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靖宇龙域灭神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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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落成的圣母宫此时已经变为一个山洞，洞口处，杨戬淡漠的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这里，他亲手将三妹压了二十年，那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黑袍妖从林中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等候的杨戬和月城。杨戬，这些年的关注他自是熟悉无比，但是对如同凭空出现的月城……凭着敏锐的目光，他皱着眉看过去。月城有着和嫦娥一样的容貌，但是这样看过去却知道她们不是一人。没有嫦娥的冷艳，但是站在那里，却让人看着温暖柔和，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碧玉簪挽住，除了一枚冰色脆玉的环佩，竟然没有戴其他饰物。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月城微微皱了眉，法力轻出，手中便抱了一袭玄色披风。她上前一步俯在杨戬耳边，距离还远，黑袍自然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只是见她柳眉轻蹙，微笑中带着嗔意，然后将披风为杨戬披上。杨戬似乎有些眼神上的变化，然后月城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环过去替他系好带子。
他那样骄傲的人竟然不拒绝那女子的照顾，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以为你会事先触动我的阵法，好让他们警觉。”黑袍妖走上前来，看着坐在软椅中的杨戬道。
一抹清冷的笑意从嘴角掠过，神识潜入元神，杨戬脱离了身体，缓缓站起身来。
这样挺拔的身影让水镜中的三圣母呜咽出声。虽然这些日子天天看到他的元神，可是这样渊停岳峙般傲然落寞的身形，这样相似于伤前的气质，却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二哥……二哥……”三圣母碰不到元神，失望的回到他身体边上。软椅上的身子合着眼，像是熟睡一样。她忽然微笑出来，紧紧握住杨戬的手，喃喃道：“二哥，我知道你会赢的，二哥，莲儿等着你。”
黑袍妖看着月城扶着椅子后退，忽然喝道：“你放了宝莲灯进阵！”
杨戬眉上一展，正要说话，黑袍却打断他。“等一下。”
他看了看山洞，深吸口气盘膝坐下，紫色光芒从周身漾出，本命元神随紫芒破体而出。五指箕张，紫玉杖跳入手中。
元神站起，黑袍有些黯然，接着道：“可惜我终是不能与你公平一战……想来你的法力没有全部恢复，如此，我以元神与你一战。”他向杨戬身后的山洞入口一指，沉声道：“你也知道了，这座新落成的圣母宫，便是我大哥以合家魂魄消散为代价置成的灭神大阵。你既然放了宝莲灯进阵，今日来的仙人也不少，短时间内他们应该还能支持。你若败了，我等于履行了当年之约。我若败了，在我死之前，自会留下破阵之法与你，灭神大阵以我大哥满门为代价，我实在辜负不起……杨戬，就算我败，能不能破阵也只能看你造化了！”
“沉香……”小玉跪坐在月城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沉香回过头来看她，小玉低声道：“舅舅的法力，没有恢复么……”
沉香眉宇间显出些沉痛，“是。当年封印在银饰里的法力，只有五成……另外五成……”他突然紧紧的握住了拳，咬牙道：“随着元神消散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那舅舅为什么不进宝莲灯恢复，要是能用宝莲灯疗伤……她也应该能想到的啊！”
沉香看了看正目不转睛看着杨戬的月城，轻声道：“小玉，宝莲灯用的是你的血……要是少了，马上就能被咱们发现……”
山风如刀，万窍怒号。然而两人身周却是波澜不起，衣角都顺从的垂下。黑袍将紫玉杖举起，平平的指着杨戬，道：“我知道你不进阵是为了稳妥，想从我这里得到破阵的方法之后一举成功，不过那也得等到我们生死相搏之后。”他看了看远处的月城，“要是你败了，我不会将破阵之法告诉她，恐怕她不会愿意去救你妹妹，就算去了，也不过多一条人命。”
杨戬淡然笑道：“多谢。”
虽然这独臂人是自己难得的对手，甚至是除月城之外最了解自己的人，此番他仍然料错了他的心思。水镜的阵法，没有任何人会比月城熟悉。虽然不知道这灭神大阵是用了哪一种变幻，从月城的反应来看，三妹她们都没什么危险。这阵法只要稳定住就没有什么伤害，何必冒着让他们甚至天庭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危险提前示警呢。更何况，就算是他们两人先行进入了圣母宫，这阵法也不会发动。既然这样，与其拦下众人，不如就让他们在阵法的保护里等一等，也省得他们的争斗波及。
而且，就算是自己败了，月城也不会当真袖手……
伸出右手，墨扇在手中一页一页展开。心念到处，就如众人无数次看过的那样，银光从手上迸出，墨扇已化作三尖两刃□□样。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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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中央，月城失控的大喊：“不能这样！你要是敢用自己身子做法器，我就把她的宝莲灯抢来！”
杨戬握住她手，柔声道：“月城……”
月城抽出手，捂住耳朵摇着头，“我不听！”
杨戬眼中流淌出些许怀念，放下手，继续道：“你不听我也要说。月城，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以后也没什么不同。”他展开双臂，“你看，我这样也可以的。再不济，还有月见瑜可以用来重塑身体。”三尖两刃刀立在一边，阵中央正是杨戬软椅中的身子。“水火可互克，要点只在势之强弱而已……月城，你不但法力属水，就连身子都是水性……”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土可息水，只有引地气入阵中，才能令宝莲灯有隙破阵。”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倦怠，“时间不多了，我们没办法去找别的法器。只要你施法快一些，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月城猛然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一双眼睛泪蒙蒙的看过来。“我知道我说不过你！我知道我没法阻止你！总是这样，我总是忍不住要听你的……”她扑过去抱住他，泪水涔涔而下，“别骗我，我都知道……”
“好了，快一点吧，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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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六腑开始抖动，一股咸咸的液体流进嘴里，身体毫无控制地发起抖来，剧痛带来的痉挛使手中本来紧握住的金锁掉在地上。像一把钝刀在骨头上刮，怨灵结成的赤丝在毒瘴的催发下，顺血脉钻入体内，缓缓地延伸，撑碎肌肤一缕缕地透将出来。赤丝在阴风里微微摇曳着，每一次摇曳，都如无数尖针深剌入骨，再一针针地剥离着骨上的血肉……
努力清醒着寻找，八门设法颠倒诡异，生门竟在黑色光幕上方正中，死门紧伴开门，间不容隙，稍有差迟便万劫不复。开门处便是戊位，阴气森肃，怨灵聚合呼啸而来，直接冲入体内。
地气自足下蒸上，杨戬勉力保持着神识的清明，深吸口气，地气上引至丹田，经手少阳少阴汇至双掌之上，微弱的黄光从掌上聚成，随着地气上引的速度加快而愈加明净，旋即化作两道光柱，源源不绝地注入灭神大阵死门之中。
以土克水，以大地之力，来克制灭神水属的杀意。
月城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回头去看的冲动。指尖聚集的法力输进身前小小的水镜，镜面流淌着，吸收来自阵法的力量，配合宝莲灯，硬生生嵌入黑色光幕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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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通体明得如同燃烧，正辟开阵中黑气的牵制，奋力向下挤落。沉香咬牙稳住身子不被吸入，喝道：“收回法力护身！放宝莲灯进来！”
舅舅他们还在外面。
沉香提气强压，全无保留下，竟令镜面黑云暂时为之一滞。他脑中划过凌乱的画面，更不迟疑，瞟准时机单掌向记忆中月城放入小水镜的地方轰出，法力一吸竟真的引了那力量过来。顿时一道异华飙出，从掌心冲射向上，所过之处，黑气怒腾如沸，却不能减弱异华一分光芒。沉香心中一喜，再次冒险强引水镜自己的灵力入体，混在自身真气中，向上疾冲破去阵中黑气。
水镜翻翻滚滚，黑气缭绕中四下里忽然如金霞耀彩，眩目生花。宝莲灯发出灼人眼目的光华，突然炸裂在眼前！
无数光点急速冲击着水镜上一点，水镜上剥离出斑斑纹理，细密整齐，宝莲灯的碎片在沉香法力的接引下撞击着中心。突然间有银色从外间飞来，连续不断。
舅舅！
依附着杨戬法力的小水镜上面泛起白光，然后边缘密密麻麻如蝌蚪般的符咒仿佛活了一般，向着与它同样的纹路游去，毫不犹豫的碎裂开，整个山洞在光芒中爆炸了，洞顶破裂，乱石飞舞。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靖宇龙域灭神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