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未暄

2、Weirdo.

　　I am a monster or a weirdo.
　　She was there, in front of me.
　　Dragging the net.
　　“Who are you?” I asked.
　　“I want to save you.” She replied.
　　That was the beginning of our story.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生活在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你见过大海吗？
　　深海静谧，浅海热闹，我常在此间游走。
　　轻轻地被海藻拂过，在细沙上打滚，看永远平静的海面。有时我会浮出水面，几只海鸟落到背上，小细爪子踩着很舒服，洋面可以看到彩虹，七种颜色交相辉映，隐在溅起的水雾中，一片粼粼。
　　海里很大很大，我从来没到过头，只有一次看到了些许陆地，上面只有几棵树。我很失望，我想看看海那边是什么。
　　天气晴朗，我浮到水面晒太阳，和煦，温暖，我舒服地闭上眼睛。
　　远处传来轰鸣声，我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只巨轮朝我这里过来，我慌忙地潜入水底，往深处游，忽然感觉有东西擦过身体，我转了个方向，却落入网中。
　　我拼命挣扎，网却越收越紧，终于出了水面。
　　“哇哦，稀物啊！”
　　两条腿的生物在我的下面叫喊，我扭动身体，试着用鳍割破绳网，一根电棍敲打过来：“老实点儿！”
　　我痛叫一声，挣扎得更厉害，尾鳍被划破，血混在海水里滴到地上，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夜深了，那些人去休息了，留下我在桅杆上，孤零零地。
　　我不该出来晒太阳的。我蜷缩在网里，悔恨交加。
　　绳链开始松动，我感到身子在往下沉。
　　谁！
　　慢慢地我被被放到地上，朦胧之中，我看到穿着白衣的女孩在解缚我的网。
　　“你是谁？”我问。
　　她好似没有听到，从背后拿出一把刀割开了网。
　　“我想救你。”
　　“扑通”，她把我推进海里。
　　“游得越远越好！”
　　我很想谢谢她，灯亮起来，他们醒了，我只好游走。
　　清闲了几日，尾鳍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没有浮出水面而是在洋面下静静地看。
　　我想那个女孩了，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每天都在观察，等巨轮经过时，远远地看她，但她就是不出现。
　　她不是住在海上吗？我以为巨轮是他们的家。
　　百无聊赖，我在海里漫游。
　　忽然，白色的东西在水里飘动，她的衣服是白色的！
　　我迅速游过去，果然是她！
　　我游到她的身下，小心地托起她，让她露出水面，我四周寻找陆地。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落水，是他们抛弃她了？因为救了我？
　　一片陆地很快出现在眼前，我赶紧游过去。
　　片刻之后，她醒了，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啦？”
　　她还不知道自己和他们分散了。
　　“你落水了。”我说。
　　她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拍拍我的头：“快走吧，不然又要被抓到了。”
　　我蹭了蹭她的手，她笑了。
　　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我有些担心她。
　　“你怎么回家呢？”我问，她又不能和我回海里。
　　她看着我，露出忧郁的神色。
　　“你快走吧！”
　　她奋力推我，直到海水没过她的肩。
　　“我担心你！”我大叫道。
　　“在哪儿呢！别让他跑了！”
　　突然出现一艘船，不是巨轮。上面的人抓起鱼叉和网往下跑，我把她推到岸上，自己往深海游，不能被抓到。
　　“别抓他！你们……”她的声音很快被嘈杂声掩盖，慌乱之中，我看到她被绑起来带上了船。
　　“别动她！”
　　我甩开绕在周围的网，钻到船底下用背顶船，船摇摇晃晃。
　　我想救她。
　　“啊！”
　　血色漫开，染红了岸际。
　　她还是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