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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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土默特公主真是给她下了好大一个套，若她此时不应战，便是丢了大清的脸。如今大清的使臣就在此，等他们回京不知要如何向皇上编排她的罪过。
婉筠面上平淡一笑，“我并没有说不与你比，只是不知公主要同我比什么？”
“几日后便是那达慕，自是比骑马射箭。”
“可以，不过这场比赛对我委实不公平。”
“有何不公平？”
“公主自幼长在草原，骑马射箭自是不在话下。可我却是自小长在江南，从未涉及骑射之术。若与公主比，我必是输者，那有何可比性。公主若就这般赢了我，可不算光彩，倒是只会落得个土默特蛮横不讲理，欺负弱者的名头。”
乌尼尔伸出食指，气急败坏，“你…”
婉筠依然面上带笑，颔首道，“还请公主多掂量一二。”
乌尼尔放下手，咬着牙点头笑道，“说的有道理，那你说如何比。”
“不如我们一人选对方擅长的一样比，这样也不算有失公允。”
乌尼尔昂着头，“好，一言为定！我要同你比骑马，你要同我比什么？”
“琴棋书画，皆是自幼打功夫，才能习得真传。我不想为难公主，不如比茶道，正巧此时大清的使臣也在，这样也不失为一场两族交流的好办法。”
“泡茶？那么简单。”
婉筠摇摇头，“公主，泡茶之道，看似简单，实则深奥。”
乌尼尔轻嗤一笑，“泡茶不过就是将茶叶放入热水中，静待片刻即可饮用，何须说得那般冠冕堂皇。”
婉筠微微一笑，“公主不必这般早下定论，我那有几本古籍，公主若愿意学，可以看看。”
乌尼尔冷哼一声，“你当骑马是几天便能学会的，真是不自量力。”
“能不能行，总要试试才是，温宁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主期望。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婉筠行礼告退，却被乌尼尔喊住。她走过前，对上婉筠的眼睛，不明意味地笑道，“不会真当沁哥哥喜欢你吧，你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若不是当年我疾病缠身，岂能有你做到郡王妃的位子。”
婉筠莞尔笑道，“若你也有陛下的圣旨，你想坐便坐，我不拦你。”
乌尼尔放声大笑，“陛下？也就只有你们清人才把他当回事儿。”乌尼尔说罢，转身离去，拉长声调，留下一句，“再让你多做几天郡王妃，该还的总要还的。”
婉筠放声，“土默特这般侮辱圣上，当真不怕两国起纷争吗？”
乌尼尔嗤笑，“你们大清早已不复昔日光景，若战可得有实力才是。”
婉筠留在原地，不禁暗自发想，土默特公主这般放肆，应是不止是她兄长宠爱，如今大清恐怕真的在失威于众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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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帐。
“图都大人，如今就只剩你我二人了，该说的话便都说了吧。”吉仁泰放下酒盏，微微笑着，看向席下的图都。
图都闷哼地笑笑，“老王爷机智过人，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吉仁泰摩挲着拇指上的金戒，“图都，不对，应该叫府尹大人了。还没恭贺你晋升之喜，还望见谅啊。”
图都摆摆手，“晋升还得托你的福，若非你有心做一场局给那皇帝看，我恐怕这辈子也等不到晋升的机会。”
“也是你命好，从科尔沁离开这么多年，竟在那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还被赐了大姓赫舍里。”
图都站起身，将双手背到身后，淡淡道，“那皇帝也是心思颇深，你孙儿因何在外逗留，可全都拜他所赐。”
吉仁泰冷笑一声，“雕虫小技，想凭这点就威胁我科尔沁交兵，真是好笑。”
“我看你对那位大长公主颇为欣赏，当真不在乎她？”
“那位殿下确实是个妙人，与我家小六也着实般配。但她到底是个前朝公主，于政治而言，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图都摇摇头，“我看不然，若有朝一日开战，这位公主必定处于中心。”
吉仁泰细细思量。
图都蹙眉道，“那皇帝小儿似乎已经发觉出什么了，竟派佟佳氏的那废柴少爷当副使，摆明了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
“他年轻气盛许多事还是得由你决定。”
图都叹气摆头，“那不过是他的谦虚话罢了，他早与皇帝商量了事，便是我也无从知晓。”
图都看了看吉仁泰，“我不过是给你递个消息，皇帝被朝政把持多年，此时羽翼丰满，君心难测，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
吉仁泰上下打量图都，“你如今说话与行为可愈发像清人了。”
“若不像，我如何能在官场中存活这么多年，又如何为你暗度陈仓？”
两人不言而喻看向对方，闷笑一声。
此时，王帐外一片骚乱，火光冲天，吉仁泰横眉倒竖，大步流星走出帐外，“发生什么事！”
一名兵吏躬身，用蒙话道，“回王爷，扎克石叛乱，那边急需援兵。”
吉仁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谁敢侵犯扎克石？”
扎克石是科尔沁的命根子，草原最优牛羊都养在那，那里屯放着草原牧民过冬的粮食。
“纳钦将军说都是难民，身后跟着好些军队，他们下不了手，特来请王爷援助。”
草原不杀难民，这是道上的规矩。吉仁泰暗自回头看了眼王帐，朗声怒骂，“混账东西，大清的贵客在这里，却出了这些事。把看守扎克石的人，全部杀了！”
随后对兵吏小声道，“让昂沁连夜带四千骑兵去扎克石，他知道怎么做。”
兵吏震惊看向吉仁泰，“四千？那军队数量起码上万，王爷这是要郡王送死？”
“若调太多军队，会引人起疑。那达慕将近，这定是有人故意找科尔沁麻烦。四千对于小六，足矣。”
——
夜色深沉，草原上的人都已入睡，只留满天繁星。
布和挑帘进到昂沁帐内，看到他收拾包裹，快步走向他，拉住昂沁，“郡王，你不能去。”
昂沁看着他笑了笑，“为什么不能去？”
布和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急道，“这怎么去？老王爷只给四千骑兵，对面起码上万，说不定还有火药。我们不光要歼灭他们，还要护住那些牛羊，你不想活了？”
“你说的对，此行确实危险，所以你不能去。”
布和刚要松口气，登时面上带着愠怒，“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哪一仗少过我，你怎么能不带上我！”
昂沁拂开他的手，“既要跟着我，就不要怕危险。”
空气安静了会儿，布和喘着气，握拳砸向案几，“好，你想死我陪着你死！”
昂沁系好包袱，拍拍布和臂膀，看向他笑道，“放心，跟着我，不会死。”
布和一愣，看看周围，悄声道，“沁，你莫非要调那些兵？”
昂沁面色沉下来，眼神严肃，“他们不会轻易出兵。”
布和点点头，“你若是调他们来，老王爷的四千兵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马上要天亮了，我们可得快些出发。”
昂沁点点头，步伐一顿，让布和先去外面备马，自己则折身到案几书写，“吾妻婉筠，吾欲出征，汝宽心待吾归。”
随后用信封装起，从营帐外喊进一人，吩咐道，“明日等殿下醒来，把这封信给殿下。”
翌日
“公主，郡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帐内。”
“我就进去看看他，又不看什么机密的东西，你若拦我，我就让我阿哈把你杀了。”
乌尼尔不顾外人阻拦，执意进入帐内，“沁哥哥，我给你带了奶茶，你快来尝尝……”却未见一人，嘴角耷拉。
“你直接告诉我他不在就是，有必要拦我吗？”乌尼尔愤愤道。
接着她眼角一瞥，地上有个信封，她急忙拿起来，“定是沁哥哥给我留的信。”
待乌尼尔拿起来却见上面写着“吾妻敬启。”她下唇被咬出一道牙痕，不等侍卫阻拦，乌尼尔径直拆开信封。
将信中内容浏览完毕，他见那侍卫一脸紧张，淡淡笑道，“是我鲁莽了，我会亲自去给大清公主道歉，不会连累你，这封信我代为转交吧。”
侍卫长叹口气，恳求道，“麻烦公主一定要解释清楚啊。”
乌尼尔点点头，“放心吧，我与大清公主关系很好，我会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的。”
待侍卫走后，乌尼尔攥紧信纸，冷笑一声。
另一边
“公主，您当真要同那土默特公主比试，这骑马可不是易事。”青秋为婉筠盘着发髻，担忧问道。
婉筠揉着太阳穴，昨日似乎没睡好，今晨起来头胀胀的，“既然已经应下，便没有后悔的余步，更何况我不会后悔。”
“那不知公主如何去学？不如……找额驸吧，额驸的骑术可是天下第一的程度。”
婉筠掀起眼皮，暗自思虑。
青秋打量着婉筠，“公主与额驸不说话已许久，许是真有什么误会，今日您去看看额驸吧。”
婉筠别过头去，细语道，“多准备些早膳，我去瞧瞧他。”
青秋一笑，将发髻收了尾，退步福身，“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