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的位面商店》阿迦舍

3、破碎的三观又重塑了

　　“如果你乐意接受，”降谷零的语调中蕴含着宠溺，心中暗自慨叹：终究还是个孩子，对甜品和帅哥抱有纯真的喜爱，才华横溢，天赋异禀，将这样的女孩交付给政府，真的是明智之举吗？
　　降谷零的面庞掠过一抹不忍，他深知柳舍对他的真实身份并不太在意，她所倾心的是他这个人本身，至于他双重身份背后所牵扯的复杂势力，她并不关心。
　　降谷零无奈地轻叹一声，心中竟涌起一股不愿将她轻易交给政府的情感。他深情地凝望着柳舍，语气诚恳地说道：
　　“柳小姐，你是否是通过侵入警察厅的服务器，才查到了我的档案？”
　　柳舍：“……”
　　哎呀妈呀~ 真敏锐——但并不是那样！
　　柳舍：“……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以她对筒子的了解，警察厅的服务器对她家筒子来说，简直是形同虚设，没错，筒子根本不把你们的防火墙放在眼里，那玩意儿对它而言，连道门槛都算不上。
　　降谷零：“……”好吧，承认得如此坦然，连遮掩都不屑吗？这份有恃无恐，让他倍觉颜面扫地。
　　“是筒子干的好事？”降谷零抬手掩面说道，“请你今后能否稍微管教下这孩子，它不懂世事，但你要负起教导的责任，倘若再这般行事，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柳舍撇撇嘴，尽管心有不甘，但降谷零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初来乍到这个世界，若因此招致众怒，那她未来的悠闲日子，岂非要麻烦不断，还是算了。
　　于是，柳舍点点头，顺从地答道，“那好吧，虽然我觉得也不能全怪我家筒子，谁叫你们的防火墙，那么不堪一击，对它而言，连个门槛都算不上……”
　　见降谷零的脸色已彻底阴沉下来，柳舍怯生生地闭上了嘴巴，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回事，她又不怕他，干嘛这么听他的话！
　　降谷零：“……”他感到有些头疼，因为正苦恼如何在官方和组织面前隐瞒柳舍的存在，他简直不敢想象，倘若那些政客、那些成员知晓她的能力，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瞧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降谷零清楚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隐瞒。
　　“咦？那个是不能查看的吗？”筒子天真无邪地反问。
　　“……”柳舍见降谷零那副纠结万分的神情，不悦地眯起了双眸，语气也变得极其不快，她怒视着降谷零，压低声音质问道，“所以，你是代表官方来找我茬的吗？”
　　“不，我今天只是来面试的。”降谷零觉得自己今日的叹气次数已严重超标。
　　他已然意识到，想要告诫并限制柳舍的行为，简直是徒劳无功，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于是，他在内心反复权衡之后，做出了决定。
　　当着柳舍的面，降谷零堂而皇之地掏出手机，给黑田兵卫发送回复短信——
　　降谷零：【柳记老板，比我小十岁的顽皮丫头，精通计算机，无害。】
　　柳舍：“……”
　　他竟当着她的面，给他的公安上司发短信，这是彻底认定她毫无威胁了吗？
　　尽管降谷零没有将自己视为敌人，她心中略有欣慰，但是，这种将她视为毫无威胁能力的弱者的态度，着实让她不悦。
　　筒子在降谷零编辑短信时，就实时将内容同步给了她，看到降谷零对她做出无害的评价，柳舍腮帮子鼓了起来，更加郁闷了。
　　降谷零见柳舍腮帮子鼓起，知晓她看到了自己发给黑田兵卫的短信，却毫不在意她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俯身望着她说道，
　　“我们何时签署合同？”
　　柳舍：“……”

　　原本打算取出合同的柳舍，突然间心生犹豫，并非不愿签下降谷零，而是觉得若按他的要求行事，自己似乎会颜面扫地。
　　降谷零轻轻侧头，瞧见她一脸纠结的神情，便已猜到她对于主动权旁落一事颇感不适，于是主动出击，以言语诱哄道：“我长得可还入眼？”
　　柳舍：“……自然是极为俊美的。”否则她也不会在初见之时，便心生念头，欲以契约将他绑在身边。
　　“那我亲手制作的蛋糕，滋味如何？”降谷零闻言，满意地眯起双眸，从神情到气势，都宛如一只正在精心布局的狡猾狐狸。
　　柳舍：“……味道极佳，若你能日日为我烹制，我或许会认真考虑。”她趁机提出要求，尽管无论他是否应允，她都会与他签订契约。
　　但作为一个潜在的精明商人，她自然希望能为自己多谋取一些利益。
　　此刻，柳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被降谷零的美色所迷，尤其是在他刻意靠近，令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眼前之时，她对他所释放的魅力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莫非，你不想要我？”降谷零微微咬牙，颇有些没节操地继续诱哄着柳舍。
　　他此刻最渴望达成的，便是尽快结束这场面试，成功留在柳记，遵从组织的命令监视毛利小五郎，并在各方势力面前，竭尽所能地保护她的信息，不让她过早地暴露在那些心怀叵测的野心家面前。
　　柳舍：“……想要！”这确实是她的心声，只不过，降谷零今日这是怎么了？
　　突然变得如此主动，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既然她的店员主动撩拨于她，那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原本，柳舍还在迟疑，取出合同之后该如何向他解释，现在看来，是完全没必要了，毕竟降谷零也极为迫切地想要签订这份合约，甚至不惜施展美男计。
　　柳舍笑得如同一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她动作迅捷，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牢牢地环住了降谷零的脖颈，并大声地宣告道：“降谷零，你从此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被制住要害的瞬间，降谷零瞳孔骤缩，条件反射般地出手捏住柳舍的后脑勺，同时用另一只手去阻挡她的手臂。
　　然而，他却发现，在柳舍那惊人的力量束缚之下，自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降谷零无奈地松开捏住柳舍后脑的手，纵容着她继续缠着自己的脖子。
　　脑海中闪过沙发底下阴影里的大理石碎块，他此刻已经确信无疑，柳舍便是拍掉大理石桌角的“罪魁祸首”。
　　“好好好，你先松开一些，”降谷零无奈地哄着这个任性的小姑娘，他扯了扯脖子上的纤细手臂，却纹丝不动。
　　这时，震动声自降谷零的口袋中响起，他无奈地开口：“松开一下吧，我看下短信。”
　　“筒子，是谁给零零发的短信？”柳舍眯着眼睛，吩咐筒子同步降谷零的手机短信。
　　“是黑田兵卫哦，内容是：尽量收为己用，以上。”筒子那萌萌哒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所以，你这是要对我施展蜂蜜陷阱吗？”柳舍一脸期待地看着降谷零，这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
　　“不，还是算了吧~”降谷零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再次试图挣脱她的手臂。
　　“啊？如此消极怠工，你不是来卧底的吗？”她对他的工作态度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我原本就只是来面试的，”降谷零实话实说道，“只不过你只招收一个人，所以才会接到调查你的任务。”
　　柳舍：“……”难以置信，他就这么直接坦白了？
　　“你们卧底，不都是很有定力和气节的吗？”她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恰好耳朵与降谷零的耳朵贴在了一起，她感受到了他耳朵上骤然升高的温度。
　　“这种东西可不是用在这个场合的啊。”降谷零无奈至极，他很想教育下柳舍，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轻易就和男人拥抱，特别是还是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
　　听到降谷零这么说，柳舍很生气，她想：我难道就这么没有排面吗？
　　尽管心中愤愤不平，但她还是松开了抱着降谷零脖子的手臂，不过，她依然没有忘记抬手从虚空之中抽出一份厚厚的合约。
　　正在气头上的柳舍，自然没有注意控制自己的力气，所以当她将手中的合约拍在茶几上时，合约之下的大理石台面便迅速裂开了一道缝隙。
　　降谷零：“……”
　　筒子：“……”
　　柳舍：“……”
　　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她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自己那岌岌可危的淑女形象，用手指点了点合约，色厉内荏地命令道：“签了吧！”
　　降谷零其实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三观刚刚被彻底震撼，现在正在艰难地重塑之中。他以为自己能见识到这些高科技人工智能就已经足够前卫和震撼了，没想到还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隔空取物。
　　这是科学能够解释的吗？
　　解释不了吧，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的吧！
　　降谷零的手指指尖仍在轻微地颤抖着，他微微俯身，拿起那份合同。视线在扫过茶几上新出现的裂缝之时，他的内心反而找回了几分真实感。

　　整理好散落一地的复杂情绪，降谷零小心翼翼地捧起这份凭空出现的合约，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
　　合同的前半部分，甲乙双方的条款，降谷零并未发现与常规合同有何异样。然而，当他翻阅到约束条款时，那些文字仿佛突然变得陌生而难以捉摸。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仿佛再次遭遇了三观的强烈冲击。
　　降谷零忍不住低声诵读出那些令人费解的词句：“……灵魂脱离轮回司的管辖……永生永世……次元壁……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持枪射击时从未颤抖过的手，此刻竟微微发颤。他目光坚定地锁定柳舍，追问道：“柳，这些条款究竟意味着什么？”
　　柳舍苦着脸，一边品尝着手中的蛋糕，一边随意地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她显然对解释这些专业名词感到不耐烦。
　　在柳舍看来，降谷零似乎是明知故问，因为他的表情已经透露出对这些词汇的理解。然而，降谷零却执着地盯着她，仿佛不得到明确的答案誓不罢休。柳舍无奈地妥协道：“筒子，你给零零解释一下吧。”
　　筒子用那甜美的嗓音，不紧不慢地为降谷零解读着合同中的条款：“……就是说你死后无法进入轮回，生生世世都要为柳记超市工作哦……以上。”
　　随着筒子的解释，降谷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扭曲，最终几乎呈现出一种狰狞的姿态。然而，筒子却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用那欢快的语调补充了一句：“开心吧～”
　　降谷零：“……”
　　他深知自己的脸色不佳，但并非因为这份看似苛刻的合同，而是因为这份合同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死后……轮回……”降谷零低声重复着这些词汇，他的灰色眼眸中闪烁着复杂多变的情绪，渐渐地，那双眼睛被泪水充盈。
　　他的嘴唇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柳舍说道：“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存在吗？”
　　柳舍注视着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没有在意降谷零这种反常的反应，而是歪着头，疑惑地问道：“是啊，你不知道吗？”
　　筒子赶紧替降谷零解释道：“舍舍，他们这边信奉的是唯美主义啦。”
　　柳舍更加困惑了：“可是根据这个世界的资料，有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甚至还有魔法……那为什么就不知道死后有灵魂呢？”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你们官方都被蒙在鼓里了？”
　　降谷零无奈地扶额，猜测柳舍看到的资料里应该掺杂了一部分小说内容，他解释道：“这里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看到的应该只是小说里的虚构情节。”
　　“可是……”柳舍想到那份来自某个神秘组织的研究资料，他们的实验数据不是已经标注实验成功了吗？难道他们还没有公开这个发现，所以官方还不知情？
　　“总之，柳，你说人死后是有灵魂的。”降谷零急切地追问道，“那么那些死去很久的灵魂，他们会去哪里呢？还有没有可能回来？”
　　柳舍为那份资料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便不再纠结。她看向降谷零，直接问道：“怎么啦？你是想找你死去的朋友聊天吗？”
　　降谷零：“……”
　　降谷零一时语塞。他失去的又何止一个朋友，他又何止是想与他们聊聊天那么简单。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在今天之前，如果他知道能与逝去的朋友交流，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然而如今，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仅仅交谈，他渴望的更多。
　　他看向柳舍，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一份契约就能让他摆脱轮回的束缚，那么她是否有能力将他的好友们带回这个世界？
　　柳舍瞬间明白了降谷零沉默的含义。她思量片刻，看向降谷零，确认道：“你的朋友，长得帅吗？”
　　降谷零听到柳舍的问题，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目光中带着哀恸、不甘……总之情绪复杂。最终，他肯定地回答道：
　　“当然帅。不仅如此，他还很擅长烹饪，我的厨艺都是跟他学的。他还非常温柔，总是替别人着想……”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能阻止他和我一起去组织卧底就好了。以他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卧底。”降谷零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脸上的悲伤愈发浓重。那扑面而来的痛苦气息，让柳舍感到有些窒息。
　　“人死如灯灭。”柳舍从不擅长安慰别人。她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让降谷零重新振作起来。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的朋友也是个帅哥，她或许可以回到过去把他“截胡”。
　　不过，在这么做之前，还是得经过降谷零的同意才行。柳舍这么想着，继续问道：“你刚刚说，你的朋友也会做小蛋糕，而且你的手艺都是跟他学的？”
　　“是的。”降谷零低垂着眼帘，从口袋里掏出钢笔，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真名——降谷零。
　　看着他如此果断的签字动作，柳舍心情大好。她原本还在犹豫，但此刻却下定了决心要把降谷零的这个好友“捞”回来。哪怕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当是为了哄降谷零开心吧。浪费一份合同？那就浪费了吧！

　　这么想着，柳舍轻轻转向降谷零，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温柔，“你的朋友，他的名字是什么呢？”
　　就当作是给自己这位英俊的店员，一份独一无二的特别福利吧。
　　“诸伏景光，”降谷零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忐忑与希望交织的光芒，“他的名字，是诸伏景光，我的青梅竹马。”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哀求，“柳，这是我此生唯一的请求，请你一定要帮我。”
　　嗯？这就成了此生唯一的请求了？你和诸伏景光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深厚情谊？真的只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吗？
　　柳舍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降谷零察觉到她的注视，微微歪头，以一个不经意的萌态化解了空气中的凝重。
　　这简直是心灵的甜蜜暴击！柳舍的心脏砰砰直跳，她羞涩地捂住胸口，脸颊微微鼓起，随后迅速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跳跃，最终点开了轮回司司长阎家小王子的联系方式，指尖轻触屏幕，编辑起短信——
　　柳舍：【小阎宝贝~】
　　阎家小王子：【舍舍宝贝~】
　　柳舍：【帮我查个人呗~】
　　阎家小王子：【哼就知道找本王子有事】
　　柳舍：【比心.jpg】
　　阎家小王子：【快说快说~】
　　柳舍：【诸伏景光】
　　阎家小王子：【稍等，我查查，哎，这家伙好惨，被时间风暴卷走了。】
　　柳舍：【！！！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阎家小王子：【就是那次你帮我捞回来的那两个超级难搞的灵魂，到现在还闹着不肯投胎，非要我们帮忙救他们的朋友！】
　　柳舍：【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他们还有三个朋友没找到。】
　　阎家小王子：【没错，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都是霓虹国的。】
　　柳舍：【哎呀，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此时，柳舍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诸伏景光是降谷零的朋友，同时也是那个不肯投胎的灵魂的朋友，那么，这两者之间，是否可以画上等号呢？
　　柳舍：【那个，我捞回来的灵魂，叫什么名字来着？】
　　阎家小王子：【哈哈，这都是命啊。】
　　阎家小王子：【伊达航、娜塔莉，就是这俩。】
　　柳舍：【明白了，我去捞人，就不还了哦~】
　　阎家小王子：【只要你能捞到，就归你了。不过，你得帮忙说服这俩鬼去投胎，太闹腾了。】
　　柳舍：【放心交给我吧~】
　　放下手机，柳舍一脸无奈地盯着眼前那块还剩一半的黑森林蛋糕。
　　降谷零见柳舍沉默不语，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涌来，“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景光已经……他不敢再往下想。
　　“我想问你个问题，”柳舍温柔地看向降谷零，“你有几个好朋友呢？”
　　降谷零：“……”
　　降谷零心中惊讶，却猜不透柳舍这么问的用意，只能坦诚相告，“四个，诸伏景光是我最亲近的幼驯染。”
　　“所以，你只想救回诸伏景光，对吗？”柳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不是都要救，不然她手里剩下的那几份合同可不够他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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