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17、迂腐仁义泓水大败

　　公孙固见襄公还是没有听进去，又耐心地解释道：“主公我是说，咱们的兵没有楚国的多，且甲不如楚坚，车不如楚众，战没有楚勇，这些都是咱们的缺点，如何能取胜呢？”
　　“楚兵虽多，但缺仁义。在寡人的眼里，他们只是一些乌合之众。寡人虽兵甲不足，但仁义有余。以仁义之师战无义之师，岂有不胜之理？昔武王虎贲军三千，而胜殷商百万之众，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公孙固无奈地摇了摇头。襄公大笔一挥，批战书于十一月朔日双方决一胜负。
　　又令中军建大旗一面插在大车上，旗上写上两个大大的字：仁义。
　　公孙固看了，心里暗暗叫苦。私底下对乐仆伊说，战端一开，血流千里，主公这时还谈什么仁义？天道如此，使主蒙心，做臣子的又有什么办法呢？而今只有大家一同用心，力保不致丧国吧！
　　乐仆伊点头称是。到了约战的那一天，公孙固早早就起来了，与宋襄公一起严阵布防。
　　再说楚军大将成得臣布兵于泓水之北，副将斗勃请示说，楚应一鼓作气渡过河去，以防宋人先布阵搞突然袭击。
　　成得臣哈哈大笑说，不用怕！宋襄公这个人迂腐的很，全不知用兵，我早岀早战，晚岀晚战，何所惧哉！
　　于是，等的天明，成得臣才下令甲兵陆续渡河。
　　公孙固见了就对宋襄公说，楚兵何其轻我，天明才陆续渡河。可乘他们半渡，突然袭击，是以我们全军而战楚军一半，此战必胜无疑。如若等他们全部渡过河来，敌众我寡，这仗还怎么打？
　　宋襄公起身说道：“你跟我出来！”两人走出营帐，宋襄公指着前面一辆辂车上竖立的大旗说：“你看到旗上的两个字了吗？”
　　“主公，看到了，上书仁义两个大字。”
　　“这就对了。寡人堂堂大阵，岂有待楚军半济而击之理？”
　　“这……”
　　公孙固语塞，心里不知有多苦，但又不敢苦谏。
　　须臾，楚兵全部渡过河，都在岸上整衣挂甲。楚帅成得臣也是一身的水，正在整顿兵马，指挥士兵布阵。其气势不凡，旁若无人。
　　公孙固赶紧又和襄公说，楚方布阵，此时可一鼓击之，其必大乱。
　　“咄！”襄公朝公孙固面上一唾，叱曰“汝何贪一击之利，毁我万世之仁义呢！”
　　公孙固这个心里的苦啊，他又不敢逆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楚兵不慌不忙地布完阵。仔细一看，楚兵阵容威武，人强马壮，黑压压一片，漫山遍野，宋兵皆有惧色。
　　宋襄公令中军击鼓，楚方也鼓声响起，双方鼓声响彻云宵。
　　襄公自挺长矛，身后紧随公子荡和向訾守二将，催车直冲楚阵。
　　得臣见来势凶猛，暗传号令，有意开了阵门，只放襄公一队车骑进来。
　　公孙固见势不妙，赶紧催动车马前去护驾。
　　襄公已杀入楚阵去了，楚阵门前一员大将守住阵门喝道：“有不怕死的快来决斗！”
　　公孙固一看是斗勃，心中大怒，挺戟直刺斗勃。勃舞起大刀相迎，两下里斗了约二十回合。此时，宋将乐仆伊赶到，斗勃心中有点着忙。恰巧楚营中杀出一将来，乃是上将吕臣接住乐仆伊厮杀。
　　公孙固瞅个空隙，虚晃一戟，往阵中奔去。斗勃提刀来赶，又被宋将华秀老接住，两下里又在阵前大杀一回。
　　公孙固在楚阵中左冲右突，望见东北角上甲士如林，包围甚紧。急忙杀过去，正遇宋将向訾守，血流满面急呼道：“司马速去救主！”
　　公孙固答应一声紧随向訾守冲入重围。只见襄公身边门官个个身带重伤，死战不退。
　　原来襄公平时待他们不薄，都有恩在身，故拼死力战，以保主公安全。
　　公孙固大喊一声，杀向楚军。楚人见其英勇，稍有退却。
　　公孙固冲圈内一看，公孙荡身负重伤，卧于车下已奄奄一息。那面仁义大旗早被楚军夺去了。襄公身上数伤，右腿中箭，射断膝筋，不能起立。
　　公子荡张目见了公孙固使尽力气说，司马快救主公，今日吾死此矣！言讫而绝。
　　公孙固感伤不已。扶宋襄公于自己车上，以身遮挡住他，奋勇杀岀。好在有向訾守为殿后，众门官一路护卫，且战且走，比及逃岀楚阵，门官之众无一幸存。
　　这一仗，宋之甲车十损□□。
　　乐仆伊、华秀老见宋公已脱离险境，也各自逃回。成得臣乘胜追击，宋军大败，辎重器械，丢弃殆尽。漫山遍野留下的都是宋兵尸首。
　　成得臣逃回都城，朝门外都是死难者亲属，历数襄公不听司马之言，以致惨败，国破亲离，好不凄惨。
　　宋襄公闻后，却长叹一声道：“寡人以仁义之师待之，彼却惨无人道攻之，实在是禽兽不如！”
　　举国无不讥笑其迂腐。
　　楚军大获全胜，回渡泓水，奏凯而还。
　　大军出了宋界，就有哨马来报，说楚成王亲率大军赶来接应，现屯兵于柯泽。
　　得臣即于柯泽谒见楚王献捷。
　　楚王嘉许一番之后说，明天郑文公携夫人至此劳军，将军可将俘获一一展示给他们看。
　　得臣领命而去。原来郑文公的夫人芈氏正是楚王的妹妹，生有二女，一名伯芈，一名叔芈。
　　第二天楚王见了两个外甥女生的漂亮，借口劳军就把外甥女霸占了。
　　郑大夫叔詹叹道：“楚王之行，无礼之甚，其不得令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