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64、秦师伐晋赵穿独战

　　穆王哈哈一笑说，孤屯兵于此，早就有伐宋的打算呢！
　　消息传到宋国，时宋成公已卒，子宋昭公杵臼已即位三年。
　　昭公信用小人，薄疏公族。穆、襄之党作乱（主要是宋穆公、宋襄公的子孙），杀司马公子卬。司城荡意诸奔鲁，宋国大乱。
　　好在有司寇华御事调停国事，请昭公复荡意诸之职，宋国才得以稍安。
　　时华御事诸臣闻楚合诸侯于厥貉，有窥宋之意。于是进言宋公道：人说小事则不已，大事则国亡。今陈、郑已臣服于楚，矛头便直指于宋。请主公早作打算，已免见伐时就晚了。
　　宋公准奏，亲至厥貉，迎谒楚王。另置狩猎器具，请楚王等诸侯较猎于孟诸。
　　穆王大悦。陈侯自请为前队开路，宋公为右，郑伯为左，蔡侯则为后队，相拥楚王出猎。
　　岀发前，楚王曾传令，各诸侯车中应多备些燧（古时取火的工具，有金燧、木燧），以候听用。及至围猎时，穆王趋至右边，群狐被驱赶都钻入了深窟。穆王回顾宋公，让速取燧熏之。宋公车上无燧，楚司马申无畏奏道：宋公违令，君不可以加刑，请治其仆。乃将宋公御者，鞭挞三百，以儆于诸侯。一旁的宋公，垂头大惭。
　　此是周顷王二年事，时楚最强悍之时。接着楚王又遣斗越椒行聘于齐、鲁，俨然以中原伯主自待，晋不能相制。
　　周顷王四年，也就是公元前615年。
　　再说一说秦国的事。秦康公一天早朝集群臣商议道：寡人衔令狐之恨已五年之久了，时刻难以忘怀。今赵盾诛戮大臣，国内不稳。陈、蔡、郑、宋相继事楚，晋不能禁，其弱可知。此时不伐晋，更待何时？诸大夫皆齐声道：愿效死力！
　　康公乃大阅车徒，使孟明守国，拜西乞术为大将，士会为参谋，出车五百乘，浩浩荡荡渡过黄河，然后一路向东，大军很快攻下羁马。
　　赵盾闻谍报，马上集合大军迎敌。升上军大夫荀林父为中军佐，以补先克之缺。任提弥明为车右，提郤缺补箕郑父上军元帅之缺。赵盾有从弟赵穿，乃襄公之爱婿，自请为上军之佐。赵盾对他说道：汝年少好勇，可惜未曾历练，不错，还是等下次吧。于是用臾骈担任此职。再任栾盾为下军元帅，补先蔑之缺。任用胥臣之子胥甲补先都之缺，为下军之佐。
　　赵穿因未获任用，又自请以其私属附于上军，立功报效，赵盾允准。
　　另外，军中还缺司马一职，韩子舆之子韩厥，自幼育于赵盾的家里，长为门客，贤而有才，赵盾荐于灵公而用之。
　　三军任用已毕，赵盾自掌中军，率师出绛城，甚是整肃。
　　行不上十里，忽有一车直接冲入中军，韩厥即使人查问是怎么回事？御车的人回道：赵相国忘携炊具，奉军令回取，特此追送。
　　韩厥怒道：兵车行列已定，岂容他车擅自闯入，法当斩！
　　御者泣诉道：此相国之命也。
　　韩厥道：厥忝为司马，但知有军法，不知有相国也！
　　遂令斩御者于车下，并毁其车。
　　诸帅知道后对赵盾道：相国举韩厥，而厥戮相国之人和车，此人忘恩负义，恐不可用。
　　赵盾听了即使人去召韩厥。诸将都以为盾必辱厥以报其怨。
　　不一会儿，厥至，赵盾降席而礼道：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子能执法如此，不负吾之举荐也！
　　厥拜谢而去。盾回顾左右诸将说，他日能执晋政者，必是此人，韩氏后继有人了。
　　大军扎营于河曲。臾骈献计道：秦师蓄势数年，只为今日之举，其锐势不可当。元帅请深沟高垒，固守勿战。彼远离故土必不能持久，而不能持久必退。退而击之，可获全胜。
　　秦康公求战不得，问计于士会。士会进言道：赵盾新用一人，叫臾骈，此人足智多谋。今日不战，就是用了他的计谋。不过，有一人倒是可以利用的，那就是赵穿，即赵盾的从弟。闻其求佐于上军，盾不用而用骈，因此怀恨在心。今盾用骈之谋，赵穿心中肯定不服。如果我们使一支轻兵挑其上军，骈若不出，穿必自恃其勇来追，其时一场大仗在所避免，不知此计若何？
　　秦康公点头称好，遂用其谋。使白乙丙率车百乘，袭晋上军。郤缺与臾骈俱坚守不出，赵穿见秦军来挑战，即率私属百乘出迎。白乙丙边战边退，车行甚速。赵穿追击十余里，不及而返。
　　穿回至阵前见了臾骈，责怪其不协力同追，心中颇有怨言，故意召来军吏大骂道：尔等只知殆食军粮，而不知迎敌，难不成咱们上军皆为妇人么？
　　军吏说，主帅自有破敌良策，不在今日。
　　赵穿仍不解气，继续指着军吏的鼻子骂道：鼠辈焉有什么深谋？说白了就是怕死呗！别人畏秦，我赵穿就偏偏不怕！我将独奔秦军，拼死一战，以雪今日不战之耻！言罢，驱车复进。并立于车上大叫：冲啊！不怕死的都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