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火葬场里捡老婆》幺橘

42、勒索

　　因着这层微妙的关系在，两人这么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成为了朋友。

　　C大和美院本来也挨得近，前门对后门的，易姜很快和林渝宿舍那群人都混熟了，偶尔还跟着一起蹭个饭。

　　周末炫完火锅林渝忙着去酒吧上班，易姜戳着碗里的虾滑睁大眼睛，语气里羡慕中带着一丝向往：“我还从来没去过酒吧玩儿呢。”

　　一来是他乖乖仔，二来遇到郁时川前被继父压榨，身上钱只够吃饭，哪有多余的可供娱乐。

　　邵思凌闻言下巴往林渝那边儿一抬，笑着说：“你跟着渝去呗，报我名字免费请你喝酒。”

　　“啊？”但是易姜还是有些踌躇，“我去会不会打扰林渝工作呀？而且我一个人......”

　　邵思凌今晚要跟女朋友约会，另外两个也都有别的事，不然还能陪他一起。林渝已经站起身付完账，耐心地等在那里：“去吗？害怕的话可以坐得离我近一些。”

　　舍长边烫毛肚边怂恿：“去啊，老板是凌子他表哥，自家场子怕什么。哎这顿吃了多少？一会儿我微信转你。”

　　“58。”

　　“那好吧！”易姜下定决心，“蹭”的一下跟着站起来，扯过纸巾狠狠擦了擦嘴，水润的嘴唇磨得通红。

　　邵思凌在后边挤眉弄眼的给他打气：“加油姜宝！争取钓个188阳光体育生！”

　　体院离这边有点儿远，体育生可能不太好钓，不过鲜嫩大学生倒是一抓一大把。

　　易姜这种长相坐那一晚上估计得吸引一溜好色之徒前来搭讪，虽然是正规场子，但林渝还是细心地叮嘱了一下，别人递的酒都不要喝。

　　易姜抿起嘴唇乖巧地笑了笑，眼睫毛忽闪忽闪：“我知道呀，你当我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儿吗？”

　　熟悉之后易姜的事情林渝也了解了个大概，虽然表面上看着绵软可欺，但敢只身南下找一个从未见过的金主包/养，也未见得真是什么遇事只会哭的柔弱小白花，所以林渝也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酒吧招牌近在咫尺，林渝眉毛微微一蹙，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让易姜先进去，自己回宿舍拿点东西。

　　“店里人都很好相处的，你进去就说是我和凌子的朋友就好。”怕他一个人待在陌生地方不自在，林渝抬眼望了望，目光落到旁边的奶茶店里，又提议，“要不然你先去奶茶店等我也行。”

　　“没关系啦，我没那么社恐。”易姜把他往后推，“别操心啦，学长。”

　　越是了解越觉得林渝是个很体贴的人，温柔耐心，细致周到，无论当朋友还是当恋人都无可指摘。

　　“连这么好的人都打动不了郁哥吗？”易姜迈入酒吧，默默地想，“他们那种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天还没黑，酒吧里不算热闹，吧台和卡座都只有冷冷清清几个人。

　　郁时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把林渝拉进黑名单的时候斩钉截铁，结果过没多久看他真没动静了又浑身蚂蚁爬，别别扭扭晃悠到熟悉的酒吧门口，郁时川一张俊脸五颜六色，心说我只是为了那块表，好歹值不少钱。

　　六点了，林渝还没来，郁时川低头看了眼手机，不阴不阳：“都迟到十分钟了，什么破员工，这老板居然还没给他开了？”

　　有人推门而入，郁时川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那张脸的时候眉头一皱，易姜和他目光撞上，猛地僵在原地。

　　虽然包/养关系名存实亡，但郁时川毕竟还负担着他的生活费和学费。

　　莫名有种背叛了金主被抓包的感觉，易姜心脏停跳了一拍，看郁时川走到他面前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投射在脸上的目光压迫感极强，易姜在郁时川面前永远不敢撒谎，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等林渝。”、

　　郁时川愣了愣，那瞬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淡淡道：“哦，进去吧。”

　　易姜一怔，随后有些自嘲地想到：“有什么好紧张的，他这种人根本就不会在乎。”

　　心里那股微妙的感觉挥之不去，郁时川回头看了易姜那道仿佛小白兔误入狼群的背影好几眼，眼神明灭几变，最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离开了酒吧。

　　如果回到几个月前，不管林渝和易姜背着他搞什么名堂，他才不会在乎，但放到现在——郁时川觉得心里像扎了根刺，很在意，不太舒服。

　　他在这儿沉着脸琢磨林渝和易姜到底在老子背后搞什么鬼，易姜在酒吧握着一杯柠檬水等林渝。

　　而林渝现在正被堵在巷子拐角，满脸厌恶地看着对面的人。

　　何刚之前被郁时川打了，在县医院里躺了七八天，跑出来的时候手上石膏都还没拆。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专门在林渝从学校去酒吧的这条路上蹲点，不知道是不是又偷偷吸了，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目光像黏腻的水蛭一样，阴狠又恶心。

　　“老子被你姑姑的姘头揍成这样，嘿嘿。”他上前一步，咧着一口烂牙向林渝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嘻嘻笑着说，“没人给我付医药费，医院那些天杀的畜生把我赶了出来，林渝，你们家总得有人负责吧？”

　　林渝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他嘴里所谓的姑姑的姘头指的是谁，洹县里的人都怕被他报复，以往林若宜被纠缠都不敢出头，也只有郁时川敢这样肆无忌惮了。

　　何刚抠了抠脸上破溃流脓的烂肉，随手将指甲盖里刮下来的黄白脓液胡乱弹出去，操着那把破锣嗓子低声威胁：“乖乖把钱打给我，否则我就在你们学校发传单，告诉你的好同学好老师你爸是个精神病，你妈是个婊/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婊子的儿子。”

　　光是看到他这张脸就恶心得反胃，林渝垂在身侧的五指紧握成拳。眼神幽深骇人，跟以往的温和截然不同，手臂上甚至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但何刚这种疯子当然不会怕，他上次去找林若宜就是为了从她那搞钱买粉，结果被郁时川揍进了医院，这么久没得吸早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神智已经有些失常了，眼球浑浊暴突，眼底尽是猩红的血丝，见林渝始终阴冷地看着他不语，逐渐失去了耐性：“林渝，你他妈不在乎名声是吧？那老子就回去，趁你姑姑下班回家的时候把她拖到巷子里强/奸，还有你那两个弟弟，听说操小男孩的滋味比操女人还美妙——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林渝神态冰冷，狠狠一拳把他掀翻在地，然后一言不发地揪起痛呼不止的何刚胸前的衣服，将他脑袋用力往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狠掼。

　　头骨与地面相撞的声音听得人脊背发冷。何刚痛得面色扭曲，丑陋的脸上鲜血横流，但他居然开始放声大笑，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林渝活活打死，表情已经称得上癫狂了：“哈哈哈，婊/子的儿子杀人了，哈哈哈哈哈哈，臭婊/子的儿子要灭口啦！！！”

　　路人逐渐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何刚见有了观众，越喊越起劲：“都他妈来看啊！这个人叫林渝，他爸是精神病，他妈是婊/子，都来看呀，嘻嘻嘻——啊啊啊！！”

　　林渝狠狠一脚踹过去，蜡黄的牙齿混着鲜血猛地从何刚嘴里碰了出来，哪怕是这样了他还在对着林渝嘻嘻地笑，嘴里的污言秽语含糊不清：“你就算杀了我，你也永远是个婊/子，和精神病！”

　　郁时川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林渝手下做着杀人的事，但表情却无比冷静，冷静得堪称恐怖。

　　何刚被他打得翻白眼，眼见着要被活活打死了，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拉。

　　围观人群中有人举着手机录像，还有个人在打110，突然手机都被人抢走了，郁时川指着那些人恐吓：“都他妈把手机给老子收起来。”

　　何刚那张恶心的脸被揍得血肉模糊，看起来更恶心了，郁时川都差点没认出来。但现在也没工夫管这些，不管对方是不是败类毒虫，当街打死人林渝这辈子就完了，他赶紧上去用力抱住林渝把人从地上拖起来，一边拖一边吼：“别打了，你他妈疯了吗？”

　　林渝被他从后禁锢着双臂无法动弹，虽然没有再接着打下去，但手依旧在神经质的发抖，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郁时川刚刚也听到了何刚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下意识有些担心林渝，伸手安抚性地覆上了他发抖的手背，在自己学校附近被这种变态用那样恶心的话污蔑，的确足够令人崩溃。

　　连郁时川都没遇到过这么恶心的人。

　　“老子上次就该弄死你。”

　　他上去狠狠地补了一脚，何刚身体立刻像只虾米一样死死蜷缩了起来，已经没力气喊痛了。

　　“看什么看，都他妈滚！”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郁时川没好气地朝四下吼了几句，大部分人都一步三回头地散了。

　　他极度嫌恶地看了这毒虫一眼，拿出手机给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表姐去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想个办法把何刚弄进监狱里去，别他妈再出来恶心人。

　　“别担心了，他以后不会再，林渝......？”挂了电话去拉身后的人，却拉了个空，郁时川转头一看。

　　林渝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