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number one》时其野

5、第 5 章

　　今天的喜剧似乎忘记了初衷，林桥默只觉得咂摸不出太自然的笑点，众人只是随着电影设计好的节奏配合的给予笑声和掌声。到了即将结尾，林桥默知道草根主角要迎来人生高光时刻，编剧和导演将要给他来上一节人生的立志哲理课，更觉疲乏，知会一声宋奕淮，看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郑魏，就从后门溜出去了。
　　奇怪的是踏上单车，疲乏像是被微凉的晚风吹散了，回想起结结实实栽在那人的怀里，嘴角没忍住上扬，就绕着圈来回。不顾匆忙的行人，不闻市井喧嚣，这釉蓝的天空独属于他一个人。
　　等宋奕淮结束后回来竟然在马路边给他逮个正着，‘’哟，溜自己呢。‘’
　　‘’找呢，这不，找到了要领回家了。‘’
　　宋奕淮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在嘴上跟这便宜弟弟讨到过好处。
　　“都给我收收心啊，再过三个星期就是月考了，都是准高三了。上次月考都没扫兴搞总结，不是我说你们，物理均分比一班低了两分，心漂成什么样了……”方姐放完周假回来就开始收心教育。
　　郑魏也是尝试这提升下双语和生物，奈何聊无起色，体验感也是极其差，数学倒是越来越喜人。
　　月考刚结束，郑魏就被叫去老徐的办公室。
　　“郑魏啊，你知道的，我是在数学竞赛做辅助教练。你的数学好还稳定，答题的思路清晰，有时候还带给我一些惊喜。你有没有兴趣，虽然我们竞赛班已经开课半年多，但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在原来学校有参加吗？”
　　“我原来的学校没有组织竞赛。我也不太了解。”
　　老徐开始叭叭叭介绍竞赛好处：提升思维，加分，接轨大学……
　　方姐在一边儿听不下去了，“你跟我出来。”
　　走廊上，方姐斟酌一会儿才开口，“老徐跟我搭班子好些年，他看人是准的，老师也是相信你有能力的。”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是呢，高三竞赛前是要集训的。你各科成绩成绩不太均衡，如果最后还是要走高考的路，对你不太友好。老师希望你慎重些，和家里人协调好。好吧？”
　　“知道了。”
　　于是乎郑魏就拎着一沓竞赛资料回来了。
　　“哥，你要跟老徐去竞赛？”小曹觉得不可思议。
　　“还没决定。”
　　“他们从高一下就开始了，老徐抽什么风。”
　　整的下午除了一节正课，郑魏都在翻来覆去那一沓资料，下了晚自习也不着急回寝室，趴在桌上，闭了眼。明天周假，该回趟家了，他却不打算同家里人讲，没什么好商量的，向来都是自己的事。
　　是的，他在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竞赛没有做出成绩，到头来耽误了高考，在害怕没勇敢一次，往后想起来就后悔。
　　恍惚间到了放周假，郑魏正在烦是拖延点回家，还是回家早点冲澡睡一觉，身体已经在提醒他休息了。
　　飞刀背着书包过来，“出来聊聊？”
　　确认是在看着自己说话，郑魏还是恍惚，毕竟这位蝉联第一的传奇自己是从来没有搭过话的。
　　“在纠结竞赛吧？”裴钊的外号飞刀是谐音取的，也挺贴切他利落的性子。
　　郑魏小小的脸大大的困惑，“方姐让你跟我谈谈？”
　　裴钊没说回什么，等都沉默下来，才开口“长话短说，我在物竞组，成绩中等，赛前集训我是不去的，也不是为了保送或者加分儿去的，估计报赛名额都不会给我吧。一班的张书君那种是一门心思扑在竞赛上的，他说竞赛比高考还残酷是真的。你对自己能力评估下，人精力有限，捡有用的做，累不累的你可以先试试，我不好说。选择利落点儿，也少些痛苦。路怎么走都是对的，只要好好走……”
　　“谢谢。”
　　“嗐，我都不太敢来跟你说，说话得负责任的，这以后同学聚会你要是你罪人就完了。”
　　郑魏看着他开玩笑，是打心眼儿羡慕这种幽默，松弛感，“怎么会。”
　　“一天天少苦大仇深的，今天我们也算认识了。”郑魏握上那只主动伸出的手。
　　郑魏收拾东西要走，见林桥默还在写数学作业，留了个鸡爪在桌角就轻步溜了。
　　林桥默扭头看了眼轻松些的背影，也畅快的呼了口气。
　　最终郑魏还是去了竞赛，一个月下来林桥默慢慢习惯了晚自习前桌空下来，郑魏则是肉眼可见的黑眼圈加重，上午的自习也不时打哈欠。是的，自习课倒腾出去竞赛，现在做不完的作业只好在寝室燃夜油灯，实在乏了就提早半小时起，赶在第二天一早交上。
　　就快要习惯了这样的作息了吧，郑魏想着。
　　他终于不负期待发烧了。课间只好恹恹的爬在桌子上，他只觉得穿着外套燥热，可又不能贪凉。强支起气力，接住后面递过来的东西，退烧药。
　　“谢了。”这退烧药是着实令人困。方姐的课，经历一番眼皮打架，他一栽，作业本上划破常常一道。
　　“站后面，困就想办法。”
　　见小曹欲要站起来辩解，郑魏摁住他的小臂，“就五分钟了。算了。”
　　终于熬到晚饭，林桥默拖着懒得去吃饭的郑魏往食堂走。
　　“吃完饭回寝室冲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林桥默说着顺带把冲剂塞到他手里，变戏法一样从外套兜里掏出他的水杯。“淮子替你跟方姐请假了。”还贴心的给吃不下饭的郑魏一个你没有选择的眼神。
　　郑魏一看这冲剂就知道准时小曹帮忙从他屉子里偷的，“真行啊，先斩后奏还是斩兵绝路？”
　　“在教室熬一个晚自习也没有收获，真的。”
　　“知道。”
　　见他全然不是甘心的样子，林又说“听过一句话没？”
　　“嗯？”
　　“听人劝，吃饱饭。我不是你听我的劝，是你自己的身体在告诉你要好好休养一下了。”
　　“知道。”
　　“淮子去给你请假的时候可得意了。”
　　“为什么？”
　　“今天方姐让你站后面，他说他一句话让她愧疚，半夜起来都悔不该。”这倒是给郑魏整笑了。
　　从食堂这一路两人也不知道絮絮叨叨什么，就无知无觉到了寝室门下。
　　“哎，你还不快回教室，小心来不及。”
　　“嗯，你安心休息。”
　　郑魏没有马上上楼，看着那个小跑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人和其他同学真是不一样，倒也不好意思妄自揣测自己算不算的人家的好朋友。
　　洗过澡郑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昏沉沉的脑袋并不让他太痛苦，反倒是享受，享受这脑袋空空不顾一切，一方被窝就是整点世界，堕入无边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