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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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川哲案件中，检验科提取了受害者指甲中的DNA，经比对后与租客上川哲的DNA完全吻合，同时两位受害者体内都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残余，结合两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可以推断，上川哲在过去的半个月内自主或协助杀害了久雅子和久美兰两姐妹，具体手法为，用安眠药将两位受害者迷晕后割断了受害者手腕上的动脉，再将受害者关进存放着大量干冰的密闭卫生间，直到受害者失血过多死亡。”
与上次的大会议室不同，这次的会议被挪到了一间没有摄像头的小型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也只有小田切敏郎与搜查一课的负责人，还有机动搜查组的几个组长。
进行讲解的人依旧是小田切敏郎。
“根据第四机动搜查队的协助走访，在一个月前上川哲的母亲被检查出了脑内恶性肿瘤，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用，为了给母亲治病，上川哲瞒着自己的朋友与女友欠下了一笔高利贷，事后借着生意失败的理由将这笔高利贷的存在合理化，与此同时，他在互联网上看到了涉案教派的网站，最终为了获得足够的金钱，他动手开始截杀无辜的路人，从上川哲半个月前才开始收到不明的巨额转账来看，成功杀掉一个人他就会收到来自海外账户五百万的转账，这笔钱足够他还清身上背负的高利贷，甚至有了足够的钱给母亲进行后续治疗。”
“我们调查了上川哲的银行卡转账目录，发现他在上星期二就将账户下所有的钱转到了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内，并且在上周三拜托他的女朋友帮助他把这张银行卡寄给了自己的母亲，从这里可以推断，上川哲对自己的死亡是有预见的，甚至结合他女友的证词，他可能已经有了退出这个宗教的意愿。”
“上周四上川哲的朋友曾见过活着的受害者本人，由此可以推断死亡时间在周四他的朋友离开后到这周五，通过解刨死者体内发现了一定剂量的防腐剂，这也模糊了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但我们依旧可以得出，在死者单独待在公寓的这段时间，有人通过其他途径避开了走廊里的摄像头，进入受害者的房间杀害了上川哲并离开。”
“可是从现场勘察的人员给出的报告来看，整个房屋的阳台门窗都是从内锁死的，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坐在长桌末尾，会议室内唯一的女性，也是机动搜查队第一，第四支队的队长桔梗柚琉举起了手。
“没错，所以我们怀疑杀害上川哲的凶手并没有离开现场，而这位——”
放映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极有冲击力的血腥照片，明显是第一次进行现场取证时拍下的，整个卫生间都像是被血液浸泡过一样，瓷砖铺就的地板与墙壁上覆盖着各种角度飞溅上的血液，装满血的浴缸里，青年像死尸一样蜷缩在浴缸里，对方的脸隐藏在血污之下，长发铺展浴缸外的地面，在灯光下反射橙红的光。
第二张是在医院拍下的，日本不允许关闭摄像头拍摄的声音，因此这张照片是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拍摄的，穿着病号服的瘦弱青年背靠着升起的床板，头上，裸露出的脖子上都缠着厚实的纱布，那头显眼的金色长发已经被清理干净披散在肩头，正对着镜头的脸苍白漂亮，也极有蛊惑性，哪怕什么表情也没有，隔着照片依旧给人毛骨悚然的错觉。
与照片中的人近距离接触过的小田切敏郎几乎是看到照片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久违的牙痛，但还是任劳任怨地讲着：“这位从案发现场侥幸幸存下来的受害人，莱茵斯特·赫里斯，法兰西人，据他所说他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研究生，他也说自己完全不记得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相关记忆。”
“以及，这位幸存的受害人在昨晚不幸失踪，被今早换班的警察发现，不排除莱茵斯特·赫里斯的嫌疑人身份，但同时为了防止他二次遇害，也请诸位全力协助寻找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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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光隐灭于富士山的轮廓中，直到最后一点残阳也融化殆尽。
温泉的温热的水淌过脚踝，发间插着一朵白蔷薇的年轻异国人衣着整齐地坐在池边，和服的衣角搭在石面上，他手指灵活地将一张温泉旅馆的传单折成纸乌篷船，小腿在水中拨动，船只便晃晃悠悠地顺着水流往前走。
“赫里斯先生原来在这里，怎么样，这个地方很不错吧？”陌生的男人穿着浴袍走了过来，在距离年轻人几步外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学着他的模样把腿伸进了水池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诶呀——果然泡温泉就是舒服啊……”
莱茵斯特的视线追随着被另外一个人的动作推远的纸船，敷衍应道：“嗯。”
“话说赫里斯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教主可是很期待您的加入的，您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建立一番事业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青年的唇角往上勾起，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正对着暖色的光贴近那双下垂的眼，他像是心情很好一样弯下眼，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客气，“我并不觉得能让你这样的蠢货都加入的组织，能让我做出什么事业来，说可惜未免有点高看你自己了。”
闻言男人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却像是顾忌什么，最终也只是怒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他就是昨天前往医院将莱茵斯特接到这里的人，自然非常清楚这个人有多么被上面那些人看重，抛开这条因素，他也觉得这个家伙有点邪门。
“赫里斯先生说话还真是不客气，您现在可能看不起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但是没关系，等到月黑之夜的仪式成功举行，您就能看到我们黑暗宇宙的实力了！”男人笑呵呵地给自己打圆场。
“是啊，那我拭目以待。”莱茵斯特完全懒得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直接将腿从池子里抽出，光着脚踩在池边的小道上，难掩轻蔑地看向他，“难评，祝你们成功吧。”
毕竟一个连信仰对象都差点搞错的人，他不觉得这些乌合之众真的能搞出什么大动作，不如期待一下月黑之夜仪式失败后这些人的表情，仅仅只是代入一下场景他都怕自己当场笑出声。
话说那个时候笑出声很容易被打吧？莱茵斯特很没有职业道德地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终决定一会儿抽时间看点这个世界的悲剧文学，到时候还能控制一下自己。
恰好池中艰难前进的纸船在这时终于撞到了对面的池壁，被温热的水一点点浸湿，最终沉入水中。
莱茵斯特终于把目光从那艘沉底的纸船上移开了。
这是静冈县山林里一座私人名下的温泉庄园，抬头就能看到富士山，庄园内部修的很大，路上也铺了黑色的石砖，有专门的女佣站在路边给泡完温泉的客人递毛巾，莱茵斯特光着脚走在离开水池的小道上，湿漉漉的水滴延伸了一路。
他无视了想要上来帮忙的女佣，自顾自地拐进挂着“禁止通行”牌子的林中小路。
也不知道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总之他对警方说的话不知道怎么被教主知道了，果然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的信息传播就是方便啊。
总之那个自称教主的家伙坚定地认为他也拥有着相同的信仰，向他介绍了他们试图创立一个新世界的伟大理想顺便画了个饼，就让他来到这边帮助他们建造祭台。
当时莱茵斯特站在紧拉着窗帘的屋内，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桌，桌面上只有一只正在喋喋不休发出噪音的手机。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谈话上。”他不耐烦地无视角落里的管家，捡起桌上的手机，“帮你们可以，我需要实际的好处证明我确实有利可图。”
“这座庄园可以给你。”那头的电子音爽快回答。
啊这熟悉的感觉，莱茵斯特虚着眼睛有点无力吐槽，之前在阿卡姆因为好奇参加课外的宗教类实践活动时，那些家伙也是送钱送地，这一套真是不过时啊……
可惜了。
“我不需要不动产，等价折现给我吧。”背靠着办公桌，莱茵斯特伸手捏住花瓶里的白蔷薇将花从瓶子里抽出，食指和拇指轻捻，层层的花瓣便在指尖绽开。
“好的，我会重新开一个新的账户，把钱打进去……”
莱茵斯特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当着管家的面毫不给他主人面子，“废话好多——”
管家在一旁充当自己的背景板，直到对方离开房间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温泉庄园的地理位置本来就在森林深处，穿过林中小道，就能看到中间被专门清理出来的空地，走特殊渠道运来的石料被堆在附近，中央是已经建造出一半的祭台。
不知道从哪里漏出的温泉水积蓄在这里，踩进去的深度将将没过脚踝。
仅有的一半的祭台上，被工人用刻刀刻下繁复诡异的花纹，不过因为在短短几个小时里负责雕刻的工人已经疯了两个了，或许是这两个疯掉的工人让教主先生意会到了什么，下午的时候那张银行卡就被管家恭敬地送了过来，并且这个祭坛也不允许其他人进入了。
当然，也有特例。
原来的工人疯了，有个女佣过来传话说日落之后，会有新的工人过来帮忙干活。
莱茵斯特踩过积水，刚坐到祭台上没等两分钟，就看到三个人从小道的方向向这边走来。
前面两个穿着一身黑，高个的男人留着白色的长发，高领风衣遮住了他的面容，只在帽檐的缝隙里露出一只三白眼，单从气场上就能看出他的危险，矮个的也穿了一身黑，在黑天里甚至戴了个墨镜，气场也跟另外一个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差把“我是小弟”写在脸上了。
他们身后才是他真正等的人，是个穿着工装老实憨厚的，戴着工帽的男人，手里提着工具箱，有一说一这个人在莱茵斯特眼里倒是比前两个更适合做黑手党，不提气场，就说这几乎能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肤色，莱茵斯特良好的夜视能力都差点没看到人。
而且从安全帽里露出的金发来看，倒是像个混血儿。
在莱茵斯特打量来人的时候，另外三个人也在打量他，虽然提前收到了指示，对面跟他们接头的人可能有些难对付，但谁都没想到会在接头的地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和服，头上别花的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要工作，更像是下一秒就能去逛祭典。
一时间在场的四人竟没有一个人先出声。
好在莱茵斯特收了钱还算敬业，等到三人走进场地，他直接从和服的领口里抽出一张纸丢过去，“这是图纸，”又指了指右手边，“那边是石材，他们的意思是在今晚尽快把祭台建出来。”
那个矮冬瓜□□小弟手忙脚乱地接住图纸，有些迷茫地看着身旁的大哥。
“我没有得到任何要听你指示行事的命令。”那个男人开口。
“所以你们是合作那边的是吧？”莱茵斯特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感受，“既然你们组织愿意和他们合作，就说明你们的BOSS有想从他们身上拿到的东西吧，这个东西肯定和这些人的最终目的有关，这些人的最终目的需要这个台子来完成，照这样看，你帮忙建个台子就是在帮你的BOSS做事，和你的本职工作不冲突不是吗？”
听到这段话的三人皆沉默下来。
现在他们信这个家伙是干邪/教的了，这么好的口才，不干这行确实浪费了。
莱茵斯特说完这番歪理后就抬起头，可惜地发现对方并没有被他的歪理带歪，尤其是中间占据领导地位的黑帽白发男，对方直接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一副“再多说一个字就崩了你”的模样，总之非常的不好交流。
被枪/口的正面指着的青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危险的气氛，脸上的笑容变都不变，反而缓缓抬起放在一旁的右手，也比成枪的手势指向对面持枪的男人，张口就拉起仇恨，“所以，你是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猴子吗？还是被猜中心思就会恼羞成怒的少女？不会吧，我只听说不自信的人才会借助外力给自己增加自信的筹码，原来你是这种人吗？”
“让我猜猜，你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是开枪打死我吧？毕竟我要是死了，你的任务就宣告失败了，不仅这次你要白跑一趟，你的上司虽然不说，但也会觉得你是个连这种小事都干不好的废物，从今往后你的职场晋升难度肯定会up，你看起来不像这么没脑子的人，那我猜，你应该是想威胁我让我闭嘴？”青年依旧保持着松散的姿势盘起一条腿坐在石台上，歪着头保持着比枪的手势，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玩笑一样，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危险，“哇表情变得好可怕，是被我猜中了吗？”
青年猛地直起身体，两条长腿盘起，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上半身往前微倾，这时候对面的三人才发现对方眼底的微弱绿光并不是什么角度上的错觉，而是类似于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的光。
“你要开枪吗？”他问。
安室透已经开始后悔接这个任务了，本来是考虑到和警方那边正在查的，毫无头绪的连环杀人案有关，正好组织也派他们过来打探这个新的教派的消息，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在来之前他还以为这就是个简单的任务，过来cos一下修理工人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教派竟然真的有个疯子。
而伏特加也有点后悔过来这一趟了，他感受着大哥周身的低气压，已经想让对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闭嘴了，再说下去，大哥说不定真的会开枪给他一个教训啊！
接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没说对面有这么个神经病啊！他以为就是跟大哥过来送个人而已，怎么会遇到这种疯子！
你们邪/教组织的人都这么大胆吗！
要是能听到伏特加的心声，莱茵斯特或许会告诉他，邪/教组织的家伙比他想得要大胆多了，要是遇到对家，撕起来威力还要更上一层。
可惜他听不到，不过也不妨碍他读空气，发现对面三人脸色不对，他才遗憾地换掉危险的话题：“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毕竟我们还是合作关系嘛，而且枪这种危险物品还是收起来比较好吧？万一像这样……”
他晃晃手里比着的“枪”，就像真的在开玩笑一样，嘴里发出“pang”的拟声词，手腕跟着抖动——
无形的子弹似乎真的在某一瞬间从他的指尖出发，刺破空气，落到目标身上，于此同时，地上的积水里也在刹那间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电花，一眨眼的功夫顺着他们刚刚不小心沾湿的裤腿往上爬。
“就像这样，走火了，可就不好了。”
电弧的光很快熄灭，黑暗中接连响起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在工人战战兢兢的眼神中，那个跟魔鬼一样的熟悉声音再次响起。
“烦人的障碍清除了，请开始你的工作吧，工人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