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情人》潜水鲸鱼

7、番外1

　　苏菲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是多么不同。
　　很小的时候，还没有被爸爸抱出来的时候，他就有记忆，虽然只是及其模糊的……记忆。
　　最初的时候，是突然感到很难受，生命的来源被阻隔，而那时他是多么弱小，没有任何复杂的器官，甚至无法挣扎。
　　那痛苦和恐惧的记忆烙刻在□□的细胞里无法忘怀。当他再次得到来源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来维持活力了。
　　唤醒他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和爸爸后来告诉他的五感都不一样。他就是，感觉到那强烈的波动，像无数的针轻轻地刺在身上，说不楚是难受还是舒适，只是万分的难耐让他想要做点什么，可具体做些什么？
　　他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要做什么，能做些什么？而这时那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调动起所以的感官去捕捉那波动，明明那只是让他感觉更加难耐无措甚至暴躁，可他却更加害怕失去这奇怪的感觉。
　　……身体渐渐恢复了。
　　他努力地“呼吸”，把身周能吸收的能量都拼命纳进体内。曾经如此逼近死亡，他不会想要再次体验那种经历。
　　这时他偶尔会听到一些声音。那些声音透过液体传过来显得如此含糊不清……可那是多么温柔的声音啊。他间或试着动一下自己新长出来的东西，就会有些极轻快极雀跃的波动轻轻抚在身上，他便也情不自禁地，更加努力地吸收起身边的能量。
　　他好想、好想做些什么，想更亲近那波动那声音，那波动。可到底要怎么做呢？
　　他能做的就只是吸收营养而已，那他就拼命的吸收吧，对方一定会注意到的。
　　身体便得强壮了，和最初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各司其职的器官让他更加敏感。而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东西呢？他好像，做点什么，有了付不同的身体，他能做到更多。
　　……终于看到你了。
　　他那时还不懂自己在做的是“看”，可他是多么高兴啊，像一直以来的努力取得了最大的突破。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后来他知道那是泪水。
　　他抓住对方，不想和他分开了。
　　苏菲躺在小Z的身边。Z君睡得极香，脸上还带着微笑。苏菲半个小小的身子都压在Z君身上，脸贴在Z君颈侧，感受着那温暖的脉搏，便想起了以前的事。
　　苏菲很喜欢爸爸。他在“出生”前就能感觉到爸爸。爸爸总是那么温柔……
　　他黏着爸爸的时候，爸爸偶尔会脸红，然后把他稍微推开一点。明明他还需要爸爸抱在怀里的时候爸爸都不会这样的……有一次他生气了，跟着爸爸去洗手间还有洗澡，虽然爸爸不像以前一样抱他，可是……爸爸脸红的样子，很好看，连身上浸泡在温水里的皮肤也带着淡淡的红色。苏菲回想起来就觉得心里有一把毛茸茸的刷子扫来扫去痒痒的。

　　爸爸似乎没有他所体会到的那种“感觉”，他偶尔和爸爸出门见到的其他人似乎也没有。那种感官和五感不一样，不是五官和皮肤的感觉，他闭着眼睛也能依靠这种感官来感受爸爸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他能捕捉到爸爸的情绪，那种压抑的，沉重的情绪。
　　和“出生前”的那次很像，但更沉重。
　　爸爸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他只留意到爸爸很频繁地检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爸爸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呢？
　　苏菲在Z君颈边蹭。
　　下一次检查的时候苏菲便给爸爸做饭，想让爸爸开心。因为他最高兴的事除了和爸爸在一起外就是补充能量了啊。爸爸也会喜欢吧。
　　爸爸把他的手含在嘴里，他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舌头划过指尖的感觉不知如何形容，连爸爸问他疼不疼他都顾不上回应。
　　从那以后爸爸便不再给他检查了。他问起时爸爸说：“不管会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爱的苏菲。”
　　于是他就满足了。他想要爸爸更加亲近自己。
　　他隐隐约约觉得父亲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和别人不同，每次他表现得不同爸爸就会惊讶，然后更加压抑。爸爸常问他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叮嘱“如果感到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告诉爸爸”。可他后来很多事情就没再告诉爸爸了，比如他会在水下呼吸，他的头发也有触觉，他的手指指甲的长度可以控制而且其中可以淬毒。他想如果爸爸知道得太多也许会更加难过也说不定，于是后来苏菲发现自己身体发生那个“变化”他也没有说。而且，他根本不觉得不对劲，不管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甚至感觉好极了，仿佛事情就应该是这样子。
　　……于是Z君依然给自己的“女儿”穿着美美的裙子，别个漂亮的发卡。

作者有话说

　　那个，苏菲的那个“感官”是生物电流和磁场。
我觉得这算是第六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