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41、之侨误船天子犒师

　　蔿吕臣果然听了儿子的话，进宫去见楚王，向楚王奏道：“得臣之罪虽然当诛，但吾王昔日曾赐免死金牌与他，望能赦之。”
　　“是呀，孤怎么给忘啦？”楚王愕然想起范巫矞的预言来。即命大夫潘尪同成大心一起，急赴连谷传达王命。
　　比及两人火速赶到连谷时，得臣已经死去半日了。惟左师斗宜申悬梁自缢，因身躯肥大，悬帛断裂，恰好免死命令到达，才捡了一条命。斗勃原要收他两人之尸，然后自尽，故也未死，单单却死了个得臣。
　　楚王知得臣已自杀身死，懊悔不已。还驾郢都，升蔿吕臣为令尹。
　　斗宜申、斗勃、斗越椒等，随潘尪到申城谒见楚王，拜谢不杀之恩。楚王贬斗宜申为商邑尹，谓之商公；斗勃贬岀守襄城。楚王怜得臣之死，拜其子成大心、成嘉俱为大夫之职。
　　令尹子文此时在家养病，闻得臣兵败，叹息道：“老夫身居要职，见识还不及一个童子，真是羞煞老朽。”说完呕血不止，随之卧床不起。之后召来儿子斗般嘱咐道：“父命只在旦夕，有一言要嘱与儿听：汝叔斗越椒，自出生以来，便有熊虎之状，豺狼之声，此为灭族之相。吾观蔿吕臣不寿，斗勃与斗宜申，皆非善终之相。今后楚国当政，非汝即越椒。越椒傲而狠，好杀，若为政，必有非分之想。吾死后，若椒为政，汝必逃之，免受其祸。”斗般再拜受父命，不日，子文卒。
　　没过多时，蔿吕臣亦死。成王追念子文之功，升其子斗般为令尹，升越椒为司马。
　　再说晋文公大败楚师后，移屯于楚大寨。寨中所遗粮食甚多，各分军中以食。
　　国归父、小子憗等各辞归国，文公将军中之获一半分与，二国拜谢奏凯而还。
　　公孙固亦辞别回国。宋公遣使谢过齐、秦不提。
　　先轸使人从后军提岀祁瞒，来到文公面前，奏其违令之罪。
　　文公说，如果没有上下两军先胜，后果不堪设想。令司马赵衰定其罪责。赵衰定其斩首示众。并号令称：今后如有违元帅令者，视此！军中亦加悚惧。
　　大军留有莘三日，然后下令班师。行至南河边，哨马前来禀复说，河岸上并无船只预备。文公使召舟之侨，侨不至。
　　原来，舟之侨原是虢国降将，事晋已久。本想建功立业，没想到此次却派他到南河筹备船只，心中甚是不平。又听说家中妻子病重，料晋楚必相持一段日子，故抽空回了一趟家。
　　没想到自晋师去了城濮，前后不过六天就奏凯而还，所以才耽误了船只过河。
　　文公心中怀怒，令人到民间搜集船只。先轸谏道：“南河百姓闻晋败楚，无不震惊，如若搜捕，必然逃匿。不若岀令厚赏募之。”
　　文公说，甚是。于是悬赏军门，百姓闻知，争先应募，舟集如蚁。大军也顺利地渡过了黄河。
　　文公又对赵衰说，曹、卫之耻已报，惟有郑仇仍在，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衰说，主公可旋师过郑，不怕郑之不来。
　　文公从之。
　　走不多日，遥见一队车马，簇拥着一位衣着不凡的人，从东而来。
　　前队栾枝迎住问，来的贵人是哪里的？
　　答道：吾乃周朝卿士王子虎到此，闻晋君伐楚得胜，可安中原，故天子亲驾銮舆，来犒劳三军，令臣虎特先告知。
　　栾枝即引王子虎来见文公。
　　文公问群臣道：“今天子亲临，下劳寡人，道路之间，该以何礼相见？”
　　赵衰答道：“此去衡雍不远，有一个地方叫践土，那儿宽阔平坦，可速建王宫一座。然后，主公可领各国诸侯在此迎驾，以行朝礼，方不失君臣之义。”
　　文公遂与王子虎订立日期，约定五月择吉日，在践土迎接天子驾临。王子虎辞别回复周王去了。
　　大军望衡雍而进。途中又遇一队人马，乃是郑使子人九，奉郑君之命前来请和。
　　文公对赵衰说道，此非郑伯真心，而是楚败之后恐晋来伐，所以遣使前来。寡人当觐见天子之后，挥师伐郑，方消寡人心头之恨。
　　赵衰谏道：“主公可稍缓。自我岀师以来，逐卫君，执曹伯，败楚师，兵威已大震中原。今郑遣使，若其真心来归，君可赦之。如若不然，姑且休息数月再伐不迟。”
　　于是，文公答应了郑修好归盟的请求。
　　大军在衡雍下寨。文公一面使狐毛、狐偃率军去践土建造王宫；一面使栾枝到郑城，与郑伯结盟。
　　郑君亦到衡雍会见晋文公，馈礼谢罪。文公复与之歃血盟好。
　　谈话间，文公提到得臣之勇，郑伯说其已自杀了，文公叹息不已。
　　郑伯退后，文公私谓众臣说，寡人今日不喜得郑，而是喜楚之失得臣矣！子玉死，诸卿可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