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16、楚师移鲁宋军伐郑

　　公孙固站在城头上大声答道：“多赖神灵佑护，吾国已另有新君，旧君生杀由你，要投降不可能！”
　　“汝国君尚在，为何又立新君？”
　　“君主社稷，社稷无主，为何不可立新君？”
　　“现在吾等愿归还国君，可有酬谢？”
　　“故君被劫，已辱及社稷，虽归不能复位。归与不归，惟楚之命。若要动武，我城中铁甲也不是好惹的！”
　　斗勃见公孙固软硬不吃，回报楚王，楚王大怒命令攻城。
　　城上箭石如雨，楚兵死伤不少。连攻三日，互有折损，却始终不能攻下。
　　楚王便说，他们不要宋君了，寡人杀之如何？
　　成得臣说，不可呀，王以宋杀鄫子为罪，如今要杀宋公不是等同与他吗？何况他现在只是一匹夫。既不能得宋，徒添怨恨，不如把他放了。
　　“现在攻宋不下，又释其君，咱们如何收场？”
　　“臣有一计，可得宋、鲁。此次孟地之会，惟齐鲁不至。齐两次与我通好，可以不较。鲁虽是礼仪之邦，却目中无楚。今若献俘于鲁，约鲁君于毫地相会，鲁君不敢不来。到时鲁君必为宋君求情，我以鲁君之德赦之，宋、鲁皆服，此一石二鸟之计也。”
　　楚王抚掌大笑道：“子玉（字）之计实在是妙！”
　　遂退兵屯于毫都。令宜申为使，将俘获数车押往鲁都曲阜献捷，并呈上国书。
　　鲁侯展开一看：宋公傲慢无礼，寡人已囚之于毫都。因不敢擅功，谨献捷于上国，还请鲁君前来，一决宋公之罪。
　　鲁侯看毕心中大惊，明知楚以献捷为名，实为恐吓之意，如若不往，恐惹火上身，鲁弱楚强，到时悔之无及。于是，厚待来使，先发回书，驰报楚王。言：鲁尊之邀，即日赴会。
　　鲁僖公只带了大夫仲遂随行，来至毫都。两君相见，各叙礼仪。
　　其时，陈、蔡等五国诸侯从孟地亦到，和鲁侯共是六位，大家聚在一起商议。郑文公首先倡言，欲尊楚王为盟主。
　　诸侯们低头不语，鲁侯奋然说，盟主须广布仁德，恩施于众，才会让天下诸侯心悦诚服。现在，楚恃国强兵壮，掳执上公，让各国诸侯胆寒。吾等本与宋国结盟，不能坐等视之。理应促成楚王释放宋公，然后，再谈盟主之事，寡人敢不惟命是听？
　　五国诸侯皆说，鲁君之言甚善。
　　有人将诸侯之言告于楚王，楚王说，诸君以盟主之义责之寡人，寡人敢不遵众之言？
　　于是，楚王令人在毫都郊外筑一盟坛，定于十二月初歃血为盟，同赦宋罪。
　　楚王约会好诸侯后，便将宋公提前释放。
　　宋襄公羞愤难当，又不得不与诸侯见面相谢。
　　到了盟会日期，郑文公拉着众诸侯敦请楚王登坛主盟。成王更不谦让，手执牛耳，宋、鲁、陈、蔡等依次受歃。襄公自是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捱到仪式结束，众诸侯皆散，各各回国。宋襄公这才想起宋国已然不能回，打算到卫国避难去了。
　　忽然，宋国使臣到，呈上目夷手书：臣为君归之计，暂摄朝政，是为守国。如今君已回，何不归国？
　　刚刚看完，君侯车驾到，众人侍候宋襄公登车，列队以迎。
　　宋襄公回国后，每每想起孟地之辱，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他就把伯业的账算在郑文公身上，原因是他倡率诸侯把楚尊为盟主。
　　时周襄王十四年春三月，也就是公元前638年。宋襄公闻郑文公朝楚，怒火中烧，欲倾全国之兵，亲讨郑罪。
　　上卿公子目夷谏道：“楚、郑交好，此时伐郑，楚必相救，救之则难以取胜，不如修德以待时机。”
　　大司马公孙固亦谏道：“若楚郑联兵，宋国将危，主公还是听子鱼的吧。”
　　宋襄公怒道：“大司马不愿行，寡人将独往！”
　　公孙固不敢再吱声，遂随宋襄公一道出征。
　　襄公自将中军，公孙固为副。大夫乐仆伊、华秀老、公子荡、向訾守等一并从行。
　　有探马报于郑文公，郑文公急忙求救于楚。
　　楚王说，郑事楚如父，必须得救。
　　成得臣说，救郑不如伐宋。
　　“哦，这是为什么？”
　　“宋不自量力，其国人因宋公被执，早已胆战心惊。如今起大军伐郑，国内必然空虚。我军若乘虚而击，不战也知胜负。如若其回军来救，其必徒劳无功。何况，以勇猛之师战疲劳之师，谁胜谁负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楚成王觉得此计不错，即命成得臣为大将，斗勃为副，刻日起兵伐宋。
　　宋襄公正与郑军相持，忽闻楚军将要伐宋，连忙撤军回国。
　　回国后，把宋军布防于泓水之南一线，严阵以待。
　　公孙固对襄公献计道：“楚师此来只为救郑，主公可派使臣前去，释郑谢楚，楚可不战而归。”
　　宋襄公不以为然道：“昔日齐桓公曾兴兵伐楚，如今楚兵自来，若不与之战，何以继桓公之伯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