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63、郑陈乞降楚会厥貉

　　话说先都五人被赵盾处斩后，在赤潞国的狐射姑听说后吓了一跳，自言自语地说道：幸哉！好在我逃了出来，不然在所难免。
　　潞大夫酆舒听后问道：赵盾比之其父赵衰，谁更贤能些？
　　射姑道：赵衰乃冬日之日，赵盾乃夏日之日，冬日赖其温，夏日畏其烈。
　　酆舒笑道：卿乃晋之宿将，亦畏赵孟也？
　　射姑有点尴尬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却说楚穆王自篡位以后，亦有中原争伯之意。有谍报称，晋君新立，赵盾专政，一日诛杀五大臣。乃召集群臣计议，欲岀兵于郑。大夫范山进言道：晋君年幼，其臣志在争权，不在诸侯。若此时出兵以争北方，正合其时。
　　穆王大喜，使斗越椒为大将，蔿贾为副，帅车三百乘伐郑。自引两广精兵屯于狼渊，以为声援。
　　另遣息公子朱为大将，公子茷副之，率车三百乘伐陈。
　　消息传到郑国，郑穆公急遣大夫公子坚、公子庞、乐耳三人，引兵拒楚于境上。嘱咐固守不出，另遣人告急于晋。
　　越椒连日挑战，郑兵坚守不出。
　　蔿贾对他说，自城濮大战之后，楚兵久不至郑。郑人恃有晋援，不与我战。此时可乘晋兵未至，诱其出战，可雪往日之耻。不然，久延时日，诸侯毕集，又如子玉之境，不可不防。
　　越椒问：今欲施诱敌之计，当为何策？
　　蔿贾道：当如此如此这般。
　　越椒从其谋，传令于军中：我军粮食短缺，可于村落掠取，以供食用。越椒自己则每天在营帐中鼓乐笙歌，饮酒作乐，至夜半方散。
　　消息传至狼渊楚王处，穆王起了疑心，欲亲往督战。范山劝他道：伯赢智士，此必用计，不岀数日，将有捷音传来。
　　却说公子坚等，见楚兵几天不来搦战，心中疑虑，使人打听，回报：楚兵四岀掳掠粮食以资短缺，斗元帅中军里，每日斗酒作乐，然后谩骂郑兵无用，不敢厮杀。
　　公子坚喜道：楚兵四出，其营必虚；楚将斗酒为乐，其心已懈。若今夜劫其营，必获全胜。公子庞、乐耳都表示赞成。
　　至晚，将士饱食一顿。公子庞建议分前中后三队，次第而进。公子坚却说，劫营与对阵不同，乃讲究神速二字。可分左右，不可分前后。
　　于是，夜里三将齐头并进。将至秦营，远远望见帐内果然灯火辉煌，鼓乐之声不绝于耳。公子坚说，伯赢命当休矣！麾车直冲秦营而去。
　　营前楚兵不堪一击，纷纷逃窜。公子坚一马当先冲入寨中，鼓乐之人四散而逃，惟上座斗越椒呆坐不动，军士提火把一照，原来是个稻草人，穿了斗越椒的衣服而已。
　　公子坚吃了一惊，大叫：中计了！连忙拨转马头往回退。忽然寨后炮声大震，一员大将率军杀出，大叫：来将休走！斗越椒在此！
　　公子坚连忙后撤与公子庞和乐耳二将汇合，三人做一处往回逃奔。行不上一里，前面炮声又起，却是蔿贾预先埋伏的一支军马，截住三将厮杀。
　　后面的斗越椒率大军又追到，与蔿贾前后夹攻，郑兵大败。公子庞、乐耳先后被擒，公子坚舍命来救，不想马车颠覆，亦被楚兵所获。
　　郑穆公大惊，对群臣道：三将被擒，晋救不至，现在该怎么办？
　　群臣皆道：现今楚势方盛，若不乞降，早晚会被楚军攻破城池，那时悔之晚矣。
　　郑穆公只得遣公子丰至楚营谢罪，纳贿求和，誓不反叛。
　　斗越椒使人报于穆王，穆王允准，乃释公子坚等三将之囚，放归郑国。
　　楚穆王传令班师，行至中途，遇公子朱伐陈兵败，副将公子茷被陈俘获，一路从狼渊而来，请穆王增兵复仇。
　　楚穆王大怒，正欲加兵伐陈，忽报有陈国使者到，上书乞降，并送公子茷还楚。
　　穆王笑道：陈惧我合师讨罪，即行乞附，可谓投机取巧也。乃准其降，传檄征郑、陈二国之君，以及蔡侯于冬十月朔于厥貉取齐相会。
　　再说晋国赵盾接到郑人告急，即遣使约宋、鲁、卫、许四国之兵一同救郑。大军未及郑境，闻郑人已经降楚，楚师方返回。随后又闻陈相继乞降。宋大夫华耦、鲁大夫公子遂俱请伐郑、陈两国。
　　赵盾道：我等未及施救，以失二国，他们有何罪？不如退兵，以修国政。
　　却说陈侯与郑公于秋末齐至息地，以候楚穆王驾到。
　　不日，穆王至，问道：原订厥貉相会，二君如何到了此地？
　　陈侯郑伯齐声答道：蒙君王相约，诚恐延误行期获罪，故预先来此地奉驾随行。
　　穆王大喜，正要启程，忽报蔡侯已先到厥貉。于是，三国君侯俱登车疾走。
　　及至赶到厥貉，蔡侯见了穆王，稽首叩拜以臣礼相迎。陈侯、郑伯在一旁大惊，私下里悄悄说道：蔡屈礼如此，楚必以我为慢，奈何？乃一齐请于楚王道：君王亲驾于此，那宋君不来参谒，甚是无礼，君王可以伐之。穆王笑道：孤之屯兵于此，正为伐宋之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