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几辈子你都是我的》如不见

41、一生相伴舍与得

　　甄琦站在酒店浴室的大玻璃镜子面前，她湿漉漉的身体还冒着热气，雾气把镜面腾地雾蒙蒙的。她擦着身体，抬眼见镜子里，隐隐约约两只丰满紧致的□□晃动着。
　　她别过脸去，不敢看，又继续擦着身体，手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它们紧致饱满富有弹性，它们无不透露着她是个女人，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
　　她只用了一条干净的大浴巾裹了一下，便走出了浴室。
　　萧秦正拿着手机靠着床塌打着电话，好像电话里他还提了甄琦的名字，只见她来了，他立即挂了电话。
　　见萧秦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干，甄琦解开裹着自己身体的浴巾，给他擦头发。
　　浴巾解了下来，她跪坐在他的面前，而那一对丰韵的双乳和那一朵淡粉色茉莉就那样在他面前慢慢晕了开来。
　　她没有关灯，任由墙上的那几盏射灯，齐齐照向她，灯下，她的身体晶莹透亮。
　　女人第一次这么主动，想让他的男人好好看看她。
　　男人先是一愣，还未从方才的电话中缓过神。
　　见到女人青涩生硬的调情，他心动又心疼。
　　他伸出双臂，环着女人的腰，他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鼻息之间尽是女人身体的馨香，那一朵晕开的茉莉花在他的口中渐渐化开。
　　男人的身体紧绷，女人从未这样的主动。
　　今晚，她主动讨好他，她想让她的男人好好看看她，她主动亲吻他，她匍匐在他身下，就像她的男人无数次亲吻她那样，这一次换她吻他。
　　她也很想成为一个强悍到没有性别的女人，可是她终究是做不到了。人不能贪心到什么都有，不是吗？更何况给她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如果上天只留给她最后一天的时间，她更愿意像现在这样，臣服在他身下，只做他的女人，做一个有着一对柔软双乳的女人。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梅艳芳在去世前，她要穿上婚纱，唱那首女人花。
　　第二日一早，正沉沉睡着的甄琦，被人摇晃着弄醒了。她是太累了，昨晚她借着酒精的作用，鼓足了勇气，对萧秦做了那些清醒时她怎么都不敢做的事。
　　她睁开眼，看到萧秦正深看着她，她双颊绯红，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她又拉上被子蒙上了头。被子里萦绕着的是昨晚留下的旖旎，她愿时间从此停止。
　　被子在身后被轻轻拉开，修长的手指轻触到她光滑的背脊上轻抚着，空气中弥漫着须后水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
　　萧秦努力克制着重又被燃起的身体，他要用冷酷和无情掩饰住他的心，他黑色如深潭一般的双眸闪过一丝不安，他的声音听起来压抑而低沉：“起来了，早上还有事。”
　　香港岛南区的圣玛丽医院的门口早已有人在等待着萧秦和甄琦的到来。
　　踏出车门的那一刻，甄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秦一大早把她带来了医院。她的心一阵跳突，她莫名的慌张，她问：“萧秦，一大早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萧秦没有回答，拉着甄琦直奔医院大厅。
　　有个年长的护士远远地在大厅门口看到了萧秦，她笑着迎了过去，将他们领进了电梯，护士按了二十八楼按键，电梯缓缓而上。
　　这时的甄琦，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她听到这个女护士正用粤语对萧秦说：“萧先生您放心，Vincent是我们乳外科的一把手，是圣玛丽医院的一张名片。”
　　甄琦这两年经常在香港参展，也时常需要和港商谈生意，她不会说粤语，但她大致还能听懂。
　　萧秦点头，用粤语又说了些什么，甄琦没有再能听进去，脑子一片混乱。难道他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竟没有和她吐露一个字，就这样把她带来了医院，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部电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开这么快的，叮的一声，二十八楼到了，电梯门忽地打开，甄琦却往后缩了缩，看着这扇门，脚软绵绵的，迈不出去。
　　萧秦伸手拉住了甄琦的手，她的手冰凉，她像个孩子似地看向他，她害怕医院，怕大人带她去看医生，她无声地抗拒，想用力挣脱他的手，却无奈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护士带着萧秦和甄琦来到了Vicent医生的办公室。
　　Vicent医生仿佛和萧秦很熟，他和萧秦看上去年龄也差不多，只是Ｖicent的鬓角处爬满了斑斑白发。
　　Vicent显然对甄琦的情况已然了解，他问：“萧秦，你太太早餐用了吗？”
　　“还没有。”萧秦说。
　　“OK，那就先去抽血，然后去餐厅用餐。”Vicent拍拍萧秦的肩说：“不用太着急，这两天就安排手术。”
　　甄琦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萧秦拉着去抽了血，又拉着去吃了早餐，接着便住进了住院病房。
　　一路上，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她不要做这该死的手术，她不要自己的身体被切成不像样，她更不要像那个三期乳腺癌病人那样放化疗，头发眉毛都掉光，她不要。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圣玛丽医院的顶级VIP病房，这一次又是VIP病房！同样是二十八层，同样是VIP，但上一次她是生孩子，可这一次她是来切□□！
　　不不不，她猛地抬头，眼里噙满着泪，她近似哀求地看着萧秦，她声音哽咽，她紧紧拉住萧秦的手说：“萧秦，我不开刀，我保守治疗。”
　　萧秦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舍，没有甄琦那样的彷徨，他坚定的几近冷血，他说：“必须手术，至于术中要怎么处理，Vicent会告诉我，我会签字。”
　　甄琦松开萧秦的手，她抬高了声音：“我不需要你签字，我的身体我自己负责。”
　　萧秦抬手轻抚她的头发，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不要！”甄琦显得不可理喻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喊着不要！她就是不要吃药不要打针，她也不要好好商量，她无理取闹，她蛮不讲理，她显得烦躁起来，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不安：“萧秦，萧秦，我求你了，我求求你，我不要手术，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萧秦，你让我回家，我要回去！”
　　“萧秦！你信不信，我会从这里逃出去的，我说我不要手术！”
　　甄琦的反抗声越来越大，她从一开始的哀求到冲着萧秦喊了起来。
　　萧秦没有说话，安慰她的话，该说的都说了。不论她会怎么闹，萧秦这一次是铁了心的坚持，他只要她活着。
　　她哭了，她哀求着，萧秦没有理她。
　　甄琦拉着萧秦臂膀，她跪了下来，她哭着对他说：“萧秦，我求你了! 我求求你，让我回去！我会安排好自己的。萧秦，我的生命我自己会负责，你就让我对自己的身体做一回主吧！
　　萧秦不理她，她就用手捶他，她哭着说：“你什么都替我做了主，我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连自己的身体也做不了主了吗？”
　　萧秦还是不理她，她懊恼地哭，抽泣着。
　　甄琦哀求道：“就让我为自己做一次主吧，人都会死的，我不怕死。生不能选，死就让我自己选吧，我不怕死啊，萧秦！”
　　她说到此，萧秦生气了，他拉起她，怒斥道：“甄琦，你给我听好了，你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你别再跟我说你要做什么主，你是我的，你身体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由我做主了！”
　　甄琦也怒了，她用头去撞他，她哭道：“萧秦，你太霸道了！你是独裁者！我要离开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萧秦用力扣住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着他。
　　甄琦抬眼看到的是一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这双眸子愈加黑沉冰冷，她看到的是让她不可以抗拒的坚定，他说：“甄琦，你给我听好了，你已经嫁给我了，你上辈子嫁给了我，你这辈子嫁给了我，你下辈子也只能嫁给我。你这一世，生来就是我的，生死必须我点头，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你也死不了！”
　　萧秦说完，用力甩开了甄琦，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留下甄琦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萧秦的话让她吃惊，他原来真的可以这么霸道，他说她几辈子都是他的，她这一世生来就是他的，这未免也太狂了啊！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这三生三世的轮回是故事里的传说。甄琦只知道她这辈子，生不能自己做主，死要做一回主，她的身体她要自己做主。
　　病房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守了两个高大的看护，虽然是两个女人，但是胳膊肘比腿还粗。
　　看来一切都已经被他安排好了，甄琦无力地蜷缩在墙角的沙发上，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宁可死了，我也不要那样子。”
　　是的，她宁可死了，她也不要那样子，七零八落，丑得不堪入目。甄琦是爱美的，她从小爱照镜子，她和所有漂亮女孩一样，她爱美，她也要让萧秦记住她最美的样子，她绝不要那个样子。
　　晚上，那个老护士进来说：“检查报告都出来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甄琦从沙发上跳起来，她跑过去喊道：“萧秦呢？”
　　“哦，萧先生还在Vicent的办公室聊您的手术方案。您放心，在乳腺外科，Vicent不但是我院的一把手，他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
　　护士宽慰着甄琦，甄琦却说：“你赶紧把萧秦叫来！我今晚必须出院，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是不会做手术的。”
　　甄琦倔强地坚持着她的底线，这是她的底线，她是个女人，是个爱美的女人，谁都不能让她的身体变得七零八落，她宁可完整的立马去死，她也不要那样子。她坚持让护士去喊萧秦过来，她要走，让门口的那两个看护走开。
　　护士见甄琦是太过焦虑了，怎么劝都不肯听，她坚持不睡到床上去，几次三番要出去，她在屋子里烦躁地踱来踱去，她说：“我今天必须离开这里！”
　　护士是上了年纪的老护士，毕竟是有经验的，她心中难免同情病人，但是她知道同情救不了她。
　　于是护士脸色变得严厉起来，她说：“萧太太，请你听我们医护的安排好吗？”说着，她又喊来了门外两个高大的女人，半哄着，半强制着给甄琦打了一针镇定剂。
　　一切有条不紊，不慌不乱地推进。
　　甄琦终于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去。
　　所有的一切，当然都是经过萧秦默许的。她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萧秦也是学医的，他知道情况的严重性，他没有心情没有耐心劝她，没有时间再和她商量了。
　　萧秦很晚才回到病房，他走到甄琦的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甄琦，他流下了眼泪。他无情、他冷血、他没有温度、他的心在滴血。