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情人》潜水鲸鱼

6、第五章

　　每个父母都会遭遇诸如“我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真是有够尴尬，对小Z来说回答这个尤其困难。
　　苏菲貌似已经对这个问题有些了解了，因为她问的不是“我从哪里来”而是“为什么我和网上说的孩子不一样”还有“妈妈在哪里”。
　　啊，一样才有鬼呀。而且他要从哪里大变个活人出来给苏菲当妈妈？小Z从小到大交友圈都很小，对女孩子更没啥交往经验，不然他还能考虑让女朋友凑合一下呀。
　　“……”Z君沉默了好一会，苏菲坐他腿上盯着他，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最后Z君开口道：“你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啊，你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爸爸是科学家，在实验室里把你做出来的。”他差点说了“你是我一个人生的”，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苏菲明不明白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没有妈妈？”苏菲的眼睛亮亮的。
　　“嗯，是的……不过你有我呀！”Z君突然害怕苏菲难过自己没有妈妈，“我会加倍疼爱你的！……以后，以后我也会努力给你找个妈妈。”Z君一想到自己的女生缘就一个头两个大。
　　苏菲抿了抿嘴，说：“我有爸爸就够了。”说着就把小脸埋进Z君怀里，“爸爸你一定要更加爱我。”
　　“嗯！一定。”我会给你双倍的爱。
　　苏菲甜甜地笑了。孩子越来越漂亮，Z君心想将来苏菲一定会是个受欢迎的大美人。
　　可是，苏菲……不是人类呀。
　　虽然长相似乎没有什么分别，可不是就是不是。苏菲的成长很快，各方面都是。早熟往往意味着早衰。他其实一直都在担心着，苏菲哪一天突然就因为哪个发育机制出错而死去。
　　就算苏菲健康的长大了，苏菲也很可能很快地衰老，她的寿命也许会很短。按照这样的成长速度，也许不消半年他的苏菲就要离开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抽疼。
　　也许不会这么快。他这么安慰自己，当时他匹配了很多种基因，因为时间限制很多实验材料——也就是物种的基因他还没来得及识别分析，仪器的高速计算一秒钟屏幕刷上亿万的信息他那时也根本没来得及分析哪些基因控制的性状会有较大可能呈显性。而也许那里面就会有海龟这样长寿动物的DNA。
　　这样的不确定的希望让Z君越发心疼和担忧。这么可爱聪明的孩子，她在世界走过的时间确可能如此之短，短得他还没能好好地让她看看这个世界，而且这样的非法实验……他甚至无法给她一个在社会的合法身份。
　　就算苏菲是个大美人，她如果有爱情也多半注定了是悲剧。
　　Z君想到这里疼惜地抱紧了苏菲。苏菲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毫无烦恼，满是信任和依赖。
　　Z君讨厌被嘲笑，讨厌被轻视，他想证明自己。
　　……但这时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再做这样的实验了。

　　“苏菲，来，爸爸要给你检查一下。”Z君把苏菲带到地下室，用旧仪器测量一些数据。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如果他有钱买新仪器，他就可以进一步了解苏菲的状况，而最好的仪器室买不到的，国家机制约束了高端仪器和武器的私人拥有。他现在根本不能做深入到基因的研究。
　　苏菲跟在Z君身后，小手抓着Z君的衣服，Z君忙碌地检查老爷机的状况然后把电线电池什么的都接好打到“ON”。
　　苏菲听话地配合Z君的检查，Z君在实验室里捣鼓了半天，把数据输入了计算机。苏菲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安静地看着Z君全身心地投入那一堆数据中。
　　Z君察觉到里苏菲的智力发展速度，她比她外表看上去该有的同龄儿童要更聪明。而且身体的肌肉和脂肪比例也和普通儿童不一样。一般来说成年女子青春期后会获得相对男子而言的两倍的脂肪和一半的肌肉，而男子则获得相对女子来说的两倍的肌肉和一半的脂肪。而苏菲的比例却和那些比例都不一样。她外表看着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可肌肉的比例却比成年男子还要高一些。甚至她的关节也有些不一样。她的身材比例也惊人地契合力量爆发的需要而又不失灵敏。除此以外，她的心跳频率和血液成分也不同于人类，也就是说，同一时间她的身体能储存和供给更多的能量。
　　那小小的洁白的漂亮的手臂看上去比实际上要更具力量得多。
　　美丽、聪慧、强壮，如果有上帝的话，苏菲一定就是上帝的宠儿。
　　可他知道苏菲是多么脆弱，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而让她诞生的他却无法提供给她与她的出色相对应的东西。
　　苏菲越是完美，他就越是难过。
　　Z君揉揉眼睛，他有点想哭。
　　“苏菲？”Z君惊慌地发现苏菲不在椅子上，环顾四周也不见苏菲的影子。
　　“苏菲！苏菲！”Z君无措地撞开了椅子，冲上楼，大喊着女儿的名字。又在客厅方桌的一角撞疼了腰，直到他在厨房里看见站在小板凳上的苏菲他悬空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苏菲！”Z君一把抱住女儿，紧紧地，不放手了。
　　“爸爸，怎么了？”苏菲疑惑地问。
　　“你吓死我了……看不见你。你怎么到上面来了？”
　　“我看天黑了，爸爸还没吃晚饭，就想自己试试看。”苏菲声音有点害羞，一脸快称赞我的表情说：“爸爸我自己做了饭哦！”
　　Z君看向灶台，那里有模有样地摆着黄瓜炒肉，醋溜白菜，还有龙须菜汤。
　　“苏菲好厉害！”Z君惊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苏菲咧嘴笑，抬手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苏菲！”Z君夺过女儿的手，“切到了？”
　　Z君心疼得不得了，把苏菲的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含，抱起女儿就奔客厅，找了OK绷，边仔细贴上边说：“以后不要随便做饭了，饿了跟我说。”贴好了，还是心疼，又捧着女儿的手说：“痛痛飞~”
　　“爸爸，”苏菲抱住Z君的腰，“给你做的。”
　　“唉呀！”Z君腰上疼了一下，抓住了苏菲的手。
　　“爸爸？”苏菲睁大了眼睛，着急地问：“腰怎么了？”
　　“刚才撞了一下。”Z君苦笑。
　　苏菲看了看Z君，把手放在Z君腰上说：“痛痛飞。不疼了。”
　　“…………噗。”Z君笑了，把女儿抱进怀里。他的孩子哟……这么可爱，如果离别的话，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爸爸，还疼吗？”苏菲戚起小小眉毛，直起身子去舔Z君的眼角。
　　“不疼了。”Z君用手背胡乱抹两把，摸了摸苏菲的头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