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人间词话》千门度

6、斯里夫病院

　　周遭的气温陡然降低，不知从哪里飘来丝丝缕缕的冷风，从人的脖颈处钻进衣服里，咬噬着活人身上的体温，让人禁不住发抖。
　　百业殷专注地盯着前方，一时间竟没有发现身后的不对劲。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狭小阴暗的走道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贺生？”
　　没有人回答。
　　他低下头，发现脚下的水渍的面积在慢慢减小，从外圈到脚底。只有电梯厅前那一大块儿还是湿的。
　　毫无疑问，他是前的就有的某个精测正在被证实。
　　然而，现在并没有给他留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照现在这个情况，有水渍的地方是安全的。他必须在仅来的几滩水渍消失之前，到达电梯厅前那片地方。
　　没人知道水渍都消失后会发生什么。百业殷当机立断扭头就朝电梯厅的方向跑。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手机光在他眼前倏地消失。
　　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
　　肩膀上痒痒的，似乎有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蹭他的脸。
　　跑！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耳膜便“嗡”的一声，像是是被人用力敲了一下，头部传来难耐的胀痛，眼前也跟着黑了一瞬。
　　脚下是硬质的瓷地板。
　　一股刺骨的寒意似藤蔓般层层裹住他的脚踝，冷气钻进骨头缝里，混合着渐渐变冷的汗液。低温带来的骨痛一阵一阵地袭击着他的神经，仿佛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的黑暗中伸出，抓住他、阻止他前行。
　　冷气带着无边而空洞的恶意压在他背上，一点点下沉，如千钧重负，胸中仿佛被人塞了块石头，再也接收不到吸进的气息。他紧咬着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趴下去。
　　日。
　　百业殷恨恨地骂，折也不能这么糊涂地折在这里。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猛得把弓下去身子直起来。向后一撞。
　　眼前的黑暗瞬间扩大了数百倍。他的脖颈被无形的冷气卡住，如锁链般一点点收缩，要将他活活勒死。
　　“咔……"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音，薄薄的衣衫被汗液大片大片地浸透，贴在身体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的线条。
　　面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黑影在眼前辗转叠加，又一下子散开，一张被放大了数倍的骷髅脸瞬间占据整个视线。
　　这个角度，还能看清骷髅眼眶下一只只扭动的蛆虫，从骨间爬进爬出，留下一道道黏痕，恶心至极。
　　骷髅的手正卡在他的脖子上，坚硬的指骨抵上皮肤内侧的大动脉，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百业殷人首分离。
　　但是它不喜欢这样，它更喜欢看着猎物痛苦地挣扎，看着他们自己的生命一丝丝地流出，直到最后一口气断裂。
　　骷髅狞笑了一声，两颊落下一些碎骨头骨屑。
　　百业殷的视线时清晰时模糊，却一刻不离骷髅头。
　　他现在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存亡。
　　比起被人掐住脖子，他讨厌被人牵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