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82、世子会盟郑公投楚

　　齐桓公因为担心周王废立世子，就召管仲问有什么办法。
　　管仲献计道：“世子危立，只因身边没有人。君今具表天子，就说诸侯都想念世子，想接世子过来一聚。世子一来，君臣名分已定，周王就是再想废立，也很难做到了。”
　　桓公说，就这样办。乃传檄于诸侯，约在明年夏会于首止。再遣隰朋朝见天子，说诸侯们都想念世子，想和世子一聚。
　　周王本不想让世子岀会诸侯，因为齐势强大，又名正言顺，难以拒绝，于是就答应下来。
　　隰朋回报齐桓公。
　　第二年春，桓公预先遣陈敬仲至首止，建设行宫以待世子驾临。
　　到了五月，齐、宋、鲁、陈、卫、郑、许、曹等八国诸侯，云集首止。
　　世子姬郑也到达，被接到行宫居住。
　　桓公率诸侯早晚欲行参拜之礼，世子再三谦让。
　　桓公说，吾等忝为藩室，见世子如见王也，敢不稽首？
　　世子说，诸君就不要多礼了。
　　是夜，世子姫郑使人邀桓公至行宫，诉以太叔带，自己的弟弟想阴谋夺位之事。
　　桓公说，小白当和各国诸臣一起拥戴世子，请世子放心。
　　世子感激不已，遂在行宫安心居住下来。
　　诸侯们见齐桓公如此殷勤，也不敢归国，只在馆舍中每日轮流敬献酒食，并犒劳随侍世子身边的人。
　　世子恐久劳诸国，便欲辞归京师。
　　桓公就劝道：“诸侯们在此挽留世子，就是想让天子知道，吾等爱戴世子，不忍相舍之意，以杜绝邪谋。又逢夏月，正好在此歇伏，待秋凉之日，当送驾还朝。”
　　姬郑就不好再推辞了。
　　周王见世子久不归朝，知齐侯拥戴之意，心中便有不悦。加上身边的惠后和叔带，每日里尽说些坏话，所以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时有太宰周公孔来见，周王就对他说道：“当日，齐侯名义上虽为伐楚，其实又不能把楚怎么样。今日楚贡献效顺，今非昔比，所以未能看出齐比楚好在哪？倒是齐拥留世子，意欲何为？将朕置于何地？不如，让郑投于楚，以拆散他们拥留世子不归的日期。然后，朕再致意楚君，让其努力事周，不负朕意。”
　　“大王万万不可呀。楚之效顺，全赖齐力。怎么好弃久昵之伯舅，而新结乍附之蛮夷呢？”
　　“朕意已决，太宰勿要多言。”
　　宰孔不敢再劝。周王写成密书一封，交于宰孔送达。
　　宰孔不知书中写的什么，只好使人星夜传于郑伯。
　　郑文公拆书一看，上言：子郑违父命，植党树私，不堪为嗣。朕意欲立次子带，叔父若能助力，弃齐投楚，共辅少子，朕将委国事于叔父也。
　　郑文公看后非常高兴地说，昔日先君武公庄公，世为大周卿士，领袖诸侯，那是何等的风光啊！没成想，现在沦为小国，让寡人想想就心痛。现在王命独临于我，委我以辅国大政，这不是件值得非常庆贺的事吗？何况先前厉公有扶王平叛之劳呢！
　　大夫孔叔谏道：“主公，这事还值得商榷啊。此次齐对我如故，率诸侯之兵，名为伐楚，实乃解郑之围。现在反弃齐投楚，背悖之论，何其远也。何况拥戴世子乃天下大义，君不可以独为啊。”
　　郑文公不以为然道：“从霸不如从王，而且王意欲立谁为世子，孤也无可奈何是吗？”
　　孙叔向前奏道：“周之礼法，立嫡为长。前车之鉴，不可不明啊。昔日幽王之爱伯服，桓王之爱子克，庄王之爱子颓，皆事与愿违，不是身亡就是子死，都是人心不附的结局啊。现在君不惟大义是从，反蹈五大夫之祸，将悔之晚矣！”
　　大夫申侯却反驳说，天子之命，谁敢违之？不如归去，静观其变。我看诸侯见我离去，未必齐心，何况叔带也有同党，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郑文公从其言，乃托国中有事，不辞而归。
　　齐桓公闻知大怒，即要奉世子以讨伐郑国。
　　管仲立即劝道：“郑与周接壤，此必有人从中离间。一人去留也难阻会盟大计。况日期将近，待会盟之后图之。”
　　桓公点头说有理。于是，刻日在首止旧坛，七国诸侯，歃血为盟。
　　盟词为：凡是同盟，共翼王储，匡靖王室。有背盟者，神明不佑。
　　会盟毕，世子降阶揖谢说，诸君不忘先王之灵，匡扶周室，辅助寡人。当永世不忘。
　　诸侯皆稽首以拜。
　　次日，世子辞别诸侯欲归，各国各具车徒护送。桓公同卫侯亲自送出卫境。
　　世子姬郑挥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