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有关某位天才的故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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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明明是知道的吧？
“我已经不想再听到谎言了。”
我已经不想再听见【爱】了。
星辰遍布的夜空闪烁着，犹如一张幕布，弯月则如同刀刃，像是突兀得将要刺破。
且他抬头向上看去时，那月亮所制成的刀刃，果不其然便顺着他的视线，毫不犹豫地将夜空上下切割开来了。
因此液体倾泻而出，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晕眩感和无法忍耐的疼痛。
“——你要回去。”
他这样说着。
像是镜子前的人在喃喃自语。
而即使是疼痛仍要开口的人偶也同样说着。
无论人们再怎么希望他保持温顺无害的表象，将忠诚和沉默从始至终的贯彻。但教导他的人啊，自幼便将冷酷和狡诈刻入了那刻玻璃似的心脏。
用你的能力。
用你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需贯彻到底的手段，必要的时候连身体和生命都不应该吝啬。
你知道该如何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是这样被教导长大的。
你是无法因为等待从而获得【爱】的。
黏稠的液体倾泻而下，将他沉湎，将他淹没。
不论是口鼻呼吸，还是有关头脑中正在活跃的思考，全部皆变得迟缓，随后缓慢的陷入如同正在死亡一样，窒息般的错觉里。
因而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消失了。
连自身的存在与理念，也皆被溶解在这滩漆黑液体中。
他一直被教导着……但要如何去获得他最为渴望的东西？
如果他的爱与等待无法换来这些，哪种方式才是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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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白炽灯照耀着双眼，属于人体生理性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下，而耳边吵吵闹闹的声音正在响个不停。
“谁允许你......他是我的！你个蠢货！你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吗？你要利用他......你想都别想...”
争来吵去。
纠葛不停。
“你的权限我会立刻取消掉的……手术......”
“...你有什么资格！？你这个只在乎自己的蠢货……他是我的！！”
躯壳无法动弹。
疼痛，晕眩，不断袭来。
眼珠正不停地被眼泪包裹，看不清任何东西。
而耳边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近，又仿佛隔得很远。
他听不清，所以也不想听。
可与此同时，他的大脑却不可思议着保持清醒，以近乎跟生理反应割裂开的态度，在平静运转着。
在此前是发生了什么吗？
也许你会想知道这个。
一场失败的手术，一场被阻止的手术。
尖锐的钉子、锋利的刀刃，无论是什么东西，它们还没来得及进入这个脑子。
如果说这也在他的猜测之内，也许会显得有些傲慢，甚至有些荒谬。
但……天啊，早在被提醒之前，他就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体，这幅躯壳，做着这种事情了……用自己来测试。
耳边的声音正在慢慢变得清晰，这是因为麻药正在一点点被身体所分解着……不过手脚却因为被束缚了太久以至失去了感知。
如同一块被放上雕刻台的木头，两位雕刻师傅正在旁边为了争夺最早的对他的使用以及处理权限而吵得不可开交。
他为这个比喻而感到好笑，又隐秘地察觉到了些许扭曲般的快意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待自己的父母。
可这并非是他的父母第一次伤害他。
名为“善”的孩子终于能够安静地承认这个词汇。就像是在梦里有人给予他的拥抱时，所保持安静的心态一样。
没关系，没关系的……
反正谁也不会知道此刻他的头脑和内心究竟想了些什么。
因为谁也不会苛刻的要求一个可怜的，险些被毁了情绪感知功能和脑子的孩子，要求他去宽恕些什么。
于是他闭上眼，刺目的光被隔绝了。
一个乏味的故事，在进展时仅分离出了两条不同的主线来。
他的母亲只想要这张脸，所以他的脑子被抛弃了。
但他的父亲还想要这个脑子，所以他来救他了。
他时常有些无法理解，他在他们的眼睛里到底是以什么模样存在的呢？
一定就像是买来的用来陪伴他的玩偶，所以可以随意着按照心情来进行拆卸吧。
忽然间，有一只手臂抱住了他，即便是隔着眼皮也感到分外刺眼的光暗下了。
手脚的束缚也被解开。
他乖巧地睁开眼，熟悉的男人看向他，像是才注意到他苏醒了一样，对他作出了虚假的安抚。
“没事了，善。”
“已经都结束了。”
这个孩子眨了眨眼睛，他的五官由于还未消退掉的麻药因此摆不出任何表情，而疲倦和困意再次涌入了他的大脑。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待在旁边，没能抢到上前权利的那个女人。
他的母亲同样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了不甘与愤怒，因此妒恨让原本熟悉亲切的面容彻底扭曲掉了。
——没有后悔。
镜子里所刻印出他的样子，他的眼中所折射出镜子的模样。
同那两个人相似的脸上，保留的尽是温顺与安静的神态。
但这双曾被母亲描述成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没有后悔。
突显的只有【欲望】。
这个孩子嘴角稍弯，似笑非笑，停滞的弧度在脸上凝固成近乎诡秘的笑容。
一切都还未结束的，他知道。
不如说才刚刚开始……因为他答应自己了，他必须要进行尝试。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课题。
就像是父亲每天都会为他出的卷子一样。
……他只是想要……想要一些。
......也许。
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闭上了。
曾被白炽灯的日光所刺痛，那些透明的泪水顺着孩子的面颊滑落，目前能够得到的，只有那些虚假的温柔和抚摸。
女人仿佛在怜惜似的声音在耳边说着，缓缓着，像是在念诗一般的独特腔调。
她说，好好休息吧，我的孩子。
——也许。
如果他们能体验到相同的，如果他们能够站在跟他相等的角度上。
就能够明白在他心中一直回响的声音了。
这个孩子最终决定给自己最重要的父母，同样的出上一套问卷。
*
要如何做才能达成自己的愿望呢？
这个孩子翻着书，若有所思着。
如果喜欢一样东西，那就应该用尽一切手段拿到手里。
这是他的父母教会他的。
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善轻快地笑了，
金属制成的牢笼并非只为了关注他一个人，如果这里无法成为理想中【家】的话，那么他们应该也和自己一样试试。
他如此确信。
思考是多余的吗？
自由是多余的吗？
【爱】是多余的吗？
不知道啊，一个孩子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人和事情。
所以，“对不起。”
还有……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有关某位天才的故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