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阑琼》时酒月

55、骑马

　　婉筠提着食盒，向昂沁的房帐走去，背后却有女子将她叫住，“来找沁哥哥吗，他不在。”

　　待她转身，见到是乌尼尔，回头看看昂沁的房帐，微微笑道，“真真是巧，我来是去见我的额驸，不知公主来，是有何贵干？”

　　乌尼尔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来这里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倒是你，提着个食盒，莫非是想用这点小恩小惠来讨好沁哥哥？”

　　婉筠心知乌尼尔公主对自己一直心存敌意，但她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公主多虑了。我只是想为额驸准备一些他喜欢的食物，尽一份妻子的心意而已。”

　　乌尼尔公主嘲讽地笑道：“沁哥哥才不会吃你这些东西呢。像沁哥哥这样的人，需要的是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女子，而不是你这种只会做些琐事的女人。”

　　婉筠被乌尼尔的话刺得心中一痛，但她保持镇定，不想让乌尼尔看出自己的脆弱。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公主说得是，我确实不能为额驸做些什么大事。但我既嫁予他，就会做到妻子的责任。”

　　乌尼尔公主冷笑一声，“你真是个天真的女人。沁哥哥已经出征了，他并没有告诉你吗？”

　　婉筠猛地一愣，心中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她紧紧抓住食盒的木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他……他出征了？他去了哪里？”

　　乌尼尔公主得意地笑道：“他去了边疆，对抗那些侵扰我们领土的敌人。至于具体的地点，我为何要告诉你？”

　　婉筠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愤怒。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流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只会让乌尼尔公主更加得意。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乌尼尔公主微微一笑，“既然额驸已经出征了，那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公主还是早点回去准备自己的事情吧，毕竟我们之间的比赛也快要到了。”

　　说罢，婉筠福身离去，步伐有条不紊。待走出几米开外无人之处，才露出步伐凌乱之兆，哽咽之声。

　　“宁儿，这是怎么了？”温恪疾步上前，扶住婉筠。

　　婉筠抬起泪眼，见到温恪，缩在她怀中，续续哭道，“额驸他出征也未知会我一声，他竟是个这般绝情的人。”

　　在婉筠看不到的情况下，温恪露出不明意外的一丝笑容，随后马上收起，“定是沁哥儿忙忘了，他不会有意不告你的。”

　　婉筠抹了泪，攥紧帕子，“他既不想与我好，我便也不记他半分。从此他钟意何人便随他去，我只当不识过他。”

　　“宁儿，你……”

　　婉筠握住温恪的手，“姑母，不必再为他说话。当今要紧事还是要尽快学会马术，不让大清落下乘。”

　　“你想学骑马？”

　　婉筠点头，“如今草原上人人皆知我与土默特公主的比赛。额驸他既出征，我就绝不能再让其他诸事扰了我。敢问姑母可会骑马？”

　　温恪一笑，“你真是问对人了，我平素爱的不多，最喜欢的便是骑在马背驰骋的感觉了。”

　　莲儿笑道，“殿下不知，我们公主在王府时就已爱马如命了。”

　　“公主府后院有一处小马场，你若不介意，可以去看看。”

　　“那真是太感谢姑母了，从女正愁无人传授经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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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骑马最重要的便是掌握缰绳，保持适当拉缰高度，紧抓缰绳应对意外情况。”温恪换了身骑装，径直坐在马背上，倒少了许多她往日的自卑之态。

　　婉筠屹立于马上，手中攥着的缰绳倒让她想起那日林中，与昂沁逃亡的路途。她暗暗叹气，手中的伤疤可消，心头的痛却是怎么也消不掉。

　　她初尝情|事，以为遇得真爱，可过往的公主，又有几人告诉她和亲会觅得真缘，只叹她太痴，竟才悟得。

　　有了那日的经验，倒好上手了许多，更加温恪是挑了匹温顺的母马，骑起来倒不费事。

　　“宁儿还真是聪明，便是刚学也比我那时强得许多。”

　　“哪是我聪明，分明是姑母教得好。”

　　练了许久，莲儿将马牵到一旁，从食盒中取出备好的糕点，“公主先歇歇吧，学了这么久定是饿了。”

　　婉筠点点头，从马上下来，接过糕点，“莲儿辛苦了。”

　　莲儿一笑，“公主说笑了，这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

　　婉筠轻咬一口糕点，又看向温恪，“姑母可知，土默特公主的骑术如何？”

　　温恪微微蹙眉，“她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骑术自是不差，且她脾性直率，不似你这般温婉，想来她比赛那日定会骑烈马。”

　　婉筠点头，若有所思。

　　温恪见状，“宁儿在想什么？”

　　婉筠轻叹一气，“我如今虽能安稳骑在马上，但许多动作都是不敢做的。此次比赛不光是讲究骑马的快慢，更在于其动作之巧，若只是先到达终点，那定是拿不到高分的。”

　　温恪拍拍婉筠的手，“宁儿，你且放心，姑母一定会帮你赢得这场比赛的。你这般聪明，定是能学会那些的。”

　　婉筠感激地看着温恪，“谢谢姑母。”

　　两人相视一笑。

　　自那日后，婉筠每日都会来马场与温恪一同练习。温恪教了她许多骑马的技巧，还亲自示范了如何在马上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婉筠虽学得慢了些，但她勤奋刻苦，每日都练得满头大汗。温恪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欣慰。

　　日子一天天过去，婉筠的骑术也有了明显的进步。她虽然比不上乌尼尔那般娴熟，但已经能够稳稳地骑在马上，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

　　当夏日的风拂过草原，阳光洒满大地，草原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远处，骏马奔腾，蹄声如雷，激起一片尘土飞扬。牧民们身着节日的盛装，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围坐在草地上，欣赏着那达慕上的各种比赛。

　　而在草原西侧搭了一方落天台，用轻薄的纱幔遮挡，其中坐着草原各部落的使臣与王亲贵胄。

　　忽听席间有人笑道，“诸位可知此次那达慕最有看头的是什么？”

　　话毕，马上便有人接到，“年年不都是一样的，早已看腻了。”

　　那人又笑道，“这位安答想必是从远方而来吧？”

　　接话的人站起身，左手放到右肩上，微微鞠躬，对着众人说道，“翁牛特部使臣扎那见过诸位。”

　　席间人纷纷站起回礼，只听与扎那对话那人说道，“察哈尔部使臣阿尔泰见过诸位。”

　　众人纷纷惊愕，话语纷纷，“察哈尔如今不是再同大清打仗吗，怎么还会派人来那达慕？”

　　“听说科尔沁派了援兵去往大清援助，察哈尔这时候来科尔沁，莫非……”

　　阿尔泰负手而立，笑道，“大家都是草原人，那达慕的举办不就是为了加强诸部落的联系吗？我察哈尔部亦是草原部落，难道来不成了吗？”

　　扎那挥拳向空，“对啊，我们草原各部落最注重团结，我们能来得，察哈尔自然也能来。”

　　众人点点头，心觉扎那说得有道理。

　　扎那问道，“阿尔泰安答，你话可未说完，今年那达慕究竟有和特别之处。”

　　阿尔泰一笑，“多谢方才扎那安答为我仗义执言，我所说的看头便是今年大清的大长公主与土默特公主之间的对决了。”

　　“这土默特公主不是久病在家吗，怎么如今到好了。”

　　“是啊，我之前还见过乌尼尔那丫头，那嘴唇煞白，俨然一副死态样。”

　　众人说着，却忽然发现席中诸部落都在，却唯独少了土默特部。

　　问外面的奴隶，也皆说不知道。

　　便有人猜测，“听说土默特新继任的小王爷与科尔沁的郡王关系很是深厚啊，说不定科尔沁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篷子。”

　　众人听后，觉得此话却有几分道理，不免忿忿抱怨。

　　“诸位还真是爱胡思乱想啊，便是本王晚到一会儿就这般被揣测，本王若是不来，还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罢。”

　　乌尼尔跟在他哥哥阿吉奈身后，一眼便抓住方才说她“死态样”的人，她上前揪住那人的胡子，“你才一副死态样，你全家都是一副死态样。你说你见过我，我怎未见过你。你这白花花的胡子，你不说你自己，反倒来说我，好生要脸！”

　　众人见乌尼尔抓的那人，脸部狰狞，不禁暗暗发笑。

　　那人的手下将乌尼尔拉开，那人见自己在众人面前成了笑料，怒目圆睁，满脸气得通红，指着乌尼尔，愤懑骂道，“你这个野丫头！”

　　阿吉奈将乌尼尔护到身后，盯着那人，闷声道，“你再说一遍谁是野丫头？”

　　那人被阿吉奈的眼神唬到，怔了半晌，方说道，“我…我身后是扎鲁特部，你岂敢动我。”

　　阿吉奈冷哼一声，“本王当是谁，原来是扎鲁特部。本王不管你背后是谁，只要你敢惹我妹妹不高兴，土默特铁骑定踏平你们扎鲁特部。”

　　这草原兵力，除了科尔沁与察哈尔，其三便就是土默特部。阿吉奈视妹如珍宝，此话一出，不像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