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42、晋封盟主叔武赴会

　　文公令工匠又在王宫左右建馆舍数处，日夜施工，月余完工。传檄诸侯，务必在五月朔日（初一）于践土汇齐。
　　时宋成公王臣、齐昭公潘都是旧好，郑文公捷是新附之国，率先来到。
　　随后，鲁僖公申、陈穆公款、蔡庄公甲午都是楚的同党，因惧受罪，亦来赴会。其他邾、莒小国等，更不在话下。惟许僖公业因事楚时间最久，不愿从晋，所以未来。
　　还有秦穆公任好，虽与晋关系不错，但因从未与中原诸国会盟，因而迟迟不决。卫成公郑，因出奔襄牛；曹共公襄被拘五鹿，晋君虽许以复国，但未明赦，因此两国未至。
　　再说卫成公闻晋将合诸侯，对宁俞道：“征会不及卫，说明晋君怒气未消，寡人不可在此久等。”
　　宁俞进言道：“主公出奔，谁会纳君？不如让位于叔武，使元晅一同去践土乞盟。天如祚卫，叔武获盟，则武之有国，如君有国。况叔武平素贤兄孝友，必不忍代立，当为主公复位而尽心筹划。”
　　卫成公心里虽不乐意，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使孙炎以君命致国于叔武。
　　孙炎领命往楚丘去了。卫侯又问宁俞，寡人欲出国暂避，何国为好？
　　宁俞正在思索，卫侯又问，适楚如何？
　　“主公不可。楚虽为婚姻之国，但现在实为晋仇。且前面已书于楚不可复往。不如去陈国，陈将事晋，藉此，又可作为通晋之地。”
　　“先前绝楚原非寡人之意啊，料必有谅解之日。何况，将来晋楚怎么样，谁也难料，不如让叔武事于晋，而我托于楚，两边观望一下如何？”
　　宁俞也不好阻拦，卫成公遂去了楚界。结果边戍不肯容纳，卫成公只好返身去了陈。
　　再说，孙炎奉了卫侯之命去见叔武，叔武道：“叫弟守国可以，怎么敢让国呢？”
　　于是同元晅去践土赴会，让孙炎回复卫侯：见了晋君，必当为兄乞求复位。
　　临走，元晅对叔武说，君多猜忌，吾不遣亲子弟同去，如何能信？
　　于是，叫了自己的儿子元角同孙炎一道去见卫君。名虽问候，实则留质。
　　公子颛犬私下里见元晅道：“君不能复位，已成定局，大夫何不以君让国明告国人，拥立叔武而主政于国事，这样的话，大夫挟晋之重而临卫，岂不是与叔武平分秋色了吗？”
　　元晅摇头道：“叔武不敢无兄，吾敢无君吗？”
　　颛犬语塞而退，又恐卫侯一旦复国，元晅泄其言，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于是，连忙跑到卫侯那里密报说，元晅已立叔武为君，只等会晋之后定其位。
　　卫成公便问孙炎，孙炎说，没听说有这回事，若元晅有谋其子必知。
　　卫成公乃问元角，元角说，并无此事。
　　宁俞就对卫侯说，元晅若有谋，肯让儿子来吗？主公勿疑。
　　公子颛犬见卫侯将信将疑，便私下里又对卫公说，那是元晅使的障眼计，实则是派了自己的儿子来窥君动向的。元晅设谋拒君已非一日，此行践土赴会，便可知其谋。
　　于是，卫公便派了人去观察元晅和叔武的一举一动。
　　再说，周襄王于五月择吉日驾临践土。晋文公率诸侯于三十里外迎接。
　　一路护送至王宫，襄王御殿，诸侯谒拜稽首。
　　文公献楚俘于王，披甲之马百乘，步卒千人，器械衣甲十余车。
　　襄王大喜，亲执晋侯之手贺道：“今叔父继伯舅之后再建功勋，剪伐强楚，平抚中原。朕自文武以下，皆赖叔父之体，岂惟朕躬。”
　　晋侯再拜稽首道：“臣重耳幸歼楚寇，皆仗天子之灵，臣何功之有。”
　　次日，襄王设醴酒款待晋侯，使上卿尹武公，内史叔兴策命晋侯为方伯。赐大辂之服，戴敝鸟冕。彤弓一，彤矢（箭）百，玄弓十，玄矢千。虎贲之士三百人。宣王命：晋侯重耳，得专征伐，以纠王慝。
　　晋侯逊谢再三，方敢受。襄王复命王子虎册封晋侯为盟主，合诸侯修盟会之政。
　　晋侯于王宫之侧设下盟坛，王子虎监临会盟。晋侯先登，执牛耳，诸侯以次而登。
　　王子虎宣读誓词：凡兹同盟，皆奖王室，互不相害。有背盟者，神明不佑，祸及子孙，陨命绝祀。
　　诸侯齐声道：“王命修睦，敢不敬承。”各各歃血而誓。
　　卫大夫元晅已引叔武谒过晋侯了，是日，叔武摄卫君之位，附于载书之末。
　　盟会仪式结束，晋侯欲引叔武见襄王，立为卫君。叔武泣而辞道：“武乃守城一武将，不敢以将代政，以弟代兄。伏乞晋侯明正其罪，怜而赦之，复臣兄之位，臣兄事晋，不敢不再竭心尽力。”
　　元晅亦叩头哀请，普侯方才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