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18、不舍离别众人施计

　　再说重耳在齐国已经七个年头了。赵衰与众人议论说，如今是公子昭即位，伯业已去，不可能得到齐国的帮助了。咱们应该劝劝公子到别的国家去，再作良图。大家都说行，于是到重耳的府邸去见公子。
　　但是，重耳自娶了齐姜后，便每日陪着齐姜作乐，不问外事。大家去了十来天，也不见个人影。
　　魏犨首先就火了：这公子不知怎么搞的，有了妻儿就不管我们了？好歹我们跟随公子什么苦都吃过，就是图公子将来有作为，现在这般模样，何时能成就大业？
　　狐偃摆手说道：“此处非吾等议论之处，大家随我来。”
　　于是，众人跟着狐偃出了东门，又走了一里多，来到一处叫桑阴的地方。
　　这儿地如其名，绿阴蓊郁，一眼望去，都是翠叶婆娑的老桑树。
　　狐偃等一行人围了一圈席地而坐。
　　赵衰就问他：子似胸有成竹，计将安岀？
　　狐偃点一下头笑笑说，大家不要着急，公子之行，皆在你我。其实很简单，我们只要整理好行装，然后派人邀公子出外打猎，劫他上路得了，就是不知去哪个国家为好？
　　赵衰说，今宋方图伯，其君又好贤之人，我们可先投宋，如不得志，再去秦、楚，必有所得。
　　狐偃点头说，我与大司马有旧，去看看也可。
　　众人商议妥当然后返回。
　　只道幽僻处无人知晓，有句老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适才众人的议论，都被采桑女听去了。而这些女子其实都是齐姜的婢妾，她们回去后就把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齐姜。
　　姜氏听了喝道：“不得胡说！”继而将她们囚之一室，到了夜半，命人把她们都杀了，以灭其口。
　　第二天，重耳还未起床，姜氏就对他说，昨天公子随众议论公子更适他国，被蚕妾十来人听去，为防泄漏，我把她们都杀了。公子宜早作安排。
　　重耳却摇头说，人生苦短，且得行乐。如今我得夫人，将此老去，誓不他往。
　　“公子差矣！如今晋国日月无光，必待公子重返，以振国业。万望公子国事为重。”
　　重耳虽点头答应，但就是不舍与姜氏离别。
　　天已大亮，重耳犹高卧不起。
　　赵衰、狐偃、臼季、魏犨等四人让宫人传报，请公子郊外射猎。
　　重耳使宫人回话：今有微恙，不能前往。
　　齐姜闻言，急使人召狐偃至室内相见，屏去左右，问其来意。
　　“公子先前在翟国，天天驾车御马，猎狐射兔，身体强健。今特邀公子出外打猎，以强身健体，别无他意。”
　　姜氏莞尔一笑说，此行出猎，非宋即秦吧？
　　狐偃大惊说，一猎何以如此之远？
　　姜氏点点头说，汝等欲劫公子他国，以为我不知吗？不过，你们也别隐瞒与我，我倒是劝了公子一番，可他执意不肯。我今晚设宴，乘机把他灌醉，汝等就可以把他以车载走了。
　　狐偃顿首道：“夫人深明大义，贤德古今罕有。”
　　狐偃辞别，说与他们三人听，大家叹息不已。
　　于是收拾行装，准备行粮，赵衰、狐毛先运往郊外等侯。宫门外只留狐偃、魏犨、颠颉等三人，以听姜氏消息。
　　是晚，姜氏设宴款待重耳，把酒问盏。
　　重耳问，夫人，此酒为何而设？
　　“知公子志在四方，特为公子饯行呢！”
　　“人生如白驹过隙，知行及乐，何必他求？”
　　“贪图享乐，非大丈夫所为。公子随众乃为忠谋，何不从之？”
　　重耳听了立即沉下脸来，搁盏不饮。
　　“公子真的不走吗？是不是诳我的哦？”
　　“是真的不想走，难道你不信？”
　　姜氏甜甜一笑：“如果走，乃是公子之志；若是不走，乃是公子之情。此酒本来是为公子饯行而设，现在改为妾留公子之情而摆，愿与公子一醉方休如何？”
　　重耳转怒为喜，夫妻二人把酒问盏，又使侍女献舞助兴。重耳不觉已酩酊大醉，倒卧于席上。姜氏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叫狐偃等人进来，连人连席一起抬出宫去。
　　魏犨又使重褥垫于车上，然后让公子再躺上去。一切安排妥当，狐偃向姜氏拜别。
　　姜氏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洒泪而回。
　　狐偃三人催动两辆小车，趁夜色出了都城，与郊外等侯的赵衰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