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夫人失忆后》莫车

52、成亲

　　高台忽然上来人，众英雄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上官明身上，连一直怒目而视白面书生的女人，也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上官景让顾忠推着轮椅上前，拱手道：“这位大侠，在下名剑山庄上官景，请问怎么称呼？”
　　“三哥，是我。”上官明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容。
　　“是上官明！”
　　“四少庄主！”
　　台下很快有人认了出来。
　　见到久违的上官明，上官景很是高兴：“四弟，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他边说边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旁的顾忠赶忙扶住他，一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明没有搭话。他将上官景扶回轮椅坐下后，径直走到走到被绑的女人面前，对着台下众英雄朗声道：“她不是阁主。”
　　他这一说，台上台下都惊愕万分，女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现场顿时陷入安静。不等在场人有什么反应，上官明眼疾手快，伸手往女人耳边一扯，一张明艳如花的脸便出现在众英雄面前。
　　“这是……”上官景骇然道。
　　上官明拿着面具，对众英雄介绍道：“这是神医梅长清的妻子，也是我的好朋友。她叫雪莲心。”
　　“竟然是梅神医的妻子！”
　　“梅神医都多久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了，原来是娶亲了。”
　　“既然是梅神医的妻子，她为什么又承认自己就是暗阁阁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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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英雄议论纷纷，台上的上官景也大为不解，只好问雪莲心：“雪姑娘，既然你不是阁主，为什么之前又承认是呢？还有那无藏，咦，人呢？”
　　早在上官明揭下雪莲心脸上的人皮面具，向众英雄澄清身份的时候，那个自称无藏的白面书生就趁机悄悄离开了高台。他的这一举动没有逃过冷月的眼睛，冷月离开人群，尾随着他离开了名剑山庄。
　　这白面书生虽不是无藏，腿脚功夫却一点也不逊色于无藏，冷月追踪了他一段路，竟再也查不见书生的踪迹。
　　虽然没有收获，冷月也不想再回名剑山庄，那里实在吵得很，想来上官明应该应付得来。既然之前上官明说在湖边等他，冷月便向山下湖边走去。
　　一路上林木葱郁，草木青翠，扑鼻而来的芳草气息，让冷月不禁回想起往事。想当初，她与上官明成亲，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什么八抬大轿，三书六聘，仅凭一时益气，两人便在这湖水之边，以天为聘，以地为媒，发下誓言，结为了夫妇。
　　她记得，那是武林正派向暗阁发起的第一次进攻前夕，参战众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冷月和上官明也是一样。
　　如果生命所剩无多，该如何度过这有限的几天？上官明向冷月提出，想在大战之前和她结为夫妇，此生便无憾了。
　　冷月含笑着低下了头，脸颊微微发烫。其实，她早已将上官明看作这世上最亲的人，至于成亲与否，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谁知两人说话时，上官云起恰好经过，一听到上官明要和冷月成亲，马上冷着脸过来阻止：“不行！你绝对不能娶这个女人！”
　　上官明立马问道：“为什么不行？”
　　上官云起正色道：“你是我上官云起的儿子，名剑山庄四少庄主，怎么能娶一个暗阁杀手做妻子？这传出去怎么得了？你让天下英雄怎么看我？怎么看名剑山庄？”
　　上官明冷笑道：“笑话！我想娶谁是我的事，和你，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上官云起大怒：“你是我儿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没有关系？”
　　“你是你，我是我。我想去谁，你管不着！”说罢，上官明就拉着冷月的手离开了。
　　名剑山庄里实在闷得慌，两人心中又都牵挂不久之后的大战，便携手走出山庄，在山里头闲逛起来。他们并肩走在漫山的绿树之中，闻着空气里夹杂着草木的芳香，心情渐渐舒展开来，两人很快就将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到了山脚下的湖边。
　　蔚蓝的天空下，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青山。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上官明心神一动，对冷月道：“不如我们去紫竹林成亲？”
　　“紫竹林？”这地方冷月听上官明说过很多次，但她从来没有去过。
　　“对，紫竹林。我娘就葬在那里，我还可以把那里的屋子好好布置，做我们的婚房。我成亲，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大战降即，不好来回奔波。去紫竹林成亲，只能是和暗阁一战之后的事情了，不知道……”
　　冷月不等上官明说下去，接口道：“到时候你活着，我也活着，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对。”上官明的眼睛闪亮。
　　两人相视而笑。
　　上官明又道：“可我还是想在大战之前和你成亲。”
　　冷月向他温柔一笑，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不就够了么？难道你爹反对，我们就不能相爱了？”
　　上官明道：“他怎么想，我才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怎么给你一个婚礼。”
　　“婚礼？”冷月不解问道，“仪式有那么重要？”
　　在她印象之中，上官明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反而在乎仪式。他不是一向认为，仪式很烦人，都是繁文缛节的吗？
　　上官明柔声应道：“仪式是很烦人，但它既然存在自有他的道理。最起码，它代表的是一种重视。就好像我想给你一场婚礼，代表的是我对你的珍视。”
　　冷月微笑道：“你爹不同意，你就不能给我婚礼啦？”
　　“他同不同意，一点也不重要。”上官明看着冷月的眼睛，认真道，“重要的是，我要娶你为妻，这辈子都不和你分开。”
　　看着上官明诚恳明亮的目光，冷月心中柔情无限，脸上笑容绽放。
　　两人的柔情蜜意很快被跟随而来的上官云起打断。原来是他们走后，上官云起担心上官明不听劝，便带了顾忠和一帮弟子一起追了过来。
　　本来对于成亲这件事，冷月是无所谓的。她喜欢上官明，上官明也喜欢他，无论成不成亲，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感情。难道成了亲，他们才能是彼此的爱人，不成亲便做不成了？而现在上官云起的这一追，让冷月和上官明两人心中的叛意骤起。
　　两人心底都暗暗下了决心：这亲，你不让结，我们还就结定了。
　　“既然你们都在，就给我们做个见证吧。”上官明笑着对紧追而来的上官云起等人道。
　　上官云起一时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不等上官云起反应过来，上官明就拉着冷月，转过身面对着湖面双双跪下，大声道：“我上官明，今日在这里和冷月正式结为夫妻，今生今世，永不分离。”说着，便磕起头来。
　　上官云起也反应了过来，气道：“逆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身后的名剑山庄弟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快阻止他们啊！”上官云起怒道，挥剑直斩而来。弟子们这才纷纷拔剑跟随着冲向湖边。只有管家顾忠，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担忧地看向上官明。
　　“小月，你放心拜堂。这些人，我来搞定。”上官明起身，抽出腰间软剑。
　　名剑山庄弟子本就不是上官明对手。即便是庄主上官云起，百招之内也无法和上官明一决高下。所以，阻拦他们的人虽然不少，但其实根本阻止不了上官明，当然也阻止不了冷月。
　　冷月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上官明，对着青山绿水，郑重起誓：“我冷月，今日和上官明拜堂成亲，今生今世，永不分开！”
　　话音刚落，上官明就罢手不想打了，“你们都看见了，我和冷月今天正式结为了夫妇。从此，他就是我上官明的妻子。”
　　新婚的上官明神采飞扬。
　　“你们……哼！”新郎的父亲却气急败坏，也只能怒气冲冲地带着弟子离去。顾忠神色复杂地朝冷月二人看了一眼，默默地跟着走了。
　　望着湖水中倒影着的一对璧人，冷月只觉心中无比甜蜜。
　　虽说如今，湖面上只有冷月一人，形单影只，但她知道，不久之后，这里又会是对影成双人。
　　不，不用多久之后。现在湖面上映出的，并不只有一人，而是两个人，但另一人却不是上官明。
　　冷月面容忽变，抽剑指向岸边人，竟是那个自称无藏的白面书生。
　　“你是谁？”冷月质问道。
　　“我？无藏啊。”白面书生声音很是尖细，和之前在高台上的声音不甚相似，与无藏的声音更是截然不同。
　　冷月不信：“你是无藏？”
　　“怎么？不信？”说着，书生一把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原本就生得唇红齿白的一张俊脸，如今看起来更加柔美了。
　　“无藏，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月厉声喝道。
　　以面具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这是暗阁的惯用手法，暗阁每个杀手都是乔装高手。冷月能理解无藏不愿在武林中露出真容，但把雪莲心易容成阁主，并让莲心相信自己就是阁主，这背后……
　　想到这里，冷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藏阴笑着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了。”
　　冷月道：“哼，你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无藏冷笑着，“还是先看看你背后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