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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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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两人依旧躺在一处。前几日躺下后,叶帧会揽过魏溶的后背,相拥一起入睡。可今天的魏溶在床上并不安分,而是轻轻将手探进叶帧的衣襟里。
叶帧察觉到指节略显笨拙地滑进去,呼吸微微一滞,继而看向魏溶,魏溶在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光要跳跃出来。
叶帧会意,问道:“可以吗?”
“嗯。”魏溶答应他。
无论是干什么事情,叶帧都十分认真,如同钻研学问一般,搞得魏溶同他相处的越久,越紧张。
蓦地,魏溶心头泛出一个疑问,继而按住叶帧的手,轻声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嗯。”叶帧顺势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
“你和谁学的?”魏溶眼睛不由瞪大了些,追问道。
“你当年送我的书,我看过的。”叶帧松开他的手,慢慢往下。
“那不是我送的。”魏溶纠正道。
“不是书院那本,是你让我念的那本。”叶帧提醒他。
居然是那一本,魏溶想,当时自己拿错了,倒也的确是自己塞到他手里的。他不可思议道:“那本书你看过?”
“嗯,你放心。”叶帧道。
我放个什么心,魏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过去看过的那些册子,随着呼吸节奏的紊乱只觉得自己快要软倒,质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感觉眼前似乎有一片绚烂色彩,如那年雨后的蔷薇花丛,相较于上次因胃痛痛到精神恍惚,这次是涌向四肢百骸的酥麻感觉。
成亲到现在三年零九个月,如今第一次洞房花烛。
折腾到半夜,叶帧吹灭了灯烛。魏溶一向睡眠规律,如今过了困时,反而精神起来,心里泛起诸多念头。
“睡不着?”叶帧听着他的呼吸声问道。
“你睡得着?”魏溶反问道,颇有点我睡不着你也不要睡的霸道样子,难得现出几分旧日骄纵之态。
叶帧轻轻发出一个气音,似乎是在笑。
眼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魏溶只觉有点恼,“哎,你笑什么……”
“安心睡吧。”叶帧伸出胳膊揽住了魏溶,手上轻柔地揉捏着他的后背,之前慌乱间垫了一个略微有点硬的枕头,怕是硌着了,今日疏散一下筋骨,否则明日容易难受。
魏溶想了想,也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了叶帧,复又找了个惬意的姿势,蜷缩在叶帧怀中。
日子还长着呢。
次日,立夏的阳光早早地撒入轩窗,叶帧醒了过来,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乖巧地睡在自己的怀里。叶帧昨晚给他收拾好了,担心他着凉,新换了一件中衣穿好,一夜过去,领口扯开了一些,看着隐约的红痕好一会儿,他终于伸出手,帮还在熟睡的魏溶拢了拢衣襟。
他不免想起昨夜的事情,魏溶在床上时乖巧温驯,哪怕经不住,也只是抱着他。
叶帧思索着事情,之前他让魏溶住在揽月居,是因着那时候他觉得魏溶怕他。可现在情形大不相同,他觉得这里离王府正院太远了,得想着让魏溶搬过来。
魏溶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朝他一笑。
“醒了?”叶帧轻声道。
“嗯。”魏溶依偎在他怀中,没有动。
叶帧抱了他一会儿,亲了下额头,“起来吃饭。”
“好。”魏溶起身时才发觉自己腰腹发软,一起一坐已经不想动了。叶帧穿上了外衣,察觉到他的迟疑,意识到什么,从旁边衣架上取下衣服,帮他穿起来。
魏溶原是拧着眉在看他,见状也没拦他,横竖都是他招的,当下任他帮自己套好衣袍。他想起一事,奇怪道:“昨天咱们穿的不是这一身啊。”
“自然是他们送进来的。”叶帧说道。
魏溶模糊记起昨夜有人送水,他只以为他们送到门口便走了,他意识到王府在照料人这方面确实是无处不至的,只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惯了,委实不习惯。正想着,魏溶瞧见叶帧要为自己穿鞋袜,赶忙道:“我自己来吧。”
叶帧已经套上了袜子,“坐好就是。”
“让人瞧见了像什么?”魏溶已经对王府到处都有人盯着的情形认命。
“那你还记得我们成亲时是怎么说的?”叶帧问他。
冲喜之前魏溶都是昏迷在床上的,自然是全无印象,叶帧向他复述了媒人当年的话。“……入赘之后与别家无挂碍,一心都只听你的,待你好,日后生养子嗣,也是随你姓。”
叶帧最后道:“我为你做点什么,原是天经地义的。”
魏溶听他说了很长一串,脸颊不由泛红,有一点纠结,不太适应地让叶帧为他穿了鞋袜,他问道:“我们没有孩子,他们不会介意吗?”
“不会的。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孙儿。”叶帧道。
“真的么?我听说之前有位老皇帝闲自己的小儿子只有一个孩子,给他送了不少小妾。”魏溶说道。
“这是哪里的乡野传闻。”叶帧失笑,他看着魏溶仍旧有点怀疑,靠过去道:“若是你实在在意,那也只能是你给我生,你觉得……”
“不许说了。”魏溶忙打断叶帧的话,他真的受不了叶帧是怎样做到一本正经和他说这些的。魏溶想要站起来,却被叶帧自上而下按回了床,几乎是压着吻了下去。
魏溶先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叶帧白天还要如此,旋即被叶帧揉得全身酸软,他没有挣扎的力气,很快顺从地回抱住叶帧。
叶帧察觉到魏溶的乖顺,心里很快变得柔软,他停住了动作,轻轻在魏溶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将人拉起来坐好,“不闹你了。”
他很知道魏溶的身体情况,虽比过去好,也不能过于劳累和纵欲,他刚才只想逗一逗他,不让他纠结在别人身上。
东宫,太子穆靖同众官员商量政事。叶帧的身世朝野中最近议论纷纷,不少人悄悄在东宫里递话。
“殿下顾念兄弟亲情,可晋王殿下在朝中锋芒正盛,如今身份不明,更该趁此时间查明,敲打那些见风使舵之人。”余琨道。
“知道了。”穆靖回答道。
皇太子并不赞同叶帧如此做,毕竟当年人人皆以为幼弟夭折,三年前虽然认了回来,但私下总有人议论血脉不纯。他私下弹压了几次,总算是消停了。可如今再传出如此谣言,对叶帧今后不好。
反倒是叶帧劝他,穆靖才同意此举。也是了。父皇母后都不疑心叶帧,今后他继承皇位,自然更会爱护弟弟,日后子孙承继,也必要认叶帧这个叔叔。
他们一家人团聚不易,怎会因外人的闲言碎语搅扰。
穆靖将最近同他挑拨兄弟之情的臣子名姓一一记下,只等着最后的时候到了。
余琨走出东宫,算了下日子,命车夫朝恩师李严的府邸走去。
余琨是十年前中的进士,李严是他会考时的座师,对他多年来一直有照拂。恩师在朝堂上沉浮数载,因当年与丞相韩略政见不合而被打压,今上登基后得到重用,十年后致仕,在京郊的宅子中养老。
闲聊了一会儿朝中诸事,李严听了近日的事情,叹道:“唉,殿下宅心仁厚,可晋王殿下行事老练,朝中有野心之人,看来蠢蠢欲动啊。”
“恩师的意思是,如今晋王身世一事,是晋王自导自演?”余琨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当下惊疑道。
“身为臣子,合该劝谏,我虽然已是布衣,可太子一向仁厚,我深感忧虑,想着明日去东宫一次。”李严说道。
“身为学生,怎能看老师跑这一趟。”余琨忙道。
“身为老师,怎好让你出头?”李严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道理。学生自小时便知道读书明理,忠君报国。学生受太子提拔,太子于学生有知遇之恩,如今既有奸小谋夺太子之位,学生自当提醒太子小心提防。”余琨说道。
“唉,你这孩子,我就不该提起此事的。”李严知他认准了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下叹气道。
“就算是旁人问我,我也是这个道理,并不是因着老师的话。”余琨又道。
李严摇头,说道:“你性子刚直,但官场中人心莫测,为师如今在家中养老,无法再帮衬你,你该时常与同僚结交,倒不是为结党营私,只是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学生知道。”余琨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