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number one》时其野

6、第 6 章

　　在燥热的艳阳天来临前，准高三学习们迎来了高中最后一次娱乐活动，远足活动。
　　“怎么了？曹儿。”出发前广场上集合，郑魏从背后搭上垂头丧气的小曹的肩。
　　“哥，升高三我们和B类班要流动人口你知道吧。”
　　“不打散？”
　　“那你怕什么，在二班又不走。千万别说舍不得我。”
　　“哥，说什么呢，我是怕我自己万一。”
　　“万什么一！请假回自习室学习？”郑魏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抖抖小曹的包，“我帮你背点儿水？”
　　“你包也挺鼓啊，自顾自吧。”
　　郑魏并不走太快，松松的跟在几个熟人后面，走在桥上，江面上袭来的风沁人心脾，把他心里蒙着的灰涤去了些，只是微微的一层，确轻了一堵墙。
　　见林桥默慢了一步跟他并肩，郑魏从书包侧口袋摸出一个小面包。林桥默也不客气，撕开就下嘴，他知道郑魏就是这么个人，你什么时候对给他个乳酸菌夹心面包，他必然逮个时机还个一样的，抑或是贵些的，你不要，他就找下一个你不好不要的机会。
　　“你早饭没吃饱？”郑魏有点差异，毕竟出发不久。
　　“凑合。怎么不聊聊？”
　　“消耗体力啊，下午四点多才能走回去啊。”
　　林桥默是听见他和小曹唠嗑了几句就把人推到人堆儿里去了，但没听见广场上两人的对话，不然他很快能反应到郑魏是在忧心忡忡期末走班。
　　“高三我们约下同桌？”
　　“行，啊不对，那个我，我可能和小曹商量下。”
　　“旧亲难忘啊。”
　　“这不是常规礼貌吗。”
　　“我这不是见缝插针吗？答应了又退了，我会伤心的。”
　　纠结了一小会儿，郑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喂，你换个人约吧，要走班，我不一定还在。”同时他也很惊诧自己刚刚还在愁这事，却被林桥默带偏，他似乎总有这种操控心理的魔力。
　　“郑魏同学，你这个样的心理暗示要不得的，带着我肯定二班人的信念，气运就是你的。”郑魏偏头撞上深黑的眼眸，他没有习惯性的躲开，因为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别人的眼睛，也是第一次看见不一样的东西，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只浅浅的咂摸出些信任鼓舞才挪开。
　　“对的。”而郑魏也没有料想到这在高三净化成他的口头禅。
　　“我要是留下了，咱就坐同桌。”
　　“谢了。”
　　愣了一下，两人都觉得这些有些无厘头。然而谁也没说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研学游”项目一，博物馆。
　　校方与博物馆提前沟通，这一时段外来游客数目控制的很低，零星的散在学生堆里。
　　郑魏正体味着一种安静与嘈杂的奇妙结合感，众人不是全然安静，细细碎碎的说着，也把目光一寸寸铺开在文物上，要是让他讲这文物究竟怎么美，他到不出所以然来，可就是感觉到这文物就是悠悠的说着什么，在略有些灰暗但很考究的灯光下，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美。
　　他正看一件青铜礼器出神，走了一圈回来了，可以说对它情有独钟，临走时还不由的把首在展柜玻璃上虚虚的搭了一下。
　　宋奕淮去卫生间，他的单反此刻正挂在林桥默的脖子上，郑魏离开的一个瞬间就这么被捕捉了。
　　出博物馆在行走一小段，就到了休息场地滨江大道，午饭就是在这树荫下解决。
　　咀嚼着三明治，听着叽叽喳喳的交谈，或是体坛电竞新赛季的战况，或是娱乐八卦，或是新闻时事，或是对学校的吐槽……偶尔还有捂的严严实实的骑行者，和他们炫酷的自行车从眼前的大道一闪而过，林桥默只觉得心里像是一片广阔的海，只有细细的微波，不泛起大的波涛。
　　正发愣，郑魏丢过来一节饼干。
　　小曹不知道怎么绕过来，不平道“哥，你偏心，都没给我带。”
　　“还有一包压缩。”
　　“谢了。快，奶糖，刚抢的。”小曹席地而坐，同郑魏背靠背，得到力量的支撑，两人都眯缝了眼。
　　林桥默变靠着树眯腾，宋奕淮倒是逮着机会来实施侵扰，一堆垃圾话输出，他是去过博物馆的，刚刚借着机会休息了会儿，算是缓过劲儿，这会儿就来大言不惭嘲讽别人鸡肋。林桥默掀开眼皮递给他一个眼神，开启高抗干扰模式，正要放空脑袋，颈肩被冰的一激灵，猛的睁开眼。
　　“不客气。”
　　林桥默利落灌了一口冰可乐。
　　从科技馆出来，回程的路众人走的慢了许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话都少了。
　　来时跟在几个后面的郑魏，不知不觉已经甩开几个，往前赶了。他也不是挣谁先跨过大门的一口气，着实是粮尽水绝，以饼干为粮食，渴的厉害，也想着赶回宿舍，冲去一身酷热。
　　一心赶路，郑魏丝毫没注意路边行人。他正走着，旁边原本就被搀着的女生向前栽去，他赶忙扶了下那人的肩膀，稳住了又赶忙松开。
　　扶人的女生说“哎，同学，能不能帮忙叫一下执勤的医疗人员？她低血糖。”
　　“行，你扶她坐。”郑魏把小曹给他的几颗奶糖从包侧兜拿出来，把其中一颗撕开一点，留一下了。自己往回走，去找靠后一些的穿白褂的。
　　和医务员沟通完，他属实是没力气沟通了，快了两步，又跟着他熟悉的一群。
　　“不舒服？”
　　“还行。”
　　一听这冒烟的嗓音，林桥默摸出一瓶苏打。
　　郑魏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你究竟背多少水？”
　　“出博物馆买的。”他喝宋奕淮的可乐时见某人的水就半瓶了，就诡使神差的又去买了，自己的矿泉水都还剩半瓶，多的话林桥默没说半句。
　　好些年之后，林桥默对于这一整天的远足活动最深刻的形象不是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也不是一路上的欢声笑语，而是第二天众人课间爬在桌上恢复体力，他的前桌从早读开始就像是打了鸡血。
　　这鸡血一打还不单单几天几个星期，这位学习瘾君子早上来的奇早，谁也不知道这人究竟几点起的，灯也常常他最后关。
　　由于他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皮肤没有以前白净，眼圈爬上来，胡茬冒了一圈…
　　“哥，你要转型吗？”大课间烦闷的小曹手支楞着下巴，忧心的看着郑魏专注的受力分析。
　　见他哥什么鬼话的表情，小曹忍不住抒发己见“哥，你以前就是水灵清爽男高，现在怎么向型男糙汉发展了。”
　　“为学习憔悴，帅不起来了。”郑魏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打趣自己。
　　“变帅了。”林桥默刚好试卷发到郑魏手里，搭话说。
　　“谢谢你替我大言不惭了。”
　　宋奕淮突然插嘴，“我看某人也是为学习眼瞎。”说完头就招了林桥默一拍，又没好气的掀开。
　　郑魏这状态连高考假都被打断，来了依旧寡言少语，每天十句话九句都是题。
　　期末考这天，林桥默在考场外的走廊上才看见一个从头发到鞋都清清爽爽的郑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