向及川： “及川前辈找我有什么事？”
哇——好直接！
教练都不肯说的原因，我能直接问吗！及川嘴角抽搐： “渡酱为什么放弃成为正选？”
“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教练放弃让你成为正选，但他不肯告诉我原因。”
及川是很在乎队友的人吗？为什么要关注一个一年级的学弟没有成为正选？
郁谷语气平淡： “也许教练有其他考虑。”
只说教练有其他考虑，那就不是别人的原因。
“我和这家伙从中学就搭档了，”岩泉突然开口， “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要打进全国，可惜每次都失败，中学三年直到现在，每次都输给同一支队伍。”
“混蛋川说有你加入，青叶城西将会组成最好的队伍，所以为什么拒绝成为正选呢？”
“我感觉你不是那种只是随随便便打打排球的人，要发球技术练到那个地步，热爱、意志、恒心和努力都是缺一不可的，你肯定也是有进军全国的目标吧。”
他迟疑着： “甘愿当个救场发球员，就够了吗？你明明拥有更强大的实力。”
及川表示惊讶，小岩好会说！就像队长一样成熟可靠！但为什么忽然觉得他的话跟某人好像。
啊......全身涌上恶寒，啊，不能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郁谷更加沉默。
我应该说吗？我可以告诉他们吗？
算了.......
“不是我拒绝担任正选，”郁谷抬眼， “这是教练的选择。”
“什么意思？”及川追问。
郁谷不想说太多，但是最好选一个靠谱的借口将这事蒙混过去，他想了想： “我是学校招来的特优生，少不了要参加知识竞赛之类的。”
他继续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师们都让我侧重文化课学习，教练也是考虑到这点，正选的训练太多，而且还不时要参加集训。”
及川眨眨眼，不可置信： “特优...生？”
岩泉也有些惊讶： “那个以全县前二十成绩招进来的特优生吗？想不到渡久地你成绩这么好。”
文化成绩这么好，排球也打得那么好，如果不是性格差劲，渡久地肯定能成为新的校内男神吧......及川的心头闪过这些念头，他居然有着浓重的危机感。
郁谷点点头： “对，老师也劝过我转文化社团，但我想打排球，所以根据这些考虑，教练选择让我做救场发球员。”
岩泉点点头。
看到自己的幼驯染居然被这么拙劣的话给骗了，及川心里大声叹气。
不过也难怪，毕竟渡久地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不是早知道教练对他到底有多大期望还有那让人费解的难言之隐的理由，说不定自己也会相信。
郁谷看看时间： “总而言之，情况就是这样。抱歉前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着郁谷的离开，及川少有郁闷得笑不出来： “啊，真是麻烦！”
被突然的大喊吓到，岩泉眉头一皱： “搞什么？”
“小岩你真的信了他的理由吗？”及川侧目。
出乎意料的，岩泉摇了摇头： “不信又怎么样，反正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我们都不是会勉强别人的人。”
及川哈哈笑道： “也是，不过嘛——”
“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郁谷回到家中，看桌上的留言纸条得知美惠子今天在医院晚上值班不回家，冰箱里给他留了饭菜。一个人安静地吃完晚餐，郁谷回到房间做作业，然后从包里掏出两本书。
一本俄语的诗集和一本意大利语的语法书。
他最近找到合适的兼职，帮网上的一些书籍进行翻译，这些书大多数是比较火的漫画同人志，还有的就是学术性的外国文章。翻译以页数算钱，而这工作对他来说省时省力，再好不过。
郁谷准备先将要得紧要的文章翻译完，这是最新的意大利时刊上的文章，翻译后通常作为其他人考意大利语言考试的练习试题。
为了防止自己关于意大利语的语法记忆有误，郁谷特地到图书馆借走一本语法书。翻书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时，他不由回想以前，自己是为了什么学意大利语呢？
他脑海中悄然浮现一个身影。
“郁谷！你看到了吗？那个意大利的二传好帅！我以后也想去意大利的俱乐部打排球！”
房间内两个男孩亲密地靠在一起，面前的电视播放的是意大利排球联赛的决赛，上面身穿黑色球衣背号为2的选手高高跃起，托出一个绝妙的背传。身后的主攻手对晃出的空门直接一贯而至。
郁谷听见年幼的自己说： “那我也想去意大利，户也做二传，我就做主攻手。我只想和户也一起打排球。”
“好！那时的我们会一起获得冠军。”头发微卷的男孩兴奋地抱住年幼的自己，笑容灿烂。
但是，约定要两个人都认可铭记才是约定......
郁谷烦躁地用手捏捏眉头，甩开脑海中的纷扰的回忆，专心工作。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