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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要当大官 ...

  •   肃穆的公堂,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县太爷端坐在公案之后,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班,一排喊的是“无恶”,另一排喊的是“恶无”,互相接应,此起彼伏,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噢——”
      朱桓高坐堂上,朗声问道:“下跪是何人?有何冤屈?如实讲来,本官为你做主。”
      “谢大人!”女人恭敬地叩了个头。这一头磕地轻,起来时额头却还是红肿一片。女人这才讲来。“小女子是齐家的妾室,名唤宣枝。非是奴有冤屈,是我那夫君冤枉诶!大人呐,您可要给我夫君做主啊!”
      宣枝本是齐府的丫头,自小跟在老夫人身边,颇受老夫人宠信。齐府的少爷齐砚礼到了年龄该通人事了。于是,宣枝十五岁被送去做了通房,与齐砚礼相处是红袖添香,亲近得不得了。宣枝安分守己,又得老夫人喜爱,便给抬为妾室。
      齐家与邻县的陈家关系十分亲厚。两家都是经商起家,多有来往,又互相扶持,齐砚礼加冠后,老夫人给他和陈家的二小姐配了门亲事。主母知书达理,治家有方,与宣枝相处也和睦。婚后一年,主母陈氏诞下一子,身子却不大好,就请了当地一个有名气的老郎中。老郎中说主母是体弱且肾有疾症,须得换肾才行。夫妻间水乳交融,脏腑亦多可替换,丈夫的肾脏可以植入陈氏体内。经取血验证,二人肾脏确实可以相配。手术风险不大,齐砚礼亲手书写了字据。
      手术那日,天阴沉沉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偌大的齐府其中仆人并不多,红色的蜡烛往下滴着蜡油,门窗紧闭,怪闷人的。
      一户厢房门开着,门外有丫鬟侍卫看守。屋子里面还有一个隔间,极为隐蔽,里面只留下齐氏夫妇、老郎中和一个药童。
      宣枝本是在厢房里,她跟着夫人学着帮忙打理家事,打了个哈欠,竟是瞌睡过去。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不知怎的,可能是今晚的天太阴沉,亦或是烛光太过耀眼。宣枝没有出去,而是躲进了厢房隔间的屏风后面。屏风很大,上面绣的飞禽走兽眼神锐利,爪牙尖曲,栩栩如生。等人进来,她才知道这儿是给郎中的手术房间。
      “师父,开始吧。”药童低声道,他的嗓音很沉,像是刻意压低的。
      老郎中没有回话,手上拿着特制的刀具,剖开了齐砚礼的腹部,随后从中取出肾脏。眼神示意药童处理伤口。老郎中又划开陈氏的腹腔,取肾,换肾,缝合,包扎。他看地细致,一丝不敢马虎。
      本是一场正常的手术,可却看得宣枝背后发凉,直冒白毛汗。因为她发现,那药童根本不是在给齐砚礼包扎伤口,而是在等他流出更多的血,甚至用手去抓那处伤口,挤压断口周围。这动作绝不是普通的救治,分明是想害人性命!为什么?是谁主使?为什么没人看着这两人,再怎样治疗也不会一个丫鬟婆子都不留!这不正常!
      那血的颜色也不大对,有些发黑。这个宣枝倒没多在意,她曾听说过有哪些脉胳流出的血颜色深。但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惊恐不已,那药童等放了一个人身上应该有的大半的血后,药童才缓缓地缝合伤口,进行包扎。齐砚礼失血过多,面色发白,怕是要连今晚都活不过。宣枝心下一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因惊吓而发出声音。
      老郎中催促药童道:“快些,主家的吩咐办完了赶紧走。”
      室内的动静逐渐消失了,宣枝本来低着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宣枝一抬头,只见自己之前偷窥的缝隙里,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宣枝吓得往墙角缩去,那药童并未出声,只是嘴角扯出一抺僵硬的笑,走出了屋子。
      他知道我看见了!他为什么没杀人灭口?他想干什么?!
      没没人回答宣枝。
      屋内除了宣枝再也没有一个人了,烛火没有被人吹熄,似乎是遗忘在了这儿。屋子静悄悄的,窗子外传来蟋蟀的叫声,隐约的月色影影绰绰地映在墙壁上,惨白惨白的。
      宣枝觉得她今天有些迷迷瞪瞪的,好似有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前头是一片黑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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