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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要当大官 ...

  •   烛光摇曳的案台前,男子挽起宽大的衣袖,提笔批改奉章。面容慈善的大太监侍候一旁。
      “陛下,邓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太监答应一声就退下去,不一会来人迈步进殿,走近案前躬身施礼,朱红色的衣角拂过书案。
      盛景帝抬手:“不必多礼,云修来是为何事啊?”
      “今年科举人才倍出,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际,唯陈州一县当慎重。”邓肆如顿了一下:“据最新报上来的消息,淮兆有人去了。”
      为彰显新皇仁德,前朝贵族除抵抗者均贬为平民,党羽被剪,分散各地。淮兆三面环山,隐蔽偏僻。避免他们寻兹闹事,盛景帝将其驱至淮兆,名为安抚,实则监视。
      盛景帝气定神闲:“朕知道了。”话音一转:“听闻云修近日身体不适?一会儿带些补药回去。”
      “谢陛下,臣只是普通风寒,已经大好,补药就不必了。”邓肆如无奈:“锦衣卫不是这般用的。”
      “来,云修看看这篇文章写的怎么样?”盛景帝浑然略过,从书案上抽出一张纸递给邓肆如。
      未看内容,书法先映入眼帘,墨迹圆润姿意却又在笔锋间棱角尽显。邓肆如扫了一服:“字倒是不错。”接着仔细阅读,一柱香的功夫,邓肆如将纸放回案上:“语言犀利,一针见血,观点颇有新意。”
      “那云修认为派此人去,如何?”盛景帝看向邓肆如,像是在等他的回答。邓肆如知盛景帝已经做了决定。
      “好!”邓肆如如是答道。
      碧波荡漾,水天一色,一江春水清朗洁净,峰峦悬垂于清可见底的碧水中,岩影波光,交相辉映。
      江心处,一少年身着青衫盘坐扁舟之上,一小童静侍一旁。舟上简陋,只有一张矮小的案几,破旧的渔网、鱼叉随意地丢在甲板上。
      老叟撑船靠岸,船绳栓到木头桩子上。
      “客官,到岸了。”
      小童付给老叟银线,随少年下船往镇上走去。
      这少年正是朱桓,小童则是从人伢子手里买来的,朱桓一想自己平日没个贴心人,上任对接还有诸多琐事,便买个小童。那人伢子看朱桓是个读书人模样又气质不凡,心道多推销几个,能是个好买卖,说的那叫一个卖力,舌灿莲花。
      朱桓抬手,示意他自己看看。一眼瞧中了孩子堆里的一个小孩儿,这小孩儿七八岁的样子,别的孩子衣服都破破烂烂,身上满是脏污,偏就这个小孩就不。穿着一身月白的衣服,小脸是白白净净,身板也直。要说人伢子这儿收的孩子多是从穷人家买的,这么大的孩子也会哭闹,常常会挨顿揍,但打的一般都不重,毕竟伤严重了再砸手里,可这孩子胳膊腿上一点儿伤没有,跟小少爷似的。被卖也不哭不闹,知道保全自己,朱桓暗自点了点头。
      朱桓问人伢子:“这孩子看着倒乖,多少银子?”
      人伢子顺着他目光一看,满脸堆着答道:“您眼光真好!这孩子啊不哭不闹,伶俐乖巧,我也不跟您多要,五两银子,我给您拿卖身契去。”
      银子到手,人伢子欢喜送客。
      朱桓侧身倚着树问小孩:“多大了?”
      “十岁了。”
      “念过书吗?”
      “没念过。”小孩儿坐在树底下的大石头上,乖巧地一一应答,笑脸上有两个的梨涡,就是眼里没什么光彩。
      “有名字吗?”朱桓轻声询问。
      “有,叫周沅。”
      朱桓温和地笑笑:“好,周沅。我今天教给你第一堂课,要笑便真心笑,别叫人看出来是装的。”
      周沅诧异地看了朱桓一眼,这个公子倒是奇怪,旁人都乐意看人笑,哪还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仍是称了朱桓的意。
      到了镇上,问掌柜的要了两间客房,主仆二人住进客栈。
      次日清晨,二人骑马出发,赶奔陈州赴任。到了衙门口,有位老者正收拾东西,两个官差在旁边帮忙,想来是乞骸骨的前任陈州知县付清冈了。老头满面愁容,见了朱桓二人,放下手上的活,挤勉挤出来一抹笑意:“您就是新上任的知县朱桓朱大人吧?”
      “正是小子,早听说付大人是陈州的父母官,深受老百姓爱戴,朱桓倾慕已久。”
      付清冈听着朱桓的恭维,笑容苦涩:“不敢不敢,我愧对圣上,愧对陈州的百姓啊!朱大人高中状元,是青年才俊,如此,老朽也放心还乡了。朱大人,告辞了!”说罢,率随从拎着行李就走了。
      看着付清冈远去的背影,朱桓若有所思,让一位官员如此为难的能是什么呢?疑案悬案或是一方豪强,后者大概不会,付清冈本就以忠、直、清闻名。
      衙门的师爷姓柳,家里行二,人们都尊称他柳二爷。柳二爷拜过朱桓,详细叙述陈州的情况。
      陈州是个大县,面积广阔,人口众多,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近几年也不知是怎的,总出一些怪事,有人报案就成了疑案,无人报案就成了怪谈。上任县太爷多年治理安然无恙,可这些个事儿却是始终没有半点进展。如今县里人人自危,白天里还好,进了夜间,更夫都不敢打更了,生怕冲撞了那些妖魔鬼怪,只能衙门里出几个官差轮班在夜里巡查,顺便再报个时。
      柳二爷说着,捧了几大摞卷宗,记载了陈州自盛景帝时的案件,其中被单独分出来的一册便是近年悬置的案子。
      “大人,都在这儿了。”
      朱桓看着那册《陈州案卷·柒》,摆了摆手。柳二爷行礼退下。
      朱桓招呼周沅磨墨,自己则翻开卷宗,上面记载了元新十年至元新十七年的案件和坊间一些奇诡传闻。
      恰此时,外面吵吵喊喊。
      朱桓走出院子,还没等问,就有官差前来汇报,有一女子前来喊冤,状告主母杀夫。
      “状书何在?”
      官差奉上状子,朱桓接过。状子大意是:齐家主母陈氏杀夫取肾,谋取家财。
      活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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