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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32)听凭你毁我 ...

  •   说话间,剑已平伸挑了去——
      他使的最趁手的是鞭,奈何伤了情,未曾再想过用——况且那“染霜”而今还好端端地戳在那人脊骨里……便开始使剑;
      之前也曾用过修罗剑的,可以现下修罗神位已在与叶残相战时损毁,这剑更是不如以往那般得心应手了……
      林染招架得越发吃力,不多时,剑从指端被挑了开去,他连退几步,败局落定;那剑向他直刺了来,剑心直指,便是心脏——
      “铛——”

      该有的痛却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那黄长老的佩剑被一道蓝光撞开了去的声响,和传音入耳的一句话:

      走!

      那声音一听便知是谁——哪怕这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虚无上许多,也......听上去虚弱上许多;只闻其声,却不见他人影;
      林染望着不远处,一点点走来的,衣衫有几分凌乱,蒙在厚实斗蓬下的人,心中没由来地跳了一下,
      他似乎受伤了……很狼狈……他甚至,感受不到他内力的气息;
      ——可又关他何事?

      林染眼见周围人将他围住,一点点逼近,一时竟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道,“你干什么,看我笑话么?我不要你救!——宁可死!”
      那人却不理会,很慢很慢地向他走了来,抬了一只手,轻唤道:“染霜……”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那人不小心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闪过无数血痕,道道见骨——旋即又为雨水冲刷了去——那皮肤即刻也隐入重重斗篷之下,看不真切了。
      他不理会,径将染霜从脊骨中抽了出来——想也不想向他掷了去;

      林染条件反射接着的同时,听那人道,“——还你,快走。”
      似乎身子在雨中又颤了颤,那暗红色斗缝,也又深了一分额色似地;
      林染没多想,抓住鞭子,一鞭荡开一条路来,拔足便走;
      他当然听到,黄长老愤声道,“……给我一起上,要活口!——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却未回头——终未回头。
      ——他欠自己的!

      逃出包围,林染才转头,望着山脚下同众人纠缠,竭力拖住众人,为他争取时间的身影,扬声道:“太子殿下——”
      一时四静,他与那人目光相接,似读出那人眸中转瞬而逝的困惑——旋即手中着力,将手中那鞭生折作两段!
      “黄长老,你面前这人,可是庞邙的太子殿下!……留给您好好享用,便作你肯放找一条生路的酬劳罢!”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染霜已成他脊骨,染霜断折,会发生什么,他很清楚,可是……
      他活该!
      ……所以没什么好歉疚的;

      萧玉只觉那一瞬天地静止——而下一刻,剧痛从脊后传来,他只觉身子仿佛被人生折作两半,耳边响起清鸣之声,而耳畔和灵台再废恢复清明之时,却听那人道,“黄长老,你面前这人,便是萧玉……我庞邙的太子殿下,不如就留给你,好好享用!”
      然后是痛觉弥漫四肢百骸的滋味,和周遭的无数尖刀刺进背腹的剧痛;
      痛如潮一般慢开,而后那人斑斑驳驳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上中;
      原来……被爱的人抛弃、灭杀……万劫不复;

      ——是这种滋味……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呀!他还有,至少一百六十的怨恨值要消……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周遭的声音道,“……黄长老,这,这人,怎么处理?”
      “太子?”黄长老声音里透着懊悔,“放走了那小子,他定会派人来绞杀老子——什么太子不太子,咱们便是挟持了他也跑不出一条生路来!……那清虚宫主可不是什么善类!”
      “那这人——便杀了他?”
      “不……”黄长老忽然厉厉笑了起来,“就是这个人,客我失了杀他之机,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来人,锁起来!我们先回分堂,再作打算……”
      “长老这是……?”
      “——一国太子,细皮嫩肉,想来滋味应该很不错?”
      “唉……是是是……长老明鉴……!”

      ——

      萧玉当然听见了,可是却不能做什么反应;
      ……四肢无力,除了疼痛,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结昏沉沉地,任那些人将他手足折捆起来,听见一个声音道:“长老——他……他的手!——”
      方才同人拼杀已是勉力,又不能使用内力,勉强维持左臂化形不露破绽尚可,此番却早支持不住,那些人见之,不惊才怪;
      黄长老望了他一眼,“他……身有残疾,当真会是太子?”
      心一横道,“也罢——不是正好,做老子的奴隶——我管他是谁呢?——他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一样当着他老子的面操他!——带走带走!敢扫爷的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咔嗒——”
      萧玉听到门开的声音,艰难地张了张眼;可是双目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身体恢复了些许知觉,可却无终于事,只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伤势——脊骨以下……毫无知觉——当是断了罢?
      染霜被他温养了这些年,一经离体,他周身神力皆远转不得,哪怕是时间之力也无法调动。
      而——若毁了去……自己往后能否再站起来还另说,那被限制的力量,又要如何突破?
      他不由一急,轻微一挣——一阵痛麻旋即顺着断裂的脊骨传向四肢百骸,随在又是触电一般的疼痛,从血脉一点点传向全身,他咬紧了牙,好险没让自己闷哼出来;
      ——可是却不能够——一只脚径踏向他腹部,将他重重踩在身后的木板上,伴以一个冷笑般的声音:“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萧玉听见骨骼断面在血肉中摩擦,脊骨骨刺植进皮肉的声音——可是他更悚然地发现,他失去了……对一部分肢体的……感觉……
      他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不论,哪一只手;
      双腿被折捆在身体两侧,用锁链向身体两侧拉伸直到再拉不动,每一次挣动,都只能徒带地听木板印响——却毫无作用;颈间套了颈圈,将他的头牢牢固定在木板上,连转动都做不到,手臂……似乎已经是给砍了的,除了痛感,竟已没有知觉……
      就是这般躺着,空穴大张,任君采撷——什么,也做不了;
      萧玉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那个一直笑脸相迎的人,会这样,以这种方式,对他——当初,他也是这样,被自己赶走的罢?……他当初怎么狠得下心?!

      泪不知觉湿了眼眶,又被布块吸去,再湿……最终将他没在一片冰冷之中。
      阿染……
      ——若,这是你的怨气,那我——我又要如何同你说,对不起?

      那人并不急于上来便干,而是掰开他的嘴,将什么东西灌进他口中,萧玉挣扎不脱,呛得不仅,一边在心里暗暗思虑着其中成分——催情……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他的情,只给得一个人,而那个人……
      他——他再也,不肯回眸了……

      ……

      药王殿,慕秋风揽住怀里的男人,一边若无其事地挽着发梢玩儿,一边读信。
      ——替他家殿主读:

      三哥——展信安——近来北境一切都好,只是担忧家兄心境……母妃和王妃嫂嫂相继病逝,恐二哥心中难捱——我于北境,身份不妥,还请三哥代劳,替我慰问二哥安好……
      另——算起三哥血誓一年之期将至,此瓶中乃我精血,虽不足疗愈,却也可稍作缓解那血誓之苦……三哥万莫推辞……
      我与伊岚一切安好,只是寻不到相见之法——不过无妨,我可以等那一天到来……无论多久——也请三哥不要为我二人,乱了自己的计划……
      ——小十二。

      慕秋风默默收好那个瓶子,将信折了回去——萧玉昏昏沉沉的这几年,这些信都是他代阅和回复的——如今这人好容易彻底清醒,应该不用他来回复了吧?
      ……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出去追一个小崽子,怎么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他虽然说没有内力,至少还有时间神力罢?有什么能困住他的?
      ——找个人找七八天……没谁了,这殿主不要当了回来就退位让贤好了……反正一天天的也是他干活……
      宣玲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呢喃道,“……搞了一夜了,还不困?到底你现在女儿身还是我女儿身?——还要不要孩子了?赶紧睡!”
      慕秋风,“……”

      女相男声是他永远的痛……
      他们二人打从来到这里就感觉不对劲儿——不知怎么魂穿时乱了序,明明是两个大男人,一个穿进女人身体里,另一个虽然人在男人躯壳里,声音却是女声……
      ——可是没有办法,此间因为有时间轮回的缘故,只能进不能出,而且上了萧玉这条“贼船”,也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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