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92、优施用计里克假摔

　　上文说到西乞术、白乙丙、孟明视为秦国三帅，专事征伐。
　　时有姜戎子吾离，屡犯边境，三帅统兵征伐，吾离败退奔晋。秦又得瓜州之地。
　　西戎主赤斑见秦势强大，便遣繇余赴秦探听虚实。秦穆公见繇余是个人才，便欲其归秦，就问计于百里奚，百里奚荐内史寥，说他足智多谋，能有办法。
　　于是，秦穆公用内史寥的计谋，离间繇余君臣的关系，使其归秦。然后，一举击败西戎主赤斑，赤斑只好降秦。
　　诸戎见赤斑都归秦了，逐纷纷纳土称臣。
　　按下秦国的事，我们再来说说晋国的世子之争。
　　骊姬见世子申生的地位仍然无法动摇，就又找来优施商量。
　　优施说，现在申生的靠山是他的老师里克，虽然位高权重，但有一个人其功其智绝不在里克之下，我们同样也可以请他来做奚齐的老师。
　　“谁呀？”
　　“苟息。”
　　“就是那个以一璧一马灭虞、虢两国的苟大夫吗？”
　　“是呀，如若让他担任奚齐的太傅，可敌里克绰绰有余。”
　　“那我马上就和君侯说。”
　　过了几天，骊姬对优施说，苟息已经是我们阵营中的人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看里克这个人外强中干，不如咱们待之以诚，劝说其中厉害，然后看看他的态度怎么样？夫人可为我准备一只美味烤羊，我就说想与将军喝一杯，然后适时进言，如果他听进去了，事情就好办了。万一听不进去，我一个唱戏的，瞎掰两句何罪之有？”
　　“好，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优施带着酒和烤羊来拜见里克，说平时非常仰慕大夫，而且，将军战功赫赫，是晋国的大功臣。
　　里克本不想搭理他，但人家笑容满面，嘴巴又甜，且受宠于夫人和主公，所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将优施迎至厅堂，摆上酒席，款待优施。
　　里克的夫人孟氏听说来的客人是会唱曲表演的优施，也岀厅来作陪。
　　三个人分宾主坐定，优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的里克和夫人哈哈大笑。
　　酒至半酣，优施见时机已到，起舞为里克祝寿，又对孟夫人说，有新歌一首，想为夫人献唱。
　　夫人起身说，好哦，叫什么歌名？
　　叫《暇豫》。
　　优施清了清嗓子，高声唱了起来。
　　“暇豫之吾吾兮，不如乌乌。众皆集于菀兮，尔独子枯。菀何荣且茂兮，枯招斧柯！斧柯行及兮，奈尔枯何！”
　　歌声时而幽婉时而哀戚，孟夫人觉得好听但显得有些凄凉。至于优施唱的是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明白。
　　里克倒是似懂非懂，笑笑问，什么叫菀，什么叫枯呢？
　　优施笑而答道，本来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众鸟都栖息在树上，所谓菀也。但是不久树枯枝败，鸟无所栖，前景堪忧，此所谓枯也。就比如一个人，其母为夫人，儿子也将成为下一代君侯。但是其母一死，儿子也被人诽谤，灾祸不是即刻将要降临吗？
　　优施一口气说完，见里克似有所思，便说夜已深不便叨扰，告辞了。
　　那一头，里克面色忧郁，心中怏怏，径自走进书房，来回踱步，沉思良久。
　　然后才进房安寝，但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半夜后，心中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于是令人秘密去唤优施前来，问个究竟。
　　过了一会，优施衣冠楚楚地来到里克房间，里克让他坐到床前，抚其膝问道：“刚才所唱的歌词我略有领悟，菀枯之说指的是曲沃之事吧？汝一定有所闻，请一定要实言相告哦。”
　　“将军，本来早就要和您说，只是碍于将军是曲沃之傅，所以，一直未敢直言，恐将军见怪呢。”
　　“汝能使我早免于祸争之地，我怎么能怪你呢！”
　　于是，优施俯身贴耳低言道：“君已许夫人，杀世子以立奚齐呢。”
　　“这个……还有办法阻止吗？”
　　“恐怕不能，树欲静而风不止。何况君上的脾气您是清楚的。”
　　“但是，从君以诛太子我心何忍。反之，抗君以辅太子，我有何能？如今，我不辅又不抗，中立可以自保否？”
　　“可。”
　　两下里心领神会，施便告退。
　　里克再无睡意，起身坐以待旦。
　　无事随手翻看往日书简，屈指一算刚好十年，不竟叹道：卜筮之验，真是神也！
　　心里一边想，一边穿好衣服来到大夫卆郑父家。
　　两个老朋友见面，里克就让郑父屏去左右，然后说，史苏卜偃之言就应在今日呢！
　　“将军有什么消息？”
　　“昨夜优施告我，君将杀太子以立奚齐。”
　　“那将军怎么回复的？”
　　“我说我也没办法，君命不敢违，太子我也辅不了，只有两边不所为了。”
　　“那就是保持中立了？子之言，无形之中又添了把火，会害死太子的。为今之计，只有佯作不信，或可缓其谋。子应多树太子之党，以固其位。然后乘机而进言君上，或可夺君之志，成败犹为定也。今日子为中立之言，则太子之势孤也，其祸立待而不可免。”
　　里克听了顿足说，早就应和兄商量了再说，如今悔之晚矣！
　　里克辞去，途中故意从车中跌落，伤及腿脚，使人报之不能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